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欺骗X公平X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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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 记不起来了。”
当赫敏听到眼前黑少年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内心揪紧得疼。
她仿佛看见了詹姆, 一直都乖巧地待在那个名为“救世主的儿子”的圈子里，他优秀努力，他热情地笑着面对每个人, 他符合所有人的期待地做他们想要做的事情。
七年里, 他从未踏出那圈子一步。
直到即将毕业的时刻, 詹姆终于下定决心，想在学院的最后时刻, 踏出这个圈子一次。
不再是哈利·波特的儿子, 只是平凡的詹姆而已，做他一直以来都想要做的一件事。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然而现在的詹姆, 他忘了自己原来曾经踏出过这一步, 忘了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下定决心走出这个圈子, 忘了在那圈子外他到底见到什么又经历了什么。
他只是恍然现自己……还一直留在这个圈子里。
詹姆最爱的父母就站在圈子外神色悲哀地注视着他, 仿佛在告诉他, 你不能出去。
然后詹姆什么都没反驳，只是笑着说——“好，这是我的错。”
赫敏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感到难以克制的伤心, 更为詹姆感到悲伤。她伸出双手，身体颤地将詹姆紧紧抱住了, 在少年的耳旁哽咽着说道, “对不起, 对不起，詹姆……”
詹姆的身体僵，他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教母突然间会哭得如此悲伤。
“我，为什么要，向我道歉？”詹姆语无伦次地说道，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赫敏，他为自己刚才说了那些抱怨的话惹赫敏阿姨伤心而感到内疚，“我说这些话，并不是想让你难过。我只是，想要……抱怨几句，普通地抱怨一下而已。”
听到这句话，赫敏的眼泪却是更止不住。
那是因为詹姆从未抱怨过，他只是一直努力强迫自己做到最好。他也许都觉得自己没有抱怨的资格，因为他是救世主的儿子，他就理所当然地能够以优秀的能力迎刃而解所有问题。
[詹姆，我们以你为荣。]
[你当然是最优秀的，你可是哈利·波特的儿子。]
[你可是个波特，你有什么做不到的？]
[詹姆，你永远都是格兰芬多的骄傲。]……
詹姆的耳边，从小到大，都是家人和旁人对他真心实意的夸奖。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样的赞扬却成为了沉重的枷锁，将詹姆孤独地圈进了一个狭小的圈子里。
哈利·波特并未抱怨地无数次陷入生死险境，成为了拯救全巫师界的救世主。
而他只不过是需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巫师而已，又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你当然可以抱怨，没有人说你不可以。”赫敏直视着詹姆的双眸说道，“我们都会倾听的。”
詹姆棕黑的瞳仁平静地注视着赫敏。
在对我使用一忘皆空之前，你们倾听了我的话吗？
我说，我想要忘记那些事了吗？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你们……不可以这么做。
“好的，我知道了。”詹姆终究还是笑着说道，“我以后一定会改正的。”
“赫敏阿姨，我想我们还是继续复习吧，我能准备的时间实在只剩下太少了。这些事情我们可以等到以后再慢慢说，都只是一些小事而已。”詹姆也的确为即将到来的毕业大考感到紧张。
“不，这不是小事。”赫敏摇头，坚持地说道，“我会和校长说，替你将你的N.E.W.Ts考试延后。”
詹姆瞪大眼，一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赫敏为什么会突然做了如此的决定，“不用，没必要，这当然不需要。我现在状态很好，准备时间少但也还是够的，不需要还特意帮我延后考试的。”
“詹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不去上学也无所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赫敏平复了情绪后坚定地说道。
詹姆：“……”竟然如此滥用魔法部部长的职权吗？
“我想考试。”詹姆坦诚地说了出来。
“以后再考。”赫敏愣了下，还是坚持道。
詹姆沉默了：“……”说好的会倾听呢
“赫敏阿姨……”詹姆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詹姆，哈利和罗恩没告诉过你，我下定决心做的事十条伊瑟龙都拉不回来吗？”赫敏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对不起，詹姆，这一次你得听我的，以后都听你自己的。”
的确听过爸爸和教父说起过这件事的詹姆现在终于领悟到了，然后詹姆就看到赫敏起身准备离开了。
“我得去和金妮和哈利聊聊。”赫敏深吸一口气说道，然后向门口走去。
詹姆下意识地心下一颤，他觉得这个谈话显然会是以他为主题，他连忙跟上赫敏的步伐，“赫敏阿姨，我想这就不需要了吧。关于一忘皆空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会自己和爸爸妈妈谈这件事的，我……”
话未说完，詹姆的步伐顿住了，赫敏疑惑地也停下来看向詹姆。
“没什么，我想，我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爸爸妈妈说这件事。”詹姆说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詹姆并不想让自己的父母和刚才的赫敏阿姨一样，露出那样的神情来。
