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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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如叹：
白水如，你有时候就是太过执拗了。
黑火眠明明已经按照你们之间的约定，先低头了，你……
算了，在比赛结果出来之前，我还是避嫌比较好。
溯从宅邸里，唯有白水如工作室和黑火眠房间仍然默契地亮着灯，却又如同两间房之间隔着过道般，存在着看似合理、独立却显而易见的嫌隙。
黑家上下，连油条都受黑火眠所托，每晚都轮流送一碗鸳鸯糊给白水如；而白水如每晚都笑意盈盈地接过碗，小口饮近，第二天却依旧对黑火眠疏离且礼貌。
四天后，复审参赛作品最后一个下午。
黑火眠落坐先悠悠然啜饮了一口才泡好的太平猴魁，放下手中茶盏，淡然扫视一圈在场众人，“希望诸位，依然记得我之前的决定。”
众人噤若寒蝉，纷纷点头。
黑火眠依旧是递出淡漠眼色给项目副负责人兼会议主持人，示意入围复选作品的最后投票评选开始。
整个投票流程虽然异常顺利，却也一直持续到将近晚八点才结束，最终结果不言而喻。
“抱歉，我回来晚了。”黑火眠回到溯从庄园，从跨入庄园宅邸大门到乘电梯上楼，一路提醒不断：
“少爷，这是白小姐最新喜欢的烧鸭、猪腩肉、叉烧，老爷亲自做了香辣蟹肉春卷和芝麻汤圆。”
“闪边去，别妨碍老娘和你老爹谈恋爱！你个臭小子，别说老娘没提醒你，我在你出生后就查过，你无论往生几辈子就统共只有这么一个媳妇，今晚你自己看着办吧！”
“儿子，黑家家训。”
“眠眠，如如嫂嫂生你气都好几天了！她会不会永远不理你呀？”
“汪，汪汪！”连小狗油条都不放心地一路陪同黑火眠上楼，直到将他送到白水如工作室门前，这才一步三回头小跑到转角处，与听壁脚三人组汇合。
黑火眠拈起走廊花瓶里的重瓣桔梗放在餐车上，扯开领带解下丢在门边，又脱下西服，将衬衣纽扣解到马甲以上，刻意敞了敞衣襟，令自己这才敲响工作室门。
黑火眠听着小姑娘温柔的嗓音应门，打开门推车入内，“南叔说你晚饭吃得有点潦草，陪我再吃点，好吗？”
暖光眷顾下，原本挺直的娇小背影倏忽僵硬，“我，不饿。”连语调也明显下降了4、5度。
“这里的睡眠条件，怎么着也不能和卧室的高床软枕相比，辛劳工作大半天，睡觉时可千万别亏待自己。”男人见小姑娘没应话，愈加放缓语气，哄问：
“还在生我的气？”
白水如僵硬着身板，任由男人从身后搂抱着，自顾自修改着设计图，“我没有生气。我是在为未来冠军的我准备更优秀的作品，力求实至名归当之无愧。”语气平稳，辨不出情绪。
黑火眠暗暗啧了一声：
很好，小毛笔跟得我久了，也学会隐藏情绪了。
“不必那么紧张，你的确是名副其实的冠军。”
白水如修改了半分钟图纸，这才不紧不慢地应：
“那也是老板你教我的，作品、业绩比口号、宣传更重要。”
白水如顿了顿，徐徐问：
“今天下午，已经有结果了，是吗？”
黑火眠微怔，低眸暗叹：
得，看来自己最少还得再独守空房一晚。
“对，已经有结果了。”
如他意料之中的，小姑娘没有回话。
“那你先忙，我去洗漱。”黑火眠托起人儿下巴，轻轻扳向自己意欲落吻，因见她神情冷淡垂着眼帘，他的笑意不禁凝滞，旋即仍是牵唇微笑吻向她冰凉的双唇，又轻啄香腮，嘱咐：
“别忙太晚，早点休息。”
“嗯。”
小毛笔终究还是没把心思藏好，不过也好，她仍保有初心与固执，才是我护得她足够好。
黑火眠走至门边，又回眸看向明显放松、专心致志于工作中的人儿。
他将转身时，无意中瞥见墙边一个斗柜上摆放着一个新摆件：
一艘由七、八个大小不一尺寸的珍珠链串制、缠绕，辅以K金配件制成框架、桅杆的三桅帆船。
在浅蓝色的墙纸映衬下，这艘船仿佛正乘风破浪恣意航行于无边海域。
黑火眠甚至能在船头看见一个穿着绵羊连体睡衣的小人快速转动船舵，举手欢呼：
