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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尴尬的肉夹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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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兄妹到了锦乡侯府上, 在花厅拜见过侯爷和公主后,才去内院探望赵玉卿。

因着这几人都是小辈, 他们去了陪在边上倒是不自在, 故而侯爷和公主便没有陪着,只让几个小辈自己自个聚。

“郡主, 长平侯府上的世子和小姐来了。”

得了小丫鬟的提醒,赵玉卿叫明月把她脸上的妆抹得更淡了, 瞧着病情更严重些许。这边刚收拾好,门帘便被抬起, 一男一女前后进了屋。

“郡主。”

“咳咳…你们怎么来了,快离我远些, 当心我这病传染给了你们。”赵玉卿用锦帕捂住口鼻, 身子往里里面缩了下,好让自己离那兄妹二人更远些。

见她这般慎重,李静也有些惶惶, 打算起身远离。

李润察觉她的动作, 将手搁在她的肩头上,轻轻摁住, “郡主严重了, 只要您遵从医嘱,按时服药, 很快就会康复起来。”

他深情的望着赵玉卿, 满是关切, 喉头嚅动, 他有很多话想要说出来,但是碍于此情此景,却只能咽在肚里,实在是憋屈。

“那就承世子吉言,长乐也想早日康复,不叫父亲母亲再担忧。”

赵玉卿见他一直望着自己,双颊渐渐浮起红晕,低头,两边的丝散落遮住了红霞。

李润抬起手掌,想要替她将那缕丝撩开,不要遮住那张精致动人的小脸。

屋内陷入了沉默,李静觉得有些不对劲,突然转过头,却不想撞上了哥哥痴迷的眼神。

顺着视线的方向,她现哥哥看的人竟然是赵玉卿。

她心头一惊,想起昨日同打趣哥哥金屋藏娇的戏言,心中越恐慌。

李静压下心头的疑惑,同赵玉卿道谢,“昨儿个府上收到了郡主送来的礼物,一听说是从绛州带回来的特产,母亲和祖母便坐不住了,当场便拆开了。她俩一个抱着貂皮一个摸着野山参,高兴坏了,让我今日一定要跟您好好道谢。”

赵玉卿轻轻摇了摇头,“老太君和侯夫人客气了,不过是几张皮子几株草罢了,不值得这般郑重的。”

李静接过身后小丫头手上的瓷瓶,吩咐道:“取个碟来。”

她将瓶口倾斜,一股淡金色的液体从瓷瓶中流到白碟里,“郡主尝尝看?”

赵玉卿拿木勺舀了一点,放进嘴里,“入口即化,芳香绵软,是个好东西。可是蜂蜜?”

李静拉着赵玉卿说:“郡主可不要小看它,这枇杷膏可是我外祖父研制的,是独门的,美容养颜,对我们女子十分友好。另外,它也有治疗咳嗽的功效。

这是去年熬制的,如今所剩不多,好在树上已经挂了果,再过几月便又能熬制了。这是方子,郡主收好了,等到夏日便可自行熬制。”她将瓷瓶盖好递给明月,嘱咐道:“拿下去好生收着,每日早晚给你们郡主用温水冲兑服用。”

起先见到那罐膏体,赵玉卿还未重视,她送的是水礼,李家回的也是水礼,正是对等。可李静给了她方子,这就有些郑重了。

厨师的配料,郎中的处方,亦或是手艺人的技巧,都是不外传的,哪能随便给外人?赵玉卿没敢接。

“郡主收好便是。”李润将方子塞到赵玉卿手上,偏她推辞不敢收,两人又是推让了一番。

小丫鬟掀了帘子,通禀道:“郡主,佟小姐来了。”

……

“什么?”

听到这声音,李润有些紧张,手哆嗦了下打算收回,却没想到被赵玉卿握住了。

“郡主…”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如同好听的古琴,此刻似有几分请求的意味。

赵玉卿凝望着他,眸中星星点点,似有泪光。见她这般情形,李润倒是不好脱手了。

赵玉卿最终还是不舍的放了手,将方子攥紧。

见她终于放手,李润送了一口气,却又有些失落,门帘被掀起,佟嫣然进了屋。

佟嫣然不算一个敏·感的人,但就是神经大条如她,也察觉到了屋内尴尬的气氛,这里头的人似乎并不希望她来。

呵,她想来就来,还用得人欢迎不欢迎?

她收拾情绪,挤出一丝笑容,朝着李家兄妹欢快的跑去,投入李静的怀里,埋怨道:“静儿,你们真是不够意思,来探望郡主还是我提议的呢,结果你们俩撇下我却偷偷的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好朋友啊?”

她抱着的是李静,眼睛却是紧盯着李润。显然,她要的是李润的答案。

李润掩唇清咳一声,搬了个绣墩到佟嫣然面前,温柔解释,“郡主在病中,不能外出,心情难免郁闷,有朋友陪着说说话也有助于早日康复。今日有我和妹妹探访,明日有你陪着,这样既不过分热闹也不至于冷清,岂不是两全其美?”

