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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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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礼?”闻鹤与徐凛走出宫学的小院, 闻鹤翻看了一下祝词疑『惑』地问道, “每年都有吗?”

“是。”徐凛迈着优雅的步伐,一边回答道,“每年都有祭天礼, 只是今年不同。”

“今年的如何不同?”闻鹤眨眨眼,继续问。

“今年是我大乾朝建朝来的第十年, 这祭天礼格外重要。”徐凛平静地回答。

闻鹤点了点头, 表示理解, 祭天礼是古代向天祈求风调雨顺的祭祀活动, 通常主持之人都是地位尊崇的皇族之人。

祭天礼的主持之人当然不简单, 要出现在围观的数万百姓和千名官员面前,是尊崇与声望的象征。

所以,那么问题来了……

这祝词给徐凛背便好了,为什么何狷也要给自己一份, 也让她背诵?

难不成,这人居然敢胆大到让她一个前朝的血脉去念祝词, 主持祭天礼?

“往年, 都是我来主持。”徐凛看出了闻鹤眼中的疑问,“老师的心思我猜不透, 不过既然是他的决定, 那么必定有他的道理。”

闻鹤觉得他这个想法不太对。

“太子殿下, 话不能这么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没准这次真的是何狷先生决定有误呢?”闻鹤知道何狷看中徐凛的意见, 若是徐凛反对,那么也便不会让她来背诵这祝词了。

闻鹤并不想去凑这祭天礼的热闹,鬼知道到时会招致什么祸患,所以想法说服徐凛去反对何狷的意见。

“首先呢,我是前朝后裔,我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去主持祭天礼呢?”闻鹤扭头看了一眼徐凛,认真说道。

“父皇已将你封为异姓公主,现在你是名正言顺的大乾朝一员。”徐凛一本正经回道,“闻鹤公主,不必介怀。”

闻鹤联想到古代再如何,也是重男轻女的,于是继续说道:“你看,我是女的,去主持祭天礼,怎么样也不妥吧。”

“闻鹤公主。”徐凛听了这话,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正对着闻鹤说道。

“如何?”闻鹤站定,挑眉看着徐凛问道。

“你没必要因自己的『性』别而苦恼,大乾朝民间风气虽重男轻女,但我并不这么认为,因此前几年才向父皇献策允许女子出仕。”

闻鹤看着他的喉头微动,方才缓缓说出一句话来:“闻鹤公主,你是受了册封,名正言顺的公主,不必妄自菲薄。”

“你……”闻鹤当然没有妄自菲薄的意思,与徐凛说的话,都是按着他作为一朝太子的角度出发,没想到徐凛所思所想却与她所猜测的背道而驰。

“我如何?”徐凛认真反问,眸光熠熠,似被水润泽的玉石。

他伸出手,弹去闻鹤落在脑袋顶上的柳叶,唇角勾起微笑道:“你既愿背,便背,若不愿,不背也无事。”

“那太子殿下,你是希望我背,与你竞争这祭天礼主持,还是希望我不背?”闻鹤将祝词放在他的面前,“你知道,我一向不会听何狷的话。”

“你的意愿不该被我左右。”徐凛笑了起来,“若是我觉得,你应当上进些才是,左右总归有人护着你。”

闻鹤紧攥着手中的祝词,看着徐凛认真的脸颊,忽然觉得自己若真的不背,倒有些对不起这位太子殿下。

这样的人,仅仅与他并肩而立,都会感到自惭形秽。

当晚,闻鹤终于是翻开了祝词,一入眼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字。

这祝词佶屈聱牙的字词极多,大多是含着美好祝愿的语句,冗长复杂。

闻鹤将祝词往脸上一盖,心想还是不背算了。

她躺在床上许久,翻来覆去地滚了好几下,复又坐了起来,开始认真阅读。

前世的时候,她学习各国语言,花费极多心力下去,却总不得要领,读书的时候就觉得很苦。

但是奇怪的是,自从穿越到这个身体上之后,她学习任何东西都极快。

闻鹤思来想去,也只能归结于基因不同,有些人就是生来聪慧。

她看了整夜,大略是将一部分背完了,空了几日去何狷那上课的时候,徐凛却先到了。

“闻鹤公主,背得如何?”徐凛整理桌上的砚台,抬眸问道。

“我背了。”闻鹤坐下,认真说道,“但你不要对何狷说,对外就说我没有背。”

