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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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御书房中, 皇帝翻来覆去地看着手中的奏折, 有些无奈,“鹤儿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我好不容易才将她接回来, 现在又要让她去笪邑那等蛮荒之地?”
“皇上。”傅『吟』坐在皇帝的对面,喝了一口茶道, “笪邑是闻鹤公主自己选的。”
“当时她挑选封地的时候, 傅长史, 你为何没有向她推荐离京畿城近一些的地方?”皇帝皱眉, 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也曾向她推荐了几处距离京畿城更近的封地, 可是她没有选择那几处区域。”傅『吟』摇摇头,解释道。
傅『吟』看得出闻鹤并不想在皇宫里待着,但她并没有对皇帝明说。
“这么说来,鹤儿的眼光倒不算太好。”皇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笪邑府尹上书特别交代,笪邑人民仰慕闻鹤公主已久, 希望她亲自前去。”
“这也是她的责任, 享受封地的供奉,就要对笪邑负责。”傅『吟』轻声说道, “再说, 又不是不回来了, 等笪邑事情解决之后,陛下再将闻鹤公主唤回来也不迟。”
“唉……”皇帝有些不忍地在奏折上以朱笔写了一个“准”字,终究还是下了决定。
“看府尹上书所说, 笪邑此地危险,还是不要让鹤儿一人前去为好。”皇帝将奏折翻来覆去地看,还是忧心忡忡地说道。
“陛下说得对。”傅『吟』点点头,附和道,“还是要派些人陪同闻鹤公主一同前去。”
“看爱卿如此说,倒有了人选?”皇帝看着傅『吟』,笑了起来,“不知傅长史有何建议?”
“闻鹤公主人缘倒是不错,毕竟何狷先生都对她青眼有加。”傅『吟』点点头,“我今日,看她与镇国公府上的宗小将军走得近。”
“而且,若是他的话。”傅『吟』忽然抬起头,看着皇帝说道,“正可以借此机会,陛下能够将护卫京畿城的三千皇家禁军收回手中。”
目前,禁军统领一职在宗玚手中,如他陪着闻鹤去了笪邑,皇帝正好顺理成章地将禁军统领一职转交给其他人。
毕竟,边疆五十万精兵和京畿城三千皇家禁军这两枚鸡蛋,还是不要放在镇国公府同一个篮子中为妙。
皇帝一怔,有些惊讶:“没想到爱卿倒是看出了我的想法。”
“照此思路下去,其他的人选倒也出来了。”皇帝沉『吟』片刻说道,“我眼瞅着成王府经营的银庄已经将势力发展至全国……”
“是,盐铁银等产业,还是掌握在官家手中更好。”傅『吟』点点头,“但这银庄,似乎都是成王爷他家的小世子在管着?”
“这个朕知道,只是不知这银庄和皇家禁军,先收哪个?”皇帝皱眉,缓声问道,“若让他们两人一起离开京畿城,这做派恐怕太明显了些,恐引起百官不满。”
当年老将军与老王爷陪着皇帝打下江山,现在社稷稳定了,他便开始慢慢将权力回收,难免不让人寒心。
正好借着闻鹤前去笪邑的契机,顺理成章地将兵权或是经营权收回些许。
其实要让闻鹤去笪邑,他一早就决定好了,只是要让谁陪同,才让陷入两难抉择。
兵权或是银庄经营权,对皇帝而言,都同样重要。
“这个,还是要看陛下您的意思了。”傅『吟』喝了一口茶,垂眸轻声说道,“皇上,您知道的,微臣不擅长做选择。”
选择恐惧症二号——皇帝也陷入了长长的思考。
最终,他大手一挥,朗声说道:“既然朕自己也难以选择,不如让看让他们自己选择吧。”
“陛下什么意思?”傅『吟』有点疑『惑』地问道,“您要让他们自己选择?”
