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被师尊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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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所在位置靠近山脚, 离清风居远，离含『露』居更远，萧易喊了两嗓, 除了吓树上鸟外谁也没有惊动。

他只好拖着楚近楼往山上走——这家伙实在是太沉了, 加上身腿长，想完全背起来都很费劲, 只能用拖。

萧易咬牙，觉得今天来找楚近楼切磋绝对是个错误决，虽然不知道他干了什么能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但他脑里止不住在想：这该不是苦肉计吧？

楚近楼就是这样骗取师尊宠爱吗？

他一边想, 一边卖力顺着山路往上爬, 楚近楼身上烫得要命，让他觉自己后背都要被烫熟了。

好不容易撑清风居口, 他赶紧把人放下来，抹一把额头汗, 再顾不上什么礼节，直接闯进了院：“清尘师叔！”

苏阳正在院里帮忙，闻言惊讶抬头：“萧易师兄？出什么了？”

萧易把楚近楼拖院内竹榻上：“快叫师叔来给他, 去通知师尊！”

他说完转头就走, 清尘听外面动静，也已经从屋里出来，一眼昏『迷』不醒楚近楼, 伸手去试他脉搏。

结果刚把手指搭他腕上，就被烫得缩了回来，皱眉道：“怎么这么烫？”

楚近楼体温得吓人，已经完全不是正常人或者正常龙该有体温了，清尘从直接诊脉改为悬丝诊脉, 觉他心跳也快得出奇，如果不是他是条龙，她怕是要直接诊断这个人没救了。

她当医修千年，从没见过这种奇怪病症，一时无法判断底是怎么回，皱眉思索了一会：“先尝试给他降温吧。”

就算楚近楼是龙，皮糙肉厚耐摔耐打，长时间处在这样体温下，也迟早要被烤成龙干。

院里就有口井，苏阳连忙打了一桶井水上来，把『毛』巾在冰凉井水里浸透，敷在楚近楼额头。

他想帮对方擦拭一下身体，就去解他衣服，谁料刚把衣襟解开一角，就吓得“啊”一声，连退数步：“师……师叔！”

清尘上前，一把扯开了楚近楼前襟。

就在他胸前，正对心脏位置，赫然有一个莲花形状图案，那图案颜『色』如血般鲜红，像火般妖冶，不像是浮在皮肤表面，倒像是从血肉深处长出来，开得正艳，诡异至极。

“……这是什么东？”清尘第一次遇了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病症，“中毒？寄？”

修真界会在人体或动物体上寄植物不少，可她从没见过楚近楼身上这一种。

这时，萧易带着江月去而复返，后者沉着脸『色』，快步走进院，一眼正在昏『迷』中楚近楼，和他胸前花，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千业火莲……”萧易也凑过来，目瞪口呆地喃喃了一声。

所有人同时向他去，江月拢在袖中手指收紧：“千业火莲？他可没告诉炼化火莲有这种风险，现在这是什么状况，炼化失败，被火莲反噬？”

萧易愣了一下：“炼……炼化？”

“你们打什么哑『迷』呢？”清尘着这师徒两个，颇有些不耐烦起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知道这什么莲是怎么回就告诉，别在这当误救治时间。”

“千业火莲，”江月沉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稳住心，“楚近楼告诉，龙族畏火，想突破化境就要克服这个弱点，借助火莲是最快方式，他说他需要三个月时间将火莲炼化，算算时日，应该快了。”

“可这明显不是炼化，”清尘觉得师兄这番话很有问题，她指指楚近楼胸口，“这是寄，那朵火莲，或者说应该是火莲种，寄在了他心脏上。”

江月心中一紧。

现在状况只有两种说法可以解释——要么是楚近楼在炼化火莲过程中出了岔，要么，是这从一开始就在骗他。

他忽然想起什么来，转头向自己二徒弟，那语调很冷，几乎带上压迫：“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萧易觉脊背一凉，有些如芒在背。

“之前楚近楼去火山之前，给留下了一张地图，当时以为他是想告诉自己所在地点，现在想来，他戴着给他项圈，自然能知他在哪里，地图全然无用。”

江月着他，一颗心渐渐冷了下去：“但却回想起，那地图上字迹有些眼熟，似乎是你留下——萧易，那是你们位面地图，你要告诉为师，你对此时不知情吗？”

萧易额角滑下冷汗。

同时在心里暗骂楚近楼，没给师尊留下地图是要干什么，故意拉他下水？

突然被“同谋”出卖，萧易也不爽着，想想大师兄都这么对他了，那他也没必要再替对方兜着，索『性』坦白从宽，直接跟师尊和盘托出：“地图是给他，因为他问打听千业火莲在地，就告诉他了。”