“那这样,又有何意义。”徐凛有些疑『惑』,不知闻鹤用意。

闻鹤心想自己会背祝词,只是因为徐凛鼓励了自己,自己不愿辜负他的期望而已,至于何狷是什么东西,她才不在意。

“既然背了,总是会有意义的。”闻鹤托腮,认真说道。

过了片刻,何狷慢条斯理地走进了宫学的小院之中,走路潇洒带风。

闻鹤心细,注意到了他的装束有些不一样。

平日里他都是锦绣绸缎加身,衣袍上精心刺绣青竹纹样。

但今日却不同,他穿着满是破洞的粗布衣,脚上踏了草鞋,裤脚挽起来,一副农人打扮。

这又是要作什么妖?闻鹤忽然警觉。

何狷走上前来,轻咳一声说道:“我们近几日上课,无非是在宫学里学些治国策论,终究是有些缥缈虚浮,脱离实际太远。”

徐凛点头,深以为然。

何狷马上拿起笔,指着他说道:“太子殿下先别点头,最严重的的就是你。”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种个地瓜都差点把它种死。”何狷严肃说道,“如此不体察民间,不关注百姓生活,未来如何当一个好皇上。”

闻鹤觉得何狷虽然人可恶了点,但这话说得是没有错的。

但是他好意思说徐凛吗?

大乾朝建朝都十年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就算是再苦的百姓,也没有穿这么破的布衣啊!

何狷这像乞丐一般的打扮,cosplay过头了吧?

闻鹤偷偷撅了一下嘴,没有说话。

何狷早就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见她眼神颇为不屑,马上cue她:“闻鹤公主有何高见?”

闻鹤巴不得何狷出丑,当然不会拆穿他,马上微笑道:“何狷老师说得对,我没有意见。”

何狷见自己两位弟子都没有意见,于是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道:“既然两位小殿下都没有意见,那便出宫。”

闻鹤出了宫学,坐上马车,感觉有些疑『惑』。

何狷带他们出宫干什么?

“我们这是去哪里?”闻鹤与徐凛没有同乘一辆马车,闻鹤自己掀开马车帘子,问何狷道。

何狷身着布衣,骑着一匹老瘦的『毛』驴,跟在骑着高头大马护送闻鹤与徐凛的侍卫旁边,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

“都说了,要贴近百姓生活,我们这不是去乡间体验生活吗?”何狷给『毛』驴喂了一块水果,理直气壮地说。

“但是……就是……”闻鹤皱眉,目光透『露』出不忍来,欲言又止。

何狷误会了闻鹤的目光,以为她被自己的决定所折服,潇洒问道:“是什么?闻鹤公主但说无妨。”

“何狷老师,『毛』驴要被你压死了。”闻鹤不忍心地放下马车帘子,觉得这一幕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何狷“啧”了一声,还是不情不愿地从老『毛』驴上跳了下来,亲自牵着它走。

京畿城郊外有村庄,因为所种庄稼尽数供应至京畿城中,所以这里的农民们生活也算得上富裕。

就连闻鹤原本所居的江南,都没有衣衫褴褛的平民,这皇城脚下,又怎么会有呢?

所以,何狷的装束也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农田边的田埂上,几位农民扛着锄头,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眼瞅着穿着破衣烂衫的何狷走进了村子里。

“这……这也太可怜了吧……”一位村民嗑着瓜子,小声说道。

“是啊,你看他那『毛』驴,瘦得啊,都快被压死了。”另外一位村民吐了一口瓜子皮,附和道。

闻鹤与徐凛跟在何狷身后,走进了村子里。

她眼尖,早就看到了窃窃私语的村民们,她又偷偷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何狷,觉得自己跟着这位老师实在是丢脸。

闻鹤偷偷抬起袖子,捂了脸,还拽了一把徐凛的袖子让他也照做。

“为何如此?”徐凛照做,一抬手,宽大的袖袍挡住脸,疑『惑』问道。

“你马上就知道了。”闻鹤小声说道。

她话音刚落,前面一位农『妇』实在看不过去了。

这位农『妇』将手在围裙上抹了一把,走上前来,边走还从怀里拿出了些什么东西。

“太可怜了太可怜了。”农『妇』看着何狷,一叠声地念着,“来,这个给你。”

农『妇』将一串铜板塞到了何狷手里,何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拿着铜板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何狷呆愣愣地问道。

“唉……我看你也是个可怜人,乞讨不易,这点钱你拿着,也能买些吃的。”农『妇』明显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大大咧咧地说道。

闻鹤听到这句话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何狷啊何狷,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

“我……这……不是?”何狷看了一下自己破旧的衣裳,心想自己穿得没『毛』病啊。

再一看这位真正的农『妇』,他才发觉出哪里有点不对来。

这村子里的人虽然在田间劳作,肤『色』有些黑,手上也有茧子,但这衣服穿得确实是整洁,虽然说不上精致华丽,但也熨帖合身,没有丝毫破损。

怎么几年不见,百姓们的生活就过得这么好了?

