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选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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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道一听到父亲所言，心中满是感动，却又觉着有些好笑。像他父亲这样的人，讲粗话可是极为罕见的。
而且他心里明白，父亲虽说得轻巧，可他身为“秦武郡王”，乃一国之君，也不能肆意独断专行。
一个国家、一股势力、一个家族若想长盛不衰，就需要凝聚力。
其间关系盘根错节，派系利益纠葛不断，所以他也得听取他人的看法，维持各个派系的平衡。
而父亲声称一定能让他修炼到紫府期，这可是一大笔修炼资源啊！
特别是用于突破筑基境和紫府境的【筑基丹】与【紫阳暖玉】，那可都是战略物资。
万一他吃了一颗、两颗未能突破，那三颗、四颗、五颗呢？
到时候肯定会有人说风凉话、提出反对意见的。
“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就是这个理儿。
他们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得到，在乎的是公不公平，一旦越过公平的界限，就会有人反对。
不过，他深信父亲的话，因为即便不动用家族的资源，他父亲也有财力购买【筑基丹】和【紫阳暖玉】这种珍贵的丹药。
没别的，就是富有，主打的就是一个豪横。
秦道一把父亲的这份父爱深深地铭记于心。
虽说他决定去【气运神池】冒险一试，但心底一直有个疑问。
那就是这本功法的来历，他真的很想知晓。
因为这本功法，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他曾经疯狂过，埋怨过，也怨恨过。
从天才少年沦为如今的废材，心理素质稍差些的人，恐怕早就被这样的压力给击垮了。
这本功法，他初期修炼的时候并无异常，可到了第一个关键节点，却怎么也无法突破。
十年了，整整十年。
这十年对他而言就像是一场漫长的煎熬，不管自己如何修炼，实力都毫无提升。
这十年几乎把他逼得发疯，让他不禁怀疑这本功法是不是根本就无法修炼成功。
可他又想，自己的父亲不会坑害自己啊。
要是真的是一本无法修炼成功的武功秘籍，父亲也不可能拿给他修炼的。
于是，秦道一忍不住问道：“老爹，你说这本功法到底能不能修炼成功啊？”
“我听师傅讲过，这门功法好像是道门的顶级功法之一呢，咱们这种小势力，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级别的功法啊？”
秦战天瞪了他一眼，说道：“臭小子，老子还能害你不成？”
不过秦战天马上又说：“不过应该是能修炼成功的吧。”说这话时，他眼睛微微一眯，露出一丝戏谑的神色。
“我靠，你不会是故意坑我吧。”秦道一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秦战天敲了一下。
“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秦战天敲了一下这个混小子，随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
“以前我就给过你选择的机会，成为强者或者平平安安过一生。
“强者之路布满荆棘与苦难，你爹我就是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那种痛苦我再清楚不过了。”
“说实话，要是你连这点苦和挫折都承受不了，那你还是趁早放弃修仙吧！父亲还能保你一生平安。”
“当然，路是你自己选的，不管你选择了哪条路，父亲都会支持你。”
听着秦战天的话，秦道一不禁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事。他三岁就达到先天境大圆满，四岁开始正式修仙，进入炼气境后，第一件事就是测试灵根、挑选功法。
《五行功》、《金刚功》、《长春功》、《大荒剑典》、《五气朝元篇》、《阴阳冥诀》……等等几十部功法。
其中绝大多数功法能修炼到金丹期，少数几部能修炼到元婴期。
最后他选出了两部功法——《五行功》和《五气朝元》。
《五行功》是一部元婴期的功法，是秦家为数不多的高阶功法之一。
它的优点是突破迅速，瓶颈较小，缺点是里面记载的神通、法术威力很一般。
而另一部《五气朝元》是一部没有品阶的功法，是秦家祖传的玄功。
秦道一当时年纪尚小，他父亲原本没指望他会选择家族玄功，可他天生聪慧，还带着前世的记忆。
而他最终选择了《五气朝元》。原因就是《五行功》太过平常了，除了修炼瓶颈少、速度快之外，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其实，当时看似只是在两部功法之间做选择，现在回头看，他当时选择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一种是平平淡淡的人生，选择这种功法注定不会有太大的成就，但也不会遭遇太多风雨坎坷。
另一种则是充满荆棘的道路，踏上这条路，他必然会伤痕累累，充满艰辛。
虽然这条路艰难重重，注定会有无数困难，但这条路也能给他带来无尽的希望和无限的可能。
修仙啊，修仙！不就是为了长生吗？
除了长生，他心中还有两个女子在等着他。
如果他还想与母亲见上一面，就只能努力修炼。如果他想追上心中那个女子的身影，就必须拼命修炼。
想要变强，他别无选择。
在修仙界，一本好的功法可遇而不可求，他没资格挑三拣四，只能选择练或者不练。
而他选择《五气朝元》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它足够强大。
