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剑指苍穹,破晓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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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小子，我人都下来了，你就别躲躲藏藏的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吧？”速挂在了墙壁边缘上的扶梯处，看着下方某个阴暗的角落喊道，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只听“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击射而出。
“嗯？”速想都不想，抬手就挡下了这发狙击，子弹只不过在他的鳞甲上留下了一点点擦痕。
“你在挠痒痒吗？不会打算用这种垃圾到不行的攻击来拖延时间恢复吧？”速说着，从扶梯上一跃而下，口中不知吟唱了些什么，在接近地面的时候双刀滑落，技能的光辉一闪而过，溅起 烟雾一片。
“当！”烟雾还未散去，速的双刀就对上了一个金属物体。
“哈！”速大吼一声，双刀带动着烟雾散开，将狙击枪倒握在手中，以枪托作为武器的白炎身形显露出来。
速根本不给白炎喘息的机会，攻击紧跟而上，“当！”火花四溅，而后速逐渐加快了自身的攻击速度，火花四溅，连续的“当当！”声快速响起，伴奏则是速那宛若疯子一般的狂笑声。
然而速却迟迟没有发现，白炎并没有使用任何技能，也没有展开肉体溯源，就是单纯的以魔化状态下增强的肉体硬抗。
宛如一张不断蓄势的弓，等待着射出关键的一击的那一刻。
渐渐地，速觉察到了些许不对，眼前这个小子虽然看似在被自己压得节节败退，但是似乎在有意控制退后的方向，而一直攻击这他的自己自然随着他退后的步伐一同转向，虽然每次偏转的方向很小，但是相比起落地后第一次攻击时，方向的调转已经很明显了。
不得不承认，速确实是有点本事在的。除了表面上的战斗技巧和位阶强大，能硬抗先天性的精神类疾病，在关键时刻脱离完全失去理智状态，发现不对的地方这一点也同样强大。
但可惜的是，他的发现终究还是太晚了点。
“当！”又一次跟先前大差不差的攻击，但下一刻，白炎的动作猛地变了，在速那近乎失去理智的双眸中的最后一丝清明的目光注视下，白炎丢掉了手中的狙击枪，背后双翼突然展开，似乎是先前的伤口发作导致的，白炎的眉头皱缩成了一团，但是他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反倒是疼痛带来的应激反应带来了力量。
“轰！”白炎的身上释放了前所未有的魔力，从原先的比速要弱，变为了跟速一样强，再变成压过速一头。在他的身上，原本赤色的火焰中，逐渐泛出了些许金色。
“这是......燃烧魔力的迹象？这家伙简直是疯了！”速突然联想到了什么，但是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不下来了。
所谓燃烧魔力，是比无吟唱魔法更加冒险的，魔能者的最后底牌，虽然不用学习，仅仅用意念引导就能使用，但是由于使用后就不能停止，如同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突然被人撒开手，气球内存储的一切都将化为暂时的爆发，所以非到万不可以的程度，是绝对不会使用这种方法的。使用完的结果基本都是只有死路一条，身体的一切能量会被榨干到甚至连异变症都无法留存。
而眼下，白炎丢掉了武器，而又燃烧自身魔力，展开了双翼，那么可能似乎只有一种了。
然而速的脑子转到了，身体却已经来不及调整了，保持着横劈动作的他小腹部漏出了一部分的防御空白，不过上方有着挥舞不断地短刀，近身状态下根本无法对这个地方做什么。
然而白炎就是这么做了。
速只看见这个燃烧了魔力的疯子第一次以自己都看不清的速度抱住了自己的腹部，手中似乎还抓着什么，自己已经摆脱不了对方的纠缠，索性改变方案。手中短刀旋转半周，在白炎抱着自己不断加速前冲的时候，自己手中的短刀也不停刺向白炎的背部，然而其背后的双翼居然还能抽出空来进行防御，他只觉得双刀的温度居然也开始有所上升。
没办法，现在的白炎是燃烧了魔力的白炎，相当于暂时性的突破了一个大阶，这样的实力即便是自己也不可能对抗。
很快，速只觉得背后好像撞上了铁板一般，肋骨又被白炎顶着，久违的感受到压迫感和疼痛的他不自觉地咳了一声，唾沫飞扬。
而后他只听见这个半死不活的家伙突然无厘头的说了一句：
“再见......”
