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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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的能力比燕玖想象得要好得多，只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她已经接手了李长琦手下所有的势利，并且并没有起什么冲突，很快就恢复正常秩序，给燕玖拿来了第一份情报。
那日燕玖亲眼送走了李霏，两天后，祁连畅率领一部分兵力在西沅堡垒地界作战的时候，碰上了北骁的大部队，被围在了堡垒里出不来，出的讯号十分紧急，经过商讨之后，班溪率领一部分援军左右突袭而过。
但是一天过去了，仍然没有什么消息，燕玖穿上了许久没穿的盔甲，悄悄跟在了班溪大部队的后面，暗中深处跟着的是小玉手下的暗卫，随时接应。
她赶到的时候，班溪的部队已经布阵完成，就等着她到来。
西沅堡垒的地形很奇特，建起来的时候有充分利用各种因素，其中有一个因素就是非常适合人员的藏匿，等到北骁军队经过，其实已经少了一部分的人。
最后他们不得不集结在一起，不再贸然进攻。
而燕玖就在阵眼上，可谓坚不可破。
为的司马怀霖，他还是很忌惮澹月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是她在挡关。加上她的阵法司马怀霖早就见识过，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如何应对。
可……她是闻人潋的弟子，所学自然是闻人潋所授，所以他对这个阵法一清二楚，正当他不敢贸然进攻进退两难的时候，一阵有节奏的马蹄声正在靠近，所有的人都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赵昊煦骑着马缓缓而来，手里持一把宝剑，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他身后跟着的是赵钰，默不作声也透露着威严和狡黠，司马怀霖赶紧行礼：“王上！凌王！”
赵昊煦说：“退下吧，这个阵眼，由孤王来破。”
“是！”有赵昊煦坐镇，跟澹月杠上一杠，真是一场值得观赏的战斗。
此时，赵昊煦已经骑着马一路小跑到阵眼中间，面对着燕玖，对她拱手道：“骁国，赵昊煦。”
这个时候，燕玖应该怎么介绍自己？她有打听过，传闻中的澹月将军没有国籍，只会选择帮谁，每次出现在战场之后就消失了，本来是李长琦给她的盔甲，但是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澹月的事情，她缓缓拱手，道：
“澹月。”
来之前，闻人潋告诉过赵昊煦，燕玖剑术的弱点在哪里，他扬起宝剑，策马飞奔，电光火石之间，两柄宝剑交叉的撕裂声响擦破耳膜，宝剑旋转几个来回，燕玖忽感对方内力雄厚，有些招架不住，抬脚踢了对方的马肚子，扯开了两边的距离，才让她得以喘气。
退后几步，她换了个姿势拿剑，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等着第二次交锋，马儿兜了一个圈之后，又兜了回去，这回燕玖决定不跟他拼力气，用轻巧的身法躲了他几次来回的攻击，在马背上站稳了脚跟，来回跳动之间，众人的目光来不及看剑的速度，已经过了几招，赵昊煦学着她之前的样子避开了她略占上风的攻击，在马兜圈的时候喘了口气。
好厉害的女人。
燕玖时不时看向身后的西沅堡垒，重新估量了一下当前的形势，这样子下去的话，她的力气会被赵昊煦耗光，而他身后还有一个赵钰，两人轮流上的话，她就有点危险了，所以早早就叫人去通知禹王，可是他迟迟没有出现，燕玖心里没有底，她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烈马再次向前狂奔，这一次，两人都换了战略，对方都深感彼此变幻精妙，打斗之时，赵昊煦宝剑朝马背横砍而过，燕玖剑立在马鞍上支撑自己跳了起来，躲过攻击，垂下的丝被砍点了几缕，她吃力地坐回马上之时，为了避让他迎面而来那一剑，转身回敬了他一个刀背，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背上，而她胸前受了赵昊煦一掌，胃里翻江倒海，一阵腥红的温热从喉咙里溢出来。
而赵昊煦也趁势挑掉了她的面具，将她的容颜曝光在所有的目光之下。
