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健身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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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西摘下手中的拳套，很用力地吐了口气。刚才打沙袋的时候实在太过用力了，连出拳的时候都听得见虎虎的风声。
每次心情糟糕的时候，她总爱来这家健身中心练拳击。
相对来说，也很少有女性会挑选这样一种健身项目。最奇特的是，当程西第一次来学拳的时候还被男教练客套地问：“是不是走错了地方？瑜伽在隔壁。”毕竟，像程西这样身材正点又妩媚到爆的女孩子，不是练肚皮舞就应该去练瑜伽啊，要不然有品位一点的，就去学恰恰和弗拉明戈都可以，干吗跑来到全部都是男人汗臭味的健身室来学拳击。
恶狠狠地冲着沙袋打过去，不知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L的气，亦或是楼上那个看起来不男不女的新任销售部经理的气。
最郁闷的是，明明知道他住的是自己家的房子，还不能把他赶出去！
那个红色的沙袋一时间幻化成Alx的脸，程西恶狠狠地揍了过去，一拳又一拳。
那种突如其来的爆力和精准度，几乎是男人也不可企及。
说起来，并没有人知晓，程西除了看书以外的另外的爱好，便是拳击吧？
还来不及将手上的绷带一点一点解开，便听见隔壁教室的女孩子纷纷又笑又闹，尖叫不已。她好奇地站过去看了一眼，玻璃门外，可以觑见隔壁的教室正在上肚皮舞的课。
老师似乎是个男人，带着白色的深茶色眼镜，穿一件V领的紧身白色T恤，下边是一条玫红色的小腰链，隐约可以看见腹部的几块肌肉。
他的脸正好被一个女生挡住，程西只能听见他的说话声。
“上肚皮舞的初级班呢，就是修炼了500年的妖怪，有时候只能挣扎着变成人形2个小时，然后就会原形毕露了。（程西想他大概说的就是这些女孩子跳着跳着就会群魔乱舞的动作）中级班是修炼了1000年的妖怪，可以变成人形4个小时，只有喝雄黄酒才会原形毕露。（程西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不过听上去还蛮有趣的，居然扯到《白蛇传》上了。）那高级班就更厉害了，修炼的都已经是人了。不过呢，像老师我这样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有个女孩子笑着说：“老师是神仙。”
“No，No，No！”那个教练摇晃着十指，得意扬扬的语气从里面传了出来，“同学们太高估我了，我这样的，就是人妖啦！”
程西原本沮丧的心情忍不住好了起来，蹙起的眉头也因此而微微展开。
这个老师倒是蛮有趣的嘛！她好奇心起，在门外看了半天，可惜那个老师总是背对着他，看不分明。倒是扭8字和甩跨的动作，做得十分专业。
“咦，为什么你们的手像鸡爪子一样！一点都不美！”男教练似乎很不满意初级女学生的手势，摆了个丁字步，双手呈兰花指状轻轻地横放在身体两侧。“大家有没有看过在欧洲的宫廷，公主仪态高雅地伸出手叫王子来吻。如果你们的手这样伸出去，会有王子吻吗？难看死了！”然后他走到一个女生面前做了一个鞠躬的姿势说：“王子要吻公主了哦！”然后这个女生给了他一个手势，被他鄙视说：“这是公主身边女仆的手。”接着他走到另外一个女生的面前做了一个鞠躬的姿势说：“王子要吻公主了哦！”第二个女生将手递过去给他，又被他嘲笑说：“这是给公主做意大利面的厨娘的手。”第三个女生递过去的手势格外动人，被他表扬说：“这才像公主的手。”第四个女生的姿势也非常不错，可惜他说：“虽然也是公主的手，但是这位是非洲远道而来的公主。”
引起哄堂大笑。
程西也在玻璃门外笑到心情大好。
谁知那位男教师推门出来，向她鞠躬说：“王子要吻这位站在一旁看了很久的灰姑娘了哦！”然后伸出自己的手。
程西低头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Alx？”
Alx抬头看向她，然后又看着她缠了绷带的手，挖苦道：“唔，这位是埃及金字塔里法老的手。”
程西有些哭笑不得，她并不知晓Alx居然会跳肚皮舞。就一个旁观者来说，他教课的风格幽默又风趣，姿势也十分到位，尤其是大大的眼睛在此刻变得格外妩媚动人，与女人无二致。
“要不要来上我的肚皮舞，刚刚开始不到半小时。”Alx笑吟吟的，仿佛不记得上午两个人还针锋相对的赌约。
听上去似乎很有趣的样子。程西迟疑了一小会儿，终于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节奏鲜明的印度舞曲在刹那间响起，Alx解下身上玫红色的腰链扔给程西，自己去包里翻出一条备用的宝蓝色的系在身上，然后风情万种地朝着大镜子里面的程西笑了一下，别有深意。
肚皮舞的基础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双脚略略分开，膝盖弯曲成扎马步的样子。然后利用胯部上下的运动，将弯曲的膝盖直立就可以了。另外双手要打开，呈兰花指放在身体两侧，保持肩膀向后，挺直胸部的姿势。
没过多久程西就觉得浑身热，持续扎马步的运动非常累人。
肚皮舞的课一般来说是一个半小时左右。愉快地度过了这一个半小时之后，Alx和其他同学道别，然后向程西缓缓地走过来，“我们算不算讲和了？”
看在他教得不错的份上，程西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伸出手去和他握手言和。
“那，要不要跟我定那个赌约呢？”Alx笑得很奸诈。
“你对L是认真的？”程西抱胸看他。
