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绥州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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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病的百姓安置在绥州城东的小村庄,从远处看去依稀可见有为数不多的士兵把守着,知府都跑了居然没走,也算有些责任心。
士兵也是面黄肌瘦的,比百姓好不到哪去,稀散的坐在村前必经路前的大树下休息。
谢玉寒拿出令牌说明来意,为首士兵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兵,黯淡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一丝光芒,有些激动的问道,“你们真是朝廷派来救我们的?”
“嗯,麻烦您先带我们进去看看情况。”
“大人呀,里边可去不得。如今咱们药也没了,里边的都是等死的人。”士兵语重心长的劝道。
“你不用担心,我们带了医师。”
“行吧。”士兵也没有再劝下去,面前这行人身份都挺尊贵的样子。
村庄不大,病人身上长满了疹子伤口已经溃烂,奄奄一息的躺在每个角落。
楚岫给就近给一个病人把了脉,“这是一种季节性时疫,不算难治,只是它里边得用到一味特别的药材做药引。”
“什么药材?”谢姝沅大致扫视一圈病人后,收回视线静静看着楚岫。
“天水仙,我这次带来的量只能调出一百二十剂药,一个人得喝下三次药才能好,所以我的这些药最多只能暂时给他们争取两三天时间。”
“你先调药,天水仙的事情我来解决,还有什么其他需要的药材一并写给我。”
“行。”楚岫瞅了一眼沈晏洐,只见对方点头表示了同意,也就没再质疑谢姝沅的话立马找了纸笔又写下几味药材。
谢姝沅接过药单大致的看了两眼,又执笔龙飞凤舞的在纸上写了几句话。
盖好私印装入信封递给听风,“派人快马加鞭送到青州府。”
青州是独立于各州之外的隐世家族莫家的地盘,出入要求极为严格,城里莫家自立城主于是便有了青州府,皇帝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任由莫家这么放肆。
除此之外,青州向来不管大齐其他各州的事情,所以这次疫情周知府曾求援被拒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离绥州倒是挺近,从水路两日便到了,快一点的话也就是一日的事情。
谢姝沅的动作极快,沈晏洐却在余光中捕捉到了她私印的图案,一朵特殊的鸢尾花标记。
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边楚岫将药调好,吩咐几个士兵一些注意事项而后将药拿过去煮着。
等病人喝下药,折腾下来已经过了晌午。
“我和楚神医在这边盯会儿,阿沅你和沈世子先去绥州城里看看情况吧,我们随后又来。”
谢玉寒刚才帮忙着喂药,毕竟是世家公子,且谢玉寒不怎么习武,额间已布上一层细细的薄汗
谢姝沅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哥哥,示意他擦擦汗,“好,那你小心。”
“我......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吧,我想回家看看。”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周双双突然站了出来,喃喃细语道。
彼时沈晏洐已经走出了营帐,谢姝沅也朝他离去的方向走着,淡淡的回了句周双双,“随你。”
周双双看着前边两人离去的背影,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攥紧了衣角。眼神里边充满了不甘心和别的什么情绪,快步的跟了上去。
不得不说,绥州城确实是个繁华富饶的地方,街道四周都林立着各种各样的店铺,雕梁画栋甚是美观。
只是现在城里到处可见的是遭难的百姓,或是年迈头发花白的老人,或是尚且年幼的孩童皆淡漠的看着路过的行人,眼神里充满绝望,整个城里只有孤寂。
不只是谁喊了一句,“城西粥铺的孟掌柜又施粥了,大家快去呀。”
突然间刚才还死气沉沉的街道上突然热闹起来,百姓都快步跑向某个地方。
看来城里的情况不算那么糟糕,还有人施粥,想必这家铺子的主人是个大善人吧。
随着人群到了城西粥铺谢姝沅才发现,站在店门前那个掌柜什么的怎么就那么眼熟呢,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嘴角一抽。
再一次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呢。
沈晏洐看到她细眉微挑,星眸微转,面纱之下虽看不见表情却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情绪变了。
“怎么了?”
谢姝沅指着对面的粥铺,瓮声瓮气的说道,“那间粥铺,好像是我的。”
“过去看看?”
“好。”
过去时,粥铺几经在收拾摊子了,孟掌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今天的粥已经没了,明天你们再来吧。”
“掌柜的,我们不是来要粥的。”还没待谢姝沅开口,周双双便抢先回答。
刚才谢姝沅说的话她没有听见,自然不知道粥铺其实是谢姝沅的。
孟掌柜抬头看向说话的少女没有理会,而是露出一个讶异的表情看着她身后的谢姝沅,“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孟掌柜是从谢府出来的,谢家对他不薄。他在绥州帮忙谢姝沅管着铺子,日子过得还算可以,每年只有年末才回一趟汴京去汇报账目。
周双双被忽视了有点尴尬,她遇到这群人时便知道这群人的身份不简单,原本想的是抢着表现一下,要是能搭上他们就好了。
“孟叔好久不见啊,我是和朝廷赈灾的队伍来的,顺便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事儿,如今是什么个情况?”
