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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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那场战斗已悄然逝去了三个日夜，漩涡一族的领地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昔日葱郁的林木尽皆化为灰烬，只留下焦黑的痕迹与大地上深深地裂痕。
不过不用担心，自然界的伟大力量总能以它独有的方式抚平一切创伤，即便是这样满目疮痍之地，在岁月的温柔抚摸下，不过数年光景，又将重披绿装，生机盎然。
仿佛一切从未发生，时间，永远是最公正的治愈者。
说来比较幸运的是，除了当时被泉奈捏断脖子当场死亡的倒霉蛋，其余漩涡一族的忍者皆没有死亡，不过是受了重伤。
当然，在漩涡一族强大的生命力面前，这些不过尔尔，想必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恢复如初。
“砰……砰……砰……”
“族长，你醒了吗？我们能进来吗？”
漩涡芦名靠在柔软而蓬松的床榻上，思绪因门外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
他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泛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容，轻声回应道：“进来吧。”
门扉轻轻开启，两抹熟悉的身影缓缓步入房间，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洒在她们身上。
“啊，水户还有和奈吗？过来过来，我正好有事找你们。”
水户与和奈一踏入房间，目光便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漩涡芦名身上，眼中满是关切。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轻轻坐下，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族长，你身体怎么样了？”水户的声音很轻柔，听着让人如沐春风。
和奈则是轻轻握住了芦名的一只手，轻声道，“族长大人，我们……”
漩涡芦名像是知道两人准备说什么，只是轻微摆手打断，话锋一转，询问道，“宇智波泉奈呢？还在族地吗？”
水户嗯了一声，唉声道：“他目前在隔壁屋子休息，族长，之前事态紧急，我没有办法，所以只能答应他的条件，很抱歉！”
“我也是为了漩涡一族的未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族灭亡。”
漩涡芦名笑了一声，轻轻拍了一下水户颤抖的双手，笑道，“水户啊，我并没有去怪你，如今你也成长了，这个决定做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族长……”
“也到了是时候把未来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手上了。”
漩涡和奈瞪大了双眼，撅着嘴，没好气道：“族长，为什么你也觉得这个是好事？我们漩涡一族一旦臣服于宇智波，灭亡是迟早的事，水户姐这样，您也这样吗？”
“你们应该知道宇智波泉奈是个凶手啊！！！”
“凶手？”漩涡芦名悠悠长叹，目光回到充满愤怒的和奈脸上，淡然道，“如果说他是凶手的话，那么我也是凶手，我们漩涡一族全体都是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什么？族长……你说……我们也是？”漩涡和奈一时难以接受，声音异常颤抖。
她看了一眼一脸淡然的族长，又看了面色复杂的水户，她感觉有什么事只有自己不知道的。
“和奈，本来这件事我是不打算和你说的，我希望你这么一直无忧无虑的走下去，毕竟家族早期的恩恩怨怨和你无关，但是事到如今，我想你应该有知情权。”
漩涡芦名的话语落下，空气为之凝固。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遥远，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长河，回到了那些决定家族命运的岁月。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收回思绪，目光重新聚焦在面前的漩涡和奈身上。
“我们脚下的这片海岛，曾经并不属于我们漩涡一族，它见证了无数家族的兴衰更替，羽衣、风魔、御田……这些名字都曾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但最终，御田家族被漩涡所灭，这片岛屿才成为漩涡一族的领地，而我们漩涡一族就是建立在万千尸骨之上，我们都是一群从旧时代走来，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罢了。”
“无数生命的消逝，无数家庭的破碎，我们漩涡一族，虽然站在了这片土地的巅峰，却也背负上了无法抹去的血债，我们都是历史的参与者，也是那些悲剧的见证者。”
“所以……”漩涡芦名看着呆滞的和奈和强忍着情绪的水户，叹息道，“所以宇智波泉奈才会跟我们说，旧时代已经过去了，漩涡一族是时候到了选择的岔路口了。”
听完自己族长的话，漩涡和奈整个人被雷击中了一般，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借此来分散心中的震撼和痛苦。
“怎么会这样……”
和奈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一直以来，她都以自己的家族为荣，以为他们是这片土地上最懂的‘爱’的存在。
然而，现实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割开了她心中的幻想，露出了残酷的真相。
“水户姐……这……些……都是真的吗？”
漩涡水户看着濒临崩溃的和奈，没有直视她的眼神，只是别扭的转过头，轻轻嗯了一声！
和奈的情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海浪，汹涌澎湃，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嘶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迸发出来的控诉。
双眼通红，泪水与愤怒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开什么玩笑！”和奈咆哮地喊道，“你们从小告诉我，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是为了保护族人，为了家族的荣耀而光荣牺牲的！”
“现在，你们却告诉我，我们漩涡一族是通过灭亡其他家族才占领了这片土地！那我的父亲，我的母亲，他们……他们是不是也是残害别人的凶手？！”
漩涡芦名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喊大叫的和奈，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淡淡地说道：“你的父亲母亲，他们是我们漩涡一族的精英，在灭亡御田家族的那场战斗中，他们贡献了自己的力量，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听到这里，和奈冷笑了一声，“奉献？这就是你们对杀戮的美化吗？意思是他们杀了很多人，是吗？我知道御田家族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将近一千人！而现在你告诉我，我的父母亲，他们是屠杀那个家族的元凶！”
“是不是，族长大人？！”
和奈直视着芦名的眼睛，那双曾经给予她安全感与温暖的眼睛，此刻却成了她心中最大的痛楚。
“如果你这么想，能让你好受些，那我说，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和奈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是讽刺的一笑，根本没察觉道自己紧咬的嘴唇渗出丝丝鲜血。
“原来自称爱的家族也不过如此，你们告诉我，这样的漩涡一族和你们口中邪恶的宇智波一族有什么区别！”
这一刻，和奈站在了世界的对立面，用她自己的方式，对这个世界的不公发出了最强烈的抗议。
转身，决绝而孤独。
和奈的背影在沉重的关门声中渐渐远去，留下一室的寂静与未尽的对话。
那扇门，不仅隔绝了空间，更似乎将两个世界、两种观念彻底分割开来。
在这一刻，无论是漩涡芦名的沉默，还是水户未能伸出的手，都显得那么无力，无法挽回已经破碎的信任与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