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显眼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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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回到公寓，第一时间就是冲进浴室，把淋浴喷头开最大，头埋在冰冷的水幕中。
他这是让自己冷静。
而加速逃回熟悉的校园，也让他热汗止不住，他的确需要冲个澡，洗去臭汗的同时，也冲冲霉气。
倒霉。
撞鬼不叫倒霉叫什么，倒大霉了，这几率妥妥买押世界杯冠军球队却不用上天台啊。
那双空洞、怨恨的眼睛，可不是什么怨灵电影。
活生生存在着，被夏安撞见。他感觉自己起码有一个月的时间，会在噩梦中见到这双眼睛。虽然他自诩胆子奇肥，但也暗暗庆幸关键时刻没脚软，溜得快，没被那东西多注意。
谁想被脏东西惦记呢。
不过，走出浴室的时候，夏安心跳频率还是没缓下来，依然口干舌燥。
只能讲，这条世界线……
完全大暴走了啊！
先是狸，今天黄昏逢魔之刻，又撞见一只灵。
暂时不去纠结那到底是什么孤魂野鬼，夏安抛开一丝残留的恐惧感后，竟是脑洞大开停不住了。
雪女有木有？冰肌玉骨，可舔。络新妇呢？蜘蛛节肢，似乎意外的带感，能满足一堆人外娘爱好者。还有河童、猫又、座敷童子呢？
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先聊聊SSR。
天狗？
酒吞？
玉藻前？
夏安轻的吸气，似乎有点糟糕啊，要是这些传说中的大妖，真的存在于世，那像东京这样的大都会，有大妖降临，岂不是早就生了超级灾难片的故事。
不对啊！夏安甩头，目中有浓浓的疑惑，他好歹也在这条世界线混迹了20年，虽然平平凡凡，庸庸碌碌，可平时算是关注新闻的，最近真没什么高死亡数的案件啊。
就这样，坐在大厅沙上，双眼无神望着天花板，呆了有十分钟，夏安严重觉得自己不能摸鱼偷闲，瞎混日子，便拍拍屁股钻进了厨房，继续他的厨艺练习。
管它什么妖怪，就算到世界末日，我厨神也要登基高呼吃货的时代到来了。
而且，河童能吃吗？
类人那种河童肯定不行吧，可夏安知道有一种河童，顶着甲背，像龟和鳖的精怪，所以它的肉煮了吃，嘎嘣脆，鸡肉味？
脑洞继续散。
……
时间来到六月末，七月上旬。
从新学年开启，送走一批三年生，四月到七月这段春学期悄然间已临近尾声，就这一阵考试日程后，神奈川学园也跟岛国多数高校一样进入暑假。
神奈川名门有文化课和专业课，专注厨艺并不意味着学生可以将语数地理化完全抛一边。
当然，就这点程度的文化课对夏安来说，小儿科啦。
夏安没急着打工就因为考试，他已经向藤原贤特别说明，考试后索性搬去住一段时间，藤原贤连房子都帮他找好了来短信说明，就在餐厅附近，催他考试结束立马入职，显然怕他闹失踪。
文化课后就是专业课。
烹饪理论，栽培概论，公共卫生学什么的，一路绿灯。
最后，就是让所有三年生紧张的“会试”，千人分系分班，进行同一个课题的实际烹饪，并按分数排名。
这才是一个学期下来的重头戏！
千余人划分为ABCDE几个考场，而夏安所在的200人考场，厨台整齐排列，一名名学生笔直地站在台子里，听着讲台上主考官的训话：
“考试期间，不准交流，交头接耳者一旦现直接驱逐。”
“还有，如果你们有谁带了手机，请关机，一旦出铃声我们考官就会将他揪出来驱逐！”
惯例的宣布纪律后，这位法国人教授就坐下去。
旁边年龄小一截的助理考官赶紧说：“同学们，这次专业课千人会试的课题，就是这个——”
助理考官从一个敞口的冷水瓶，取出某种食材。
顿时，场内哗然。
夏安看着放大在画面上，黑溜溜，皮肤油滑，像放大版虫类生物的食材，面色有点古怪。
“是海参啊——”
只听助理考官不紧不慢地说：“同学们请安静，我们也知道干海参在2个小时的考试时间内，不可能完全泡，所以你们所用的海参，将是校方提前浸清水，泡了2天的……”
“你们要做的，就是用海参，做菜。”
“日料也好，西餐、中华料理也罢，只要同学们好好挥自己的特长，融入专精领域，我相信一定可以取得好成绩。”
说完，两名助理考官，一左一右，走下去向每张桌子分派食材，考场由此进入了一段安静真空期，三年级学生，愁眉苦脸。
夏安暗中向校方竖大拇指，咱就喜欢这样搞事的。
要知道，神奈川名门考试课题的重心，向来是“食材”，而非某某特定料理，指名道姓叫学生做什么西餐、中餐。
‘海参’不好泡，不易煮。
校方提前以清水浸泡海参此举，在夏安看来就是搞事无疑。
为什么？
