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182剖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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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之后，两人便停下休息，顺便解决了晚饭和晚上临时睡的地方。
睡前，顾相思将药粉洒在周围，用来驱除夜间的蛇鼠虫蚁。
一切做好后，才在傅凉身边坐下。
地上铺了一层薄毯子，不太硬。
简易帐篷因为麻烦没有带过来，只带来了一个工具包，里面有一些必需的东西，必要时能够给俩人一些帮助。
入夜，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投射下来，让这黑夜有一点亮光。
顾相思歪了歪脑袋。
月光倾斜下，傅凉侧脸现出冷硬的线条，整个人笼罩在柔和的光中，没什么表情的神色让他显得有点高不可攀。
这和她平时认识的傅凉有差异。
似乎两人除了一张脸，再无相同之处。
现在她有点能对的上南城人口中的傅家少爷是个怎样的性情了。
他转过头来，眼神变软，“怎么这么看着我？”
顾相思抬手，抚平了男人轻皱的眉，“没什么，只是感慨一下，我家傅凉怎么这么好看。”
“你家的？”他笑。
冷硬的线条变软，化为柔情。
“是啊，我家的。”
顾相思大方承认，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毕竟，本来就是她家的，有什么难为情的。
之前主动亲人也算她走出了两人关系的第一步。
以前没有接触过的事，现在几乎都快被傅凉填平了。
以前的她，在情事方面就是一张白纸，现在白纸上留下了傅凉的痕迹，全白的纸面沾了一点颜色就是那么明显。
傅凉的行为好比强大的雄性在自己钟爱的雌性身上留下占有性的痕迹，让其他雄性望而却步。
而她也甘愿如此。
回望清源寺的第一次相见，到如今的朝夕相处，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她的心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变化的缘由都是来自一个人——傅凉。
她能明显感觉到有一张无形的网在慢慢的笼罩她，直到在这张网里再也出不去，只能成为一个人的笼中鸟，而她并没有破网而出的想法，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其中。
喜欢这两个字的释义在她脑海中一天天清晰，却也始终是不见庐山真面目，隔着最后一层轻纱，让她始终不得要义
她提起了一件事。
“上次我去南郊别墅时，在那里见到了林照辞，他问我师兄和你谁在我心里最重要，我说没法比，是真的，我逃跑，也有避而不答的意思。”
傅凉静静的盯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那时候你在听电话吧，他偷偷打给你，我知道，包括在会议室里你生气，我大概能猜测到为什么，虽然后来你气消了，但那个问题却始终藏在我心里。
诚如我所说，我和他相处十年不止，我没有兄弟姐妹，他给了我这份欢乐，这份情，只重不轻。
在潜意识里，我把他当哥哥，当兄长，但我，自始至终没有将你摆到兄长的位置上。
先前，我不明白应该将你摆在什么位置上，父亲，兄弟，朋友，过客，伙伴，同事，在我生命里的一切的男性角色我都没有发现一个合适的，直到后来你告诉我喜欢这个词。
起初，我觉得你是我喜欢的人这个身份，后来便发现就是这个样子，但那个问题我始终没有忘记，师兄和你谁重要，但又拐回来了，你们是两个不同的人，他是亲人，你是我喜欢的人，分在不同的阵营，怎么能比？
我也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不能比，我心里便过不去，所以我一直在想那个问题，后来，我想到了。
若是你们两个人同时命垂一线的时候，我能陪师兄去死，却只想和你一起活，傅凉，你说，这算不算喜欢？”
她看着他的眼睛。
