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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打走狗主奴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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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颜乌点到了血穴,不怕他孟富平日飞扬跋扈、暴戾无度、凶残恶毒,但是这刀刀见骨、针针见血的每一件事,都是他这个迷信精最忌讳,他是害怕到骨子里,万一那几个长工死了,上苍一怒之下毁灭他全家。

自己给自己找台阶,孟富头一回放过颜乌,道:“今晚看到在是给大伙儿熬药份上,放过你。下回再敢这样认放肆,活扒了你的皮。”

孟富带着儿子离开,颜乌也是松了一口气。

熬好药,颜乌又一个一个的给长工喂药,一边悄悄对他们说,大伙儿干活时,不要把身上劲全使出,你拼命的干,孟富也不会叫你吃饱,你私底下留着七成劲干,孟富也照样叫你饿肚子;你拼命的干,想歇一口气,打手们照样皮鞭伺候,你留着七成劲慢慢偷懒着干,打手们也要抽打你。横竖都要被打,那么你还不如暗暗留下七成劲,先不累着自己。

大伙儿都觉得小颜乌的话有道理,反正横竖都要被打。

第二天仍然下雨,孟富才不管那几个长工感冒发烧好了没,问也不问一句,天一亮,就逼大家穿上蓑衣、戴上斗笠上山砍树。

也是因为昨晚上熬药的事,颜乌也给自己惹来了祸,孟富心头那个阴影又作崇,长年叫他放牛独来独往,发生什么坏事、灾难,他全不在大家视线里,是一个危险人物。

过了五天,又逼迫到一家佃户到他家当长工,是父子女三人,女的十一岁,给陈氏当婢女,男的才七岁,把小颜乌放下,让他放牛。颜乌已经十五岁,孟富就叫他跟大家一样去干农活。——这样,完全控制了颜乌,他无法独来独往。

颜乌叫苦不迭,这样一来,他无法使上他的小弓箭、弹弓,还不能找到吃的,更不能打猎偷偷送猎物回家给他母亲,往后他母亲吃什么呀?

几天来,颜乌陷进焦虑中。

又过了几天,下午半晌太阳最辣,打手们跑到阴凉躲着,找到机会,颜乌靠近父亲,悄悄说道:“孩儿在这里干活,没办法打猎偷偷给母亲送食,咋办,父亲,娘会饿坏的?”

苦皱眉头,长吁短叹,满是皱纹的脸爬上惭愧,颜凤半天嘣不出个屁。没有小儿子的照顾,几次遭到孟富折磨、虐待、生病,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他能有什么谋略、大计。

“你太窝囊、懦弱了,父亲,连娘都不能照顾,你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吗?”气不过,小颜乌头一回骂了父亲。

叫人大跌眼镜,可气又笑的是,颜凤厚颜无耻地责怪儿子:“你那天晚上不熬药闹事,孟老爷会不让你放牛吗?”

“你……”小颜乌气到吐血:“这种畜牲的话,你当父亲的居然会说的出口?不是你的仁义、礼信、孝悌、淳厚感化了孟富那条毒蛇,你是被孟富那条毒蛇的暴戾、霸凌、歹毒感化了,人没富,可你已经为富不仁。你这话叫娘听到,叫阿翁、阿婆听到,他们会活活被你气到吐血而死。”

“放牛娃,你是不是皮痒,找打?赶紧使劲干活,不许说话。”一个打手看到小颜乌跑到父亲身旁,火了。

孟富的一条走狗。小颜乌心头咒骂,嘴上反抗:“狗腿子,做狗的不要太专横、狗仗人势,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你看看以前那么多人给孟富当走狗,结果哪一个有好下场?”——这是颜乌给那个打手取的外号。

敢当众这样辱骂他,狗腿子火了,举着皮鞭跑过去,一边大骂:“敢嘴硬,咱倒要看看你皮硬,还是咱皮鞭硬。”

见状,也不害怕,颜乌举起锄头,朝长工大声说道:“各位伯、叔,平日狗腿子不拿俺们当人看待,俺们今天就把他锄死在这地里。大家今天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孟富那个强盗、土匪、恶霸,不拿俺们当人相待,俺们不能逆来顺受,任他宰割。俺们要拿起手中锄头反抗,叫孟富知道,俺们也是人,是有尊严的。”

