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醉时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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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子轩倒也干脆,“我借你们可以,你们今晚在我家抄录,明晨记得还我。”
爱棋之人遇上绝世好棋谱,没有不喜爱的。
几人出了顺宜阁院门。
铁嬷嬷关上院门,让洛俪静心睡觉。
青云棋社的社长得到棋谱,回到棋社就开始摆残局,诱得棋手们竞相前往,都想着如何破局,没几日,整个咸城的棋手、棋迷们都陷入一种疯狂之中,人人都在摆残局,个人都想解开残局。
彼时的洛俪,与梁娥眉、洛征等人登上了回江南的马车,到了徐州就要改坐船回顺天府。
上船之后,洛俪就与梁娥眉说笑开了。
洛征、郑洵两人,各自对着一个残局,在那儿冥思苦想,一副不解开残局绝不罢休的模样。
梁娥眉一副庆幸模样,“还好我擅长的琴技,若是棋技,估计也是咸城那些人一样,为个残局可以不吃不喝。”
洛俪面露不屑。
她在前世时得到这棋谱,也曾有好几日人都是恍惚,就想着如何破局,池宪还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或是变着方儿地探她的口风,以为她现他的秘密。
洛征想了两日,破不开局,一大早,顶着黑眼眶敲洛俪的门,“三妹妹,救命啊!你帮我们解了那残局罢,我和大舅兄想两天了,什么法子都想了,就是破不了。”
洛俪未曾梳洗,走到棋盘前一瞄,啪啪几下,扭身离去。
“这是……声东击西!”
二人面面相窥,怎么忘了这招,当年洛俪与琴才女对奕就曾用过此招。
洛俪尚未回顺天府,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咸城一举成名,“江南洛三娘一出,天下才女退避三舍,无人应战。”
行走在顺天府回家的路上,马车里的洛俪闷闷地问梁娥眉:“我真有这么厉害?她们会不会被我恶女之名给吓住了,不敢开罪我,以为我若输了就会报复?”
梁娥眉连连摇头,“你才华在那儿摆着呢,就算早前有人微词,可后来你将《玲珑棋谱》献出来,咸城的棋迷、棋手们可没说你坏话,他们还感谢你给了他们这些乐趣。往后青云棋社又有得忙了,陆续摆出一副残局,就算要破局,不知多久才能将棋谱上的残局尽数破解。”
洛俪回到洛府,先拜见了老候爷、老夫人。
铁嬷嬷眉飞色舞地将盛况夸张地细讲了一遍,听得苏氏与郑小妹婆媳二人张口结舌,“妹妹会跳《惊鸿舞》,还会边跳舞边用脚作画,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铁嬷嬷得意地道:“老夫人,我们家三姑娘像你,一上那万人关注的大擂台,不急不燥,不卑不亢,应对自如,啧啧,想当年,老夫人也是如此啊。那些原想挑战的才女,一个个吓得都不敢应赛了,尤其是我照姑娘吩咐,拿着老夫人赏的香玉吊坠为彩头,只要对方拿着价值一半的为彩头就行,更没人敢应战了。”
老夫人听得迷糊了。“什么香玉吊坠?”
“就是老夫人给三姑娘的那枚,一枚肉粉色的玉吊坠,香香儿的,在手心搁热了香味更甚。咸城才艺商会的人验过,说吊坠价值一万两黄金,老夫人可真疼三姑娘。”
老夫人冥思苦想,“我怎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件东西?莫非是她娘的陪嫁之物,三儿媳当年陪嫁的东西里头,宝贝可不少。”
不是老夫人的?