2天冷水泡妥妥的不够。
事到一半就卡住，不上不下，问题就出在这！
“海参肯定还要进一步泡的。”夏安心想，手一把捞起刚刚派到自己这的两颗大海参，握在手里，捏了捏，已经很软，但还不够。
海参的处理，难就难在“泡煮泡”的循环。
要掌握一个度。
可是校方出题者就鸡贼在这，听周围三年生唉声叹气的氛围就知道了，大伙都拿捏不准。
不过，在夏安看来却没啥难度，无论回档前还是现在。
至少那破零提升至lv1的‘火候’功底，就没白升。
根本不用多思考复杂的把自己绕进去绕晕了，直来直去，用最简单的法子。夏安拿台子上的电热水壶，煮了一壶沸水，接着便把两颗大海参，直接投进壶里，合上盖。
这叫“焖”，也叫沏海参，像沏茶一样。
通常来说，这个过程要持续10小时左右，海参泡进度才能拉满。
可现在……
之前就泡了两天的清水，海参还要在沸水里泡多久呢？
方法，很简单，谁都知道，而进度也就是“火候”，是最难掌控的东西。
约20分钟后，夏安倒干净水，将热水壶里的大海参取出，再一次捏在了手里。
温热，极度柔软。
手感意外的滑和细腻。
至于火候够不够，海参是不是泡烂了，一大堆诸如此类的问题……
，夏安脑子里全无这些个念头。Lv1的‘火候’等级提升看似微小，却隐隐将他从前的经验和功底，凝合成一种叫感觉的东西。
总之，不需要复杂的思考和计算，他就知道这大海参，已然是最佳泡状态。
那么，下面就是剖腹除内脏，小心地清洗海参内部。
第二次下锅，煮海参，可这次用的是纯净水，而非水槽的自来水，中途夏安去考场总后勤台挑拣其它的食材，却也就拿了一根大葱悠然地走回。
先熬制葱油。
再用高汤、料酒、胡椒等等调和一锅酱汤。
于是晾凉没多久的海参，又被投进酱汤锅，进行第三次炖煮。
反复泡澡那是相当的酸爽。
这一次炖煮就是收尾的处理环节，夏安的表情也渐渐放得认真，把淀粉放进去勾芡，使得酱汤变浓稠。
装盘，放海参，浇上酱汁。
夏安看了眼餐盘就合上盖子，径直端向了讲台。
“咦——”
时间这才过去一个小时，进程堪堪过半，两百人都埋头忙碌，个个满头汗，考场陷入了相对的寂静氛围，此时突然有人端盘而起，脚步声传开，便引来众人惊诧目光。
他完成了？
这才多久，一个小时，单是泡处理都有点勉强吧？！
很快众人又低下头。
一个弃疗者，没必要多瞧。
讲台上，两名助理考官亦看着夏安上来，主考官位置的那名法国教授却离席了不见人影。
男助教考官咳了声，严肃地道：“这位同学，期末专业课排名考试要认真对待，这将直接影响你的毕业……”
“我认真做好了。”夏安说。
女助理考官皱皱眉道：“可是格林·马丁教授人不在……”
“那我把菜品放在这好了。”
夏安掉头去收拾厨台，很快拿上自己肩包在众多钦佩视线中离开了考场，这可走的真是潇洒。男女助理考官张张嘴，却未叫停他。
因为考试并无提前交卷的限制。
正巧，夏安刚拎包走人，格林·马丁教授就回来了，他上了趟洗手间，现在神清气爽地坐下，谁知道才要拾起之前放在桌上的美食书，就瞥见台面上多了一盘菜。
“这是106号桌学生呈交的菜品。”男助理考官提醒。
格林·马丁瞥一眼腕表，用时1个小时的菜品？眉头皱成川字纹，要抓书的手，在半空拐了个弯，抓向餐盘加封的盖子，“啪嗒”一声轻轻揭开。
霎时间，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来，目中带着一丝满意。
倒不是涌散的气味有多诱人，而是色泽。
只见洁白的餐盘上，一颗大海参，玲珑剔透，与盘底的酱汁有着同一种亮丽颜色。
看来，酱汤完全将海参渗透了。
而入味，对于一道主打海参的菜肴来说，最为重要。
格林·马丁教授点了点头，取刀叉，刀子先是向海参中段位置落下。
咔，一股能察觉到的反弹力量传导而来，并不大，刀子如无阻力的轻轻一割，海参就断为两截。
割下一小角，送进嘴。
肉，很紧凑！
可是在紧凑弹性有嚼劲的同时，并不会有煮烂的松软之感。
含在嘴里里，葱烧酱汤的味道，“轰隆”如倾泻的千军万马，格林·马丁全身被震了下，刀叉掉落在桌面。
“106号桌……”格林·马丁第一时间翻开考核表，查看对应的学生名单，“夏安？”
表情稍微的古怪，他与北山淳教授是好友，北山淳经常向他吐槽有这么个基础扎实，但在其它地方毫无闪光点的学生。
“没有闪光点？”
格林·马丁哑然，叉子再插一块海参送进嘴咀嚼，舌尖仔细品尝其中惊人的热量，似乎有团火苗在温暖口腔，令人倍感舒服。
“要是这样的学生还平庸，那整个神奈川名门，就没有能称之为天才的人物了。”
两名助理考官见他自言自语一阵子，就突然拔开钢笔盖，在考核表对应的位置，标上一个分数。
‘葱烧海参’，9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