他说着抬头：“但师兄跟描述火莲用途，似乎和师尊描述不太一样。”

江月心又沉了一些，等着他下文。

萧易：“他说，他寻找火莲，是为了给师尊疗伤，师尊被九溟寒玉反噬导致金丹冻结，这伤势只有火莲能治。”

江月万万没想最后从徒弟口中听真相是这个，不禁瞳孔收缩，肩线微微一僵。

“治疗被寒玉反噬造成伤势？”清尘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已经查证过了，那种伤势根本无『药』可医，楚近楼是怎么知道？千业火莲……从未听说过这样一种『药』材。”

“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但火莲只有们那个位面才有，师叔以前没听说过是肯。”萧易说着，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本书，翻了记载火莲那一页，“师尊、师叔请。”

两人同时向书页上投去视线，只见那上面绘制火莲图案，赫然和楚近楼胸口上一模一样。

不，严谨一点说，有细微差别。

书上画火莲有九瓣，而楚近楼胸前这个，只有八瓣。

任谁都能猜出，等这火莲再多一瓣花瓣时候，就会成熟。

“取出来，”江月冷声命令，声线透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颤抖，“清尘！”

“恐怕取不出来了，”清尘表情出奇严肃，“这东寄时间应该已经超过两个月，完全和他心脏融为一体，要想取出来话，只能把心脏一起取出来，而且根系估计已经顺着血肉扎得更深，具体延伸了什么地方不得而知，硬取话，那就只能拔出萝卜带出泥……”

苏阳在旁边听得一个哆嗦，直接捂住了自己耳朵。

江月后退一步，用力抿唇，面『色』有些苍白。

“啊师兄你别误会，”清尘觉得自己刚才话可能过于吓人，“龙命力顽强得很，就算没了心脏也不会死，很快就会长出一颗新。意思是，他被寄这么久，身体已经很虚弱了，硬取火莲会造成更大伤害，只能等火莲彻底成熟之后，根系自然死亡，这时候把它取出来，伤害是最。”

江月闭了闭眼，忍不住咬牙，他觉自己现在已经处在情绪失控边缘，甚至无法描述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心情，脑里很『乱』，是从未体验过『乱』。

一方面因楚近楼又不听话，再一次做出作死为，并且欺瞒自己而愤怒。

一方面又因得知火莲真正用途是给他疗伤而震惊。

再一方面，则是因龙不惜屡次牺牲自己，身为畏温畏干旱龙却跳进火山口，用自己身体血肉喂养火莲，只为给他治伤而心疼不已。

江月攥紧了手指，心口堵得发疼。

或许错不在楚近楼，而在他自己。

仔细想来，他从未好好地教导过这条龙，那至关重要两百年他全部缺席，他未曾教过龙要如何与人类交流，如何处，如何表达自己，人与人要怎样相处才能让彼此都觉得舒适，这些东，楚近楼从没学过。

龙只是依靠着本能，一厢情愿地做着自己想做，不顾对方是不是愿意领他情，也不顾自己是不是会因为这无条件付出而受伤害，他只是认准了一件，认准了一个人，就不畏死活、不顾后果地走了下去。

江月觉自己指尖在颤抖，他从没像现在这般肯过自己是一个不合格师尊，他往往只是想让龙意识自己错了，却又不告诉他究竟是为什么错了，他永远在用错误方式教导徒弟。

他缓慢地、用力地，深吸一口气。

清尘惊讶地着他，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她竟在她那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师兄身上了某种名为“痛苦”表情，她甚至注意他眼尾微微发红，那是在他那张白皙面容上从未出现过『色』彩。

但只持续了很短时候，江月就已经平静下来，声音又恢复得和往常一样：“现在要怎么办？”

“现在……”清尘回，“不能怎么办，先找个水分充沛地方把他安顿一下吧，保证不要脱水，应该不会有大。”

“知道了，”江月俯身，把竹榻上人抱了起来，“辛苦你了。”

说完，身形直接消失在原地。

萧易眼睁睁着他抱起楚近楼离开，低头瞅了瞅自己红着右手，怔然道：“师尊……不嫌烫吗？”

*

江月确实是没觉出烫。

因为他心思完全没在这里，他急于把楚近楼送去幽潭洞。

进了洞内，他刚准备把人放下，就觉怀里人挣动了一下，艰难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