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因感激而生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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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后，余晓雨帮着公馆的管家们去整理收拾餐桌餐具。
沈铭与谢楠便坐在一处饮茶聊天，南曦则端坐茶台为他们泡茶喝。
白小麦看着南曦熟练地从茶桌上的小筒里拿取茶的工具，再把茶饼弄碎，放入壶中。
水烧热后，南曦把滚热的水倒入茶壶中，又把壶中的茶水倒在茶台上。
热腾腾的茶汤带着香气，弥漫在房中。
稍倾，南曦重又把热水注入茶壶，停留一会，才将壶拿起，将茶汤注入茶台上的一只公道杯。
如此一番后，南曦才把茶汤分到几只茶盏中。
南曦注意到，几只茶盏长得各不相同，但器形都很古朴，泛着淡淡的自然光泽。
两个男人把茶盏端起，放在鼻前轻轻嗅吸后，才小口饮了一些。
“Nancy，你和谢楠有些误会是吗？”
沈铭望着默默泡茶的南曦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又看了眼身侧男人斯文的脸，打问道。
“没有，沈先生，我不知道他是您的朋友。。。也不算什么误会”
谢楠眼中含着笑意，看着面前想告状又说不出口的女人。
“谢楠是我在国外读书时的朋友，性格自由了些，别介意就好”
嗯，非常的自由，可放飞自我呢。
南曦心里腹诽，却也不敢面露讥讽，稳着自己的表情，点点头。
“谢楠，你和Nancy可以好好聊聊，她最近在接触的项目，和你的专业有关”
说着，沈铭便站起身来，朝白小麦走去。
这个女人，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马海毛粗针毛衣，绒绒糯糯的，下身搭了条牛仔裤和一双黑色铆钉扣短靴，充满了青春气息。
白小麦觉得自己的胃里盛满了汤，无论如何是喝不下去茶了，与其和他们一起坐在那里喝茶聊天，倒不如去和余晓雨一起帮忙。
没想到余晓雨以一种主人的口吻推拒她的帮忙：“真的不用啊小麦，难得你们聚在一起，你快去和他们聊天吧”
白小麦于是在屋子里东看西看，品鉴沈铭的收藏品。
白小麦喜欢画，他早就发现，沈铭的这间会所里，藏了不少名人佳作。
之前没有好好认真欣赏，现在吃饱喝足了，正好当作参观文化博物馆了。
白小麦抬头望着一幅意趣横生的水墨写意画，看得出神。
在画面中，两只毛茸可爱的小鸡，正认真的低头啄食地上的米粒。
作者没有用彩色，只用了清浅的水墨晕染，寥寥几笔用墨，却呈现出绒感，甚至能感觉到小鸡绒毛的色泽。
画得真好，白小麦心中羡慕。
这时，她听到耳边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你喜欢这幅美林大师的小鸡啄米图？”
白小麦抬头，视线正撞到沈铭的眼神。
“嗯，多么栩栩如生啊，还有那幅熊猫，画得非常传神”
白小麦虽然满眼都是羡慕，这些名字画作，每一幅都价值不菲呀。
艺术作品便是如此，中国画的写意传神，用最少的笔墨，可以画出山川风景，可以画出花鸟鱼虫，还可以画出各类人物。
比起西洋画的写实，国画的写意，更考验对笔墨的驾驭能力。
“这边都是国画艺术品，还有另一间，是油画，去看看吗？”
沈铭今天心情似乎特别好，看着头点得象小鸡啄米般的白小麦，眼里的笑意非常深。
白小麦回头望了眼茶桌前气氛略尴尬的两个人，开开心心地随着沈铭去看画。
七拐八绕的，白小麦随着沈铭走入到另一间屋子。
这是一间带着些雪茄室气味的房间，是个套间。
房间非常宽敞，房内的家具陈设比之前那一间，更繁复精美。
欧式的家具搭配着古香古色的吊灯，壁炉里发出通红的光散发着热量。
一排高大的书柜里，摆满了书籍。斜对面有一组漂亮的柜子里，还摆放着许多酒。
房间中摆着一张宽大的书桌，桌面上摊开放着一本书，旁边还有一只烟斗。
房间的墙上，点缀着几副油画，其中有一幅尺寸很大，画面中是欧州十七世纪宫庭人物的画面，非常恢宏，描募细致。
白小麦一眼看到壁炉前的一只摇椅，有些小小兴奋地坐了上去。
这样的画面，她从古典小说里有读到过，而与之相配的，则应该是一位穿着一条繁复层叠裙子的公主。
沈铭将墙上的油画，一幅一幅地介绍过去，看得出，是他得意的收藏之一。
白小麦随着他的指点，微眯着双眼细细端详面前的画来。
