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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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舶靠岸,陆良等人便回到了陈三爷的家中,此次出海,虽是在归途中遇到东厂钱六,双方厮杀一阵,有些惊险,但好在也算是平安归来。
众人也从那几个被俘虏的人口中得知,这钱六出海,乃是为了猎杀海兽,给皇上炼丹用,另外也是为了寻找龙诞香。
这靠海生活之人,都知道龙诞香自海中来,但是具体哪里来的,怎么来的,却不甚清楚。
当今皇上崇好道教,以龙诞香静心问仙,也曾下过旨意,赏金千两购买民间的龙诞香。
钱六这趟南下则是奉了干爹的命令,偷偷出海,也是为了能搞到一些龙诞香,以博得皇上高兴。
却不成想,刚出海晃悠没多久,就碰上了陆良等人。
说来也巧,钱六的船是借自番禺陈家。这钱六不知道从哪里探听的消息,知道陈家有船,便上门借船。
陈家亦是不知道钱六的深浅,但也不敢得罪于东厂的人,便借了一艘小船给他,同时也调派了些人手供钱六驱使。
问清楚缘由,这几个俘虏的去留问题便成了麻烦事,思来想去,陈三爷也不想招惹陈家,便一咬牙,将他们放了。
依张鹏的意思,则是一刀杀了,丢到海里喂鱼,一了百了。
陆良则是一个相对手软的人,再说与这几个俘虏无冤无仇,平白因为钱六,为陈三爷等人招惹了陈家,也不妥当。
他和张鹏二人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但是陈三爷等人还要在此过活,是以,放了也就放了。
与陈三爷约好联络时间,陆良便也不多留,飞身上马,怀里抱着少女灵芝,带着张鹏就往广州城的方向赶去。
至于季胜,则是留了下来,他本是一个四处厮混的闲汉,见到了陈三爷他们的海船,也想要跟着出海,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回去的路上,少女凌芝满脸写着不高兴,小嘴撅着道:“我不要回家。”
陆良这段时间和她朝夕相处,也明白了凌芝的性格,明显是处在叛逆期。
她自小父母双亲早亡,缺少了家庭的温暖,又没有人管教,整日里厮混在男人堆里,造成了顽劣的秉性。
但是,自从跟随着陆良一路风尘,却鲜少露出了女儿家的羞涩,人也文静了许多,只是听说陆良回广州城,是为了将她送回去后,脸色就变了。
一路上,凌芝闹起了脾气,不是饭菜不好吃,就是刚走出没多远,就说肚子痛,要找地方方便。
三番两次之后,陆良便也明白了凌芝的意思,不想回家。
张鹏幸灾乐祸的看着凌芝折磨陆良,他倒是很喜欢这个伶牙俐齿,活泼好动的姑娘。
又在半路上磨蹭了半个时辰之后,凌芝这才不情不愿的上了马,陆良只好无奈道:“大小姐,别闹了,即便不想回家,也要回去和你三叔他老人家打个招呼,告诉他一下吧。”
“真的?”凌芝脸上开心,马上扭头,只是这仓促的回头,却不经意间和陆良来了个面对面,脸贴脸,嘴对嘴。
凌芝愣住了,然后又猛然转过头去,尖叫了一声,那尖利的叫声震的陆良耳朵发疼。
张鹏骑在马上,瞬间将腰刀抽了出来,左顾右盼,大喝道:“哪里有贼人?”
陆良无奈道:“没有贼人。”说完,拍了一下凌芝。
凌芝这才安静下来,也不敢回头,默默不做声。
安抚好了凌芝之后,一路畅快无比的赶回了广州城凌家。
在见到凌云之后,随便聊了聊,陆良便打算偷偷的走,哪成想却在大门口被凌芝堵了个正着。
看着陆良打算丢下她偷跑,凌芝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大叫一声:“骗子。”
而后,朝着一个方向,扭头就跑。
张鹏用肩膀撞了一下陆良:“还等什么,追啊!”