“精卫号全速前进！哟嚯~！世界，我来了~！”
男人唇角赞许的笑弧蓦地逐渐绷直：
这艘船，前几天还没有吧？
黑火眠低低一叹，离开并带上门。
他捏着眉心，回眸看向瞬移出现的李游。
“冥帝，已经请来荆少爷了。”
“我说你找我，也得看时间呀，我正在泡澡、玩游戏呢！”泡在浴缸中的荆楚然骤然出现在走廊里，随手抓起一个橡皮大黄鸭就砸向黑火眠泄愤。
沾满泡沫的大黄鸭在还有5厘米就撞上黑火眠面门时，毫无预兆地被一团黑色火焰所吞噬，化为灰烬消失在空中。
“哟~！看来心情还不好呐~！”
黑火眠蹙眉觑了一眼白水如工作室所在，瞬移消失。
随后，李游揪着荆楚然也尾随出现在黑火眠书房里。
“我让你给水如她调配凝神静气安神补脑的汤药，不给对方有任何可趁之机，你倒好，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反倒她想起一些，其余的还自由发挥、想出另一出故事。”黑火眠说完拿起桌上的茶盏、啜饮，努力压下蒸腾而起的怒火。
荆楚然起身跨步出浴缸，也不顾水流淅沥落在昂贵的手工编织地毯上，径自落坐真皮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我的这味孟婆汤的确凝神静气助睡眠，又不是洗脑忘却记忆的配方；还是说，你希望她饮一剂纯正的孟婆汤，将这次转世后与你之间所有的记忆都洗掉？”
黑火眠难得语塞，仰头将茶水、茶叶一同饮尽，而后将空杯顿放在桌上。
“您可罕见如此失控。”荆楚然披上南叔递来的浴袍，又接过热茶悠然呷了一口，抬眸见黑火眠似乎已恢复平静，又笑道：
“我提醒过你，尽快将事情告诉她。”说着，示意南叔从浴缸旁摆放的瓶瓶罐罐里拿出一小瓶液体递给黑火眠，又举起自己的茶盏做敬茶状，“干吧。”
黑火眠扫了一眼自己松开的拳头，指甲已渐黑、锋利若鹰爪。
“千万别把这事告诉水如！”黑火叮嘱好南叔，这才接过药水、饮尽。
“诶呀，照你这速度，看来我得多备几瓶放在你身边，”荆楚然起身脱下浴袍，才跨入浴缸躺下，连人带缸即时消失无影，只余一句轻飘飘的“省得我跑来跑去还不够及时。”落地。
黑火眠挥手让众人退下，恹恹地直接瞬移回卧室的浴室里，打开花洒才惊觉自己没脱任何衣裤。
不知过了多久，黑火眠隐约听闻浴室外有关门声响起，连水都没关，就浑身湿漉漉地瞬移回卧室区，“小抱枕，我换了之前和你逛街时你觉得很香的那款沐浴露……”。
他目光遥遥触到空无一人的King Size床，心中一慌，忙快步移动环顾四周，确认卧室区甚至衣帽间都未曾有人进来过，才挫败地长长叹一口气。
黑火眠瞬移到白水如工作室门前，蓦地悬停将敲门的手，蹙眉回到卧室，找到手机编辑信息发送：
“早点休息别熬夜。只要身体好，无论到多少岁我和你都可以相伴追求梦想。”
靠在床屏垂头阖眸的黑火眠骤然被闹钟叫醒，忙捞起掉落在身旁的手机查看，毫不意外于没有收到任何来自白水如的信息，叹息间才惊觉已然到了次日早上。
黑火眠披上睡袍就往白水如工作室赶，敲门进去才发现白水如并不在，他转身才想下楼，就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响，又赶忙赶到窗前。
只见白水如前段时间所买的一辆迷你小汽车正驶向庄园大门。
迷你小汽车副驾上，暗卫十二回头见黑火眠在窗前挥手，提醒：
「白小姐，黑先生在喊你呢！」
“桑盘咬刺套了（上班要迟到了）。”白水如咬断嘴里的油条，含糊应着一脚将油门踩到尽头，呼啸出了庄园。
黑火眠看着手机通话无人应答的提示，叹气望向视线可及之处原来越小的汽车，瞬移回衣帽间更衣。
与此同时，以冥·心集团为中心的写字、商业区域，某家咖啡店露天座位。
饶旻芝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平板，拨动页面快速浏览过页面，抬眸怀疑地瞟了一眼对面的少年，“你为什么不亲自做？”
少年幽幽一笑，应：
