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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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问剑出了诊室，把刚才从余梦华身上采集的采血管，递给沈圆圆，小声说：“肖家华马上来，你交给他，让他交给黄镇博士。还有，我给你的那两张纸巾一起给华仔。”
“什么纸巾？”
“刚才我塞到你手心的。”
沈圆圆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以为你给我的是垃圾，我扔到那个垃圾桶了。”
萧问剑摸了摸牛仔裤的右前口袋，惊讶地发现摸了个空，又在其他口袋摸个遍，也没有找到，紧张地问：“还能找回来吗？”
“刚才有一个保洁来倒走了垃圾。”
萧问剑不再说什么，心想，肯定是余梦华偷走了牛仔裤口袋的纸巾，钟潇潇走过来，抽了抽鼻子，好奇地问：“萧问剑，什么味？你在干什么坏事？”
余梦华右手拿着样本管走出来，对萧问剑说：“萧问剑，记得下周一早上八点前过来，不能吃早餐，我走了。”
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挥挥左手走了。
肖家华小跑过来，接过沈圆圆手中的采血管，对萧问剑说：“萧董，交给黄博士就行了？”
“是，你先回去，钟潇潇，你来干嘛？”
钟潇潇又抽了抽鼻子，肯定地说：“你肯定干坏事了。走吧，云思容让我开车来接你吃饭去。”
“云思容让你开车来接我吃饭？”
“是啊，走吧，余董忙着呢，没空陪你，余总刚才好像又有事，云总特别交待了，无论如何也要请你去，不然我拿不到工资的。”
“你在这里拿工资？”
“不然呢？我在这里实习，比当那个大白轻松多了，再也不用担心拿不到工资，只负责云总的安全，还可以继续复习，准备考试，云总待人非常好，如果不是我爸爸妈妈逼着我，我都不想考警察了。”
萧问剑坐上沈圆圆的车，跟着钟潇潇的车，进了一个只有两层小楼的小院，车停了，三人刚下车，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伸出右手，客气地说：“萧董好，我是云星的医美事业部总监余梦辰！”
萧问剑也伸出右手：“余总好！”
“云总在等您，萧董，这边请。”余梦辰左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萧问剑一边走，一边问：“余总和余梦华总经理是什么关系？”
“我们都是一个村出来的，只不过我爸爸和余董是一个辈，我爸爸比余总年龄大一点，出来早一点，在县里当老师，后来我大学毕业后，我爸爸就舔着老脸，上门求余董给了我一个工作，我就跟着余董和余总混了。”
“余总是学什么的？”
“我就是南都大学医学院的本科生。”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进了餐厅，钟潇潇小跑过去，对着一位坐轮椅的女士说：“云总，这就是萧问剑!”
萧问剑定眼看去，发现云思容非常消瘦，皮肤有些异常的白，虽然萧问剑救过云容思两次，但第一次这样正面观察云思容，一股不祥预感从心底升起。
云思容冲萧问剑招招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平静地说：“小剑来了，这边坐。”
萧问剑皱了一下眉头，总觉得小剑这个称呼过于亲密，但一想到云思容和自己的父亲是大学五年的同学，他们两人很可能谈过恋爱，甚至有结婚的打算，自己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因此客气地说：“云老师好！”
云思容皱了一下眉头，但也没有说什么，对钟潇潇说：“潇潇，通知上菜。”
萧问剑坐到云思容旁边的座位，客气地说：“云老师，我这么叫你，你没意见吧？”
云思容指了指茶杯说：“可以，只是一个称呼吧，苏梦也这样叫我，我现在也是南都医科大学的老师。请喝茶！”
余梦辰补充：“云老师是南都医科大学儿科教授，也是我省知名儿科专家。我在南都大学上学时，都听说过云老师。”
萧问剑说：“这里好像是一个老房子。”
云思容笑了：“这以前是我爷爷和大伯最开始创业的地方，只是一个两层的小诊所，现在改为家了，平时只有我和钟潇潇住在这里，周末云家的其他人，才回来聚聚。”
一名穿着制服的三十多岁女人，端着精致的盘子，上菜了，萧问剑心想，到底是云家，连佣人都穿制服，厨师水平肯定不差。
云思容说：“小剑，我们先吃饭吧，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我听说你号称三少爷，以味觉和嗅觉发达而闻名，给我们的厨师提点意见。”
第一道菜是白切鸡，萧问剑高兴对众人说：“各位女士请！”
说完，用公共筷子给钟潇潇夹了一块鸡腿，客气地说：“这里你年龄最小，吃吧。”
萧问剑不客气地给自己夹了一块鸡腿，放回公筷，再用自己的筷子尝了一口，点点头说：“不错，新鲜、嫩滑、q弹、有鸡味。”
钟潇潇鄙视道：“你还号称三少爷，白切鸡要沾料的，剑人！”
余梦辰和沈圆圆显然第一次见这种怼人风格，都掩嘴而笑。
第二道菜是白灼罗氏虾，萧问剑用公筷给自己夹了一只，用手掐掉虾头，扯掉牙线，尝了一口，赞叹道：“难怪有人说，南都第一虾是罗氏虾，这个虾确实要配一点蘸料，有点轻微的腥味。”
钟潇潇继续鄙视：“你才知道？你也进城了两三个月，怎么才这点长进？”
萧问剑回怼：“你又没有请我吃过，我怎么会知道？实践出真知，不要人云亦云。”