“咔哒。”一个塑料按钮按压的声音在突然寂静的地下响起，而后速背后的直升机上突然响起了巨大的警报声。
“轰轰轰轰......”连续整整十八次响声响起，其中第一次和最后一次爆炸释放出的能量波动最为强烈。
是的，白炎将第五小队的飞机上的所有导弹全部装配到了这另一架直升机上，加上直升机能源仓内还未使用的魔石，能在这种程度的爆炸下，哪怕是存活了下来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这声爆炸传遍了整座城市，所有处于城东制高点的教员都看见了那朵空中升腾而起的蘑菇云。
此刻的枪也架着她那架重型狙击枪，准星对准了那个方向，眼中暗蓝色流光转动，看着那朵逐渐升腾而起的蘑菇云不由得道：“速啊速，我们这次恐怕是真的对上疯子了啊。”
不知何时，她对白炎的称谓从“龙国来的那小子”变成了“疯子”。
就在这时，枪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赶紧调转方向。看到从的教会方向，有一大群人乌泱泱的赶来，其中还夹杂着几十台机甲。
奇怪的是，这些教员普遍位阶不高，除去驾驶机甲的那几十个，其他在地上走的在教会内的排名都没几个超过九翼的，普遍都在六七翼之间徘徊。
“这大阵仗......”枪感到了不对劲，这难道就是灵老安排的第四个麻烦？
为什么派出这种规模的大军先暂时可以用还未收到速的消息，提前部署以防对方有人接应来解释。但是这群家伙的平均实力会不会太低了些？倒不是她自大，但是除去那几台机甲后，连自己都有灭掉一半这种军队并且全身而退的能力。这种队伍派过去，万一那疯子有什么底牌，或者为了不被活捉干脆直接燃烧魔力拼死一搏，团灭都不是没可能。
作为堕天十三翼，虽然排名在十三翼中不算高。但是按教会内的身份来讲，他们这些人同长老会平起平坐，所以哪怕枪的实力不算非常强，但是了解到的教会信息并不少，所以她清楚的知道，教会想要组织一条实力仅仅比她弱一点点的教员组成的相同规模的军队也不是没可能的。
那为什么要派出这种实力低下的军队？说是为了保护位阶较高的教员吧，完全可以将那些已经确定没有上升空间的老蛀虫出来，替换掉这个队伍里面的尚且还有更高晋升空间的家伙出来吧？这样子能极大地减少牺牲比例，她不信在如此之大的队伍之中一个这样的人都找不出来。如果是为了教会之后的总体实力考虑，自己这种方法无疑是最优解。
就在几分钟后，突然一道巨大无比的能量波动传来，恐怖程度甚至比先前的十八连响都要来的吓人，枪将准镜调转，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奇怪......”枪离开蹲着用于观察的位置，再次看向同一个方向，而后瞳孔猛地一缩，看到了她此生难忘的事情......
与此同时，载着第五小队剩余成员的直升机上。
坐在副机长位置上的白砂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猛地取出了放在裤子口袋夹层之中的项链。
此时，项链在有些昏暗的机舱内发着淡淡的白光，照亮了白砂有些苍白的面孔。
她的身体深处，好像有某种奇异的力量正在悄然诞生，寒冷，冷漠，蔑视......一种难言的情绪钻入她的大脑，令她一阵头疼，这种感觉越发强烈，让她不受控制的捂住了自己的头。
“白砂？”坐在机长座位上的清音感觉到身边突然有一股陌生的魔力波动传来，微微用余光瞟了一眼，只见白砂的身上，淡淡的魔力光芒环绕，这是魔能者觉醒时异变症发作的典型现象。
但是这种事情一般只会发生在八到九岁的孩童身上，因为当时是接近青春期，在医学上属于生理调整，孩童即将踏入青年大门的阶段，而白砂看上去都13、4岁了。
再加上白砂可是疑似抗体的拥有者啊，此刻突然爆发，是抗体最终还是不敌异变症？还是说有其他的情况？
但是清音现在没时间去想这些，她现在要做的是让白砂冷静下来，不然在直升机驾驶位不受控地爆发，那全机的人都要提前领盒饭，他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可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啊。
“晶，过来替一下我，白砂的情况不对。”清音道。
“嗯。”清音解开安全带，起身顺手在工具架上取下一根安全绳，扶着舱顶的扶手走到驾驶位，先将安全绳的一段扣在白砂座椅后面的专门的挂扣上，而后将另一端扣到清音的腰带上。
清音也没干等着，先将直升机调成静默悬停的状态，待晶将安全绳给自己系上，在安全的情况下以最快速度解开安全带起身，而后绕到了白砂的座位后面，晶顺势接手她的任务，解除悬停继续操作。
“白砂？白砂！”清音先呼唤了两声，但是白砂却只是抱着头轻声哀吟着，这显然不是正常魔能者觉醒该有的状态。
而后清音突然看到了白砂手中握着的那个项链，瞳孔猛地一缩，原本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清音？动手啊。”晶看见仪表盘已经开始因为白砂身上泄露出来的魔力波动而开始跳动非正常的数值，不由得也开始有些紧张了。
这声呼唤打断了清音混乱的思绪，清音也回过神来，想起来自己还在直升机上，她赶忙释放出自身的魔力，没有使用技能，就是简单地用魔力打造了一个能将白砂包覆在内的，类似灵老之前用的能量罩。
很快，白砂的状态稳定了下来，清音便解除了盖在白砂身上的魔力屏障。清音刚松一了口气，下一刻，晶那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响起：“清音......那边......”