可三姑娘说是老夫人的。
铁嬷嬷自是照着三姑娘的话去吩咐。
苏氏当没听见。
郑小妹则在想:莫非老夫人以为她们会嫉妒,所以故意不认这事,毕竟一万两黄金的香玉吊坠,这可是个宝贝。
洛俪归来,铁家三姐妹相约上门拜访。
姑娘多了,聚在一处叽叽喳喳。
铁彩衣很是好奇地道:“我在女学都听人说了,说表姐在咸城可威风了,吓得天下才女不该应战,许多原是报名的都吓得退出来了……”
洛俪对梁娥眉道:“好姐姐,早前我答应铁家表妹,说要传授她们茶技,你现下已经学会了,拜托你教教她们三人,我近来坐船,头昏昏的,先上楼躺一会儿。”
梁娥眉见她摆明就是偷懒,连应付三位表姐妹都不大乐意,轻呼一声:“妹妹!”
“乖姐姐,好姐姐,我应赛的时候多紧张,没听铁嬷嬷一路念叨,说我好不容易长的三斤肉又瘦下去,就让我再长三斤肉。”她一转身,开溜走了。
铁家姐妹乐了,原来洛俪还记着这事,而梁娥眉已经先学会了,自是梁娥眉教她们的。
梁娥眉依旧住在清芷阁,带着三个姐妹开始学茶道,只是让她们寻了三个红泥炉子、三套茶具又三个茶案,开始在清芷阁里用心学习。
铁家三姐妹当属铁彩衣学得最是用心,也最有灵性,梁娥眉一点就透,反惹得另两个不快,三人跟拼命似地想学得最好。
梁娥眉可没洛俪的耐性,直接教出水佛莲、纤指点莲之技,对于她们沏的茶好不好喝,她可没提,只道:“茶是用来喝的,沏出好喝的茶才是上乘,这些化莲、点莲之技只作锦上添花用,你们回去要多练习沏茶技艺。”
所以,梁娥眉只教了半天,三个人就学会了。
次晨到浣莲阁时,梁娥眉得意地道:“妹妹,你让我教的三个徒弟,全都学会了,至于沏的茶好不好喝,这可不是我管的,该由女学的茶艺先生来教。”
洛俪颇是无语。
梁娥眉道:“你自己偷懒,却指使我去,你道我不会偷懒,我能教她们,很不错了。”
梁娥眉在顺天府洛家住了五六日,辞行回皇城,因铁建树安排的是铁家大船、铁家镖局,这一路倒不怕危险,着实江湖铁家出品,黑白两道都得给几分脸面。
洛俪在梁娥眉离开后,继续过回自己只知习字练画的生活,咸城那边,已经有人将她用脚绘的《舞傲山河》炒到了二万两银子。白绫被装裱成轴,挂在才艺商会的大厅上,画面颇是壮观,不少文人雅士前往观瞻,有夸字写得好的,有夸画绘得妙的。
郑文宾听了郑洵说洛俪舞时作画,还是用脚绘的,心下颇是好奇,郑洵的描绘是“《舞傲山河》画面宏伟,气势不凡,颇有山高人为峰,傲视群山之感,而一轮红日出现,更给人一种热血沸腾之感,画面惊艳,风格颠覆了我早前所见的其他画作。虽是水墨山水,然层次感分明,山巍峨,水静雅,上面的松、树也绘得活灵活现,绘的茅屋、水牛、牧童更是意境悠远……”
总之,郑洵对那画的评价很高。
郑文宾听得很想一见,听了第二日就与洛廉告假,洛廉以为她回扬州处理族中事务,不想他却去了咸城,目的就是去看那幅《舞傲山河》。
去时兴致勃勃,回来时郑文宾如霜打的茄子,只隔了一晚,他拜访洛瑞,“你老慧眼识珠,你家洛三娘是奇才,你老没瞧见那幅《舞傲山河》,真是气势不凡,半点瞧不出是女子所绘。洛老啊,你不是不知道,我都出了三万两银子的高价,咸城才艺商会的人居然还不愿售出,别人出二万二千两,我给三万两,这算是高价了吧,就算他们装裱了一回,最多也就是加个轴再配了一个大匾装上,可他们居然说不卖。
凭什么不卖?那画是洛三娘绘的,虽没有拜我为师,我也曾指点过她吧,他们居然据为己有了,没把我气得吐血,居然说‘给多少钱也不卖’。洛老,要不你与洛三娘说说,让她给我绘一幅水墨丹青,我出高价,三万两如何?”
