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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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灿夕和许昭着急往王城赶的同时，北国悄悄发生了一件在后来发挥巨大影响的事。
就现在看来，这件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北国某些官员看起来，这算什么，不就是一处矿坑突然塌陷了嘛。
不过，这种看法在其他人看来也是正常，，毕竟他们也不是未卜先知嘛。
据说死的人，那都是些从外面随便招去的流民，没了户口，没了家庭，明面上算是没死什么人。
这倒是没有引起多大轰动，所以正在路上的灿夕和许昭此时并不知道这件事。
可是北国王上知道这件事后不乐意了，尤其是知道了这矿难中有许多孩子丧生了的时候。
“你们干什么吃的！”王上看完了官员的折子，气得差点吐血，把折子对准下面跪在最前面的那个大臣的脑袋狠狠砸去。
“办事如此不力，你们是想要了我的命让我快点死吗！”王上坐在那儿吹胡子瞪眼，急得喘粗气，一旁的侍从见了忙轻抚王上的背帮他顺气。王上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把面前跪着的那几个大臣批得一无是处。
那几位大臣自然是高呼“王上息怒”再加跪地求饶。
若是平时王上看他们认错认得那般虔诚磕头磕得那么迫切也就摆摆手让他们下去算了，知道错了就行。可是今天他并不打算这样做。
“你们到现在还没数清死了多少个十二岁以下的孩子？”王上喘气渐渐顺畅，他枯哑的声音死死抓住了那几位大臣，他们听得胆战心惊。
“王，王上息怒啊！”跪在最前面那大臣仿佛只会说这一句话，他像只不知疲倦的鹦鹉一样在那儿一遍遍重复着。
眼神麻木，声音越来越小，连过去那种趁机叫喊起来震得附近都能听见的兴致也没了。
“我让你们现在就告诉我死了多少个十二岁以下的孩子，你们耳朵是聋了吗！”王上看他们一个个不成器的样子，震怒。
王上在心里惋惜，那都是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多好的孩子啊，那是国家的好孩子，我的好孩子啊，就那么死在矿难中了。
他的心像被狠狠挖了一刀一般，痛啊！痛啊！
那几个大臣对视一眼，互相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什么。其中一个人哆哆嗦嗦地开口说：“王上，我我们数完了，十二岁以下的孩子死的应该是十五个。十五个。”
王上没说话，静静看着他们。
大臣看了看王上的神色，继续颤着音说道：“哦，有一个刚刚过了十二岁生日，我们没有算是。应当是十六个。这下对了。”他讨好地笑了笑。
他见王上还是没有说话，便继续嘟囔：“其中，最小的是六岁。”
又一本奏折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线撞到了他的脑袋上。
王上还有力气扔着折子，身体状况应该还不差，他有些走神。
“死了十五个，”王上身子前倾，眼神里带着疯狂，“你刚刚说，最小的六岁？”他突然走神，扭头看着窗外喃喃道：“六岁，那可是最好的年龄······”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扭头恶狠狠地瞪着那几个把握好节奏瑟瑟发抖的人。
“你们是不是觉得死了几个人不算什么，我一定不会惩罚你们？”他冷笑。
“对啊，不就是几个孩子嘛。”王上自问自答，“你们可是国家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栋梁之才，又辛辛苦苦为国家操劳了这么多年，价值自然是要比那些个人大得多。”
“你们是不是想，国家不能没有你们。”王上说着突然暴怒，站起来推翻了那张摆满奏章的桌子。
他跌跌撞撞向那几个人走去。
“你们有什么用！你们有什么用！我用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他指着，抬起脚踹倒了一个大臣。
“王上息怒”的声音终于变大了一些，好像他们终于睡醒了。
他弯曲手指想捻起什么东西，忽然发现桌子早就被自己推翻了，便命令外面随时待命的那些人：“你们进来吧。”
几个护卫进到屋子里，抓着那几个大臣便往外拖。
“王上，”他们终于开始害怕起来，那声音愈发凄惨，“王上息怒，王上饶命啊——”
王上抬起了手，示意侍卫先停下。
他苍老的面容终于挂上一丝笑意，浑浊的眼球转向那个大臣。
“想让我饶了你？”他慈祥地笑着。
大臣赶忙点头，涕泗横流。
“都怪我们办事不力，害得那么多百姓死掉。”他哭着认错。
那另外几个大臣见这话管用，看着王上的表情由阴转晴，忙跟着喊道：“王上，都怪我们办事不力，害得那么多百姓死掉。”
声音整齐，力度刚好，感情充沛，加上满脸的泪水鼻涕。王上很满意。
“既然知道你们办事不力，知道该怎么弥补吗？”他一脸善意地看着大臣。
大臣一脸懵。
“求王上息怒，我们这就去查这起矿难——”
王上一脚踹在了那人身上。
“十六个，十六个十二岁以下的孩童。你们可是害死了十六个好孩子。”他看着那些终于开始真心实意打哆嗦的大臣，又开始阴森森地笑着。
“王上，”终于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忙大喊着，“王上我们这就去找十六个孩童——”
“不，”王上摇摇头，这一声“不”拉得格外长，“既然你们还是下不定决心，那我就帮你决定吧。你那孙子应该正年龄吧，想想都觉得让人开心，把这么小的孩子放在炉子里——”
“王上，”那大臣崩溃了，“王上，我给你找三十二个，三十二个适龄的孩童。”
“很好。”王上满意地笑了，“爱卿一个人来找自然是有些累的。我体恤你，还是你们几个一起来找吧。三十二个，一个都不许少！明天我就要见到。”
“是。”大臣们立即答应，如释重负。
“下去。”他拂袖转身回到座位上。
大臣们退了出去，回家的路上摸着自己的脖子上还支撑着一个脑袋，顿时觉得幸运无比。
至于那三十二个适龄的孩童，这还不简单么。至于王上为何心血来潮要那些孩子，他们才不在意呢。
几人皆是哼着小曲各回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