“是,现在命人召宗小将军和徐景入宫,共商议陪同闻鹤公主去笪邑一事。”皇上点点头,沉声说道。
陪同闻鹤去笪邑,离开京城,失去的会是什么,想必镇国公府和成王府的人都清楚。
正好以此事,看看他们的忠心。
傅『吟』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俯首便拜:“皇上,我这就命人前去宣旨。”
而此时的闻鹤,却根本不知道在御书房中的对话。
笪邑府尹上书一事,她已经听说了。
按照宗玚的说法,只要笪邑上书,皇帝不可能不放她离开京畿城,前去笪邑。
所以,闻鹤听到消息之后,也便放下心来。
只是,还有一件事挂在心上,仿佛一个死结,怎么也解不开。
“绥之……太子殿下在吗?”闻鹤站在东宫门口,徘徊了许久,犹犹豫豫地问道。
上次何狷暗中修改她的祝祷词,导致徐凛背错一字,闻鹤思前想后,还是想要来解释。
绥之回头看了一眼东宫的院子,对闻鹤说道:“闻鹤公主,太子殿下不在。”
“绥之,骗人是不可以的哦。”闻鹤踮起脚跳了跳,“我刚刚偷偷爬到你东宫的墙上看了眼,太子殿下分明就在院里看书。”
“闻鹤公主——”绥之无奈地唤了一声道,“我说太子殿下不在,是给您一个台阶下,毕竟他现在并不想见您。”
“你不去问问,怎么知道太子殿下不见我呢?”闻鹤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有要事要对太子殿下说。”
绥之知道徐凛的后半段祝祷词是闻鹤教他背的,所以徐凛背错一字,与她脱不了干系。
所以连带着,对闻鹤也没什么好脸『色』。
“您要说的事,我都知道。”绥之拦着闻鹤没有让她走进东宫,“此事确实怪我,但并不是我本意。”
“不怪你,难道怪何狷先生,怪皇上吗?”绥之气冲冲地朝闻鹤喊了一句,“闻鹤公主,咱们太子都被你害成什么样了,现在他被禁足东宫三月,开心吗?”
因在祭天礼上背错一字,还是皇帝亲自写下的一字,所以祭天礼后,徐凛自然而然地受到了惩罚。
闻鹤站在东宫门口,焦急地快要哭出来了,紧攥着手中的纸,表情有些不安。
时间过了许久,徐凛怎么着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但他还是没有选择让闻鹤进来。
这说明徐凛确实不想见她。
闻鹤投降了,站在门口,朝绥之伸出手:“既然太子殿下不愿意见我,那么这份祝祷词,可否让他过目?”
“啧——”绥之轻嗤一声,“还要让太子殿下看这个?”
“不是……这份祝祷词,被改过了。”闻鹤慌忙解释,“我这份上写的,就是‘悉庆盛名’。”
绥之疑『惑』地接过祝祷词,最终还是点点头:“我可以拿去给太子看,至于他愿不愿意看,便不是我的事了。”
“好。”闻鹤点点头,离开了东宫。
绥之捧着那祝祷词,没有翻开,直接呈到了徐凛面前。
“这是……闻鹤公主要给您看的,她的那份祝祷词。”绥之小声说道。
徐凛垂眸看书,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头也没有抬起来:“扔了吧。”
“太子殿下,不看一眼么?”绥之见闻鹤的紧张不安不似作伪,开口劝道。
“己经过去的事,没有必要看。”徐凛接过祝祷词,直接将它抛进了篓中。
绥之拢着袖子,站在一旁,闭目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有再说话。
闻鹤一路回了蝶宫,还是有些担忧。
徐凛不见她,确实没有错,毕竟现在种种的证据都指明就是她陷害了徐凛。
此事只有几人知道,徐凛当日承认了是他自己背错,将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
闻鹤坐在蝶宫的院子里,轻轻『摸』了一把虎子的『毛』,有些惆怅。
“闻鹤公主,外面李公公唤您去皇上的御书房呢。”小鸾忽然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
“李公公,让我去皇上御书房做什么?”闻鹤有些疑『惑』,“莫非是有关笪邑一事?”
“是。”小鸾应道,“皇上挑了人,让他陪您一起去笪邑,让您去御书房见见呢。”
闻鹤点点头,看来宗玚说得没有错。
她要去笪邑了,宗玚也要陪着一起去。
“走吧。”闻鹤放下猫,脸上总算是有了些快活的表情。
闻鹤跟在李公公的身后,有些忐忑不安:“李公公,皇上让我去笪邑了?”
李公公笑了笑说道:“是啊,笪邑府尹亲自上书,皇上就算再舍不得您,也要让您去啊。”
“毕竟笪邑可是您的封地,公主殿下,您也有责任去帮忙治理。”李公公继续说道,“若是闻鹤公主您能挑选离京畿城近一些的封地就好了,更为富庶,交通也更加方便。”
闻鹤轻声笑了起来:“京畿城附近的封地可都炙手可热,我哪里敢选。”
“不过闻鹤公主您倒是好眼光,笪邑近两年由于海上贸易的缘故,也繁盛了几分。”李公公恭维道。
“也是。”闻鹤点点头,走进了皇帝的御书房之中。
她走过竹林,本以为会见到的是宗玚。
没想到熟悉的地点,却看到了在她第一次来御书房见到的人。
“哟,闻鹤公主。”徐景坐在椅子上,朝闻鹤笑嘻嘻地挥了挥手,笑容又甜又暖。
闻鹤有些惊讶,没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这……陪她去笪邑的人,为什么不是宗玚?