就像是在对他深感愧疚一样。
不需要的，詹姆从不需要任何人对他感到愧疚。
如果是这样的结果，詹姆情愿从未有过这样的谈话。但他在今天，却没能控制住自己说出了抱怨的话来。
因为，真的不想忘记。
“别担心，詹姆。”赫敏伸手抱了抱詹姆，“我只是想和哈利和金妮聊一聊为你推迟考试的事。”
詹姆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等赫敏走后，詹姆转过身回到房内。
“阿不思，你怎么还留在这里？”詹姆轻叹了口气，对着无人的房间说道。
刚才詹姆追出门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拽住了，他几乎是立刻肯定是阿不思。
他知道阿不思一定是有话要对他说，所以他才没有赫敏阿姨一起去和父母谈话。
果不其然，阿不思此时现身在詹姆的面前。他在推开门走出去之后，并没有离开，反而一直站在门口。之所以赫敏和詹姆出门的时候未曾现阿不思，是因为阿不思披上了隐形斗篷。
“你拿了我的隐形斗篷？”詹姆感到有些惊讶，因为这个隐形斗篷是他之前生日的时候爸爸送给他的礼物。
“我还用伸缩耳听了你和赫敏阿姨的对话。”阿不思坦然地说道。
詹姆有些哑然弟弟对自己偷听的行为如此诚实。
“阿不思，你有的时候也挺像一个格兰芬多。”詹姆将阿不思之前对他说的话还给了阿不思，但是詹姆看到阿不思的时候，依旧还是松了口气。因为阿不思看起来，并没有离开房间时那么面容冷漠受伤。
“你想对我说什么？”詹姆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阿不思反问。
听阿不思这句话的意思，似是詹姆想要知道什么，阿不思都会告诉他。
“那么，就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想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制作福灵剂？”詹姆此时也明白，他私自制作福灵剂肯定不是因为兴趣或者挑战而已，而是有一个特殊的理由。
詹姆突然回想起之前洛基说，他的记性向来很差。
显然，他被一忘皆空的记忆中，肯定忘了与洛基有关的某件事。
总不会是他答应洛基搞定他一瓶福灵剂吧？因为他忘记了，所以洛基才感到生气将他变成猫拖了过去？
难道说，还是因为没有福灵剂，所以洛基才运气这么差，没能征服的了世界，反而还被哥哥抓回去了？
“你想要制作福灵剂，是因为你想要让你的呼神护卫成功一次。”阿不思回答道，“你什么魔咒都能熟练运用，只有这一个魔咒你连守护神的影子都找不到。爸爸十三岁就学会了呼神护卫，其他远不如你优秀的学生也能做到。但你即将毕业了，却还是没学会。”
詹姆这下彻底愣住了。
我就是因为这种奇怪的理由？才这么辛苦地自制复杂无比的福灵剂？
虽然听起来是挺合理的，詹姆的确为自己始终无法学会呼神护卫感到烦恼，但是他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将福灵剂用在这种用途上。
“骗你的。”阿不思说道。
“阿不思……”詹姆无奈地看着阿不思。
“我只是想你知道，你为什么始终都无法学会呼神护卫的原因。”阿不思祖母绿的双眸定定地直视着詹姆，“那是因为你不开心。”
詹姆其实已经能猜出阿不思的话来，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阿不思，我的确有的时候会感到压力烦躁，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否认我的愉悦。我当然会感到开心，和家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为格兰芬多学院加分的时候，在魁地球比赛上夺冠的时候……我都感到很开心。”
“不够，这样还不够。”阿不思摇头，“那些记忆根本不足够你施展出呼神护卫。”
阿不思微张着口，他却不知该如何用语言解释他心中真正想说的话。
“詹姆，我是你的弟弟，我知道你不开心。”阿不思终于开口，他冷漠的神色变得有些焦躁起来，“我也并没有讨厌你，我只是不喜欢你这样，我不喜欢看到你永远只是逼迫自己塑造成为优秀的救世主的儿子而已，我讨厌你那个样子。”
“你说的没错，你的确会感到开心，但是这些开心的背后你压抑了太多。”阿不思仰头看着詹姆，“我想让你更快乐，詹姆，我想让你做你真的想做的事。”
詹姆听到阿不思的话，瞪大眼震惊地沉默了。他从未想到在这些年的隔阂下，阿不思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阿不思，你知道吗？我现在就真的很高兴。”詹姆勾起唇角笑了，他真的为此感到无比的开心，“这还是你入学以来我第一次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如此亲密。”
阿不思的眼眶泛红。
“詹姆，我知道你在准备做什么，我知道你的计划，我都知道，因为我都参与其中。”阿不思的嗓音哽咽，“我即便知道这样做也许是错的，也许很危险，但我还是想帮你，我想和你一起做这件事情。因为这是你第一次，如此决心地想要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
阿不思如此不留余力地帮助他的哥哥詹姆，去实现这一件詹姆一直想做的事。
最后，却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当阿不思终于觉得自己接近了那个真正的哥哥詹姆的时候，他的身为“救世主的儿子”的最优秀的哥哥又出现在他的眼前，又掩藏掉一切想法地只是笑着注视着他。
他与詹姆的对话，他与詹姆的所有努力，他与詹姆终于消失不见的隔阂，也因此荡然无存了。
阿不思觉得，这对詹姆不公平，这对他也不公平。
“我想做什么？”詹姆问道。
“你要见他。”阿不思回答。
“见谁？”
这个答案已经太过明显了，詹姆却还是不确定地问了出来。
“洛基。”
阿不思定定地直视着面容震惊的詹姆。
“你找到了去往那个世界的魔法，你决定要去见他。”
“然后，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