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章 到了福利院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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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六章到了福利院区
本来我以为我会非常坦然地面对这一切，面对跟付东华无论怎么努力都扭不到一起去的关系。可是到了付东华的办公室门口我却迟疑了，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让男人觉得我不是在利用他？
可是沈叔叔这边根本等不了。算了，既然我已经骗了付东华的秘书，说我跟付东华有了预约，就不能像现在这样瞻前顾后了。
“进来！”
听到了我的敲门声，男人的声音那么猝不及防地传来，钻入我的耳朵，在我的心脉上游走，在我的脑海里回想。
我轻轻地推开了门，看着头也不抬的男人，“付东华。”
听到来人是我，男人本来在电脑键盘上飞舞的修长手指顿了顿，良久，他才缓缓地抬头，眉头微皱，“怎么是你？”
一眼万年，说得怕就是现在看到付东华的这种感觉。明明只是几天没有见面，为什么男人的下巴上竟然会出现青青的胡茬儿，本就清瘦的脸的线条现在也变得更加收紧。
“付东华，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尽管有千言万语，可是我却不能在男人的面前流露出一分一毫的感情。我强制自己压下那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看着男人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呵呵！”男人冷冷地干笑了几声，“赫菲，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你凭什么认为一个弃我而去，爱上别人的女人，我付东华还会巴巴地上赶着对她好？”
男人重重地合上了电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的心也在男人的笑声里不停地收紧收紧，最后沦落成一颗不知痛痒的石头。
“付东华，我求求你帮帮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沈睦的父亲现在重病缠身，已经快不行了，我实在不知道再去哪里找到跟沈睦长得那么相似的一个人！”我的声音近乎哀求，只要男人能够答应我这个要求，让我做什么都行。
“原来是因为沈睦！”男人似乎非常愤怒，“别人的父亲凭什么让我去冒充他的儿子，还是说你觉得让我冒充我的过去式的初恋，你会非常有快感！”男人似笑非笑，眸底是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失落，“赫菲，你把我当什么了？”
“对不起付东华，”我的眼泪像断了线一般大颗大颗地往下滚落，'滚进了苦涩的生活里，“求求你再帮我一次，沈叔叔还没有见到沈睦最后一眼，他如果这样离去了，我会永远地背负上心里的包袱的！”
“赫菲你还真是博爱！”男人一下子从桌子上窜了起来，“你初恋的父亲你都这般上心，既然找我是为了怕自己背负包袱，那你觉得我凭什么帮你卸下包袱？凭什么？”
“凭我答应你，如果你再帮我这最后一次，我就永远地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再也不来打扰你。”我冷冷地说，像是一具没有尊严的行尸走肉。
“赫菲，”男人飞快地走到我的身旁，一手抓住我的肩膀，声音沉痛，“你是故意的吧？你明明知道我、”
“我说到做到！”我推开了付东华那放在我的肩膀上的手，一字一顿。
“我不答应。”付东华的大手终于从我的肩膀上缓缓地滑落，语气沉沉，却像是酝酿了几个世纪。
“付东华，我拜托你讲讲道理好不好，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我因为一时生气，看着往日里沉稳冷静地付东华如今这般，便口不择言地看着他道。
“我不讲道理？”付东华看着我，目光痛彻心扉，“我就是不讲道理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就连付东华也不愿意帮助我。我之后沉重地转身，向着付东华办公室的门口走去，也向着生活里的无尽的悲哀里走去。
“等一下！”
就当我扶着墙准备消失在墙角的时候，付东华叫住了我，“最后一次，从此以后，形同陌路。”
“好。”眼泪和嘴里的话同时蹦出来，我消失在了prol门口的长青街头。
在我的拜托之下，付东华跟我在下午两点钟就坐上了来往城郊福利院区的车。
“你的手？”一路上，我很付东华都沉默着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仿佛谁只要一先开口，就会被空气嚼碎所有的自尊。