“你以为？我可是从哈佛追到这里耶！”Alx马上变了张很可怜的脸，“人家痴心一片，L却移情别恋，叫人家情何以堪嘛！”说完扭动腰肢跺了跺脚。
“可是他看起来好像比较喜欢女人。”程西转动眼珠，“不然我介绍男朋友给你？”
“哦？有L帅吗？”Alx楚楚可怜的脸蛋立刻变得期许不已。
程西似乎渐渐习惯了他嬗变的表情，故意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心中却对弟弟程北道歉了一万遍。逼不得已，弟弟就是用来出卖的！“适当换换胃口也不错，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好啊好啊，你等下我。我们可以一边回家，一边在路上讨论。”Alx非常积极。
“抱歉我还有事。”她突然很想去公司看看L，是不是还在加班。
Alx耸耸肩，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从楼下望过去，只有公关部还灯火通明。程西从健身房冲完凉径直去了公司。据说L在比较了各家agncyagncy，代办处，经销处，代理机构。的提案之后，都不是特别满意，于是打回去叫那些公司重新提。在此期间，他也和手下的同事做了无数调查和准备工作。
当程西推开公关部大门走进去的时候，远远就能见到SOFY组的同事一脸阴沉地仍然坚守岗位。似乎对这个新来的上司魔鬼般的炼狱式工作十分不满。已经连续两个星期了，每天都是这样，大家脸上分明都写着“我要休息！我要睡眠！我要周末！”的呼声。
一见到程西到来，小男生Ttan难免有些幻想。那一天他在程西的楼下手忙脚乱的时候，程西还微笑着帮忙咧。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是礼拜六，她怎么会出现在公司里？
“Cndy？”Ttan原本晦暗的面色增添了一抹羞涩的红晕，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成功地看见她的视线对转到这里来。
他曾经看过一个报道说，起码有90%的成年男性对办公室女性有过好感和追求的念头。
“嗨，请问L在不在？”程西走过来，朝他友好地一笑。
Ttan的心却被这句问话爆到心碎，“在……那边。”哦哦哦，弄了半天他自作多情在这里害羞，人家却是来找L的……呜呜呜，长得帅连女人都有倒追……
她顺着Ttan所指的方向，L并没有在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缩在公关部接待客户用的会议室里，把两张椅子并在一起，瑟缩着双脚躺在上面睡觉。他的身上盖着自己的西装上衣，即使是闭着眼，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地毯上传来的些微脚步声却将他惊醒。
L坐起身抬头看向来人，几乎以为自己是因为太过疲惫而看见的幻象。
原来在脑子里想到一个人，居然在梦境里也能看见，而且如此逼真。逼真到L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外面浓烈的太阳隐隐约约地从拉起的窗帘缝中透过来。
幻象中的这个程西，笑意吟吟的，妩媚的眼睛自然流露出一股怜惜的味道。即使是普通的运动装，她也能穿得冶艳性感，她是因为知道他加班辛苦才特意来探望的么？
“咳……”L干咳了一声，几乎想凭借着最后的自制力离开这个幻想的画面，谁知道那个程西居然又向前了一步，伸出手抚摸上他的脸。
有温度！
程西美丽的面孔在一瞬间突然放大，越来越近，近到他能看清楚她卷翘的睫毛微微闭起，双唇轻轻吻住了他的嘴唇。
L睁大了眼睛，马上意识到这不是幻境，而是真实的情况。因为程西的唇温柔而又有弹性，如蜜的触觉让他情不自禁地将舌尖滑入，与她亲密纠缠。
“你几天没刷牙了！”
程西很不客气地结束了这个吻，站起了身。
“拜托，是你先偷袭我的！”L正吻得过瘾，谁知道她的急身而退让自己意犹未尽。而那个偷香者居然半点感激之情都没有，还在责备他有口气问题。
他每天都用李斯德林的漱口水好不好！
话说回来，她来做什么？他不是已经被程西了好人卡吗？
程西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大堆东西。
帮他买的牙刷、牙杯和牙膏、毛巾，还有换洗的内裤、袜子，甚至还有他的尺码的衬衫和一条有着草间弥生风格的圆点领带。
“咦……”L拼命揉了揉眼睛，“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程小姐是在鼓励我继续在公司加班到死吗？”而这些都是用来送葬的慰问品？不是买纸的比较方便在地下用吗？
“……”程西被他的一番抢白问到不知说什么好，扭头就走。她向来是确定了无法和对方沟通便采取不沟通策略的女生，有时候不说话往往比再说一句话而引来的争吵好得多。
L拉住她的手，“给我一个解释或者收回你遗失在我这里的卡片。”
不得不说，L每每认真起来的样子，会比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要让人心动一千倍。
此刻程西看向他的角度十分苛刻，这也不妨碍她能够将他深沉的目光尽收眼底。
那目光中充满了犹疑、彷徨、伤感以及憔悴。可是这些仍然掩盖不了他双眸中的希望之光。
似乎只要一句话，一个眼神，他们之间的微妙尴尬，就可以化解到烟消云散。
说不定下一刻就是一顿美妙的烛光晚餐在翘等待他们的光临。
Ttan在一瞬间打开会议室的门。只听他结结巴巴的声音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响了起来：“L，尚先生打来电话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