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少女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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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雪解释道：“前辈误会了，我和叶师弟之间只有同门之谊，除此之外再无他心。”
老者看着花间雪有些促狭的样子，突然回忆翻涌起来。那些模糊记忆中的场景，当年的他也是这样不愿意承认，或者说不敢去直视自己的内心，以至于做出了那些荒唐而错误的事情，导致了那些悲惨的结局生，也就此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老者谈了一口气，也没有继续追问花间雪：“哎，罢了罢了，我尽力救他便是了，至于他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老实说我自己都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劝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花间雪看着躺在温泉池里的叶落，轻声念道：“不会的，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你醒了也刚好，我年纪大了身体不灵活，你就负责照顾他吧。”
说完老者便走了出去，花间雪来到温泉池边，轻轻抚摸着叶落那触目惊心的断臂，硬生生的一块手臂就这么没有了。
花间雪至今仍旧记得那一幕，林玄越正要偷袭自己，那时候自己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必定会中林玄越那一击。
可就在花间雪自己都觉得必死无疑的时候，叶落突然跑到了他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自己。
他的左臂被林玄越生生用拂尘给扭了下来，那一瞬间叶落的惨叫声依旧能够在花间雪的脑海里回荡。
世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明知那个时候过来必死无疑还要冲过来，只是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花间雪从小的信念便是，这世间唯有自己才能做到真心对待自己，他人终究是会辜负。
不曾拥有也就不会有失去。
可是叶落不同，花间雪甚至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但是叶落总是在自己危险的时候拼了命一般不顾一切的冲过来。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身体健全是最基本的条件，决定你上线的便是努力和天赋。往往这些都具有的人都不一定能够达到非常高的高度，何况现在叶落连这最基本的条件都没有了。
失去一只手臂，这对于任何修行者来说都是灾难性的毁灭，意志稍微脆弱的人甚至会自暴自弃放弃全部的修行，导致自己的道行一朝毁尽。
“我会照顾你，直到你清醒过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叶师弟。”
温泉池里的叶落仍旧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除了肤色比起尸体正常一些，除此之外和死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霍玄桐他们拼尽全力逃出了雷阎观，由于叶落和花间雪的拖延时间，他们也得以甩脱了林玄越等人的追踪。
他们在离雷阎观不远处的一个岩洞之中等待着叶落和花间雪，这里是他们约定汇合的地方。如果花间雪和叶落成功逃了出来会在这里集合。
可眼看着天都要亮了，仍是不见叶落和花间雪他们到来。
每个人都等的有些着急了，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刘玄然道：“天都快亮了，如果我们再不起程就无法在天黑之前回到柏原城之中，到时候就贻误两天之约了。”
“不行，我不同意。”
碧萝当先一人站出来，怒视着刘玄然：“叶哥哥和花姐姐都还没有来，我们不能走。”
刘玄然反驳道：“难道你要我们因为他们两个人，置柏原城数十万百姓的性命不顾吗？孰轻孰重，你年纪小到这点都分不清吗？”
霍玄桐想了想觉得刘玄然说的有道理，毕竟临走前师父三令五申一定要在两日之内赶回来，柏原城占线吃紧，不可延误太多的时间。
碧萝仍旧是不同意现在离开的做法：“我不管，我只知道要是没有叶哥哥和花姐姐，我们今天一个人都出来不了。大家一起来的，要走自然也要一起走。”
霍玄桐给了冰芙一个颜色，希望她能够劝劝碧萝。冰芙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上来握住碧萝的手：“碧萝啊，师姐知道你对他们俩的感情，也知道我们应该一起回去。可是现在情况紧急，何况他们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如果我们在这里继续苦等，柏原城一旦被破，我们就是千古罪人了，以死也不能抵过啊。”
碧萝挣脱冰芙的手，有些不敢相信冰芙的话。
“冰芙师姐，为什么连你也这样说。大家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我们不该彼此相信吗，还是你们认为他们肯定已经死了？”
