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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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齿痕
“那个……我能问问小曦手上的那个咬痕怎么回事吗?”我刚说完,小曦突然抬头瞪了我一眼,迅速又埋了下去。错觉吗?我看着眼前低头不说话的小姑娘,一般人看了都觉得是腼腆吧,可是我为什么有一种忌惮的感觉,这让我十分难受。
女人不在意的说:“她说她自己咬的,我也没注意,看着不像是小猫小狗就没事。”
我看着左手那道向外弯的月牙沉默了,如果是自己咬的,应该会向身体内弯才对。小曦像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两条胳膊都缩了进了被子。他刻意隐藏的表现让我更怀疑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从病房里退出来,我将段承阳拉到一旁:“我今晚住医院。”他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大概觉得我疯了。我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想确定点事。”虽然不是我的本意要拖段承阳下水,但是大概潜意识里就相信他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吧。果然他一定要留下来陪我,他把睚眦给我压在了枕头底下,自己睡在旁边的沙上。
为了方便,我故意让段承阳安排在小曦旁边不远的病房。有以前在医院的恐怖回忆,加上贴着符条都能感受到要冲进来的寒气,心惊胆战的我,觉得不用喝咖啡也能精神抖擞的熬到天亮。
可我错了,不到半夜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恍惚中好像有人走了过来看了看我,又离开了。被寒气冻醒的时候是凌晨,我抱着被子看着空荡荡的沙愣,段承阳不见了。
门外的走廊上“沓沓”的响着脚步声,一点点的接近,我的神经也跟着紧张起来,没穿鞋子就蹑手蹑脚的踩到了门边。
小曦以一种怪异的方式在行走着,身子向前倾,左手伸了出去,像有人在前面拉着她行走似的。我突然想起那个梦,一阵冷汗。那只小手掌也是这样牵着我走着,一晃一晃的动作如出一辙。
塑料拖鞋在光滑泛着冷光的地板摩擦走动,“沓沓,沓沓”我想出去叫住她,一阵寒气突然扑了过来,透过门缝打在我的身上。我捂住了嘴才忍住了差点暴露的喷嚏。
她突然停在我的门外,我紧贴着墙不敢靠近,门外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这扇门,不是小曦的,而是在酒店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能流出怨毒的目光。
“沓沓,沓沓……”脚步声又重新响起,渐渐远了。我摸着门把手,才察觉到符条还在。打开门探出去半个身子,空荡荡的走廊里什么都什么,除了偶尔刮进来的穿堂风,太干净了,明明白天都能感觉到那些的存在,现在都消失了一样。
总觉得哪里不对,迟疑了会儿,我撕下门上符条捏在手里走了出去。
一通到底的走廊,旁边的的病房都紧闭着门。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怕一个不防被冒出来的鬼偷袭了。
走廊尽头紧要出口的门被打开了,手掌宽的缝隙,刚好够一个孩子进去。我将缝隙推开了些,跟着走了进去。
楼梯里静静的亮着绿色的安全通道指示灯,在漆黑的一片里给人慰藉,绿幽幽的光也让人无端觉得诡异。我俯身趴着扶手朝下看,底端的楼梯像被黑暗吞没一样,融在了漆黑里。
我壮了壮胆子朝着下面叫了一声:“小曦,你在吗?”不见底的黑暗,也将我的问题吞了进去。死就死吧,再晚小曦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我咽了咽口水,一鼓作气的跑了下去,脚底踩在地板上,冻的我直吸冷气。
“噔噔”的脚步声回响在楼梯间,和心跳的频率混在一起是我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我不敢回头,也不敢往下看,只靠着指示灯微弱的光来盯着自己的脚下。
踩到最后一截楼梯的时候,头顶的感应灯突然亮了,惨白的光明亮的闪了一下,慢慢变得淡薄,到微弱的可怜,不知多久没有换过了。
白色的大门伫立在我面前,我有种感觉,拉开了里面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我转身看了一圈,狭小的空间一眼就扫完了,没有现小曦的身影。
我静静的看着门,犹豫着要不要推开,心底有个声音叫嚣着让我离开。正抬脚准备上去找的时候,门里传出的声音让我脚步一滞:“小曦陪你们玩,带你们回家。”像是获得了打开的勇气,我毫不犹豫的搭上了门把手。
