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旧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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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谦撇撇嘴道：“正因如此，我才要多做点事。”
“怎么？你真的在做什么大事情？”婉仪紧张起来。
“没事！没事！”孝谦转为笑脸，“我能做出什么大事来？不闯祸就不错啦。”此时就见金如珍和芸香一起从内室出来，他们两个立刻停止了话题。
婉仪准备着要去西霞镇，而孝谦则想办法要去上海。婉仪满载而归地回到家里，炎热的天气令她浑身香汗淋漓。回家就看到孝谦在房里，正和孝恒在商议着事情。
“哟～～跟你大哥商量事儿呢？”婉仪拿着绢扇不断地扇着风，“我放下东西就走，不打扰你们说正经事儿。”
孝恒笑了笑道：“不用走，都说完了。”他绞了块冷水手巾递给婉仪，“擦擦汗吧。”婉仪接过汗巾就把手里的扇子顺手递给孝恒，而孝恒也顺势替她扇起风来，这些举动都那么自然。“你这一天去哪儿了？看你一身汗。”
“我多买些东西去看意沛嘛。”婉仪拿起孝恒的茶杯喝了口茶，感觉舒服多了。“现在都买齐了，明天就能上路了。”
孝恒从自己的书桌抽屉拿出一卷包好的光洋，“这里是五十块钱，你替我送去给意沁哥。”
婉仪笑了笑接过来，“你藏了不少私房钱呢。”
孝谦笑呵呵地说道：“大哥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每月的月钱用去十之一二，其它的都攒下来了呢。哪里像我这个左手来钱右手花钱的人啊。”他起身说道：“我也不叨扰了。大哥，我的事儿记得帮我啊。”
“放心吧。不过半个月而已，我会同爹说的。”孝恒拍拍他的肩膀，“不过你要答应我到了上海可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办完事情尽早回来。”
“行了，我会的。”孝谦郑重地点着头。
“怎么？你要去上海？”婉仪听了忙追问道，“好好儿的去上海做什么？”
孝恒替孝谦回答道：“孝谦说丹霞镇的何老板介绍了一位上海老板，想要大量的米粮。孝谦谨慎起见打算先去上海看看，然后再做打算。”
婉仪将信将疑地看着孝谦，孝谦嘻嘻地一笑，道：“爹教我们的，要谨慎为上。”
钟进贤听了孝恒所说的上海生意后有些犹豫，“上海那里我们从不涉足，人生地不熟恐怕．．．．．．”他皱了皱眉说道：“那位丹霞镇的何老板也是新客．．．．．．”他有所顾虑，但也不想失去赚钱的机会。
孝恒说道：“我和孝谦也有所担心，所以孝谦打算亲自去上海看看。如果属实，那我们就能放心地和上海那里做生意了。”
“嗯～～”钟进贤微微点头道：“谨慎为上。不过．．．．．．”他看看孝恒，道：“我觉得还是你去比较合适。”虽然说孝谦最近很上进，但相比之下钟进贤还是更信任孝恒。
孝恒笑道：“丹霞镇的何老板是孝谦找回来的客人，我想这件事还是让他去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孝恒的解释得到了钟进贤的认可，“好吧，那就让他去吧。提醒他一切都要谨慎一些，不可过分相信人。”
“是。我会叮嘱他的。”孝恒连声答应着。
钟进贤随意翻了翻桌案上的账本，道：“对了。婉仪是不是明天去西霞镇？”
“是。”孝恒说道：“她今天还在买东西，说是要送去岑家。”
钟进贤不住地点头，“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懂得人情世故。”他合上帐簿道：“孝恒，你明天送婉仪过去，安顿好了再回来。也顺便替我问候一下亲家。”
“好啊，爹。”孝恒说道：“我会尽快回来的。”
