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落雪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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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p研究室。
原本正想借着这个机会联系少女的几人发现了意外。
“小寻也没接你的电话吗？”
“你呢？”
“也没有。”
“一定是出事了，我们先去她家里！”
少女的家里却是空无一人。
安静的房子里，那缸颜色绮丽的热带鱼还在轻缓地游弋着，似乎它们的主人只是出门普通地逛街吃饭去了。
但是站在室内的几个人都无比清楚，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圆钝的指甲在剧烈的悲伤之下被用力地扎进血肉中，李炘南垂着眼睫，掩盖住翻涌的悔恨。
“我应该守着她的，我应该保护好她的。”
东杉在上下翻找没查到任何留下的书信之后已经开始和美真查找季寻的行动轨迹。
“再找找，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联系方式有吗？”
北淼站在两人身后干着急，一向冷硬的脸上急得已经一片苍白。
而经历了双重打击的西钊捂着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伤口，不自觉地咬紧了唇。
坤中握着拳，努力思考着最近和季寻有关的所有动向。
“肯定跟画展上那个男人有关。”
北淼转了一圈，开始拨通偷偷记下来的那个联系方式，结果也是一般无二的无人接听。
在他身边听着动静的坤中拧紧眉，“太奇怪了。”
正在努力找线索的美真电脑上突然接到一个弹窗。
她有些不耐地点开，看到的却是哥哥加鲁博士。
“美真，出事了，市里出现了未知病毒，而且还有人在网上传播邪教，声称会有天使降世解决这次病毒，现在市区已经开始动乱了，你们最好早做准备。”
“什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向大心脏的美真都有点承受不住，她猛地吸了两口气才缓过来。
“哥，你接着说。”
“在这个地址已经出现了可以人为观测到的所谓天使之门的画面，需要让召唤人过去调查。”
“找到了！”
东杉惊喜地大喊一声，将本来还在分心听加鲁博士说话的众人吓了一跳。
“地址就在......”
“那不是跟哥给的地址一样？”
美真抬眼看了一眼，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
“加鲁博士，你放心，我们现在就过去。”
意识到恐怕有不好的事发生，除了需要留守控制室随时防止意外发生的美真。
五个人没有任何迟疑地赶往现场。
那是市中心的两座高楼的正中间，透着光明意味的难以言明其巨大和宏伟的天使之门。
中间以浮雕的形式悬刻着无数双神圣的神明之眼，在两侧有着巨大的光明羽翼。
看上去就像圣经中所描绘的审判之门。
在黄昏的红云映衬下，却隐约缠绕着某种不祥的气息。
“这就是天使之门，看着好恶心啊。”
坤中忍不住感叹了一声，立马引起身边无数慕名而来的人的白眼。
北淼瞥了他一眼，“你小点声。”
在人群的正前方，有一群他格外熟悉的穿着黑袍的人。
只是——此刻他们的脖子上顶着的还不是乌鸦的头颅。
“有情况，那些人就是神悯会的成员，他们肯定在谋划什么。”
他走近神色依旧沉郁的李炘南，小声地传递情报。
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目前几人中战斗力最强的一个，与他互通有无，也是为了更好的......救回小寻。
他甚至不敢用救的字眼，因为那代表着少女此时此刻在承受着的未知的命运。
忍住揪心的痛楚，他抬眼和人群最前方的黑袍人对视上。
听到北淼话语的李炘南眸光一暗，几乎按捺不住想要直接铠甲合体上前质问那些人的冲动。
但是，作为守护一方的铠甲勇士，显然不能做出在对方没有任何异动情况下严刑拷打的行为。
“神明即将降下审判，唯有接受洗礼的人可以躲过瘟疫的灾厄，来吧，加入我们，跟我来。”
前端的黑袍人已经开始游说一些被蛊惑的人。
东杉握了下拳，“我们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去两个人吧，留下的人预防那个东西。”
坤中跟东杉对视一眼，目光坚定，“东杉哥，我跟你去。”
“好。”东杉点点头，看向脸色惨白的西钊，“你要不要......”
“不用管我，我还能撑住，你们两个也要小心，不管是谁找到了小寻，一定要保护好她。”
“嗯。”
两人挤进人群，跟着黑袍人走向未知之地。
那是大楼里的一层空荡的夹层，似乎是还处于刚刚装修好的阶段，没有灯光的暗沉的空间被窗外的彤云染上鲜红的色彩。
那些被蛊惑的人被带进了一扇黑暗的门中。
东杉和坤中本想默默地跟进去，却很快就被拦住了。
“看来混进来两个不太适合的祭品呢。”
那人的声音听来像是从喉间用利爪撕扯出一般，嘶哑难听。
“风鹰铠甲。”“地虎铠甲。”
早就被提醒过他们不一般的两人瞬间合体，想要冲破黑袍人的阻碍。
“就把他们交给我们吧。”
恶木突然出现，从背后给了风鹰一剑。
恶土也拦下了地虎的裂地爪。
“魔二，魔三，来陪他们俩玩玩。”
轻描淡写的话语宣告了两人的计划被彻底阻断。
那扇漆黑的房门渐渐闭合，最终消失不见。
天幕之上，黄昏的最后微光在一分一秒中隐没。
那扇宏伟的天使之门之上，原本闭合的神明之眼睁开了。
而在世界的反面，荒芜的土地上，陈别雪抱紧躺在怀里的少女，与那神明之眼安静的对视。
“人应该足够了。”
恶金对他冷笑了一下，随即返回了尘世。
暗影大帝的计划他已经完成，没有要在这里直面仪式过程的必要。
至于可爱的小姑娘，再过段日子自然会到他们的身边来的。
陈别雪抬眼看向周遭已经被杀死的，血液被尽数抽取出来，在两人身侧围成一圈的尸体，微微叹了口气。
“是时候醒来了，阿寻。”
他抬起手中的短剑，修长有力的手掌握上少女的脸颊。
尖锐而冰冷的利刃由背后轻易地穿透少女的心脏。
明明被贯穿的是她的身体，但承受痛苦的似乎是紧抱着她的持剑的男人。
那张俊美而冷冽的脸并没有因为穿心的苦痛而扭曲，只是眼眸中沁出极致的悲凉。
眉间的朱砂痣像是有人泣落的鲜血，在黑暗中仍然无比鲜明。
季寻睁开眼，茫然地看着眼前末日一般的画面。
耳边有什么人用极度悲伤的话语说着什么。
“这是必要的过程，阿寻，请你接受这份力量......”
但她不明白这话语的意思，只是隐约觉得身体越来越冰冷。
无尽的悲伤与绝望包围着自己，让她忍不住抬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陈别雪看着那双静谧的墨瞳，仿佛喟叹一般说道。
“果然还是不够吗？”
“那么......”
“素蟾。”
伴随着这个名字被他叫出口。
少女原本痛苦的脸上露出淡漠的神情，那双漆黑的眼瞳在转瞬间染上幽蓝的色彩，语气冰冷得如同刻骨的寒冬。
扣在他手臂上的指甲在冰冷的血肉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痕。
“你没有资格这样叫我。”
“......我知道。”
“阿寻，就这样恨我吧，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会等着你......亲手杀死我。”
他用最后的时间拂去少女脸颊上遗留的泪痕。
清冽的吐息在她的耳侧流连了一瞬间，却连轻微一吻也不敢奢求。
“虽然很想再替你承受这份痛苦，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的身形渐渐隐没，伴随着他的离开，未知之地的天空中落下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场雪。
如同很多年前被谁取下的名字一般，在这落雪时分，与你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