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花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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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准备好,可这个做法......
谢姝沅看着放在案几上的各式各样的调料有些发怵,她除了勉强会做几道糕点之外,好像其他的菜就不会做了。
她深吸一口气,行吧,反正做出来又不是自己吃。
到了晚间,谢长泽桌子上摆上了琳琅满目的吃食,沈晏洐陪着谢长泽在桌前坐着。
“阿沅还没好吗?”
“好了好了。”话音未落,就见谢姝沅急匆匆的进来,将还算有点样子的鱼放在桌上。
刚坐下面前便见一只修长的手递来一抹月白的锦帕,谢姝沅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现在是申时,天色未晚,夕阳透过侧间的窗户正好照在她的脸上,仔细看不难发现她的脸上在厨房忙和了好一阵沾上了烟尘,现在像个小花猫似的。
沈晏洐指着脸上,轻声细语地说,“有脏东西,擦擦。”
她接过手帕,又叫听雨找了面铜镜,还真的是——太丢人了!
“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没待人回答就离开了,沈晏洐微怔的看着被合上的门扉,如果没看错的话刚才是脸红了?
倒是谢长泽思及风风火火的孙女,尴尬一笑,“来不管她,我们先吃。”
沈晏洐也没多做纠结,埋头吃起她做的鱼。
以后相处的日还多得是,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是谢姝沅连菜谱都没有的情况下做出来这鱼,颜色看着倒是不错。
谢长泽是知道自家孙女的厨艺的,看到沈晏洐吃得津津有味不由得有些狐疑的夹了一筷子品尝。
这一尝差点没他齁着,这是盐当糖使了。难为沈晏洐这么赏脸,莫非他味觉失灵了?谢长泽在心中揣测。
谢老将军也是很久没喝过酒了,今日难得喝的尽兴,拉着沈晏洐喝到大半夜才当人。
沈晏洐从屋子里出来时,外边已经明月高悬在空中,旁边稀疏的散落着几颗星星,月光皎洁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喝过这么多酒了,虽没有大醉,却是有几分浅浅的醉意。
回到宁远侯府又是那个冰冷的院子,这样的对比下祁墨也被他嫌弃起来,刚要过来扶他就被一拳拍到一边去。
祁墨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家主子,白日里撂下一堆要处理的事情去谢府,大材小用的叫他跑腿也就算了,晚上回来还揍他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沈晏洐素来就是一个冷静自持的人,他其实没怎么醉,就是突然想放开自己任性那么片刻。
任性完之后,就进了自己屋子留给祁墨一个“闭门羹”。
这天晚上,祁墨暗戳戳的在院子里守着,期间看到自家主子起来喝了好多次水。他抓耳挠腮也没想破是怎么回事儿。
闲了几天后,从正月初五便开始忙碌起来。谢玉寒户部已经开工,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
而谢姝沅则忙着接见在汴京铺子的各家掌柜和看底下交上来的账本,每天都要看到半夜她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瞎了。
谢侑薇是一直关注着将军府里的动态的,她每天叫她的侍婢春蕊向府内的人打听消息,打听到这几天府里下边各家的铺子都会来请安报账。
这不她和母亲正在院子里绣花样的时候,春蕊又悄悄地过来附在她耳边说又有人往谢姝沅的院子去了。
她急匆匆的站起来就往外走,她的母亲林氏拉住她,嗔怪到“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干什么呢,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你现在好歹也是将军府小姐。”
“娘,谢家到底有多少财产你不想知道吗?”谢侑薇没有耐心地解释道,去晚了怕是又得错过。
林氏一惊,“你知道?”