“最厌恶的人，难道不该亲自动手才足够解恨吗？”
饶旻芝勾唇媚然一笑，将平板放在桌上滑回对方面前，“那谢谢了。我付账就好。”说着起身扫码支付，踩着高跟鞋汇入匆匆赶去上班打卡的打工人\/流之中。
坐在饶旻芝对面的少年勾唇冷笑，用指尖嫌弃地推开面前的咖啡，再抬眸时，才发现对面竟不知何时起落坐了一个约莫28、9岁，戴墨镜的高挑男子。
齐初翘起二郎腿，微微偏头，慵懒对视向对面的少年，“阳奉阴违很好玩吧？”
“难道这家的咖啡真的那么好喝，竟然引得你也亲自来？”少年端起远在圆桌中央的咖啡，呷了一口，皱眉摇头放下杯子，眉眼在施施然中化为自己原本的模样——郝棉棉，并风情万种地随手理了理鬓边被风吹乱的浓密长发。
郝棉棉偏头，抬眸挑衅向齐初，“还是你约了你的那个女朋友待会要逛街、吃饭、看电影加开房一条龙？”
“阴阳两界，即便你不遵守，她是公务飘可得遵守，不申请就来到人间还是在白天，除了执行公务可干不了什么风花雪月的事。”她摇了摇纤细的食指，似好心提醒，却是于眼角眉梢悄然绽放为庭前芍药：
“可不能任性喔~！”
齐初保持着狂狷恣意的微笑，径自起身扣好西服纽扣，其实迈步到郝棉棉身旁，微微抬头远眺、喟叹：
“诶呀！今天的天气的确不错，是个约会的好日子。”
郝棉棉唇角才兴起讥讽的得意笑容，就因耳畔的那句“我知道你在做什么。”而凝滞成冰——“记得，如果没有我，你成不了任何事。”
“当年是我自己……”，郝棉棉话未说完，脖颈早已是一紧，唯能发出呵噜呵噜的声响。
她抑制不住微微颤抖地低眸扫视，只见面前咖啡杯里的咖啡竟如同蛇一般悄无声息地昂扬着身体，迅疾扑向被视为猎物——她的脖颈，盘旋一圈又一圈。
“当年，”齐初面带得体微笑，每云淡风轻吐出一字，“咖啡蛇”就锁紧郝棉棉一分，“是我帮你，被囚肆渊的你才有机会苏醒、出逃。”
“所以你只能去做，我让你做的事。”随着的男人身影莫名虚化，他的话语也若旁白般雁过留声于郝棉棉脑海中，迟迟不绝。
徒留郝棉棉轻抚颈项喘息、咳嗽，眼锋忿忿穿越四周围上的热心人、好心却聒噪的询问，盯向男人消失之处。
临近午休时间，暗卫十二、七、十三和五轮番给白水如打边鼓，试图说服已经连续五天，每天回应自家老板不超过三句话的固执老板娘。
「白小姐，老板请你去他办公室一起吃午饭。我闻见有藤壶、烤羊排、蛋炒饭、橙味巧克力糕点，配着你最喜欢的重瓣桔梗，清丽可人还浪漫！」
烤羊排、乱棍打碎倒霉蛋炒饭？
白水如略略停下手里的工作，却是伸手拿起水杯，抿了两口绿茶润喉，不等暗卫开口旋即又继续修改设计。
「白小姐……」
“闭嘴！再吵我，我就逼退你们。”白水如头也不抬地保存好韩书漓要求完成的文档，在线交付后，开始自己一个波洛领结设计。
四个护卫面面相觑，只得默然守在一旁，静待着时钟指针转动到将近正午12点。
四护卫几乎是相对暗自欢呼，再度开启游说模式：
「白小姐，还有30秒就下班了，你保存一下，去老板那吃午饭吧。」
“不了，听说餐厅今天有新菜式，我要去试一试。”白水如秒保存、关机，抓起手机、钥匙混在下班人\/流里往电梯方向去。
「别啊，白小姐。我们要是请不到您去，老板就算不炒我们鱿鱼也要我们加班没得假放……」
「白小姐，你想想看那么多美食，你不去可是都让老板一个人吃了，多可惜！」
「是啊，白小姐，您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小小暗卫。我们还想年底评个绩效、优秀什么的，混套房和十二结……」
「闭嘴！」暗卫十二羞赧瞪了一眼暗卫九。
“我替你们撑腰，黑火眠他敢动你们试试看！”白水如骤然停住脚步，转身点向众暗卫，“统统给我散了~！老娘今天就要去食堂吃新菜！”
白水如转身去找最快下行的电梯，就听到负责保护黑火眠的暗卫瞬移出现，嚷：
「不好了不好了！有十来个飘因为多次反馈依然没能参加这次集团的跨部门比赛，激愤地围住了老板要讨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