钟潇潇一边吃，一边继续鄙视萧问剑：“大家都说饿了要吃东西，所以你就干脆饿死都不吃。”
云思容见两人怼来怼去，开心地笑了。
第三道是铁板牛仔骨，萧问剑看到云思容一直没有吃东西，用公筷给云思容夹了一块牛仔骨，好奇地问：“云老师，你怎么不吃东西？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需要加强营养，这个牛肉特别适合你。”
云思容客气地说：“谢谢你，小剑，我不吃牛肉。”
“为什么？”
云思容将装牛肉的碟子，放到萧问剑面前，同时说：“我太奶奶信佛，我小时也跟着太奶奶在乡下长大，不吃荤腥。”
“啊？”萧问剑明白云思容为什么这么消瘦了，于是问：“您平时都吃什么？”
钟潇潇找了一个干净的碟子，放到云思容面前。
“信佛的都只吃素。”云思容端着茶杯喝茶。
萧问剑想了想不对，好奇地问：“我听说云星老爷子，捡到，不，遇到你，才开始研究整容，那时他就是医生，你养父母也是医生，你怎么会在乡下，跟着太奶奶长大？”
云思容笑了：“1978年夏天，我爷爷回国探望乡下的老妈妈，在南都火车站，打不到车，决定走几步路，到附近的公交车站坐公交车，这时从马路边的垃圾箱里传来哭声，老爷子走过去一看，发现是一个女孩，脸上还长了黑斑和发，觉得很可能是别人遗弃的，他自己是一个医生，觉得自己能够治好，他这时有三个儿子、三个孙子，就是没有女儿和孙女，就特别高兴，带回乡下见太奶奶了。”
萧问剑继续问：“后来您没有回香港吗？”
云思容回答：“那时边境管控非常严格，我连内地的户口都没有，怎么出境？只能在乡下跟着太奶奶生活。后来爷爷和大伯回南都创业，本来想把我收养为女儿，但那时爷爷的老三夫妻结婚好几年没生孩子，老爷子就自作主张地将户口上到三儿子和三儿媳户口本上，但我养母其实并不怎么喜欢我，觉得就是要收养，怎么也得收养一个健康漂亮的。我那时长得丑，比你现在的问题还严重，和云家又没有血缘关系，奶奶更不待见我，一直坚持要把我送给福利院，我爷爷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孙子，好不容易捡到一个女孩，觉得我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坚持学习整容帮助我。我后来长大了，知道只有我爷爷和太奶奶无条件地喜欢我。”
钟潇潇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好奇地问：“云星老爷子当年是怎么出国的？”
余梦辰笑着说：“这个我听说过，据说上世纪五十年代末，逃跑过去的，在逃跑过程中认识了周佩玉一家和余董一家，两家后来都结为亲家。”
沈圆圆继续问：“您是什么时候整容成功的？”
云思容回答：“好一点是上初中之后，基本正常是高中毕业，遇到小剑爸爸之前，我都不敢和男孩子说话。”
“啊？”萧问剑看着云思容，也没有发现脸部有什么问题。
第四道菜上来了，是一道香菇油菜,萧问剑高兴说：“这道菜不错，全素的，您多吃点。”
云思容摇摇头：“你吃吧，我不吃菌类。”
萧问剑心想，难怪你么瘦，我以为有人给你下毒，原来是你自己饿的，心想，幸好你没有当我的后妈，不然别人肯定说老子虐待你，这也不给你吃，那也不给你吃。
萧问剑开始大吃起来，对牛仔骨大加赞赏：“这个要多吃一点，补血活气，美容养颜，特别适合女同胞。”
云思容咽了咽口水，拿起茶杯继续喝茶，钟潇潇拿起茶壶给云思容倒茶。
第五道菜是蒸鲍鱼，萧问剑看向云思容，云思容摇头。
第六菜是蒸鸡蛋羹，萧问剑客气地说：“云老师，我听我师娘说，鸡蛋算素菜，您尝尝！”
萧问剑说远，拿起云思容荣的勺子，准备给云思容盛一小碗。云思容举手制止：“鸡蛋羹里面有虾皮，我不吃。”
萧问剑心想，这是在你家里，怎么厨师都上你不吃的菜，是几个意思？
萧问剑对钟潇潇说：“潇潇姐，云老师平时都吃什么？”
钟潇潇回答：“早餐主要是牛奶、白水煮鸡蛋、面包，午餐主要是炒青菜和米饭，晚餐主要是燕麦粥。”
萧问剑心想，早餐除了缺少点维生素，营养好像还挺全的，午餐应该吃点肉类，但信佛的人不吃肉，怎么办？萧问剑看着云思容，心想这位肯定营养不良。但又一想，你是死是是活，好像和我没关系，也就不吭声。
这时上了一道客家豆腐，萧问剑心想，豆腐里有肉，你肯定也不吃。
再上了一道蚝油生菜，萧问剑高兴地说：“云老师，还是一道全素的，您尝尝！”
云思容客气地说：“你吃吧，我不吃蚝油，我对蚝油过敏。”
萧问剑拿起手机查了一下，发现蚝油是牡蛎做的，真有牡蛎过敏的人。萧问剑心想，这是在你家，为什么厨师和你过不去？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云思容的手机响了，云思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瞳孔放大，眼里闪出光芒，嘴角流露出幸福的微笑，打开视频，高兴地说：“锦儿，吃饭没有？”
视频中传来一个十三四岁左右小姑娘的甜美声音：“妈咪，我和姐姐正在吃饭，你吃了没有？”
“我们正在吃，锦儿，这是你哥，来，叫哥哥！”云思容说完，将手机摄像头对准萧问剑。
萧问剑看着视频中的小姑娘有十三岁左右，挥了挥手说：“小妹妹，你多大？”
“我十三岁，我叫锦儿，你就是我哥？”
“我十八岁，你叫我小剑哥哥吧。”
云思容说话了：“不，就叫哥，锦儿，他是你爸爸的儿子。”
萧问剑没有反应过来，重复了一句：“我是他爸爸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