孝恒回到房里告诉婉仪次日会送她过去，婉仪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说道：“公公过于担心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铺子里那么多事情要做，就不用送我了。”
“爹说的也有道理，你一个人去的确有些不妥。”孝恒也简单收拾了一件替换衣服，算算时日他也会在西霞镇留一夜，“反正不过两天一夜，铺子里这些日子倒也顺当，不用担心。”
婉仪已经收拾好了衣服，伸了个懒腰道：“随便你吧。反正到时候你尽快走，别耽误我和意沛叙旧聊天。你们男人在场，我们连贴己话都说不得了。”
孝恒笑了笑说道：“你们女人哪儿来那么多话聊啊？”
“因为很多话不能跟你们男人说喽。”婉仪坐在床上准备睡觉。
孝恒的行李很简单就收拾好了，他也坐到床上脱去了外衣，“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很多事情都瞒着我呀？”
“你呀．．．．．．那么老实木讷，就算有事发生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也不会知道了。”婉仪说完后就看到孝恒一脸茫然的样子，“跟你开玩笑的，睡吧。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岑意沁一开门看到孝恒愣在了当场，“大．．．．．．大少爷？”
“意沁哥。”孝恒笑着说道：“许久不见，一向可好？”
“好．．．．．．好．．．．．．”岑意沁忙把他们让进门，“来来！里头坐！老婆，意沛快来！”
意沛闻讯赶来，看到孝恒和婉仪正在场院里吩咐下人把送来的东西归置好。“孝恒、婉仪？”意沛意外之后就是欢喜，她快步走到婉仪身边拉着她的手道：“婉仪，你怎么来了？”
婉仪也拉着她的手笑道：“特地来看你呀。我还要你这里打扰多日呢。”她转过头对帮着归置的岑意沁说道：“意沁大哥，您不介意吧？”
岑意沁笑道：“不介意。欢迎啊！”
“那太好了！”意沛显得很高兴，“一定要多住几日才行啊！”她拉着婉仪往里去，“来！我带你去厢房，帮你好好收拾一下！”
两个女人携手走开后，孝恒便指了指门口车上的礼品，说道：“意沁哥，这些都是爹让我送来的。”
“亲家老爷真是太客气了。”岑意沁看着这些礼物嘴上虽然道谢，但心里并不舒服，岑家现在能衣食无忧都靠钟家的不时资助，而这一切都是意沛的牺牲换来的。岑意沁很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家里的境况好转起来，但这些年下来毫无起色。
孝恒走近岑意沁，从袖子里拿出了五十块光洋。“意沁哥，这些你拿着。”说着就把卷成两卷的光洋塞在意沁手里。
“这．．．．．．”岑意沁一掂量就知道这里有多少的钱，“大少爷，这怎么好意思！”岑意沁心里很明白，场院里的那些礼品是钟进贤吩咐送来的，而这些钱则是孝恒私人给的。
“你就拿着吧。”孝恒拍了拍他的手，说道：“孩子们正在长身体，多买点好吃的。也给嫂子多添置几件新衣服。”
“唉～～这些年您和三少爷总是接济我们，我真的不好意思。”岑意沁对孝恒和孝谦都很感激，他们总是说这是在替孝和做他要做的事情。
“说什么接济呀，大家都是亲戚嘛。”孝恒豁达地笑了笑。
岑意沁收好了钱，问道：“大少爷这次和大少奶奶住多久啊？我好安排你们在附近玩玩。”
“我是送婉仪来的，明天一早就走。”孝恒说道：“婉仪在这里还要请意沁哥多照看了。”
“大少爷放心，我和我老婆会照看好大少奶奶的。”岑意沁热情地招待着。
晚上，岑鲁氏做了一桌菜款待来客。意沛和婉仪很快就吃了回房去说贴己话了，岑鲁氏则去照顾两个孩子，孝恒和岑意沁就在一起喝酒聊天。
“大少爷，不知道上次三少爷回去后有没有同亲家老爷提过继的事儿啊？”岑意沁小心翼翼地问道。
“孝谦？孝谦来过吗？”孝恒丝毫不知道孝谦来过这里。
岑意沁忙记起来上次孝谦叮嘱过不要说他来过，于是他忙圆场道：“哦，三少爷是路过来看看我们的，我们吃酒的时候提起过。”
“哦，原来是路过。”孝恒并未多想，也相信了岑意沁的话。“你同他说了什么？过继？”他摇摇头道：“我没听他提起过。”