碧萝这么一问，整个岩洞都沉默了，很显然，在场的这些人当中，除了碧萝一个人，没有人会觉得叶落和花间雪在活鬼门的重重包围下还活着。
在他们的心里，几乎都已经认定了叶落和花间雪已经牺牲了。
霍玄桐扫视了一眼众人，老实说他也想在这里继续等花间雪，但是在他的内心里也不认为花间雪仍旧还活着。
最后霍玄桐说道：“这样吧，我尊重大家的意见，同意我们现在就回去的人请举手。”
刘玄然第一个举手，紧接着冰芙也举起了手。丘兴和燕霞犹豫片刻也举起了手。最后咱三犹豫之下，岑奚和文龙也举起了手。
霍玄桐道：“看来结果已定，我不用举手了。我尊重大家的意见，我们现在就出回去吧。”
“等下——”
碧萝喝住众人走到岑奚的身前，睁着大大的双眼瞪着岑奚。
岑奚出于心里愧疚，不敢直视碧萝，把头埋了下去。
“小岑子你抬头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
岑奚缓缓抬起头看着碧萝。
“你为什么要同意？”
“碧萝，我们应当以大局为重，我相信叶大哥和花师姐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这是一场战争，牺牲肯定是在所难免的。”
“放屁，为什么牺牲的不是你，你，还有你们？为什么当初敢站出来的是叶哥哥而不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你们个个都自诩为自己门派中的精英，可是到了这真正的紧要关头只有叶哥哥像个英雄一样站了出来掩护大家离开。什么大局为重，都是你们逃避愧疚的借口。如果我们今天就这么走了，我誓你们下半生一定会永远活在愧疚之中。”
岑奚：“碧萝，我——”
“你闭嘴，我真是看错你了。枉叶哥哥那么照顾你，你居然在这个时候背弃他。”
霍玄桐走过来看着碧萝，严肃的说道：“够了碧萝，你以为我们大家心里好受吗？谁不想大家一起来然后一起回去。可是这是战争，谁也预料不到下一秒究竟会生什么事。叶落和花间雪他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如果我们现在继续在这里等，导致了柏原城的沦陷，那你觉得他们的牺牲值得吗？又换回来了什么？我们现在这么做就是想让他们的牺牲有价值。”
“胡说八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已经牺牲了，总之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要走你们走。”
突然，刘玄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碧萝的身后，趁着她正在和霍玄桐争执的时候一掌击在她的后背上。
碧萝当即倒了下去，还好身旁的岑奚反应快，一把接住了他。
岑奚怒喝刘玄然：“刘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玄然坦然说道：“岑师弟请放心，我只是暂时让她安静会，不然我们根本就走不了。”
岑奚原本还想理直气壮的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仍旧是忍住了。
霍玄桐：“这样也好，不能再继续耽搁了，按照原定的计划我们这就回去，若是和毛涛约定的时间错过了，我们就穿不了死灵大军了。岑奚，你负责照顾好碧萝。”
岑奚把碧萝放到自己的背上，他也不知道今天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只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碧萝现在心里一定恨死他了。
原本他和碧萝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许多，这下又彻底回到谷底，或许碧萝以后再也不会理他了，会恨他一辈子也说不定。
但是事到如今他只能做这样的选择，身为卫州堡弟子的他，从小就被教育了要以王朝百姓为己任，个人情感放在一边。
从花间雪醒来，叶落一直在昏睡之中，即使是吃过了药，并且一直浸泡在具有治疗效果的温泉池之中，可叶落仍旧是不见有苏醒过来的征兆，宛如活死人一般躺在温泉池里。
花间雪走出这个山洞，看到了站在山洞外的老者。
“前辈。”
“他醒来了吗？”
花间雪摇了摇头：“还没有。”
“你跟我来。”
花间雪便跟着老者往外面走去，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现这个老者的右腿似乎有些问题，走路是一颠一簸的。
对于这位老者的身份，花间雪是怎么也猜不透，怎么会在这样的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还生活着人。并且这老者虽然衣服破烂，没有打整，但是其展现出来的气质和见识都在告诉花间雪，他绝对不是一般的人。
花间雪突然看到了前方有一道光，在这漆黑的山洞里面呆久了，突然看到光，花间雪居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那里应该就是山洞的出口了。
老者带着她向着光亮处前进，走到山洞的出口才现，其实这里也不是山洞的出口，严格来说更算是入口。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悬崖中多出了的一块平台，在他们的上方是被云层遮住的天空，而下方依旧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此刻他们就处在悬崖的中间，上而不得，下依旧不得。
老者说道：“当时你们二人就是从这上方掉落到这上面，我听见声响便走了出来，现了你们，这才救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