谢侑薇摇摇头,露出个神秘的微笑,“我现在不知道,但是我有办法打探出来。”
林氏看着女儿胸有成竹的样子,心有所思。
都说知女莫若母,“侑薇你可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咱们现在过得就挺好。”
她是个胆小怕事的,对于谢家财产自然是有诱惑力的,只是她更怕惹事儿。
谢侑薇拍拍母亲的手,“哎呀娘,你放心好了。我就是打探打探消息,这件事你可不要告诉父亲啊。”
“那你去吧,早些回来。”
“行。”
今日来拜访的是城中青衣馆的掌柜花澈,彼时谢姝沅在院子里看账本看得有点瞌睡。
现在天气在逐渐变暖,中午的太阳晒在身上软绵绵的,更加增添了慵懒的感觉了。
“主子,今日来的是花澈。”听风在旁边同传,他与这个花澈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老熟人了。
谢姝沅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叫他进来吧。”
只见一男子缓缓而来,手中的折扇掠起幅度,遮了半边脸。
一头细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玉带系着披散在身后。他长了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眼中带有令人容易误会的多情,鼻梁挺立,剑眉微挑。
不得不说,花澈是真的好看,比女子还美,却不娇柔而充满男子气概。
谢姝沅记得她第一次认识花澈的时候,也呆呆的看了好久,如今却是免疫了。
“今年现在才来这不像你啊。”谢姝沅将账本放到一边,侧目看着他,往年花澈总是第一个来汇报账目的。
花澈是个自来熟的,自顾自的坐下倒了杯茶喝着。
“这不是为了多给你赚点钱嘛,这段时间重新休整了青衣阁。你看我这么有上进心的份上,今年的红利给我提一成如何。”花澈含笑,玩世不恭地说道。
谢姝沅皮笑肉不笑地回道,“等你的青衣馆生意超过挽月阁,别说一成,两成都不是问题。”
花澈被一噎,挽月阁和青衣馆是汴京城里最有名气的烟花之地。
青衣馆不止有相貌极美的美人,还有才情俱佳的倌人,甚至男倌人都是有的,业务之广泛,位置也是极好。
按理说生意应该比挽月阁好才是,奈何挽月阁有个花魁柳浔,多少人一掷千金就只为见她一面,青衣馆自然就落了下风。
“我也没办法的事儿,那柳浔就是挽月阁的活招牌,那些富家子每天巴巴地给她送钱去呢。她只要在挽月阁一日,咱就永远别想翻身。”
谢姝沅想了想,极其认真道,“要不,我们去挖墙脚?把她挖到我们这里来。”
“你可别,听说挽月阁背后的主子于她有恩,她是不会离开挽月阁的。”
谢姝沅趴在桌子上那叫一个愁啊,虽然青衣馆每年赚的银子比得上汴京城里其他两间铺子的银钱,赚更多的银钱谁不想啊。
而且,青衣馆来往人员复杂,是个探听消息的好地方,人越多,对他们就越有利。
改天她一定要去会会这个柳浔是个何许人也。
“这是青衣馆和其他几间首饰铺、成衣铺还有酒楼今年的账目,你过目一下。”
谢姝沅当初捡到花澈时看他能力不错,就将好几间铺子都交给他打理,青衣馆也只是在幕后帮忙管着罢了。
他做得不错,接管之后利润直接翻了一番,就是有点忙经常不见人影。
谢姝沅没有丝毫的负罪感,她乐的清闲,毕竟还有很多事儿在等着她做。
“行,我等会儿看,你要不要留下吃晚饭?”主要是顺便帮她对对账目,分担些账本。
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今天任谁来都肯定心软的答应了。
但花澈不同,他可是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女人可是把他凶狠狠的揍了一顿,柔弱可怜什么的,绝对不存在的。
花澈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想让我留下帮你看账本?打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门都没有。”
花澈就是这样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见到谁都要调戏一番以彰显他的魅力,就连谢姝沅都不例外。
谢姝沅将他的折扇拍到一边,没好气道,“诶,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记仇啊。”
花澈刚想继续说什么,突然微微眯起眼睛,将茶杯往门庭前一甩,“谁在那!听风你这个能力越来越不行了呀,有人偷听都没发现。”
听风迅速反应过来,飞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将偷听的人请了回来。
谢侑薇讪讪地跟着走进来,被人当场抓包有些狼狈。
“有事儿?”谢姝沅眉眼淡淡,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我只是路过,没有偷听。”
谢姝沅轻笑一声,“你的院子和我这里方向相反,你和我说路过,你以为我会信你?我又不是傻子。”
“我觉得你挺傻,傻里傻气。”花澈插嘴说道,他最爱看热闹了。
“滚一边儿去。”
谢侑薇刚才一直在外边偷听,两人的互动也看在眼里,心下便有了计较。而且谢姝沅一个管家小姐,居然连青楼楚馆这些乌烟瘴气的地方都管,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心中虽有不屑,面上的功夫却是要做足的,毕竟余光里一瞟桌上那堆厚厚的账本可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谢侑薇柔弱地说道,“我最近待在府里甚是无趣,就想着约着姐姐出去玩儿,从绥州城到汴京以来,我还没有好好的转过呢。”
“这样啊,明天我带你出去转。”谢姝沅无所谓地说道,反正她这几天看账本也看累了正好休息一天。
谢侑薇原本只是找个借口搪塞一下她的,没想到竟然答应了,真是意外之喜,顿时喜笑颜开,“那明日我等姐姐哦。”
“嗯。”
说完,谢侑薇便满脸带笑的走了。
“偷听的事儿就这样算了?也不知道她听了多少,你不怕她到处乱说啊。”花澈打趣道,他这边管的好像都不是谢姝沅明面上的资产。
“没事儿啊,她要是敢说我有办法让她闭嘴。你别忘了府里就是发生芝麻大点事儿我都一清二楚。她这两天到处打听我在做什么,今日过来偷听无非就是想探探谢府家大业大究竟有多少家产。”
“她想干嘛?”
谢姝沅意味深长地一笑,“谁知道她呢,小女孩家的心思你不是最懂了。”
“……,不是每个女人我都看得懂,就比如说你。”当初将这么多的东西交给他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他真的怀疑谢姝沅是不是有点傻,很多时候她做出的事情却让他大吃一惊,真的是看不懂。
“我要是让你看懂了,那就不是我。”
“无趣无趣,我还是回青衣馆看美人吧。今日来得匆忙,听风下次再切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