陆良只好将身上的行囊塞给张鹏,追了出去。
张鹏看着两个人先后消失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道:“年轻人,爱情是毒药,女人是老虎啊。”
“所言甚是啊。”一个感叹声自耳边传来,张鹏扭头一看,却是凌草。
张鹏皱了皱眉头:“莫非凌兄,被老虎欺负了?”
凌草愁眉苦脸道:“说来惭愧,何止是被欺负了,简直是要被羞辱的无地自容。”
张鹏来了兴趣,问道:“凌兄,附近可有酒家?”
凌草手臂往家中指了指,道:“何需去那酒家,凌某家中便有好酒好菜。”
“那还等什么,凌兄,请吧。”张鹏率先迈步又回了凌家。
凌草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想了想,没想明白,便苦笑一声,跟在张鹏身后,返回屋子,叫下人弄上一桌好菜,二人便胡吃海喝,聊在了一起。
那边,陆良追了出去,终于在一处街道旁,截住了凌芝。
自有路人认识这个广州城有名的“卖剩蔗”,想不到今日竟然哭了,俱是围观起来。
陆良看着眼泪汪汪的凌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外面有那好事之人起哄道:“呦呵,九小姐竟然哭了,大家伙快来看啊,卖剩蔗竟然哭了。”
这好事之人一喊,引得更多人围了过来,将道路堵的水泄不通。
陆良眉头紧皱,只好低声劝道:“我不是要走,再说我是要去打仗,你一个姑娘,跟着不方便。”
凌芝也不听他说话,只是呜呜大哭。
陆良不太习惯哄女孩子,但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终于忍耐不住,高声喝道:“锦衣卫查案,闲人闪避。”
他的话语一出,不但没能震慑住围观的百姓,反而更引起一阵轰堂大笑。
“他说他是锦衣卫,快来看啊,锦衣卫把凌家的野丫头弄哭了,今天,不能让他走。”外面有人喊道。
人群有些骚动,将围着二人的包围圈又缩小了一些。
凌芝抹了抹眼泪,直勾勾看着陆良哽咽道:“那你带不带我去?”
陆良只好暂时安慰她道:“好,好,带你一起去。”
凌芝伸出右手,小手指单独竖了起来。
陆良只好也伸出右手的小手指与她的手指勾在一起,然后两根大拇指又互相盖了章。
凌芝这才心满意足,然后看着周围的人,凶巴巴大吼了一声:“都看什么看,没看见姑奶奶在和自己男人说话,再看,斩你们一只手。”
围观的人轰然散开,但仍有那好事的人,站在远处大喊道:“大家伙听见没有,凌家的野丫头有男人了,卖剩蔗,不剩啦……有男人要咯……”
那些往日里饱受凌芝“欺负”的街坊邻居,奔走相告,没出半个时辰,竟传遍了全城。
陆良和凌芝肩并着肩,走在路上,竟似乎听到好几处街道都燃放起了鞭炮,不禁哭笑不得:“那些人怎么这么开心,都放上鞭炮了。”
“要你管,人家过年高兴还不行!”凌芝小脸脏兮兮的,没好气回道。
陆良苦笑,二人又是沉默,又走了两条街道,陆良总感觉走到哪里都有人关注,即使自己瞪眼看去,那些人虽然假装在做事,但仍是偷偷观察他们,然后窃窃私语。
实在受不了这个古怪的气氛,陆良便开口道:“咱们回去吧。”
“回哪里?”凌芝茫然不解。
“回你家啊。”陆良笑道。
凌芝一瘪嘴:“我不回家,你又想骗我。”
陆良道:“不骗你,我总得回去拿东西吧,再说你现在脏兮兮的,跟在我身边,不是很丢我的人。”
“你才脏兮兮的。”凌芝将手背上的鼻涕悄悄在衣服上抹了抹,然后轻“哼”一声,昂首阔步,朝着凌家走去。
陆良其实偷偷看到了她的动作,但没说破,跟了上去。
夕阳下,两个年轻人的影子,被拉的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