孟掌柜闻言叹了口气,“前边闹旱灾,我见情况不对便没有把存的粮食卖出去,又联合着小姐在这的其他家店铺收购了些粮食想先看看情况,谁知这直接闹了饥荒,周知府看着情况不对封了城,所以我连给小姐都送信都送不了。直到周知府逃跑了之后我才连忙送了信出去,想必现在那封信已经到汴京了吧。”
“你们现在余粮还有多少?”
“不多,前边城里百姓没粮食吃卖出去了些。后边情况严重时,我就擅自做了主张不定时的给城里的百姓施粥,也是杯水车薪而已,还请小姐不要怪罪才是。”
谢姝沅扶起孟掌柜,“孟叔你这次做得很好,晚点的时候把其他掌柜也叫来让我见见吧。粮食的事有朝廷解决。”
解决了这边的问题,谢姝沅他们才走去府衙与赈灾队伍汇合,一路上沈晏洐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瞧着沈晏洐波澜不惊的样子,谢姝沅好奇的问道,”你不惊讶吗?”
她在这边有铺子的事情连谢玉寒都不知道,跟着他来绥州只以为是谢姝沅贪玩。还有嘉县的事情,沈晏洐也没有问过半句,从认识到现在这人好像都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模样。
沈晏洐知道谢姝沅问的是什么,不得不说有时候两人有种难得的默契,“意料之中,没什么好惊讶的。”
他之前叫祁墨查过她,汇报上来的情况是她在大齐各州都有店铺,算是个十足十的小财迷?
谢姝沅被一噎,下意识的沈晏洐的话理解为“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开几间铺子嘛。”
突然就生出一种求表扬被忽视还被瞧不起的失落挫败感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乎,在这种情绪的催化下,谢姝沅在接下来的两天都没和沈晏洐主动说过话。
一行人都在周双双的邀请下住进了周知府家中,周知府家里大得出奇,金雕玉砌,雕梁画栋,可见周知府这些年不只是贪了多少绥州的银子。
住进去当晚谢玉寒就写了枫奏折送到了汴京,一边又派人去追捕周知府。
这两天谢姝沅接见各家掌柜都是蔫的,完全没有来时的兴奋。谢玉寒也是这几天忙于赈灾,重新恢复绥州的秩序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
沈晏洐住的这个地方还算清幽,与谢姝沅的院子隔了个谢玉寒。
他不是朝廷命官,带来的人也就楚岫在忙,他没什么事儿做一早起来就泡了壶茶在院子里看书。
祁墨在旁边走来走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欲言又止的看着沈晏洐。
“有什么话就说,别在这里晃来晃去的,晃得我头晕。”
“主子,冒昧的问几句,您和谢小姐吵架了?”
沈晏洐目光一顿,放下手中的书,“何来吵架一说?”
“没有吵架的话,谢小姐为什么这几天都不和你说话,一见您就绕路走呢。”
自家主子没发现,他在旁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是吗?”
仔细想想,这几天好像也就吃饭的时候能见到谢姝沅,对方那话痨的性子也没有主动来找过他说话,确实挺反常的。
祁墨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主子,含含糊糊的问道,“您是不是哪里惹到谢小姐了?”
沈晏洐沉默,最后一次和他说话是什么时候?好像就是那天从城西回来时的路上问了他个问题。
想到这霍然醒悟,不禁莞尔一笑,女孩家都这么爱胡思乱想的吗?不禁是个小财迷,凭空脑补的能力也是不弱的。
沈晏洐来找谢姝沅时,她刚洗漱完,脸上红扑扑的还带着几滴水珠,饶是可爱。
看到沈晏洐时明显的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别别扭扭的对着镜子梳妆,“你来干嘛?”
“那天我说的话没别的意思,因为之前第一次见面后我找人查过你,所以该惊讶也惊讶过了。”
听到沈晏洐的解释,谢姝沅不由得一阵脸红,想想自己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啊,因为沈晏洐一句话闷闷不乐好几天,多半还是自己脑补的,他又不是她的谁。
而且,闹别扭还被对方看出来了。
这样一想顿时有些羞愤懊恼,啪嗒一声,谢姝沅手中的簪子掉到了地上,一时间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谢姝沅还没缓过神来,便见沈晏洐走了过来把捡起地上的簪子,又稳稳地插在她了发间。
这一系列动作之自然程度,让她有些目瞪口呆,呆呆道,“谢谢。”
看着女孩有些呆萌的模样,沈晏洐突然想伸手捏捏她的脸蛋。
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欠妥,最终还是按捺住,尴尬的别开目光,“那,我先回去了。”
谢姝沅乖巧的点点头。
看着沈晏洐离开的背影,谢姝沅深吸一口气,她的脸比刚才还烫是怎么回事儿,心还扑通扑通的跳。
难道......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