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帝坐在正中,傅『吟』坐在他的右手边,都朝闻鹤笑了笑。
“鹤儿,快来。”皇帝慈爱地唤了一声,“笪邑那蛮荒之地,你一个人前去,朕实在不放心。”
“景儿与笪邑的商人有些贸易往来,对笪邑也算熟悉,就让他陪你一起去吧。”皇帝点了点头,“景儿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闻鹤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她低头看手中的茶水,有些不解。
为何今日在御花园中等着的,要和她一起去笪邑的人,不是宗玚?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
在不久之前,傅『吟』派去的人很快来到了镇国公府与成王府中。
“父亲。”徐景接了旨,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有些不解,“皇上下旨,让我入宫商议陪同闻鹤公主前往笪邑一事。”
此时的成王爷正在堂屋里,一边喝着上等的香茗,一边看着账本。
“皇上想让你前去笪邑?”成王接过圣旨,又看了好几遍,“皇上他……”
“皇上他如何?”徐景拿出绘制着山水的扇子摇了摇,“我若是离开了,父亲你的银庄可就无人管理了。”
“恐怕皇上正是这个意思。”成王爷笑了起来,又噼啪噼啪地点了两下算盘,“你且入宫去吧。”
徐景有些惊讶,并没有明白成王爷的意思:“父亲,那银庄可是笔大买卖,您不要了?”
“银庄的经营权,皇上迟早会想办法收回去。”成王爷眯着眼,像一只老狐狸般慵懒,“他现在要,那便现在给他吧。”
“父亲,您不是这么大度的人。”徐景笑了起来,声线轻快,“您做生意以来,地上掉了枚铜板可都是要捡起来的。”
成王爷老脸一红:“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银庄是笔大买卖,但咱们赚的终究是官家的钱,难免引起皇上猜忌。”成王爷翻了一页账本,头也没有抬,“这笪邑,可比银庄重要多了。”
“也是。”徐景思考了一番,还是将圣旨收起来,乖巧地说道,“我现在便入宫,说起来也许久没有见到闻鹤公主了。”
“等等……你方才说什么?”成王爷方才一直沉浸在账本和算盘的世界里,这才反应过来,那笪邑封地之主是谁,“闻鹤?”
“是啊,就是前几日,刚入宫的那位闻鹤公主。”徐景摇了摇扇子,笑道。
“竟然是她?我方才没听清楚,还以为是徐缨。”成王爷皱眉,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眷恋来。
“若是她,那笪邑的油水就不要捞太多了,给闻鹤公主留点儿。”成王爷复又说道。
“父亲,这不像您,您可是地上有个铜板都要捡起来的人!”徐景大声说道。
“哦,那又如何?”成王爷懒懒地回答道,“你且听我的话便是,护着她便好。”
徐景耸了耸肩,领了圣旨,入宫去了。
而另一头前往镇国公府的李公公,却在镇国公府门口站了许久。
“何狷先生,何狷先生,没想到居然能见到您!”李公公捧着圣旨,看到何狷正从镇国公府门口出来。
“嗯?”何狷轻咳一声,应当是病还没有好完全,“是李公公啊。”
“是啊是啊。”李公公高兴地掏出纸,“何狷先生可否给我一份签名?”
何狷拿起炭笔,熟练地在纸上唰唰写了几字,朝李公公点头道:“李公公来镇国公府,所为何事?”
“那可不就是为了闻鹤公主去笪邑一事嘛……”李公公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哦?竟是如此。”何狷忽然笑了笑,竟拂袖钻进马车,朝李公公道别道,“那李公公快入内宣旨吧。”
“是。”李公公小心翼翼地将何狷的签名收入袖中,喜滋滋地进了镇国公府。
“好,我知道了。”宗曜此时也正在府中,接过圣旨,朝李公公点头。
“那么让令郎准备一二,便入宫吧。”李公公完成了任务,也便离开了。
宗曜展开圣旨,看着上面的字句,马上猜出了皇帝的用意。
终究还是……猜疑过重啊……
宗曜叹了一口气,脑海中又回响起了何狷方才对他说的话。
“我看闻鹤公主最近,可跟您府上的宗小将军,走得很近呐……”何狷一边喝茶,一边轻声对宗曜说道。
“嗯。”宗曜替何狷礼貌地倒了一杯茶,应了一声。
“宗将军,您看这……合适么?再多些时日,京畿城三千皇家禁军,到底是谁的,都不知道了。”何狷沉声说道,为宗曜权衡利弊。
“嗯。”宗曜正襟危坐,继续喝茶,继续应道。
“更何况。”何狷压低了声音说道,仅让宗曜一人听到,“这闻鹤公主,可能是您的女儿,宗曜将军应该明白吧?”
