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清澈且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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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十一看着李云山，今晚的对话，不像是县长和秘书的对话，更像是朋友兄弟间的密谈。
“那只有反其道而行了。”
方十一缓缓道，他知道李云山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想让自己说出来。
“好好，怎么个反法？”
“坚决反对你想要的人，并主张由市里下派，最好有具体人选。”
“哈哈哈，英雄所见，咱们想到一块去了。”
李云山拍着桌子，笑声兴奋，看着方十一，如同欣赏一块绝世璞玉，而见其面色平静，忍不住问道：“别说你知道是谁了？”
“这我还真不确定，不过最好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
方十一挠挠头，然后道：“其实能看清的人都知道，这个位置是由县长您决定的。”
他知道韩志军对方早就通过柳高峰，将身为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柳父柳明德，给拉下水了，站到了李云山一边。
只是让柳明德明白，李云山推荐他，他就没戏，李云山否决他，他就可以。
成败与否，只在李云山，而不是其他常委，甚至蒋金荣。
“十一，你这脑子完全和身体不匹配，简直......”
李云山想到了韩志军的种种动作，前几天的常委会的决议，要不是方十一在家里养伤，他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全程参加了。
“近智若妖”四个字，在李云山的脑中浮现。
“县长，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我先回了。”
一番头脑风暴，方十一知道该说的都说完了，还有不能说的，他只能做，不能提。
夹着烟，走在黑夜的月色下，思考着目前的局面，整体来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以韩志军入手，就帮李云山搞定的三个常委，当然宣传部长耿小波是个意外之喜。
第二日到办公室，坐下没多久，就被人找上了门。
“方十一，胡科长让我把你写的材料拿过去。”
田强眼中有些兴奋，他一直盯着方十一，知道他没写。
“材料？什么材料？”
方十一头都没抬，看其样子，好像真的记不得什么材料。
“就是胡科长昨天下午，让你写的啊，你不会没写吧？”
田强难以置信，方十一会居然会如此无耻，在他面前装傻充愣。
“什么写没写的，你见我有停下来过吗？”
方十一开始不耐烦，抬头看了眼田强，神情带着一丝鄙夷。
“你......你你有种，你等着。”
田强被气的涨红了脸，他没想到方十一会直接回怼他，正常不都是当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嘛，他只能结巴着撂下一句夸奖方十一的话，冲出了办公室。
“唉，十一你把那个材料给我，我替你看看，不用和他们硬刚。”
等田强出去后，陈东阳小声劝解道。
方十一看着陈东阳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暗自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老好人的好意。
另一边，胡元华的办公室里，田强一脸愤恨的夸方十一有种。
“他真这样说的？”
听了田强的话，胡元华有些狐疑，他从没见过如此铁头，如此有种的，难道方十一有来头。
“真的，他方十一凭什么，就凭他救了人？就不把组织，不把县委，不把科长您放在眼里？救人，我碰上了也能。”
田强真是被方十一气的懵了脑，对着胡元华就是输出。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救人不能掩盖他工作的懈怠和无能，哼！”
胡元华知道方十一没背景的，要不然也不会被直接放到柳坪镇去。
他想了想，直接去找齐天明，不信搞不定。
“齐主任，这方十一怎么回事？安排点小事，推三阻四，搞到现在还忘了，这让大家的工作如何推进？”
“怎么回事？”
齐天明有些意外，这会儿还有人找方十一的麻烦，只能暗叹：“真是消息闭塞，害人不浅，我正主任还指望那小子呐，你倒好，直接去上眼药。”
胡元华七拐八拐的，直接将方十一夸成了县府最有种的男人。
“十一刚来，伤还没好，作为他的领导要体谅，好好沟通，不要动不动就否定一个同志。”
齐天明劝解了两句，临了提醒了下道：“十一是李县长指定到秘书科的，一些无关紧要的活你自己看着办。”
“就因为他救了人？可他和田强比，差远了，关键毫无全局意识，县委蒋书记要的文件，他一点也不当回事。”
“是吗？我看他工作挺细致负责的。”
“演的，都是演的，不行，齐主任，走，我非揭穿他不可。”
齐天明无奈地跟着胡元华，到了方十一的办公室。
见到两人进来，以及眼神愤恨的田强，方十一实在无力吐槽，什么时候，都避免不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和人。
“方十一，你当着齐主任的面，敢不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田强见胡元华和齐天明进来，瞬间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见了妈妈一般，打了鸡血似的，朝方十一喊着。
“齐主任，胡科长，这是发生了什么？”
满脸无辜的方十一，站起身子，眼神清澈，且无辜。
“哎呀，你你无耻呀你，你把胡科长昨天给你材料交出来。”
田强挺着高傲的鸡脖子，像是被抓了一把，瞬间泄了气。
“什么材料，交什么，到底发生了甚么？”
方十一看着田强怒不可遏的样子，无辜且清澈的问他。
田强眼睛瞪的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如果有旁白的话，一定是：“畜牲啊，tm的畜牲啊，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演，你继续演，齐主任，我们秘书科不要这种演员。”
胡元华完全受不了方十一，他从没见过这样式的人。
而一边默默观察的陈东阳，已经张大了嘴巴，这一刻，方十一为他打开了新奇的大门。
田强被刺激的红了眼睛，冲到方十一桌前，一通乱找，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十一，完全让他破了防。
原本只要方十一写了，不论质量如何，都会被退回重写，最后会被人全面否定，一通批评。
他不能容忍这么完美的计划，就这样不了了之，更不能容忍方十一在他面前横插一杠。
要不是梁州出事，他田强早就成了县长秘书了。
“怎么会没有，早上我还看到了，不会的。”
田强一边翻，一边喃喃自语，方十一看着都有些悲哀。
“齐主任，我花一天时间，整好的资料，搞成这样，麻烦您给李县长说一声，方案估计得延后几天了。”
方十一平静地说完，拿起稿纸，边走边道：“胳膊太疼了，我先回宿舍休息，这里太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