洛瑞见郑文宾对那画的评价如此之高,心下痒痒,那到底是幅怎样的画呢?连他也想瞧瞧。
“洛老,你知道世侄的性子,得不到一幅好画,我是睡不着觉的,从咸城回江南,我一路上憋了口气,再不遂愿,我肯定要生病啊。”
洛瑞见他说得情深意切,若有所思地道:“好!我与俪姐儿说说,令她得空给你绘一幅。”
“我要一幅像《舞傲山河》那样的画。”
“好,我知道了。”洛瑞顿了一下,“三万两银子就不用了,你出一万两就行,你予俪姐有授业之恩,回头再给她指点指点。”
洛瑞是当着铁氏的面与洛俪说的。
洛俪亦答应了。
铁氏习惯性地遣铁嬷嬷去找周夫子选吉日,要选个天气明媚的日子让洛俪给郑文宾再绘一幅《舞傲山河》,她穿的袖、舞衣、舞裤一早就是备好的,自从洛俪答应,素纨带着翠纱翠丝就开始忙开了。二翠成了素纨的徒弟,给素纨打下手做女红,这次的舞衣舞裤因是素纨所做,式样、款式更为精致。
周太太管不住嘴,第二日就将铁嬷嬷奉铁氏之令上门求吉日的事说了,她一说,这事十传百,百传千,顺天府就跟砸开了锅一样。
“小画仙出银三万两求娶洛三娘的书画。”
“三月二十是个黄道吉日,周夫子说这日天气晴朗,洛三娘要在府中绘画。”
“跳舞绘画,只用一支曲子的时间……”
女人们想的是:一支曲子的时间就挣三万两银子,这简直是天落馅饼。
早年,洛子还说,他的孙女不学女红,说将来一幅画就能买很多最优秀的厨娘、绣娘,这话不就应验了,哪家有这样的姑娘还不得当成宝贝供着。
男人们则想:以舞绘画,从未见过,那是怎样的画?一定很壮观。
可惜,女人当成看大戏,走了门道要在那日进洛府,郑太太、郑大\奶奶则可以借着入府看女儿之便去瞧热闹;宋蜜儿母女也打着主意去给铁氏问安。与洛家有交往的世家,也是早早就先递了消息,选在这日去拜访铁氏、苏氏,总之就是要去。
三月二十日辰时二刻,洛家后花园,铁氏、苏氏已经搭了座在空地上等着了,地上铺了红地毯,上面又铺了一些宣纸,这宣纸一早就拼接起来,五尺宽、两丈六尺长,上头又铺一层白绫,照的是铁嬷嬷说的预备的。
墨汁也早早由书房几个书僮给备好了。
这次还备了洛俪点名要的粉色、石青色、白色颜料等。
时辰一到,洛俪双颊微红,被素绢、翠纱给扶到后花园。
铁氏大叫一声“我的天,这是怎么闹的,一股酒气。”
素绢垂着脑袋,“姑娘今儿用完晨食就说要喝酒,还让素纨姐姐取了二斤酒来,还没喝一半就成这样了。”
苏氏问:“这还能画吗?”