油画里的油彩非常厚重，笔触细腻，画面中人物的面部描绘肌理感非常强。
白小麦觉得，去卢浮宫看到的油画，应该也无非就是这样的作品了吧。
想到此，她转向沈铭，问道：“沈先生，你在欧洲读过书的，对吧？”
“是的”
“那你应该去过法国巴黎？卢浮宫，还有凡尔赛宫？”
白小麦有些向往地问。
“是的，读书的时候，经常会那里呆着，一呆就是一天”
“很多留学生都是如此，里面是太多的艺术宝藏”
白小麦好看的眼睛闪着光，那是她的愿望，她多想在里面也一呆一整天呢”
“欧洲可以去的地方非常多，文艺复兴时期留下的作品，非常丰富。”
沈铭介绍道，其实上次他们也有交流过，只是更偏重于历史。
男人眼中有些微芒闪过，望着眼前对欧洲心心念念的女人。
“其实。。。我好多年没再去欧洲了”
“可我，是一次也没去过啊”
“那些艺术品，放在那里，千百年都会在的”
男人看着小女人有些惋惜的表情，不由得笑了。
“有机会去欧洲，我可以当你的向导”
男人的眼睛如一汪深不可测的潭水，没有波澜。
“嗯，太好了”
白小麦一脸高兴的样子，好象行程已经在安排似的。
门口响起声音，有轻轻的敲门声。
“沈先生”，白小麦听得出来，门口是Jason的声音。
“进来吧”
沈铭一脸的平静。
Jason走进来，眼睛在白小麦身上停留了几秒，便移开了。
“什么事，没关系，说吧”
沈铭的声音永远都那么平稳无波。
“那个余晓雨，她希望住在这里，说去学校也算方便”
“嗯，一个小孩子，没关系的，给她安排一下吧”
“好的，那您。。。”
“我也就是偶尔住公馆，之后，还是住思南路的宅子吧”
“好的”
Jason退下去安排。
白小麦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沈先生，您资助余晓雨多少年了？”
“很多年了吧，那时候，她应该还是个读小学的孩子”
沈铭轻描淡写道。
“那个山区，我们资助了好几个孩子，她的成绩应该是最好的，考来了海都”
“孩子们每年都会写信来，这些年，这些事情都是Jason在处理”
白小麦不由得对沈铭肃然起敬，由衷地说道：“您真是个好人”
男人眼底里一动，似是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说话。
或者，我不只是想当一个好人。
有时候，面对有些人，总会有些私心。
沈铭哑然，自己也觉得，面对这个亦纯亦柔的小女人，总是会有些不那么纯粹的想法，突然的就冒出来。
人，之所以与野兽不同的，就是有思想，有理智。
回到茶室的沈铭，对上了谢楠似笑非笑的审视目光。
他们不在的时候，茶桌上的两人人，究竟是怎样的唇枪舌箭，就不得而知了。
看样子，八成是势均力敌，不分胜负的。
南曦最近在研究一个大数据的项目，项目方公司的创始人团队，非常年轻。
他们有一个几百人的算法团队，可以根据市场需求去开发产品。
南曦因为要研究他们的市场前景，最的正在啃相关的书籍资料，希望以此快速了解这个行业里，究竟谁会成为独角兽企业。
而这样的团队，开发出什么样的产品，需要投入多久的周期和人力，能获得怎样的几何量级的市场用户数量增长。
最重要的是，她的投资，能产品多少的估值溢价。
这些所有投资决定，除了需要对团队带头人作充分的评估，更重要的是，南曦不知道，他们的团队能力如何。
也就是说，这决定了市场应用价值。
南曦想起一个婚恋市场应用，进行适合男女匹配算法的例子。
有时候，大数据的算法，比你自己，更懂你自己。
当得知谢楠便是算法专家时，撇了撇嘴，用手机打开了搜索引擎。
她要快速查查这个人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很快，南曦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这个谢楠，居然在这个领域，有极高的成就。
甚至于，他是全球顶尖专家，而且还有多项研究成果在全球性专业期刊发布。
南曦很难把网上查到的资料中，那个仿佛教授一般的斯文男人，与面前这个嬉皮笑脸没正形的男人，联系到一处。
谢楠此时脑子里都是南曦在健身房里，穿着健身衣的曼妙身姿。
原来，女人真的可以胸大还有脑啊。谢楠觉得，那些个把女人的身材与智商去关联的人，一定是因为，不够自信。
真正的高智商，当然是有才有颜有貌，才科学。
白小麦直到离开悦铭公馆时，才在庭院中看到忙碌过后的余晓雨。
“晓雨，你不走吗？”
白小麦热心地问。
“嗯，我住在这里”
或许是因为不好意思抢我的房间吧，白小麦内心默默地猜测。
回去的路上，南曦却说：“余晓雨的心思，有点多”
