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祖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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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本名黄凌依，是锦城母亲的闺中密友，又做了锦城的舅母，很是亲近。锦城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好顺顺今天所生的一切，读一读母亲死前最后一封书信。只是外祖父病重……不得不去。
锦城做了个深呼气，把手中的匣子交给墨玉，吩咐：“这个你好好保管，我回来便送到我这里来。我在朝堂上被父皇关了禁闭，只是现在圣旨还没到，我先去外祖父府上看一看。若有人里宣旨，你好好招待。”
墨玉听得出言下之意，微微点头。锦城带着珍珠琉璃又离开了公主府。
她才刚离开，长翁便带人来宣旨，墨玉还在替锦城藏匣子。公主回府，寒香一句话都没搭上，但想着公主的脸色实在不好，怕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罪后案”已经开始了！想想自己的生母被自己的生父斥为不贞，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要脸面的说，寒香便为锦城感到悲哀对着来宣旨的长翁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长翁看着这个小姑娘，心底不住皱眉，也不知公主府怎么会有这样没有颜色的宫女。只是脸上不显，口吻还带点和煦的微风：“你们公主去哪里了？”
寒香把茶盏递过去，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奴婢不知道。”
从边上小宫女毕恭毕敬的态度也知道这个姑娘在公主府地位绝对不低，长翁仍是耐心地道：“杂家还要入宫回禀，还请姑娘把公主请出来。或许姑娘知道公主在哪，杂家也就费费腿力，再跑一趟。”
寒香见他心中不悦面上却从容，衣着也不像其他的太监，猜出他的身份来，莫不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笑面虎长福公公吗！眼珠子一转，笑道：“公公若是着急，奴婢倒是听到了一点，墨玉姐姐和公主说陈夫人摆了个小宴，公主便抱着个小匣子又出去了。”
长翁暗中思索，如此时机，公主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去赴陈夫人的宴会，还带着前皇后的匣子！再看身边的寒香，眼珠子转得滴溜滴溜的，满是不怀好意，心中有了计较，站起来对寒香道：“多谢姑娘提点。”
“哪里哪里。”微笑着的寒香便把长福送走了。
长福走到门口，对着门口的守门的小太监问：“你们公主往哪里去了？”
小太监指了一个方向，正好和陈府相反，长福冷笑，心知刚才那个宫女戏耍了自己。这样要紧的关头，公主不去找她哪几个油头粉面的心腹，还会去哪里？当即走了另一边，户部员外郎赵涵之的府邸不就是往那边去的吗？
正要离去，又折了回来，还问门口的小太监：“你们公主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侍女？长得还蛮灵秀的。”
小太监低着头回答：“长翁说的可是寒香姑娘？是不久前进府的，公主爱惜她的一双巧手，就带在身边了。只是不曾跟出去，长翁不认得也是正常。”
寒香？名字取得到不想个丫鬟，心思活泛得也不像个丫鬟。长福暗暗留了心，领着一群装聋作哑的小太监走了。
不知自己被惦记上的寒香面对闻讯赶来的墨玉说了实话。墨玉看着寒香，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长翁是广武帝身边的红人，你这般喜形于色他怎么会猜不出来你的心思？”
寒香得意道：“我也不指望他会全信我的话，于是串通了门口的赵全赵兴两位小公公。”
墨玉吓了一跳：“你这是在害他们！”心中一计较，转过来郑重地嘱咐寒香：“你到库房里取两百两银子给赵全和赵兴，让他们远远躲开去。不要再回公主府了。”
寒香疑惑：“这又是为何？难不成为了这样的小事，他还要弄死赵全赵兴不成？”
墨玉脸色渐黑，寒香读懂了她的意思，敛了眼中的喜色，疯疯癫癫地跑出去。墨玉摇头，寒香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稳重不足，还需要时间历练。
寒香没头没脑地跑出去，外面的风云顿时变色，瓢泼大雨浇了一地，寒香也不好意思再躲回去，于是就着大雨便往库房里去了。一路过去，雨越下越大，犹如劈天盖地的一张大网，密密麻麻地砸在寒香身上，只觉得浑身皆疼，满心溢出莫名的心慌。等把银子送去给两兄弟的时候，寒香已经面色潮红，不能自已。勉勉强强撑到墨玉的跟前。