清音闻言，看向直升机的玻璃，只见侧方，一道有些朦胧的虚影突然出现在了空中。
同时，一股虽然隔得非常远，但是依旧能感受到其强大的波动传了过来。
而感受到这股波动的清音，那在她身上少见的泪又再次为同一个人而流了下来。
时间要倒回约10分钟前，也就是5:32分的时候。
“咳咳咳......F**K...！”速情不自禁地爆了句粗口，甚至还是乌尔吉语的，他被爆炸炸出来的铁片石碎钻入了全身，黑烟熏黑的皮肤上如同马蜂窝一般到处留着血，两耳的鼓膜破了，血沿着脸颊滑落，这模样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的手中，一枚由褐色的纸张折成的手环化作飞灰。
这纸手环就是灵老给他的保命道具，当时他还十分自大的认为对付一个状态全无，没有什么精良装备而且位阶还比自己低的家伙连全力都没必要用，表示不需要随时戴在手上，就随手放在兜里了。
而刚才，直到爆炸到不知是第四下还是第五下的时候，那家伙才脱离他的身体，他拼尽全力从口袋中取出这个纸环，才吊住一口气，不至于被那个疯子带着同归于尽。
不知过去了多久，疼痛令他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此刻才逐渐缓过神来。
“对了，那个疯子呢？”速想要这，刚想起身，但是浑身刺痛，腹部也根本使不上力。
但下一刻，一阵翻动石头的声音响起，速只看见自己身边的石头猛地被一只被黑色晶体包附在手顶开，而后一道身影缓缓从石碓中站起，那居然是先前那个疯子，他还活着？！
“干......”速仿佛看到了怪物一般，那般透支自身的家伙怎么可能在经历爆炸后状态甚至还比自己好？
下一刻，他就觉察到了这家伙的状态不对，在他的胸前，红黑色的晶体以它的胸口为中心，开始蔓延到了他整个上半身，而后开始形成类似于龙国古代将领的轻铠，从他的黑色短发中，一根黑色的角横生而出。
他的目光扫向自己，一种难言的，与先前燃烧魔力带来的压迫感不同的压力传来，那双原本燃烧着赤色光芒的明眸，此刻甚至要比这天还要黑暗三份，黑白分明的瞳孔之中不见任何情绪，唯有无尽的威严和气势。
但是他也仅仅只是扫了自己一眼而已，而后他脚踏虚空，居然就这么飞了起来。
是的，并没有动用肉体溯源，就是如此简单的脚踏虚空而起，虚空踏行这点身为七阶强者贤者的速倒是也能做到，只不过非常消耗魔力，而且也只是能短暂滞空而已，速度根本不及自己在陆地上直接奔走，一般而言是八阶大贤者级别的强者才会较为长时间的使用。
但是看眼前的这家伙，气息稳定，脚步平缓，这可不是燃烧自身魔力可以做到的，加上魔力的感觉也有所不同，似乎不再是纯粹的火元素了，显然是有什么外力作用。
但是话虽如此，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将一个濒死之人救回，并且还爆发出如此之强的，与自身原本不同的魔力？
闻所未闻啊！
而后，他就看到了让他此生难忘的事：只见那疯子手中光芒一闪，一把由似乎同他胸铠相同材质的黑晶剑落入手中，他虚空双腿分开站定，各种导弹、枪击、和技能连连轰向他，却像是触碰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在他的面前炸开，却不会伤其分毫，而后一道从未有人听闻过的吟唱声响起，明明每个字词大家都听不懂，却又能清楚知晓其含义：
“魂剑一出鬼神泣，黑炎缠身凌苍天，凡人之躯不能载，只身横渡鬼门关”
没有赞颂任何的元素之神，也没有符合技能任何字节，甚至普通到像是一首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诗。
但下一刻，一道黑色的诡异火焰从他的身上燃起，而后如同一条游龙一般直冲天空，突破云层，最后在他手中的那柄黑晶剑上汇聚，一道剑刃虚影逐渐升高壮大。
而后是一句宛若君临天下，不可一世强者的嘲笑声：
“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在军队中的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想要第一时间跑走，但是他们惊恐地发现，在那巨大的剑刃虚影面前，自己连说话都做不到，更有实力较弱之人在这种压迫下双膝跪地，宛若参拜君主一般叩首，膝盖因突然磕在地面上，鲜血染红了街道。
而后，一道平淡而又冰冷无比的声音在每一个于这剑的压力下的动弹不能人的耳边响起，这道声音并不大，但是每一个听到这句话的人，心底深处尽是无尽的害怕和无助，但是却连基本的求生欲都生不出来。
这句话只有一个单字
“斩！”
这一声“斩！”字落下，队伍中的所有还能抬头看的人都看到了他们人生的最后一幕：一道叫人看不清的人影释放着强大无比的气息，虚空站定在太阳升起方向的天空中，他高举的手上巨大的黑色的剑刃虚影滑落，仿佛将昨日最后的黑暗都尽数吞噬到了这一剑当中。
而在他的背后，便是代表新一天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