“之前，她也没说不住学校宿舍，不然，我会提早帮她找好房子租”
“可是，她今天突然说，学校的宿舍条件不好，同学打游戏又谈恋爱，宿舍环境不利于学习”
”嗯“，白小麦应着：“我听到Jason说了，沈先生已经同意晓雨住在悦铭公馆了。
南曦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多多少少，有一些酸酸的味道，至少，白小麦是这样的感觉。
白小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扭身看着正在开车的南曦。
“曦姐，你对沈先生。。。究竟有没有那种感觉？”
“我可是记得你以前说。。。什么命定之人？”
“沈先生只是我老板“，南曦居然否认了。
白小麦觉得自己的脑子的确有些不好使了，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个印象，是不是上次在悦铭公馆喝多了，所以脑子不清楚，理解错了？
“我觉得，沈先生挺好的，看上去一点也看不出比我们大十几岁”
白小麦帮南曦分析：“而且，他长得还很好，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儒雅贵公子”
说到此处，白小麦越发兴奋了。
“南曦，你还别说，我觉得，沈先生真的是很有男人味，我觉得，我们给SUNNY找的那个代言人司云，她对沈先生就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们搞签约活动的时候，我感觉她看沈先生的目光都快拉丝了”
“真的，不骗你，我觉得司云肯定是看下沈先生了，你还不赶紧抓紧吗？“
白小麦开始替南曦着急起来。
”虽然司云人美腿长有气场，还有名气，但是你也不差呀“
白小麦上下看了看南曦：“你看你，脸美胸挺。。。腰还细”
“最主要的是，你屁股曲线练得好看，蜜桃型的，我也要练”
白小麦一路上淊淊不绝的分析。
南曦却不置可否，反倒幽幽来了一句：“拉倒吧，别说司云了，我觉得，连余晓雨都比我有机会”
“余晓雨？”，白小麦侧头：“她有什么机会？她还是个学生”
“硕士生。。。”
“硕士生也是学生”，白小麦始终觉得，这个皮肤颜色微深的山里女孩，和自己，都属于丑小鸭那一型的。
怎么可能参与这样旖旎的竞争？
她还是非常看好闺蜜南曦的，只不过，也许南曦另有所爱吧，或者，还没遇到喜欢的人。
在白小麦看来，喜欢就要说出来，不行就算了，可以皆大欢喜。
没有那么复杂的情与爱。
你看，年轻如我，都已经是个离婚女人了。。。
一直到住的地方，上楼，白小麦还在分析，当最后南曦把她关在卧室门外的时候，白小麦隔着门还在讲。
“还有，我觉得，那个谢楠，最适合你”
南曦一听，把原本已经合上的门，重又拉开。
将头伸出去，冲着白小麦嚷：“还是不是亲闺蜜了？我能看上那个毒舌男吗？”
“而且，他也不可能看上我！”
“如果他不是沈先生的朋友，我早就把他。。。”
看着暴力的南曦，白小麦感受到了乱点鸳鸯谱的风险，快速地缩回自己房间去了。
这厢，跟沈铭回到他思南路住所的谢楠，看着若有所思的沈铭，开口了。
“你喜欢那个白小麦”
沈铭听到这话，抬眼看了看谢楠，然后很快地保持一贯的温和表情。
“为什么这么说？”
“那两个女人，都喜欢你”
“你不跟我说说吗？铭公子？”
谢楠就象千年的狐狸一般，细长的眼睛里，蕴藏着狡猾的笑容。
他相信，没有什么细微的表情，可以瞒得过自己的眼睛。
这双狐狸眼，看透世上一切男女情丝。
看着不再说话的沈铭，谢楠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仰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不知道为何，他闭上眼睛的画面，仍是那个气汹汹的女人，嗔怒的眉眼，有趣又妩媚。
谢楠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盯着沈铭。
“余晓雨还是算了。。。”
“她是把感激当作感情了”
沈铭未置可否：“她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孩子”
“嗯，我只是想说，她的内心，不够纯粹”
“但是那个白小麦，心思不复杂，不对，是没心思，对你没心思。。。”
沈铭觉得，憋了一口气，有点没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