何狷对百姓的印象还停留在战『乱』时分,所以出了偏差。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闻鹤跳到何狷的身后,轻快地问道,“何狷老师,你也不赖啊。”

所幸何狷并不是偏执的人,闻鹤一说,他便知道是自己对百姓的认识出了差错。

“唉——可怜见的。”那农『妇』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塞给何狷一袋热腾腾的包子,关切说道,“这些包子先吃点儿,你有手有脚,还是去京畿城中找一份工做吧,乞讨终究不是正途。”

何狷老脸一红,马上带着闻鹤与徐凛逃开这个村子门口,钻进马车里,又换了一套正常衣袍出来。

他一甩袖子,倒也有些清朗潇洒的气质:“走,随我来。”

闻鹤与徐凛对视一眼,知道待会儿的事才是今日的重点。

何狷领着闻鹤与徐凛来到一处僻静农田,转身站定,面朝着他们两人说道:“今日就在这里讲学。”

闻鹤抬起头,看了一眼何狷身后的农田,终于知道他今日要讲的学,是什么了。

徐凛在山间找到的野番薯,后来总算是长起来了,经过认真研讨,他们还是给它取了耳熟能详的名字——地瓜。

后来何狷将那一株地瓜独苗苗,不知道拿到哪里去了,现在一看,竟是种了起来。

现在已是秋天,正是收获的季节,长满这农田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地瓜叶子。

何狷准备得很充分,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两把锄头来,分发给闻鹤和徐凛:“去挖吧,这就是今天的任务。”

说罢,他就到农田外搭好凉棚下端正坐好,一边喝着侍从递上来的酒,一边笑『吟』『吟』地看着闻鹤和徐凛。

徐凛将锄头倒着拿了起来,翻来覆去地观察了许久,方才叹了一口气。

“为何叹气?”闻鹤将他手中的锄头翻正,疑『惑』问道。

“之前从宫学回去的时候,你一直对我说老师有病,我不以为然。”徐凛蹲下来,抚『摸』了一下地瓜叶子,“现在我觉得,你说得对。”

闻鹤拿着锄头熟练刨土,点头道:“这话不是我原创的,是宗小将军说的。”

“他一向看得透彻。”徐凛笑了一下,笨拙挖土,“你怎么如此熟练。”

“在江南村子里,带我长大的嬷嬷死了,我总该做些什么来赚钱吧。”闻鹤熟练地从土地里抠出一个地瓜来,摇了摇头道,“个头太小了,要推广种植,还要培育。”

“这些事自有工部的人来做。”徐凛挖了半天也没能将土刨开,终究是接受了自己根本不会做这事的事实。

闻鹤偷偷将自己挖出来的几个地瓜丢在他的脚下,使了个眼『色』。

徐凛往后退了两步,表示自己不需要。

所幸何狷现在喝了酒,正在呼呼大睡,没有发现这里的小动作。

就在此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过来:“我都看到了哦。”

闻鹤蹲在地上,被吓了个屁墩,一屁股坐到了泥地上。

她抬头看声音的来源处,只见一位拿着糖葫芦的小女孩蹲在田埂上,约莫七八岁大,正看着他们。

小女孩『舔』了一口糖葫芦,指着闻鹤道:“你把你的东西丢给他,被你们老师发现就完了。”

闻鹤耸肩,她当然不在意何狷的看法。

但是徐凛不一样,他正『色』道:“我没收。”

“管你有没收,反正我看到了。”小女孩咬下一个山楂果。

“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孩子啊?”闻鹤看这小女孩古灵精怪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玩,抱胸问道。

“我小名叫小丫,就这村子里的人,看你们奇怪,就跟过来看了。”小丫叉腰,理直气壮说道。

“说说,要怎么样才不揭发我们。”闻鹤也起了逗弄的心思,连地瓜都不挖了,将锄头一丢,凑上去问道。

“这个糖葫芦很好吃,我还想多吃几串,可是我娘不给我钱。”小丫咬了一下糖葫芦说道。

徐凛马上拿出荷包,打算掏钱。

闻鹤按住了他的手,小声道:“我来给。”

“什么糖葫芦,这么好吃?”闻鹤俯身,好奇问道。

“就京畿城街上买的,我也不知道。”小丫到底还是个小孩,有些天真,一五一十地回答。

“这……那我去帮你买几串?”闻鹤出了个主意。

“好呀好呀。”小丫拍手说道。

“那你给我咬一口冰糖葫芦,让我尝一下味道,我好买一模一样的。”闻鹤笑眯眯地说,极具欺骗『性』。

小丫咬了咬手指头,觉得闻鹤说得很有道理。

“好!”她脆声答应,然后将糖葫芦递到闻鹤嘴边。

闻鹤知道这小女孩想要揭发自己的行径,哪里会放过她,嗷呜一张嘴,把剩下三个糖葫芦全部咬了下来。

“似唔(乎)是有点好次(吃)。”闻鹤嚼了两下,将糖葫芦吃下去,笑嘻嘻地说道。

小丫瞪大眼,不敢置信,她微张嘴看着闻鹤半晌,方才反应过来,马上哭了出来。

“呜呜呜——你欺负我!”小丫泪水涟涟,『揉』着眼睛说道。

闻鹤『舔』了一下唇角沾上的糖渣,还打算继续骗小孩:“你别哭,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给你扛一棵山楂树过来。”

