第8章 一把好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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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秩幽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边，回头给跟在身后的白荷与绿蕊动嘴型“嘘”了声。
放轻脚步走近正担心念叨不停的两个丫鬟身后，一手一边拍了回两人的肩上。
惊地红樱紫藤吓得原地跳开，回头才知道虚惊一场。
用手抚着胸口顺气，实在是胸口跳的太快，好似要直涌上喉口蹦出去。
瞧她们那副模样，孔秩幽有些后悔方才鲁莽的举动，倒是没想到把人真的吓到了。
孔秩幽催道：“先回房去喝些温水压压惊。”
得了话两人再不愿意也先回房去，只叹胸口赶紧平复下来。得好好瞧瞧小姐有瘦了没有？说好的小住些日子怎么隔日就回来了？
绿蕊见着奇怪道：“怎么红樱紫藤胆子越活越小了。往日里训诫下人那副狠厉劲儿莫不是唬人的？”
瞪了眼止不住嘴皮子的绿蕊。
孔秩幽训道：“就你话多。你去看看她们怎么样，我不放心。”
得了训也没不乐意，愣是笑的欢腾“诶”了句就跑的没影。
知晓小姐只是担心绿蕊管不住嘴，爱唠嗑的性子容易吃亏。
白荷宽慰道：“绿蕊除了那张嘴看着不大放心，她自己擅长的事却是都认真看待。”
可不是吗。
同样清楚绿蕊性子，可遇到她傻乎乎秃噜嘴皮子看得人心惊胆战。
孔秩幽嗯了声：“往后多注意着她些。”
白荷应是，当下把带回来的包袱取出来收拾起来。
反过头来，思绪定了一瞬。
孔秩幽叮嘱道：“白荷，你让蓝影去府门上等着。若是大哥回来了，回来通知我。”
除了四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的名字也由着色彩起的。
黄衫、橙夕、青衣、蓝影。
当初起名字时孔秩幽正在读一本古词典集，脑袋里精光一闪便脱口而出。
听了小姐吩咐停下手上功夫，白荷应了声出去寻蓝影。
待交代好小姐的意思，不大一会儿就回房里来。
......
集担心害怕恐惧以及心里负面不高兴，孔雪青时觉得明白时又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啊？
抱着复杂的心情在马车上闹腾。
自己都不高兴了，向来唯我独尊的心眼使她看不得其他人平静。
一会儿指责李勤架马功夫差劲，慢的跟骑驴一样。
一会儿打翻青竹递来的茶水，嘴里念叨着：笨手笨脚，茶水都拿不稳！
一会儿拍掉青梅给她捏脚的手说她太用力捏疼了她。只看青梅被拍掉的手背上刺红一片...
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熬到马车到了府里，三人额头冒着冷汗。
好不容易把人扶下马车，平安完成使命的李群心叹躲过一遭。
孔雪青毫无形象的跑得头上梳好的发髻松散，微须发丝掉落垂在肩上，往孔夫人李氏住的主院里方向。
青竹青梅狼狈在后面追着跑，头顶往下冒得汗珠打湿整张脸。
孔府里头洒扫的丫鬟俱是一脸惊讶望着狼狈不堪满院跑得主仆三人。
一个打着私下与好姐妹说道，一群打着与相熟说笑这事。
不久后，六小姐无形象在府里跑得发髻满头乱飞的消息在下人圈里传扬。
蓝影得了白荷告知的小姐的指示，拿了把扫帚在府门那片空地一面洒扫着，一面注意着门口。
六小姐这么一场不顾形象的德行，一毫不差全程目睹了。
那头，孔雪青不等守在主院的婆子进去传达直闯进去。
看到李氏心知自己有了靠山，情绪一下崩塌立刻嚎哭出来。
孔雪青哽着：“娘....嗝.....娘。”
一把鼻子一把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冒得飞快，糊得一张脸左一块右一块粘腻的印子。
自己宠着的女儿李氏还从没见她彷徨失措成这副样子，心下心疼地捏着帕子擦拭她脸上的污痕。
知道这会她是哭得不能自己话是说不全了。李氏把眼往后头跟进来后便扑倒在地上跪着的青竹青梅看去。
李氏眼带狠厉盯着人：“说吧。不是出府与柳小姐赴约，六小姐怎么成这样子？”
青竹青梅忍着恐惧把事情经过一字不差给说了一遍，李氏手段残忍，比起六小姐的小打小闹孩子性闹腾人，青竹青梅更怕李氏发落了自己。
孔雪青七岁前身边伺候的一位名叫碧芯的丫鬟，当时她已十八年纪。不知怎么鬼迷心窍使计上了孔老爷床榻行了事。
后宅糟了这事普遍当家夫人会把破瓜丫鬟收进老爷屋里。碧芯放手一搏也是为了能在孔府中争取一处安身地。
可惜，她轻视了李氏的心思恶毒。
光着身子被李氏带来的婆子绑了，当夜送去了勾栏地。
李氏派去的婆子与青楼管事妈妈道：“我家夫人交代，贱婢都离不得男人，你可好生让她舒坦了。”