第一次，她在他眼里看到了拨开一层云雾后露出来的笑意。
那种笑，直击人心底，放在男人那样一张脸上了，令天地失色。
他说，“算。”
握着她的手，拇指指腹摩擦着女孩光洁的手背，毫不吝啬的夸奖，“相思说的很对，真聪明。”
顾相思也眉眼带笑。
“你教的好。”她不居功。
男人唇角微勾，低音迷人，“也是，毕竟是，言传身教。”
听到后边四个字，顾相思不可抑制的笑了。
“你这是自产自销。”
傅凉眉梢扬起，“不然，我好不容易调教好的女孩儿白白便宜别人？”
想都不要想。
“那要是我喜欢上别人呢？”
“不可能。”自信的语气。
顾相思反问：“为什么不可能？”
不是她不自信。
而是一种琢磨不定的感觉存在太多的变故，很脆弱，很容易摧毁，记着的一个人也会很容易忘掉，不论是催眠还是车祸，一段记忆就能随意没了。
这样看来，主观的意志并不能决定外界的突然状况。
“控制人体的一部分是人的意志，另一部分是身体的本能，就像遇到危险不经过大脑的条件反射一样，人在遇到其他事情也是如此，或许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是我手把手教的，从头到脚沾染上了我的气息，即使你主观意志想让另外一个人靠近你，但你的身体不会允许。
接吻时，你适应了我，我怎么做会让你沉迷其中，这个做法带着鲜明的个人色彩，换另一个人，你一定不适应。”
顾相思嘴角抽了一下。
“……好吧，你说服我了。”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歪理。
顾相思入睡后，傅凉只轻轻的拍着她，毫无睡意。
这种清醒一直延续到后半夜，顾相思枕在他大腿上的头活动了一下，傅凉才有了丝丝困意。
低头借着月光看着女孩又睡过去，他也闭上了眼睛。
顾相思又做梦了。
…………
旧城区。
自在青叔家吃过饺子以后，傅凉和顾相思又平静的过了几天。
一天晚上，顾相思接到了一通电话。
这通电话是何佑打来的。
在一家会所里，沈月请他们几个吃饭，她还让何佑将顾相思也喊上，表现的特别大方。
彼时，顾相思已经脱衣服睡觉了，但看一下时间，也才夜里八点左右。
她这段时间一向睡得早，奉行早睡早起，本来对沈月的邀请她想拒了。
对方似乎对她的很有敌意，中间有沈夜，顾相思也不想在没有找到证据的情况下和沈月撕破脸皮让沈夜难做。
而何佑像是提前知道了她的想法。
“今晚，她要动手。”
“怎么回事？”
顾相思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开始穿衣服。
“暗中跟着她的兄弟发现她前两天和上头联系了，具体的她得了什么吩咐不知，但今天请客这事绝对不是无目的的。”
“我等会过去。”
顾相思挂了电话。
因为现在天气有点凉了，顾相思穿的薄，又在外面套了一个外套才收拾好。
关灯，拿钥匙，出门。
她这边的声响惊醒了隔壁房间的人。
傅凉出来，站在门口，没打理的头发散落下来，遮盖着额头，软趴趴的样子像是没精神，一如它的主人一般。
“你去哪？”语气算不上好，还有几分不善。
少年还有几分任性。
“我出去一趟。”
顾相思没打算细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刚一说完，门边男人周身的气场陡然一变尖锐，然后又消失，但男人柔软贴在雪白肌肤上的头发似乎泛着冰霜，有了精神，而矛盾源头直指她。
男人一言不发的进屋，关门前留下一句话。
“别超过十点。”
顾相思似乎笑了一下，低头看一眼时间。
八点多。
一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能不能处理完。
快九点的时候到地方。
何佑在门口接她。
“沈夜来了吗？”
何佑摇头，“我让人拖住他了，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顾相思点头。
出了电梯时候，直接往包厢走。
推开门进去。
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孩。
穿着短裙子，头发成波浪状披在身后，锁骨处还有一个狮子纹身，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烟，吸一口的动作，像是老练的好手。