“我瞧着您家宗小将军可是对闻鹤公主似乎是生了情意,这……这恐怕不妥吧。”何狷继续小声说。
“嗯。”宗曜点点头,一副你说的都对的样子。
“宗将军,皇上不多时,便会下旨宣宗小将军入宫,该如何取舍,您应当知道了吧?”何狷轻咳一声,终究是说明了来意。
“嗯。”宗曜继续点头,面『色』淡然。
“何狷先生说的,我都了解。”宗曜站起身,下了逐客令,“那么,何狷先生先请回?”
“那是自然。”何狷恭敬行礼,走出了镇国公府。
他刚走,宗玚便从堂屋的一边走了出来,面『色』冷漠,轻轻碰了碰手中的长刀。
“玚儿,你说得没错。”宗曜将桌上的残茶一抛,丢到屋外,“他何狷,果然有病。”
什么宗玚对闻鹤生了情意,恐怕不妥。
宗玚愿意做什么,是他的自由。
更何况,宗玚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是在北地的战场中抱来的,他信任的心腹都知晓此事。
何狷以为知道了些当年的事,便可以来这里指手画脚吗?
他有病吧。
当年的事,恐怕比他知道的,还要复杂百倍。
“去,派人在何狷先生出城的路上截住他。”宗曜朗声下了命令。
一旁的家将马上行礼,领了命令:“截住他做什么?”
“你们蒙面,打一顿就好。”宗曜喝了一口茶,冷声说道。
家将:我好像是听错了。
但他们不敢违背宗曜的意思,连忙按他的命令去做了。
宗曜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看着宗玚走出屋,喊住了他:“玚儿,你当真要去宫中?”
宗玚背对着他,点了点头。
“京畿城三千皇家禁军,你不要了,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吧。”宗曜沉声说道。
守卫京畿城的皇家禁军,是皇帝身边最锋利的一把刀。
宗玚依旧点了点头。
“你别去了。”宗曜站起身来,站到宗玚身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为何?”宗玚在他父亲手背写下。
“缓几日再去,给何狷看一个假象。”宗玚看着镇国公府的门口,“他既然会来见我,相比就是不想让你跟着闻鹤去笪邑。”
“暂且先遂了他的意,且看他下一步如何走。”宗曜朗声说道。
宗玚摇摇头,还是想往前走,但是被宗曜按住了肩膀。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宗曜笑道,“又不是不让你去,暂且缓几日。”
“恐有猜忌。”宗玚抬头,在宗曜手背写道。
如果宗玚拒绝陪着闻鹤去笪邑,那么皇帝可能对镇国公府有猜忌。
“皇上那关,我去解决。”宗曜伸手提起桌上的长剑,佩到腰间,“我入宫去。”
宗玚终究还是没有往前走,站在堂屋里,看着自己的父亲往皇宫而去。
这时,已经蒙好面的家将忽然看到宗玚无声地朝他们走过来。
“咦,宗小将军,您不是要入宫吗,怎么到这里来了?”家将领着一队人,正熟练地将黑『色』面巾绑到脸上,看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宗玚周身环绕着低气压,他抬头,面『色』冷漠,看起来心情不佳。
他伸手亮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你们要去打何狷?带我一个。”
“就这啊!”家将亲昵地凑上来勾肩搭背,“走走走,咱们几个领着你一起去。”
而另一边的宗曜,早已备好车马,往宫中而去。
一路快步走不停,宗曜很快见到了皇帝。
此时的皇帝正在与傅『吟』一边喝茶一边论诗,看起来很是悠闲的样子。
“咦,宗将军,怎么是你?”皇帝抬头,看到宗曜站在御书房里,朝他躬身行礼,有些惊讶。
与此同时,皇帝的目光中透『露』出些许猜忌的目光。
为什么宗曜亲自前来?而不是宗玚?
这是不是代表着,镇国公府并不愿交出京畿城三千皇家禁军的兵权?
“皇上,我亲自前来,是向皇上解释两件事。”宗曜显然知道皇帝的反应会是这样,冷静回答道。
“你且说。”皇帝冷静喝了一口茶,还是让宗曜说下去。
“一来,犬子的失语症尚未痊愈,恐怕不便出远门。”宗曜缓缓说道。
皇帝点头,这个理由并不算过分。
“二来,京畿城三千皇家禁军……”宗曜终于说到了问题的关键,“皇上,您是不是打算将他转交给锦衣署的岑雍——岑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