“画……画,我没醉,我清醒着呢。二嫂给我弹《惊鸿曲》,不弹曲子,我用脚画不出来。”
铁氏四下里一扫视,还好都是自家人,“孙媳妇,快给你妹子弹琴。”
郑小妹坐在桌案,纤指熟练地弹奏出《惊鸿曲》,洛俪跌跌撞撞,似醉非醉地走近墨汁桶,双脚点了一点墨,撒开两腿在上面狂奔,衣袖飞舞,盈袖冲天,就似随时就要飞天而去,瞧得铁氏瞪大眼睛,就怕她摔倒在地上,她如此往返,一会在清水里涤了涤,一会儿又是沾墨,那最初看是凌乱的线条,在她的飞舞之中,居然就变成了画卷。
郑太太婆媳进来时,正看到在画上起舞的洛俪,摇摇晃晃看似毫无章法,却现她的步伐很奇特,每一步都恰到好,或一点成石,或一踏一划成峰,或浓墨,或淡扫,层次感极强,她舞罢之后,再回到清水里涤了涤两只脚,左脚为粉,右脚为石青色渐次退回,左脚落下则是一树桃杏花开,右脚落下则是山峰点绿。
她走到颜料旁,再涤涤双脚,这次左脚为白,右脚是黄色,退让飞舞间,左脚点出李花,右脚则是菜田。
舞完之后,洛俪大声道:“把画提起来。”她手指点点,点中了素缱素绻,二女提起画卷,洛俪用笔沾了墨汁,龙飞凤舞,“春染山河”四个大字一气呵成,最后署上日期与“洛三娘”等字。
她醉熏熏地提着墨桶,蹲在白绫下面的宣纸前,微蹙眉头,待她双眼闪光之后,她大笔一挥,在纸上挥毫泼墨,那动作就是小孩子在玩家家,将偌大的白纸涂得过乱七八糟。
而彼时,宋蜜儿带着三个女儿正好进来看到这幕,就连洛俪自己身上、脸上都是墨汁,这样子甚是滑稽。
铁氏呢喃道:“素绢,你们几个如何照顾姑娘的,怎还由着她喝起酒来?”
素绢低着头,她也是略懂书画的,她在旁边瞧着,姑娘今儿绘的“春染山河”比上回在大赛上的还要好,颜色多,有一种暖意洋洋之感,让人如沐春光。
郑小妹在弹琴,见洛俪没叫停,便反复弹奏着《惊鸿曲》,不知是弹到第六遍还是第七遍,老候爷与郑文宾、洛廉从前院过来,就见洛俪将手里的笔一丢,“好困,我要睡觉……”声音未落,她整个人扒在地上就睡着了。
铁氏忙道:“你们还站着作甚?赶紧把三姑娘扶回浣莲阁,给她洗洗擦擦,拾掇干净了再睡,让素纨给煮一碗醒酒汤。”
看到自家孙女跟个疯子似在那儿折腾,铁氏觉得很丢面子。
郑文宾看着那幅白绫画,“春染山河,这名好,好在一个‘染’字充满了生趣,字写得比以往有气势,整幅画的布局还不错,颜色略多了一些,但不碍整体布局。”
他再一低头,见地上还有一幅宣纸画,绘的是“秋拥山河”,颜色比“春染山河”要少,定睛细瞧,绘得比春要细腻得多,风格带着几分萧索,红叶、枯叶树木,画风与春完全不同。
洛廉站在两幅画前,“这么短的时间,绘出两幅截然不同的风格,真是难得。”
洛子面上全是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家孙女终长成,无论是书法还是丹青终成一派,虽略显稚嫩,但胜在画风大胆,气势不凡。
洛俪睡着了,喝醉了,前世今生加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喝醉,醉在床上,一动不动,整个人软若烂泥,睡得香甜,睡得沉稳,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灌了醒酒汤亦不管用,她就是趴在那儿睡。
吓得铁氏唤了郎中来瞧,郎中道:“三姑娘是吃醉了,醒来就好。”
洛俪偷着喝了一葫芦的芙蓉醉,又喝了近一斤的菊\花酒,这是她吃醉的原因,虽然醉了,头不痛不昏,反而睡得格外香甜。
待她醒来的时候,琼林书院早已经再度盛传洛俪的才名,都在说洛子的孙女洛三娘吃醉了酒绘了两幅画,且这风格各异,是在半个时辰内完成的,学子、才子们挤在励志楼的展厅里议论纷纷。
有人疑惑:莫非洛三娘还是酒鬼?