“那可能是三少爷贵人事忙，一时忘记了。”岑意沁心下想着，三少爷到底还是贪玩，办事不牢靠。不过眼前的孝恒却是稳重的人，应该比孝谦牢靠。于是他又向孝恒提起了那时跟孝谦提起过地过继事宜．．．．．．
孝恒听了之后不由地点着头，“意沁哥这么想也是为了意沛，我觉得也是可行之计。”孝恒也很清楚意沛在钟家的难处，如果她有个过继来的孩子，就算现在一时半会儿看不到什么成效，但将来一定会是个依靠。“这事儿我明儿回去就跟娘提一下吧。”
“多谢大少爷了！多谢！”岑意沁连声道谢。
意沛拉着婉仪在闺房里聊天，婉仪上下打量着意沛，笑道：“几个月不见，倒是发福了，肤色也好了。到底是自己的娘家啊。”
意沛苦笑道：“迟早也是要回去的。”
“等你回去后二娘一定忙着照看孙子，也懒得理你。”婉仪参观着意沛的闺房，心想着那个家伙是否进来过。
“你怎么会突然来？”意沛好奇着婉仪的突然造访。
“想你了呗。”婉仪拿起意沛房里的一本书随意翻了翻，“天气热了，小鱼的身子也越发沉重，更不出来走动。你也知道二娘这个人，我去她房里说话都要絮叨半天。我在家里也无趣，就同婆婆说要来看看你。”
“小鱼好吗？”意沛算了算时日，“快要六个月了吧。”
“是啊。”婉仪翻弄着手里的书，这是一本《西厢记》。“入秋就要生了。这些日子二娘隔三差五地去观音庙求子，若是小鱼生下来的是个女孩儿．．．．．．”她合上了书抬头看着意沛，眼神里是一种未知的忧心。
意沛明白她的担忧，她双手合十默默念道：“阿弥陀佛，希望小鱼能生个男孩儿。将来的日子也能过得顺心一些。”
婉仪看到意沛虔诚的样子很是感动，她小声地自语道：“你呀．．．．．．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那么替别人着想。想必这份善良就是最让他难以割舍的．．．．．．”
意沛听到婉仪在念叨着什么，便问道：“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婉仪含笑拉着她的手，“我只想说，你自己那么苦倒还为小鱼祈福。也不看看自己，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我？”意沛苦笑道：“我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求的？小鱼还有孩子，还有希望。”
听意沛这么说婉仪倒是想起了孝谦那句“正因如此，我才要多做点事”，她安慰着意沛道：“你也别灰心，说不定还有不一样的路等着你呢。”
“婉仪．．．．．．”外头传来孝恒的声音，“夜了，路上累了，赶紧回房睡吧。有什么话，明儿再聊。”
“是大少爷！”意沛看了看时钟，“呀！都这么晚了，一路奔波，你也去休息吧。”
“不如今晚我同你睡啊。”婉仪突然提议，只见意沛欢喜地点着头。于是她冲着门外说道：“今晚我同意沛睡了，你自己睡早些睡吧。明儿一早还要早起。”
孝恒在门外说道：“也好。那你也早点睡。我回去了。”他的脚步走远了。
金如珍喝着茶抬头看看孝恒，微微蹙眉道：“过继？这是意沛的意思吗？”
“不，是她哥哥的意思。”孝恒一回到家就想同孝谦商量岑意沁提起的事情，但没想到他早一日就起程去了上海。想着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于是他就自己向母亲提及起来，“其实我觉得这样也好，孝和也算有后了，而且将来意沛也能有个依靠。”
金如珍心下盘算了一下后微微点头，“这倒也是。不过．．．．．．这毕竟是二房里头的事儿，我们不便插手。免得你二娘觉得我们总是干涉他们那里的事情。”
“娘，您若是不说还有谁说？难道还指望二娘吗？她从来没把意沛放在心上过。”孝恒恳求地看着母亲。
“唉～～”金如珍也挺心疼意沛的，再加上儿子的恳求不免动了恻隐之心，“意沛也的确挺苦的，这事儿容我想想怎么跟你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