李润自觉这个话挺周全的,两边都照顾到了,谁也不会被冷落。

只是两人并不认同的话。

佟嫣然冷笑,“世子哥哥果然考虑周全。”

心里却是埋怨李润,前些日子她才说过郡主折辱了她,李润却要让她和那个讨人厌的郡主握手言和,好言相陪。到底谁才是他将要订婚的妻子?

赵玉卿也不想和佟嫣然待在一起,不过见到佟嫣然那副如同吞了苍蝇一般难受的模样,心情有些愉悦,脸上的笑容越明媚真诚。

“世子真是体贴,不过对玉卿来说,还有人不嫌我这病体晦气,来这探望我,便已经很知足了。”

李润看着两个女子反应,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比较,越觉得郡主通情达理,佟嫣然却不明事理、得寸进尺的骄横小姐。

……

李静见佟嫣然情绪不太对,连忙岔开话题,瞅着她身后拎着礼盒的丫鬟,故作不满道:“嫣然带了什么好东西来给郡主?你从前来看我,不仅两手空空,还要蹭吃蹭喝,到了郡主这就是大包小包的送,可见在你心里我是远远不如郡主的。”

佟嫣然没想到这茬,心说这不过是随手从桌上拿的东西,哪里就贵重。

她一直都不喜欢李静同赵玉卿交好,想了想,决定趁这个时机说清楚,好叫赵玉卿知道谁才是李静最好的朋友。

她拉住李静的手,反驳道:“我去你那儿,就跟回自己的家一般,哪需要送礼?何况你到我那儿,不也是这般吗?”

说到这,她歪头冲赵玉卿貌似羞涩实则炫耀的笑了笑,“郡主,您别误会,我不是说静儿把你当外人,只是您毕竟是郡主,身份尊贵,怎能以寻常人对待呢,是轻易怠慢不得的。”

李静拧眉,佟嫣然的话虽没说错,可她听着怎么怪怪的,那意思好像是说赵玉卿倘若没有郡主的封号,必然是个不讨喜的、受冷落的。

赵玉卿神色微愣,随后作出一幅难过的模样,“我知道了。”

呵,这女人还真是霸道,连闺蜜都要独占。

……

李润见赵玉卿那受伤难过的模样,再看佟嫣然那副洋洋字自得的表情,越觉得对方心胸狭窄。

“嫣然还是头一次对人这样上心,知晓拜见他人要送礼物。来,让我看看,这里面装着是什么好东西?”

李静觉得哥哥说得还算得体,既粉饰了前面佟嫣然说从不送礼的论调,又能引起新的关注岔开这尴尬。

可这话落在佟嫣然耳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李润那番话不就是在暗指她从前胡闹不懂规矩,嫌弃她去长平侯府上蹭吃蹭喝,如今到了锦乡侯时又开始送礼,更显她势利?

李润拿眼神去征询赵玉卿的意见,赵玉卿颔同意。

得到同意后,李润才开始拆礼盒,看着这熟悉的礼盒,问着里头熟悉的味道,李润拆礼物的手越来越慢,最后揭开盒子时,面色微变,愣在原地。

“哥,你怎么了?”李静凑过来,看见盒子里的东西也是一阵无语,愣在原地不知如何自处。

“你们怎么了,快把礼物拿给郡主,看看喜欢不喜欢?”

佟嫣然见二人没动作,便自己将礼盒接过去,送到赵玉卿面前,“郡主,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反正她是不喜欢的。

赵玉卿看了一眼盒子,便明白李家兄妹为何会露出那般尴尬的神色。这盒子里头装的是貂皮,就是她从北地带回来的花貂皮,时间紧促,这皮子还未处理,上头的腥臭味还是明显的,故而她一眼就瞧了出来。

佟嫣然以为她不喜欢,便道:“郡主可不要觉得这东西难闻,就是不值价的。您看这皮子色泽光润,绒毛细软利落,做成大氅漂亮又暖和。若不是郡主,我还舍不得送呢。”

堂堂郡主,将我嫌弃不要的东西当成宝贝,那可真是好笑。

赵玉卿瞥了李家兄妹二人一眼,也没有拆穿,微微一笑,略带艳羡的望着佟嫣然,“的确是块好皮子,就是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听着赵玉卿这羡慕的语气,佟嫣然自得不已,看了李润一眼,心头的埋怨散了不少,他送她的这样东西让她收获了长乐郡主的嫉妒,还是挺不错的。

她摸着皮子,神色愉悦,“这是世子哥哥送给我的。前些日子他回绛州给授业恩师贺寿,见到这貂皮华贵精美,便采购了一些送给我。”

“绛州距离京城几千公里,路上下着雪,世子还不忘帮你带礼物,那他对你可真好。”

佟嫣然点头,下巴一扬,“那当然了。除了对我好,他还能对谁好呢?”

她挽住李润的手,反问道:“你说是吧?”

李润正要勉强点头,就听到了赵玉卿的问话。

“是吗?”

李静瞅着个哥哥那里外不是人的艰难处境,想起了一种食物,肉夹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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