当然，他也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如果真的无法突破，他只能遗憾地放弃这门功法，只能说自己与它无缘。
十八岁是秦战天和他自己定下的底线，如果到时候还不行，那他就只能换功法了，反正有他老子给他兜底呢。
其实，他之所以如此执着于修炼家族玄功，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的父亲。
他至今都清楚地记得自己选择《五气朝元》这本功法时的场景。
他的父亲当时欣喜若狂，那种抑制不住的喜悦，至今还历历在目。
每次看到父亲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他就明白父亲是多么希望他能将这本功法修炼成功。
当然，除了这些目光，他还在父亲眼中看到过挣扎和犹豫，甚至有几次父亲都劝他放弃修炼《五气朝元》。
虽然这很矛盾，既想让他修炼，又不想让他修炼，这种复杂的情绪一直在父亲的眼神里交织着，尽管父亲掩饰得很好，但他还是察觉到了。
而他也不想让父亲失望，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默默地坚持着。
再说了，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修仙这一条路，还有武道炼体这条路可以走呢。
在这方面，他天赋极高，虽然父亲严禁他在任何人面前透露自己的武道修为，但这并不影响他修炼。
要不然，就凭他的武道修为，在这“玄京城”里，同龄人几乎没有是他对手的，这也是他的底气所在。
而且，修炼家族玄功也不是完全没有突破的办法，秦战天刚刚提到的“气运神池”就是一个途径。
那是一个神秘的地方，能够极大地提升修仙者突破筑基期的概率。
他曾经问过师傅叶通圣有什么办法突破功法的极限。
叶通圣给他的办法就是【气运神池】。
办法虽然有了，可他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气运神池”对于只有炼气五层修为的他来说，太过危险了。
叶通圣曾经说过，他们家族的玄功是一部道门的顶级功法，需要循序渐进地修炼。
但是时间不等人啊！按照功法记载，他必须在十八岁之前突破功法的第一层，否则就无法修炼后续的功法。
虽然他不明白功法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规定和限制，但这也是他和父亲把十八岁定为界限的原因。
而他想要在十八岁之前突破功法，就只能借助外力的帮助了。
他别无他法，因为【气运神池】是他唯一的希望。
……
“老爹，到时候你得多给我准备点保命丹药啊，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最终，他还是决定冒险一试！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为这部功法投入了太多心血，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秦战天听到儿子的回答，很是欣慰。少年遭受挫折并不可怕，最怕的是一蹶不振，还好他儿子心态不错，承受住了压力。
秦战天满脸笑意地对秦道一说道：“那你就好好修炼吧，这本功法绝对是最适合你的，至于这本功法的来历，等你突破了再告诉你吧，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用。”
“好吧，老爹。”秦道一回答道。
秦战天又拍了拍秦道一的肩膀，说道：“时间不早了，快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客人要来呢，到时候可别失礼了。”
“客人？谁啊？还需要我到场？”秦道一好奇地问道。
一般秦国只有大型活动才需要王族子嗣出席，可他最近没听到有什么活动的消息啊。
秦战天说道：“明天你去了就知道了，明早你用过膳后到正心殿来找我。”
秦道一和父亲又闲聊了一会儿，随后便与父亲道别，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秦战天望着儿子的背影，暗自摇头，叹了口气。
其实，他骗了儿子，如果儿子在【气运神池】中突破不了，那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突破了。
甚至秦道一能不能在突破过程中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
至于说让他换本功法修炼，也只不过是他善意的谎言，他不敢把真相告诉儿子。
作为一个父亲，他当然不想让儿子去冒险。
但是他不仅仅是一个父亲，他还是秦武郡国的帝王，他也有着自己的使命。
有很多事情，他也很无奈。
当年他连自己的妻子都骗了，没有说出实话。
因为他知道，如果妻子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拼命阻止的。
秦战天眼神复杂地望着天空中的银月，在心中暗暗发誓：
“阿月，对不起。”
“是我骗了你。”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拼死保住儿子的性命。”
“阿月你不知道，我们的儿子已经长大了，长得很英俊。”
“傲雪那丫头和你长得最像，小小年纪就美若天仙，将来一定和你一样漂亮。”
“还有咱们的小老虎，命是最好的，竟然是天生神体。阿月，我一定会把我们的孩子培养成盖世强者的，等到那个时候，我就去找你。”
“月儿…等着我。”
风中那道喃喃自语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只留下草地里随风摇曳的嫩绿青草，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思念与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