推搡之后婆子硬是分文不取，交代完主子的吩咐就走了。
白得了一个稍有姿色的摇钱树，管事妈妈自然把婆子的话放在心里头。
隔日就给碧芯安排接客，碧芯屋里自此再没有少了男人。
至少碧芯的下场，哪个女子能够承受得住，没过久人便疯了。
听过这些事的下人都惧了李氏。自那以后，倒是再没有想要爬床的丫鬟出现。心里有没有想法那就无人可知了。
李氏一双略显凶光的眉眼听了两丫鬟的话拧着。
有心想要把女儿与刺史府扯上关系，通过与柳小姐关系搭上柳刺史的独子。
一向看得远的李氏从来都有自己的野心。
只说李府普通的经商之家，李氏却能爬上来成了孔府的当家夫人。需要的手段与筹谋恰恰李氏都有，且李氏为了拼的荣华富贵敢下狠手。如今李氏却高估了自己的认知，唯一的女儿也不知怎么就这么无脑，根本没有当年她的那股风范。
李氏懒懒地动了动眼皮：“下去领罚吧。”
早习惯了李氏的作风，六小姐惹事丫鬟领罚，青竹青梅只盼早日到了可婚嫁的年纪早些能离了六小姐与李氏。
青竹青梅应：“是。夫人。”
房里只留了李氏的心腹范嬷嬷，李氏无奈把孔雪青扯到身边坐下。
口气忍不住放柔些，孔雪青素来不经吓。
李氏：“别哭了。过几日待柳小姐消了气，娘备些贵重的礼你去一趟柳府与柳小姐道个歉。”
孔雪青撑着一双哭肿看不清眼缝的眼望她娘，她就知道他娘肯定有办法的。
孔雪青：“娘，我听你的。你说柳小姐会原谅我吗？”
李氏点点女儿的鼻头：“往后说话过了大脑再说，也怪娘把你养的这么不知事。”
望着李氏眼里失望溢出，孔雪青不高兴的奴了奴嘴。
什么恐惧害怕早不知哪里待着了。
肿泡眼，哭肿大一圈如蒜头的鼻头，翘起似鸭子般的嘴巴。
对视觉带来多大的爆打只有看到的人知晓。
李氏看得第一次后悔把女儿养得如此无知....
李氏吩咐：“先回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不情不愿地把嘴撅的老高，深怕她娘看不见。之前做这副样子她娘就心软。
可惜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辣眼睛..
孔雪青：“那我先回去了娘。”
待人出了门，李氏接过范嬷嬷刚倒好的茶水。连着喝了几口才安抚心下的不安定。
李氏：“原本想着青儿若能嫁到刺史府，往后的日子可以过的好些。嬷嬷，早知今日，当初我是不是用错方式了？”
相反的范嬷嬷看着孔雪青长大，她私心里觉得夫人把期望放在六小姐身上太孤注一掷。
夫人生了一双儿女，比起六小姐，范嬷嬷一直觉的七公子更有前途...
可惜这话不能说...
范嬷嬷宽慰李氏：“许是六小姐还没长大，等六小姐懂事了会明白夫人的苦心的。”
........
半路上，孔雪青遇到听闻孔秩幽回府按耐不住出来瞎逛得李韦华。
孔雪青问道：“表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正愁着没想到合适的法子去催促暗示姑母，自动送上门趁手的一把好枪，李韦华心里有了主意。
完全忽然那一脸辣眼睛的脸，李韦华会装，从不多问对自己没好处的事。倒随了李氏，或许是李家人本质里遗留下来的。
不问也知道，孔雪青又惹祸事了。
这个表妹表面刁钻内里就是个空白无底蕴的空壳子。让姑母养的刁难任性，却是很好让人牵着鼻子走。
作出一副纠结难言的模样，李韦华惯来上手装模作样。
孔雪青急道：“表哥有什么事不能与我说，有什么要紧事表哥说出来我也可以与你一起想办法啊。”
嗯，就等你这句话了。
事情发展已经按着李韦华心里走。
李维华一脸难以启齿道：“我听闻五表妹回府了.....”
一脸原来如此，孔雪青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也是，表哥对那个贱东西素来上心，孔雪青想不明白贱东西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了表哥。
孔秩幽若是知道孔雪青暗下喊她贱东西，绝对要指着她的鼻子骂。
贱东西。
你与你娘都是贱东西！
孔雪青：“表哥不必担心，明日我就去寻我娘，赶紧把那事儿安排。她孔秩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李韦华：“那就多些青表妹了。”
孔雪青：“不必客气，表哥早些回去，我也先回了。”
得了满意的结果，李韦华心情舒爽与孔雪青道别。
偏了方向一人一边走缓缓淡去。
隐藏在拐角贴着墙的男子方才走了出来，那两人的话通通都入耳。
来人正是孔雪青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孔七公子孔磊。
此时，孔磊眉头拧紧，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