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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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请问您是？”
方十一明知故问，面前三十多岁的男子，就是秘书一科的科长胡元华。
“这是咱们科的胡科长。”
陈东阳见状，急忙介绍道。
“哦，胡科长，我这刚到咱们科，您别见怪。”
方十一站了起来，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份材料你看一下，整理份报告出来，下班前给我。”
胡元华说着，将手中的文件，扔在了桌上。
方十一有些懵，不知道对方发什么病，如今，放眼整个县府，有谁敢明目张胆的整他。
如果有，那只有一个可能，对方没脑子。
可一个混办公室的，不会没脑子到因为某些过节，现在过来找他不自在。
除非这货请假，错过了很多重要消息。
其实也不怪方十一这样想，在他的意识里，县府的人都应该知道，他救了县长的妻女。
可实际情况是，一部分人知道他救了人，极少的人知道他所救之人的身份。
李云山当时就封锁了消息，而且大家对被救之人的身份，也不怎么感兴趣。
更重要的是，大家只知道他凭借救人的光环，成了县长秘书的人选之一，又因为组织部长梁州出了事，秘书的归属，也不一定会落到方十一头上。
“胡科长，李县长这边要的方案也很急，我分身乏术，要不您给齐主任或者李县长说一声。”
“怎么？刚到科里，让你做点事，就学会推脱了，这报告县委蒋书记要用，你看着办。”
胡元华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方十一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文件扔在了一边，和他玩这套，简直是班门弄斧。
倒是陈东阳说可以抽出时间，给他帮忙，不过被他客气的谢绝了。
而田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估计胡元华的发疯和他脱不了关系。
他继续整理方案，为这些小人，耽误时间，实在不值得。
下班后，方十一等到李云山，两人趁着夜色，一起朝不远处的家属院走去。
“方案写的如何了？”
李云山开口，随意问道。
“之前构思了很久，写出来比较顺利的，不过在写的过程中，有了点新想法，可能要耽搁点时间。”
“哦？说说看。”
李云山瞬间来了兴趣。
“咱们县的土地，一年种植两茬，一茬小麦，一茬玉米，玉米多用于养猪，而玉米秆却是堆放，用做烧火，也极易引发火灾。
有一种还没普及的发酵技术，将不用的玉米秆，发酵成饲料，可大大降低养殖成本。”
方十一将自己思路，大致说了下。
“建这个饲料厂，确实可以让整个产业链更加完善，甚至是完美循环。”
李云山有些惊喜，对方十一越发的重视起来。
两人踏进李云山家中时，还聊个没停，让眼巴巴望着两人的李思思，委屈的撅起了嘴，跑到厨房喊妈妈。
“思思，去让十一叔叔洗洗手，说吃饭饭了。”
赵静雅安慰着女儿，开始往桌上端菜。
“十一叔叔，走洗手手，不理坏爸爸。”
李思思拉着方十一的手指，朝洗手间走去，李云山无奈的笑了笑，起身去厨房帮忙。
方十一和李家一家人见面不多，可他们的热情，让他很自然的亲近起来。
小思思更是一见到他，就粘上来，让他想到了姜妍给自己生的女儿，也一定会如此可爱。
“来，十一多喝些汤，有助于恢复。”
方十一喝着赵静雅盛的汤，心里热乎乎的，除了亲人，还没人对他如此关心。
吃过饭，他和李思思玩了一会，被李云山喊到了书房。
“这是有人送个老爷子的烟，医生不许他抽，你拿着吧！”
李云山拿出两条烟递给方十一，然后又倒了两杯茶。
方十一看着一条熊猫字样包装，一条写着“为人民服务”，知道其非同一般，也就没有拒绝。
就算他上一世，都没有见识过。
“十一，你对县里的形势，有什么看法？”
“县长，我岂敢班门弄斧。”
“没事，大胆的说，若不是考虑影响，我都想让你喊我哥了。”
李云山缓和了语气，真如哥哥对弟弟般。
方十一沉默，说是分析形势，直白的说，就是分析李云山和县委书记蒋金荣之间的筹码。
李云山刚通过吴山奎案，拿下了梁州，已经在青山立了威，接下来就是扩大影响。
而梁州的位置，常委五人组之一，是必争无疑的。
“县长，韩志军有没有说过柳坪镇的江春燕？”
方十一决定先从江春燕入手，毕竟理论上，他对柳坪的情况最熟悉。
“江春燕，就是那个领头抓人的计生办主任，我听韩志军提过。”
“她知道我救了静雅姐和思思，周一到医院，说要帮我，她还知道您想让我做秘书的事。”
方十一说完，看向李云山，意思很明显，对方肯定能想起什么。
“我周天晚上，叫组织部长梁州，宣传部长耿小波商量你的事。”李云山皱眉，接着道：“她肯定和梁州没关系，那一定就是耿小波说的。”
“应该是，这可能是耿部长的示好，他想支持您，让江春燕探探路。”
方十一索性不再遮掩，将事都说透，他要尽快帮李云山打开局面，或者说扫清障碍。
只有在斗争中占据上风，才会减少施政为民时的障碍，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整套方案，推行下去，形成青山模式。
“江春燕同志，干劲很足，只要是能干肯干的同志，必须得到重用，咱们再谈谈组织部长人选问题？”
李云山显然很高兴，居然让方十一说对组织部长人选的看法
方十一没有急着开口，这个问题，就目前局面，李云山看似没有决定权，又完全的有决定权。
人选问题，在他看来，最容易解决，或者说早就被解决了。
不管是常委五人组，还是常委大会，李云山的提名人选，很难被通过，甚至提名谁，谁就会被否决。
蒋金荣没有保住梁州，必然会在人选上反击李云山。
“组织部长的人选，无非市里面下派，或者咱们推荐，可无论县长您推荐谁，谁就会被否决。”
“不错，我想选的人，几乎不可能被通过。”
李云山看向方十一的眼神，满是欣赏，如此年轻，就将纷乱的局面，抽丝剥茧，看的清清楚楚。
“可我一定要这个位置是我的人，该如何做？”
李云山语气坚定，将问题的关键，抛回给了方十一，他神情期待，仿佛坚信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