“哇呜呜!!!”小丫哭得更大声了。

徐凛在一旁,看着闻鹤的『操』作都惊呆了。

竟……竟会有如此之人,连小孩都骗。

他走上前,将碎银放到小丫手里,温声说道:“别哭了。”

“这钱太大了找不开,我要糖葫芦!”小丫拿着光秃秃的糖葫芦串子,委屈死了。

她不就是见这哥哥姐姐穿得精致,一看就是从京畿城里来的有钱人,就想偷偷讹几串糖葫芦么!

怎么到头来,她自己的糖葫芦都被骗走了。

闻鹤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在战区里因伤哭得要死要活的孩子们也不是没有。

她伸手,将小丫的胖脸颊轻轻捏了一下:“不要哭,再哭大声点儿山上老虎就要来抓你了。”

“呜呜呜!”还是没有停下哭声,边哭边反驳,“山上没有老虎。”

“我说有便有。”闻鹤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还小,不知道,山上老虎最喜欢吃哭声大的小孩子,吃了可以润喉亮嗓。”

“嗝!”小丫马上止住了哭声,吸了吸鼻子。

徐凛看到无辜小女孩被闻鹤骗得一愣一愣的,纵然大度如他也看不下去了,只叹一口气,转过身到一旁去挖地瓜去了。

“想吃糖葫芦?”闻鹤不知从何处掏出了几个铜板,“这个够买了吧?”

小丫伸手想要接过来,点点头乖巧道:“我不要太多,两个铜板买两个就好。”

闻鹤手一收,将铜板藏起来,正『色』道:“不劳而获,怎么能行?”

小丫叉腰:“你想如何?”

“去,帮我挖那地里的东西,挖十个我就给你。”闻鹤将锄头放到小丫的手上,“勤劳是一种习惯,要从小培养,对吧。”

小丫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从小在乡间长大,挖几个地里的东西不难,于是也便跑上去开始挖了起来。

闻鹤则坐在一边翘着脚休息,不时拿袖子扇风,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徐凛好不容易亲手挖出了一个地瓜,他站起身来,看着骗小孩的闻鹤说道:“别骗她了。”

“我给钱,她出力嘛。”闻鹤托腮,笑嘻嘻地说,“一味无偿帮助也不是办法,总归是要靠自己。”

“不然长大了,和老师方才一般乞讨为生怎么办。”闻鹤有自己的一套道理。

不过这句话,到了徐凛的脑中也有了不同的理解。

这句话,用在治国上,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国家内许多地方问题,也并不是一味拨款救助就能解决的。

闻鹤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不愿听何狷讲学的样子,没想到竟也思考了很多,有自己的理解。

“多谢。”徐凛道谢道,自己品味这话去了。

闻鹤则一头雾水,不知徐凛又想到了哪里去了。

许久后,小丫给了闻鹤十个地瓜,闻鹤则将好几个铜板放到她的手上:“去……去买吃的。”

小丫兴高采烈地离开了,而闻鹤则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将何狷摇醒。

“何狷老师,我挖完了。”闻鹤大声说道,将十几个地瓜放到何狷面前。

何狷睡眼惺忪地看了闻鹤面前的地瓜几眼,又转眼看向徐凛:“你的呢?”

徐凛亮出自己手中的唯一一个战利品。

“不错,诚实。”何狷称赞道。

“我呢,我是不是比他厉害?”闻鹤凑上前去,笑着问道。

“这是你挖的?”何狷早已看透了一切,反问道,“你这样,是要被留堂的。”

闻鹤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她这样也是想和何狷对着干,让何狷反感自己而已。

没想到何狷还是没有在意,没有责骂她。

闻鹤计划破产,气鼓鼓地回了宫。

后来的十几日,闻鹤的生活就在白日听何狷讲课,夜里背诵祝词中度过。

期间好几次,何狷也带了他们到京畿城外的农庄里,体察感受民情。

闻鹤倒是很喜欢这种活动,一来可以出宫玩,二来那村里的小丫实在是可爱得紧。

人傻还好骗,闻鹤每次都忍不住去找她玩。

日子飞快地过,很快就要入冬,准备了一月有余的祭天礼也即将来到。

于是这日,何狷在讲学之余,忽然郑重问了闻鹤和徐凛一个问题:“你们——祝词都背诵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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