燕玖躲闪不及，用手捂住脸已经来不及，一个身影从天而降，一个盾立挡开了赵昊煦的剑，护在了燕玖面前，将她扶起，道：
“还能战吗？”
“能战是能战……”她压抑住胸口的恶心之意，向在布阵中要松动和讶异的士兵喊道：“给我守好阵，不得有半点松弛。”
一个洪亮的声音，早已足够。本来，大家只是诧异，原来澹月就是潜藏在队伍中的小军医，但是这一声沉喝，大家都确定，只有澹月才会有这样的气势，便不再动摇心中的念头，站在自己的点上守好。
燕玖放开了禹王，稳定住身子，道：“我要去调整阵型，你守好阵眼。”
禹王回头望了她一眼，道：“小心些。”
成功将燕玖面具拿掉，赵昊煦的目的已经达到，退了下去，另一个闯阵的人是赵钰。
他知道禹王这个人，晓得他跟燕玖走得有点近，这种能跟他媲美的容颜，让他看着尤其不爽，上前来就不留招式地进攻，禹王虽然不爱舞刀弄枪却也不是不能战，一阵打斗之后，谁也不占上下风，然后就站在一旁想着用什么样的方式攻克对方，这个时候，谁先动手谁先被看破，便少了一分胜算。
阵法很快按照燕玖所指得到调整，骁国势力并没有继续强攻，利用了闻人潋所说的破阵之法，双方交战激烈，一直到战斗结束，双方均损失惨重，而燕玖只得退守西沅堡垒，利用地形防守。
天黑下来，她疲惫地昏了过去。
得知她就是小燕军医，现在能碰她的只有班溪了，尽管如此，大家还是守在屋子外面等着看里面的消息，直到班溪端着一盆血水出来，大家凑上来，问：
“怎么样了？”
班溪说：“胸口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喝的药全都带血呕了出来，已经痛晕过去了。”
大家又开始皱着眉头了。
一个小士兵说：“她就是医生，也没有办法医治自己吗？”
旁边一个大个子一拍他的头，道：“都晕过去了，还怎么医治？”
小士兵挠了挠头。
又一个比较高的士兵站了出来，道：“班将军，我们老家有一个法子，说是把沙子炒热，然后将她埋在沙子里，可以治疗内伤，体内的淤血也会顺畅。”
班溪说：“有这个法子怎么不早说，这地方什么都不多，就是沙子多。兄弟们，快去抬沙子！”
然后大家开始分头开工。
小个子士兵一边铲沙子一边跟身边的大个子说：“我说小燕怎么小小个的像个女人似的，没想到她真的是个女人啊！”
大个子边干活边说：“这个世道真是变了，现在女人都开始上战场了，你说我们个个粗胳膊粗腿的，竟然还比不过一个细胳膊细腿的矮子。”
小个子义正言辞纠正：“小燕其实很介意大家说她是矮子！”
大个子还想起前几日就是因为这件事跟她打闹起来，可是如今知道她是澹月，还能跟以前一样玩闹吗？他叹了口气，说：
“小燕脾气好，谁像你。”
小个子士兵很委屈，铲了一把沙子向他飞去，大个子士兵不乐意了，骂道：“小兔崽子，救小燕要紧，在这里耍什么小脾气？”
晚些时候，禹王也过了来，听说了大家的这个法子，觉得可以一试，待他们把沙子都铺好，将燕玖抱了上去，然后众人赶紧将热沙子填上去，将她身子整个埋住，禹王还给她拿了个枕头垫着头，在她面前守着，让大家都退了出去。
一手滑上了她的眉梢，禹王轻轻叹了口气。
出去的众人还想攀爬在门上看里面什么动静，被班溪一哄而散。
小个子士兵比较喜欢八卦，看到刚才禹王这么温柔地抱着燕玖，就说：“你说，禹王殿下是不是对小燕有意思？咱们男多女稀的地方，像班将军这么壮的没人敢要，但是像小燕这么可爱的，禹王要是下手了，我们一点意见都没有。”
“下什么手？”班溪说：“那可是禹王他嫂嫂，太子的正妃！”
“太……太……太子妃？”大家一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大家也总算想明白了，为什么那时候她不顾一切出现在白石关，就是为了救太子。也解释了为什么她能自由出入太子的军帐而太子却没有怪罪的意思，那时候大家还以为太子是个断袖，原来她是太子妃。
“我听说……太子娶的是宰相大人家的女儿……对了，宰相姓燕，小燕也姓燕！”大家终于把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了，嘴巴张得能塞下好几个鸡蛋。
“那小燕是太子妃……那澹月是谁？”
大个子又一拍小个子的脑袋，骂道：“都是小燕！”
“艾玛，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啊，我回去消化消化。”
大家纷纷离去，今天生了很多事，虽然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大家都还没接受这个现实来，不够小个子士兵八卦老手，一夜之间，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