冷气迎面而来的瞬间,我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人类自制冰库的那种寒冷夹着那些东西的寒气。难怪走廊里那么干净,一点气息都察觉不到,原来都聚在了这里。
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场景,1;148471591054062我习惯性的去摸睚眦,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突然记起睡觉的时候被段承阳压在了我的枕头下。
没有了睚眦,少了很多胜算。我握着符条的手有些抖。狠了狠心,豁出去了,我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一路上到没遇到什么东西阻拦。
直到走到一个类似储存室的地方,小曦轻快的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我几步快走了进去,就看着小曦蹲在一堆玻璃容器中间,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和人嬉笑的模样。
透明的玻璃容器一排排的整齐放着,里面用液体浸泡着各种各样的器官,只是器官都小的不太正常。空气飘荡着那股刺鼻的味道,夹着一些苦涩和腥臭,是我以前闻到过的。
小曦蹭了蹭一个容器,双手抱了上去,高兴的叫着:“我抓到你了。”仿佛那是一个人似的。容器里的它隔着玻璃紧紧贴着小曦的身体,诡异的一幕生了,那颗器官上渐渐鼓出一个小包,肿胀一下,再收缩一下,像会呼吸似的。
我愣住了,看着那个包缓缓化成一只小手掌朝小曦的贴着玻璃的胸口伸去,我才惊慌出口:“小曦!过来!”那颗泡在容器里的器官受了惊吓一样,猛地缩了回去,包也不见了。
小曦回头看着我,小脸都快皱到了一起,满脸厌恶的对着我叫:“坏姐姐,小曦不要理你。”
“小曦,姐姐带你回去玩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我试着一点点的接近她,没有理会她的拒绝,只想带她离开这里。
小曦警惕的抱着玻璃容器后退了几步:“他们说你是坏姐姐,小曦不要跟你走!”我正要说什么,“砰砰——砰砰”像正常人的心脏一样,小曦怀里的玻璃的器官在呼吸,在药水里对着我叫嚣。
恐惧加上耐心的丧失,我心急的出口:“他们才是坏人,小曦好好看看你抱的是什么啊!”
话刚说完,就像激起了众怒,本安静的其他器官突然都活了过来。玻璃容器里的药水像烧开的沸水一样咕噜咕噜的翻腾着,一颗颗器官在药水里全都动了起来。
“砰砰——砰砰”像极了心脏的跳动声,不知道有多少颗器官一起呼吸叫嚣,宣泄着它们的怒火,我捂紧了耳朵,第一次觉得心脏跳动的声音这么惊悚。
脚下一片冰凉,突然有什么东西缠着爬了上来,痒的整个神经都崩紧,我惊叫着乱跳,那种像踩在软软的东西上的感觉又回来了,恶心的我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和那个梦一模一样。
“坏姐姐,不欢迎你!”小曦仍旧护着宝贝似的抱着那个玻璃容器,她看不到吗?我无法去想这些问题,手里胡乱拉开一张符条扔向了地上。
立刻传来了痛苦的惨叫声,和小孩痛哭一样的声音。我有惊愕,这些器官,都是小孩子的?管不了那么多了,脚上脱离束缚的感觉让我一喜,连忙奔向了小曦那里。
四周的玻璃罐子出怒吼的震动,有些药水翻腾的将玻容器的盖子都顶飞了出去。那股叫做福尔马林的气味越来越浓,我撑着开始有点混浊的视线向小曦跑去。
“坏姐姐,不许过来。”她闹别扭的躲开,我抓的却不是她,是她手里的玻璃容器。
“嘭!”的一声,药水在地上炸开,往四周流去,碎了一地的玻璃容器中间躺着那颗暗红色的器官。它动了两下,像奄奄一息的人垂死时的挣扎。
小曦“哇”的一声就哭了,直直朝我冲了过来,一阵拳打脚踢,我趁机抱住她。转身就往外跑,身后那些玻璃容器震动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却不是之前嘈杂的怒吼和药水翻腾的声音,而是整齐又统一,在向什么传达着讯息。
我几乎是一路狂奔,抱着小曦,体力消耗得更大。她放声大哭的捶打着我:“坏阿姨,放开,我要和他们玩!”她的手乱抓,我看不清楚路,脚下一软,差点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我有些恼怒叫了一声:“别哭了。”
小曦突然安静了,我正有点奇怪的时候,她在我的怀里一阵抖动,竟是抽搐了起来。我不懂这种的急救措施,只得抱着她叫着她的名字,不到一会儿小曦就陷入昏厥。我慌了,突然记起来,她有先天性心脏病。
明明只有几层的楼梯变的无限的长,我费力的抱着小曦爬上去,看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里像火烧似的,心急带着难受,如果她有事一定是因为我!
“来人啊!”我奋力的大叫,希望能有人听得到,一边不住的往上爬,可爬了几分钟了,进来的那扇门就像消失了一样,怎么找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