直到下车时，我本想习惯性地用右手打开车门，可是考虑到不想让付东华看到我那根因为受伤而微微有些变形的手指，便改成了左手。付东华的声音这时候才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假装没有听到，手里的动作连顿都没顿，就径直下了车。
因为这跟付东华无关。是的，在我的观念里，所有跟痛苦沾边的情绪，都应该跟付东华无关。
只是我比付东华走的快，到了福利园区的门口，本想着等等男人再敲门，这样不被识破的胜算也会大一些。
可是左等右等，我始终没有等到付东华的身影。我有些着急了，付东华一向一言九鼎，也不是出尔反尔之人，今日是怎么了？我决定去找找他，可是还没走几步，就现他在自己刚刚转过的墙角处呆着。
这着实有些反常，让我也跟着不自在了起来。
“你怎么了？”我看着男人缩成一团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病的重吗？”
良久，男人才从唇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是在问沈叔叔？”我的心头一暖，付东华看似冷酷无情，实则内心原来这般充满温度。
看我的眼神有些讶异，付东华立刻解释道，“刚没了母亲，我害怕再看到什么生离死别的场面，我会……”
我知道，付东华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我依旧可以领略到他内心的悲伤，他一定是害怕自己绷不住情绪。
“有我呢！”我本来想拍拍他的肩膀，可是很快手又被我收了回来。那句‘我会陪着你’也被我生生地咽了回来。
男人终于站了起来，我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瞬间，他就是沈睦。因为从他身上散出来的感觉不像是陌生人之于陌生人，反而更像是儿子之于父亲……
“花姨？”我敲响了福利院的门。
“你经常来？”男人虽然是在跟我交谈，可是他的声音却不难听出来是在颤抖。
我点了点头，“付东华，别紧张。”
第一次，我这么劝慰他他没有拒绝或者是反驳。
花姨像是一直在门口守着似的，立刻就过来打开了院门，“哎呦菲菲呀，你可来了！这个就是沈睦吧？”
我点了点头。
“你别说，跟沈老头可真像！”花姨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走吧花姨，”想着沈叔叔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我看着花姨焦急地说，“咱们先进屋里再说。”
花姨引我跟付东华进了院，攀谈之中我才知道沈叔叔被检查出来罹患胃癌，晚期。
我自责，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沈叔叔，多捐给福利院区一些钱，让他们这些老人可以每年规律地检查一次自己的身体状况。
付东华似乎显得对福利院的一切都很上心，“也是癌症？”在男人听到花姨介绍起沈叔叔的病情时，付东华的眸子里似乎有慢慢泛起的水光。
我的心里一沉，看来付老夫人的离开真的给这个看似坚强的男人带来太大的打击。也难怪，付老夫人就是因为罹患癌症离开了付东华，现在让他过来冒充沈叔叔的儿子，沈叔叔仍然是癌症，这难免会勾起他的伤心往事。
“付东华，我跟你交代的你都记住了吗？”我还是不太放心，小声地在付东华的耳边询问道。付东华虽然责任心极强，可是毕竟也是养尊处优了这么久，我还是害怕他身上那跟沈睦截然不同的高贵冷漠的气息会让沈叔叔一眼识破。
付东华点了点头，我这才让花姨带我们进去了沈叔叔的房间。
病床上，沈叔叔的呼吸均匀，依然是跟我刚离开时福利院时那样的慈祥沉静。
“沈叔叔？”我躬下身子在沈叔叔的耳边轻轻地唤他，“沈叔叔，你看看，沈睦来了。”
沈叔叔像是听到了我的声音，眼皮在微微地颤动看着就要苏醒。我伸手拽着付东华过来他的身边蹲下，不知何时，男人的眸眶竟然湿了。
我非常惊讶，不由得多看了付东华两眼。你就是怎样的付东华？我说你坚强柔韧，可是你为什么却这么脆弱敏感。我深知付老夫人的离开给付东华带来的痛苦，也知道这次我自己一味地让付东华帮忙，究竟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伤痛。
“沈睦来了？”沈叔叔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我急切地问道，两行热泪从他的眼角的沟沟壑壑里滚落了下来。
“对。沈叔叔，沈睦来了，沈睦来了。”我慌乱地抓住了付东华的手，把男人的手递到了沈叔叔的手里。
“和儿，你真的来了。”沈叔叔看了一眼付东华，声音沙哑。眼中的泪水像是绝了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留了出来。
我知道沈和，那是沈睦的弟弟。现在沈叔叔伤病在身，认错了人也是难免的。
我看像沈睦，他的身子有些僵硬，似乎非常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