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体弱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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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楚岫这个活宝在，谢姝沅这一路并不无聊。
行至半月才到达了绥州地界，一行人路过一个偏僻的小镇，打算在这歇脚明日进城。
小镇上人迹罕至，破败的灯笼挂在房檐上随风摇曳着，街道上破旧的桌椅散落在各处，已然上了灰。
“怎么没人？”楚岫打头阵，在前边拿起个破旧的搪瓷碗疑惑的问道。
按理说，这个小镇接近绥州，说不上热闹繁华，也不应该是如今这副破败不堪，鬼影都不见的样子。
后边赈灾的随行官员士兵都有些心里发毛，在这样的地方待着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先分头找找吧。”
谢姝沅说着就朝街边一户开着们的商铺走过去，沈晏洐也悄无声息的跟上。
谢玉寒眉眼深锁，“留下一部分人在原地，其余人分头去找找，提高警惕。”
这边谢姝沅将挡在前边的门板给踢倒，被飘起的灰尘呛了一下，边咳边叫沈晏洐后退一点别呛着。
身后的沈晏洐明显的嘴角一抽，小女孩不应该都是柔柔弱弱的跟在身后接受保护吗？
这位倒好，上赶着冲在前边。
“你小心点。”
两人走到后院，角落里已经布满了青苔，空气中散发着霉味，显然是很久没住过人了。
“这里没人，我们走吧......啊啊啊！”谢姝沅条件发射似的直接跳到了沈晏洐的怀抱中，颤颤的指着刚才被踢到的门板，“有老老......老鼠。”
天不怕地不怕的谢姝沅居然怕老鼠。
沈晏洐神色慵懒，眼波流转黑如深潭，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那样抱着谢姝沅静默几秒，“走了，下来吧。”
谢姝沅尴尬的跳下来，情急之下做出这种失了分寸的事儿真是该打。“抱歉啊……”
“回去与谢兄他们汇合，不找了。”
“诶？……”难道生气了？谢姝沅看了眼他的脸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一声不吭的跟在沈晏洐身后。
许是因为谢姝沅平时都叽叽喳喳的，突然安静有些不习惯，又或许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
沈晏洐突然停下脚步脚步，谢姝沅就撞上了沈晏洐，委屈的揉了揉额头。
“我没有生气。”
沈晏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谢姝沅却反应过来，这算是在向她解释？
两人回去时，谢玉寒他们已经回来了，旁边坐着个小姑娘狼吞虎咽的吃着他们带着的干粮，身上的衣服沾满泥污，脸上脏得像只小花猫。
“这是……？”
“我们在县衙里发现的，她是绥州人，已经半月前和家人走散，已经饿三天了。”
“那绥州这边是什么情况？”谢姝沅仔细打量着小姑娘，脸上虽然沾了污渍却也算长得清秀，食指上并没有茧，显然以前没干过什么重活，不像是小户人家的女儿。
谢玉寒看了一眼立在旁边表情淡淡的沈晏洐，“还没问，打算先让她吃点东西边等你们回来再问。”
小姑娘已经饿了好几天，本以为自己要饿死在这个地方，却遇到了这群人。
她吃了好些东西才半饱，抬头扫视着面前这群人，目光拂过角落里五官精致棱角分明面色冷峻的人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我叫周双双，是绥州知府的女儿，半个月前与家人逃难时与家人走散了流落到这里。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事都可以问我。”
“那你便从一个月前绥州的情况说起吧。”
前两个月的情况谢玉寒已经基本从谢家叔公那里了解到了。
绥州今年出现旱灾，三个月前正是收割粮食的时候，底下人来上报今年粮食收成不好，大部分颗粒无收时周知府并不怎么在意，也没有多管。
直到又过了一个月，城里粮食出现紧缺，百姓纷纷拿出积蓄开始屯粮。
后边城里的粮食也没了，周知府拿出了府衙里的存粮放粮以为应该能缓解一下灾情却发现存粮好些都发了霉已经不能再吃。
这是他身为知府的失职，每年上缴上来的粮食，他都克扣了一部分卖给商人以此牟利，以至于在府衙仓库里的粮食已经是好几年的了。这件事他自然不敢让别人知道，也不敢请旨朝廷派粮所以依旧没有上报。
时间久了，城里的人渐渐没有了吃的东西，有钱的大户人家都举家离开了绥州，就好比谢家叔公一家一样。
其他大多数的平民百姓则留在了城中，谢家走后的一个月便出现了城中有人饿死的现象，而且这种情况越演越烈，以至于城中陆续死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人，剩下的人也是多数徘徊在生死边缘。
更严重的是，在谢姝沅一行人来这里的一月中，城里突然出现了时疫，刚开始还控制得住，府衙里派人将患病的人集中在一起治疗，到后边连药材都稀缺起来，于是每天都有因为时疫而死的人。
周知府本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这些年在绥州捞了不少油水，看到情况不对就带着一家子跟着难民往北上逃跑了。
众人听了皆眉头紧锁，绥州的情况远远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站在最边上的随行官员慌张的问道，“谢侍郎这可如何是好啊，我们过去要是被传染了时疫那可是要死人的。”
他这趟本来就是想跟着来混个资历的，哪承想还遇到了时疫，他在汴京可还有上有一家老小要将养。
谢姝沅淡淡撇了一眼那个说话的官员。
原来沈晏洐同行带上楚岫是这个作用，那么他来之前应该就知道这边的情况，药材什么的自然应该是带着的。
“你放心好了，有本神医在不会让你们出事的。”楚岫嘴边衔着一根草，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模样。
果然，他们是有准备的。
“安置病人的地方，带我们过去。”说话的是沈晏洐，说这话时连看都没看周双双一眼。
周双双却有些受宠若惊，脸红的喃喃道，“好，你们跟我来。”
休整好队伍，分为两批朝着绥州前进。
谢家兄妹、沈晏洐楚岫还有周双双一行人前往安置病人的地方，其余的官员去往绥州城。
安置病人的地方位于绥州城东的一处小村庄。
一行人来得匆忙，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防身的东西，不过这里大部分都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也比一般人好得多所以并不在意。
楚岫直接撕了块衣服上的布料系着捂住鼻子。
周双双和谢玉寒在前边带队，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倒是有些楚楚可怜，楚岫不忍心又扯下一块干净的布料给小姑娘系上，周双双脸红着说了声谢谢，又朝着沈晏洐撇了一眼。
沈晏洐和谢姝沅走在最后，一路无言，直到临近城东时，沈晏洐突然停住，一行人停下不知所措。
“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劲吗？”
谢姝沅疑惑的看着沈晏洐，后者没有说话，在众人的注视下，从袖中拿出一面面纱又面无表情的递给谢姝沅，“戴上。”
“嗯？”谢姝沅僵在那，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她其实戴不戴无所谓的，毕竟她况且一行人都没戴，她一个人戴着面纱岂不是很尴尬。
沈晏洐见她没接也没收回手，就那样僵持了几秒，“你从小体弱多病，戴上吧，生病了可没人管你。”
说着趁着谢姝沅没反应过来直接给她系上。
谢姝沅：被自己挖的坑坑到了怎么解？
祁墨：......旁边的知府小姐都好像比谢家小姐柔弱吧。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