当然不敢说,只是在心里暗问。
洛俪醒来时,素绢立马捧了羹汤,“姑娘,老夫人说,等你醒来,就让我和素纨姐姐去颐和堂各领二十大棍。”
“为什么?”
“老夫人说,是我们没服侍姑娘,纵着姑娘喝醉了酒。”
“我吃完就去颐和堂,替你们求情。”
洛俪求情的理由很充足。
铁氏气了三天,觉得自家养成淑女的孙女居然在郑家人面前露出醉鬼模样,这让她耿耿于怀,虽然郑小妹一再表示,“祖母,我娘和大嫂不会传出去的。”
她们不说,可外头已经知道洛三娘喝醉酒绘画的事,还有百姓私下议论,在洛三娘是恶女之名后,又冒出了“洛三娘嗜酒”。
洛俪觉得很冤枉,她第一次喝醉,怎么就嗜酒。
她拉着铁氏的衣袖,半是撒娇,半是求情:“祖母,不怪素绢素纨两个,我是怕自己绘不好小画仙要的画,看到古时名师教弟子书画,就会让弟子先喝酒,喝到似醉非醉时再开始下笔,这样写出的字,绘出的画,风格明晰、独特。”
铁氏问铁嬷嬷:“花儿,有这说法。”
花儿,老夫人你别这样叫奴婢,奴婢一大把年纪,早就是土埋半截的人,哪里还是什么花儿。
可铁氏不管,她就这样唤铁嬷嬷。
铁嬷嬷想了片刻,“老奴好像听老候爷说过,是有这么个说法。”
铁氏道:“既然三姑娘替你们求情,今次就先记着,再有下次,就不是二十棍子,是四十棍子。”
素绢素纨谢过铁氏。
铁氏搂着洛俪,“哎哟,绘那么两幅画,你醉了三天啊,比生一场大病还伤身子,下次再不让你祖父随便应人,就绘绘花草。”
铁嬷嬷在一旁念叨:“老夫人,三姑娘要及笄,是不是该让大夫人该预备着,及笄礼在哪日办,也要请人看期。”
铁氏想到那日,洛瑞一行三人之后,姜太太来了、汪太太也来了,一行五六位太太,幸好洛俪离开得早,否则这脸面丢大了,可是还是让她们知道洛俪喝醉酒的事。
铁氏忙道:“不许再找周夫子,每次选期,都付了卦资,他那女人嘴巴也太不牢靠了,嚷嚷得全城都知道。”她顿了片刻,“上回老三写信来,说最好让俪姐儿回皇城儿过生辰,这么多年了,她老子还没给她过一回,就挑四月的生辰。”
及笄礼,有的在姑娘生辰那日办,也有的是选期或提前一月,或推后几月都有的。
铁嬷嬷看着眼下,可不就是三月底了,“会不会太急?”
“有甚急不急的,大夫人办过一回,亦有经验,二\奶奶又是个能干的有她帮衬着呢,着实忙不过来,把郑家亲家母、亲家大嫂唤来帮忙也使得,不是还有宋蜜儿,她也能帮上忙的。”
铁嬷嬷得了叮嘱,去了寒山寺请方丈大师给选了期,日子定在四月二十八。
铁氏让洛征给洛康写了信,说洛俪的及笄礼之期选好了,问他回不回来?
洛俪原想着要让梁娥眉做赞者,可她得尽快回皇城,梁府里头是由她打理后宅的,思来想去,就只能从铁家三姐妹挑一个。
洛俪这里刚说了话,铁家三姐妹就为了赞者一事开始窝里斗,吵嚷得宋蜜儿耳根子都不清静。
铁彩凤道:“我是长姐,要听我的。”
长姐就该当先?
铁彩屏道:“凭什么听你的,洛家表妹都说从我们三姐妹里挑一个,凭什么是你?要说礼仪规矩,我比你都学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