呼地,长工们霍地停止手中活,扛着锄头赶了过来,平日的仇恨、愤怒、不满,在这一时刻井喷,锄头头纷纷落在狗腿子身上。

被打了,狗腿子才知道痛,呼叫着求饶:“各位大哥,别打了,别打了,饶了咱,咱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要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个时候求饶也没用,长工们已经疯了,涨红眼睛,直到狗腿子昏死过去,叫不出声,颜乌才叫大家停手,仍然干活去。

踹一脚狗腿子,颜乌对长工们说:“伯、叔们,俺们被孟富那个强盗、土匪、恶霸逼迫当长工,长工也是人,不能太老实由他宰割。从今往后,俺们要拧成一股绳,该抵抗的,要挺腰抵抗。”

“对。”长工们发出共鸣。

另外两个打手看到不妙,早已逃回去报信,哪敢拿命开玩笑。

正在监督木匠干活,一听打手报信,孟富心一怵,又后悔自己一时之气,失算了。人是小,颜乌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厉害啊,这是他亲自多次领教过。把颜乌放在大人堆里,恐怕长工们受不了他蛊惑,会时常闹事造反。

恼火下,本想晚上把颜乌吊到树上暴打一顿,把他打的皮脱去一层。转头一想,眼下盖房子,长工要和上回盖粮仓一样夜里接着干活,孟富只好把火压下去,暂时放颜乌一把。

搜肠刮肚想了一夜,挤干了一肚子坏水,孟富才想出一条非常恶毒、没有人性的要遭天谴的阴招。

下工的时候,孟富把颜乌叫了过去,一文明杖捅在小颜乌胸口上,阴煞脸警告:“今天饶过你,以后还敢挑拨长工闹事,打监工头,老爷不打你,把你捆绑在树上,看着你父亲是怎么被吊到树上,替你被暴打。”

何等恶毒手段呐,简直就是一条毒蛇钻进他的脑袋瓜,颜乌震骇、悚栗的一时傻了,大脑僵硬,反应不过来。

孟豹进来响声惊醒颜乌,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不屑地挖苦孟富:“你这种丧心病狂恶毒手段,被你逼迫进你家当长工之前,俺一家人早想到,没啥害怕。这种牛马不如日子,家父早想一死百了,不想活。家父体弱多病,就他那身子骨,你这几棍下,他就没命了。人迟早要死,你用这种事威胁不了俺。”

眼睛掠过一道惊讶,孟富装腔作势:“想死,没那么容易,老爷要叫你父亲生不如死,死又死不了。嘴硬,你再敢闹事,就叫你亲眼睹你父亲惨声求饶,叫你跪在地上舔狗屎求老爷。”

孟富的歹毒暴戾、飞扬跋扈、不择手段,颜乌比谁明白,真的会拿他父亲威胁、恫吓他,但是他在孟富面前必须装着十分镇静,冷笑道:“孟富,你威胁不了俺。你逼迫大家给你当长工,目的就是给你干活。长工也是人,只要你给大家吃饱饭,不要动不动叫你手下那些走狗打人,大家自然勤快、拼命干活。横竖是个死,命都不要了,还怕什么,”

恼羞成怒,一文明杖横扫在颜乌脚上,孟富眼睛喷出一团凶恶:“那你们就去死吧。你们这些长工卑贱的还不如狗,跟老爷讲吃饱饭,你是老鼠逗猫玩……”

“长工是卑贱,长工也有脾气。”颜乌一根牛筋犟劲又撞上来:“哪一天你家境败落,别说是长工,你畜牲都不如,是过街老鼠。”“大老婆敢在你眼皮底下偷下人汉子,投井死了;接着是粮仓着火,随后是房子被烧,你自己也差点双臂废掉,这一件件的事都预示你的家境开始败落。”

被气的,孟富身子不停颤抖,脸刷地绿到掉渣:“你……”一个“你”字刚嘣出嘴,孟富只觉得喉咙被一团血腥东西堵,说不出话,整个厅堂在他眼前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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