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便听得后面小丫头冒冒失失的声音：“墨玉姐姐不好啦，公主在陈府晕倒了！”
寒香整个人一怔，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墨玉一把把寒香揽在怀里，对着跑进门的小宫女狠狠斥责：“慌张什么！”
湿哒哒的小宫女也没见过气这样大的墨玉，吓得一哆嗦。墨玉顺了顺气，吩咐道：“你赶紧去找珍珠，让她立马赶去陈府，无论如何都要把公主接回来。”
小宫女战战兢兢地出去了。墨玉把寒香夹到一边的凳子上，出门看见浅蓝在躲雨：“浅蓝，寒香淋了雨，我现在有些事情必须出府一趟，你照顾好她。”
浅蓝答应了一声，便进去了。
珍珠武艺高强，接公主回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她应该去找谁？陈府水太深了，不能去。按照爱慕公主的心思，找徐侍天？也不行，他现在到底还没有封侯。赵涵之和刑训，都身负家族期望，助力有限。现在也不是公主的良人。难道还是只能去找崔墨吗？
墨玉斟酌了一会，决定崔墨就崔墨吧！若这一世，他还敢伤害公主，必叫他有来无回。
大雨还在延绵，似乎在冲刷罪恶，又似乎在惩罚过错。
崔墨和锦城是一同进入公主府的。珍珠把锦城用层层的棉衣包裹，没有受到暴雨的惊扰，崔墨整个人都是湿的，见到泪痕满面的锦城，也不敢上去抱她，转目恶狠狠地问同样狼狈的墨玉：“她怎么了？”
墨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确定公主没什么大碍，讶异地回答：“王爷不知道今天早朝的事情吗？”
听说下午要大雨，崔墨一早上都在忙活着救满池的荷花，刚刚才冒着雨把架子搭起来，就被墨玉唤过来了。
“今天早晨皇上宣布了皇后娘娘的死因。”墨玉平静地说，“是不贞自缢。”
不贞自缢！崔墨多少有些惊讶。皇家丑事，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地摆到明面上来？转目一想，广武帝还真着急。不过，锦城不知道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会受打击。但出了这样的事，又怎么会晕倒在陈府里？
珍珠把锦城安顿好，过来复命，也没有行礼，只是匆匆地说：“陈阁老中毒难医，公主本来还与太医讨论病情，阁老忽然仙去了。公主经不住打击，晕死过去。琉璃寸步不离地跟在公主身边，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她走的慢，后面就到了。”
鹅黄柳绿两个小丫头一直服侍在锦城身边，崔墨一时间也理不清状况，就对墨玉道：“这样湿漉漉的，我也不敢进去见桃花，你既然来叫了我，我便会守到锦城醒来为止。现在，我先去整理一下，你也换件衣服。桃花离不开你。”
墨玉也知道自己绝不能倒下，点头，两人分头而去。又很快地聚在锦城*头。
崔墨感觉出事情有些紧张，便把自己的明卫暗卫都召唤了过来，把要调查的事情一一吩咐下去。墨玉见他做事谨慎，也算放了一点心。
崔墨坐到锦城的*头，只见她惨白着小脸，嘴唇抿得紧紧的，虽没有淋到一滴雨，却好似整个人都在雨里挣扎。崔墨看着看着，心就疼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怕是眨一下就要不见似的。
来为锦城号脉的是崔墨以及带过来的一个大夫，只说公主气急攻心，需调养几日，没有什么大碍。崔墨信任老大夫，把熬出来的药一点点地喂了。末了，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且放心。”锦城似乎感受到他在自己身边，慢慢安稳下来。
崔墨为她掖了掖被子，背着手走出了她的闺房。
琉璃和他的明卫一同跪在下面，崔墨瞥了一眼，琉璃道还算整齐。于是先问她：“陈府里生了什么？”
琉璃微微正了正身体：“陈阁老中了毒，公主心焦难耐，张院判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公主震怒要打杀他，被陈夫人劝住了。陈夫人带公主入房内密谈，公主出来时大受打击，还来不及再审张院判，主院那里就来人说阁老仙去了。公主那里受得了，当即就昏过去了。陈府里乱成一团，陈夫人也无暇顾及公主，还好珍珠来了，二话不说抱起公主就回来了。奴婢腿脚慢，落在后面。”
真好笑，桃花以锦城长公主之尊，陈府怎么可能无暇顾及？想起墨玉没有找陈家人，而是直接来找自己的举动，崔墨觉得里面大有玩味。至于陈阁老，前几天还精神矍铄地把自己叫过去狠狠地训了一顿，明言不准碰他的外孙女，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仙去呢？中毒？中了什么毒？怎么中的？张院判又为何支支吾吾？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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