她，就是沈月。
在经历父亲身死，母亲改嫁之后，跟着哥哥生活。
以前她很听话，狮子纹身是她唯一叛逆的地方，但在她半年前被救出来时候，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医生给出的专业解释是：沈月精神受了极大的摧残，再加上她从小缺少来自原始家庭的关爱，所以做出一些改变也是正常的。
起初，并没有人怀疑。
顾相思负责照顾沈月，为她检查身体。
而对方很不待见她，凡是她出现，沈月必定要闹，东西砸一地，后来，只能将人送进医院里。
开始怀疑，还是顾相思去医院时听给沈月做检查的护士说的。
“沈小姐脸上的皮肤不好，但她身上倒是保养的不错。”
顾相思没去见人，只是在病房外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据她所知，沈月不算是一个太爱美的女孩，尽管如此，照常理来说，比如脸，比如手，受到的保养应该还是比身体其他看不到的部位要多。
所以不可能是脸上的皮肤没有身上的好。
加重她怀疑的还是沈月要求每隔一段时间的独处，还有沈月的日常行为习惯。
最后确定，这个沈月是假的沈月，只是带着一张与沈月一样的皮而已。
待在沈夜身边，也是为了报复。
“顾姐姐，你来了？”
沈月见到门口的顾相思，随即就笑了出来，她往后看，见到何佑，“何大哥也来了。”
顾相思和何佑走过去坐下。
包厢里其他人和两人打了一声招呼。
“怎么想到请我们吃饭？”顾相思笑道。
沈月丢了烟，“这半年来，我知道你们为了让我康复花费了很多努力，我也没什么能报答你们的，就只能请你们吃一顿饭，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何佑倚在沙发上，轻笑，“你是沈夜的妹妹，自然也是我们的妹妹，照顾你，应该的。”
“怎么没和你哥一块来？”顾相思故作不知。
何佑拖着人是一个借口，沈月那边也应该有一个借口，看她怎么圆吧。
“我哥临时有事，让我们先吃。”
沈月喊人上了菜，还有酒。
因为人多，满满一大桌子。
这包厢里，除了她和沈月，剩下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大伙子，顾相思和何佑平时也不摆架子，他们没什么顾忌，不用让，谢过了沈月，便直接吃饭。
酒倒是没人喝。
沈月起身，亲自给顾相思和何佑倒了一杯，“这酒可是好酒，顾姐姐不妨尝一杯。”
何佑没动。
倒是顾相思，看了一会儿杯子，直接仰头喝了。
快的连何佑想拦都没有拦住。
顾相思起身，看了一眼沈月，“饭我就不留下吃了，你的心意我明白。”
“我送你。”
何佑起身，顾相思没拒绝。
“何大哥，顾姐姐走，你也不留下吗？”沈月站起来，出声拦住了何佑。
“我送她到门口。”
沈月咬了咬唇。
出了包厢，走到外面走廊，顾相思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一点一点的热起来，霸道程度连她都没法压下去。
“我明白了，她打的什么想法。”顾相思解开了外套的扣子。
“什么。”何佑看向她。
“她想玉石俱焚。”
包厢里就她和沈月两个人，若是喝了催情药，沈月猜准了其他人不会动她顾相思，而是动沈月。
沈月算计的人是何佑。
一旦药性发作，何佑勉强了沈月，而沈夜恰好出现，可以想象沈夜会如何。
沈夜必定会和何佑翻脸，这样沈月背后的人也算达成了目的。
瞥到走廊尽头出现的男人，顾相思心里又一阵的痒，喉咙开始发干。
身上陌生的情绪上来似是要把燃烧殆尽，燎原之势不可控制。
何佑也发现了她的不正常。
“你……”
“何佑，别玩了，把所有的酒都他妈给她灌下去，生死由命。”
“好。”
何佑看了一眼走过来男人，点头示意后便离开。
傅凉忍着怒气，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下意识的用力，“顾相思，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知道。”
顾相思用强大的意志力忍着不贴上去，尽量清醒的和他说话，只是，她做不到。
手不自觉的搂上男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