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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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蕾塔的目的地是西方的开拓地。
徒步要走上半天的距离，用飞的不到半天就能抵达。
而且，人类几乎没有对抗飞行魔物的手段。说到底，只要混入夜色之中，人类就连飞在空中的魔物都找不到。
因此，尽管身为飞行种族，却留在人类支配的城镇里的人并不多。因为她们可以自由地逃走。
“飞行魔物”拥有在夜晚也能视物、能融入夜色的色彩与轻盈的身躯，艾蕾塔却留在王都，这正是罕见又奇异的事。
西方的开拓地是人类新拓的土地。从王都带去的魔物奴隶，以及指挥他们的人员……还有‘人类的劳动力’也投入了那里。
……被送到这个魔物之国的人类，大部分都是些不三不四的家伙。像是被降职的高官、战争结束后失去工作的佣兵，以及获得特赦出狱后，被送到殖民地的人类罪犯等等。
其中一部分的罪犯，被送到了西方的开拓地。艾蕾塔在从事搬运工作、与人类接触的过程中，得知了这件事。
她也得知，那些罪犯并不怎么受到其他人类的信任。
魔物之间也存在着类似的问题，但人类的团结程度似乎更低。
艾蕾塔无声无息地潜入了开拓地的外围，趁着夜色行动……不过，就算多少有点破绽，应该也不成问题。
人类的住处传来阵阵人类的大笑声，有怒吼也有笑声，总之就是很吵。似乎是喝了酒，正在闹事。
对人类来说，这个魔物之国似乎是个没有娱乐的无聊地方。尤其是原本就生性粗暴的人，只能每天虐待魔物、喝酒，借此排遣无聊。
在人类的住处外头等了一会儿，不出所料，有个出来吹风的人类。
艾蕾塔冷不防地袭击了那个人。
她从背后一口气飞近，瞄准那个人类的延髓，打算踢碎他的骨头。
无声无息，比风更快。只要拥有过去守护王都的士兵的技术，以及魔物战士的魔力，要偷袭一个没有受过训练的人类，根本是轻而易举。
正如艾蕾塔预料，人类倒下了。原本担心只是昏倒，但他的颈骨确实折断了。
确认自己的身手没有退步，艾蕾塔浅浅一笑。
其实比起赤手空拳，她更擅长使用刀剑。但这次她没有使用刀剑，因为不想留下杀害人类的痕迹。
艾蕾塔抬起转眼间变成尸体的人类，悄悄离开现场。如果可以，她还想再杀几个人类罪犯，但不能让尸体被发现。
她暂且将尸体藏在附近的树丛里，接着又杀了一个出来的人类。
就这样，艾蕾塔杀了四个人类。
只要在建筑物里的人类出来寻找吹着夜风却迟迟没有回来的人时，一个个杀掉，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增加尸体。于是艾蕾塔的脚边，现在有四具尸体。
当然，人类不可能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一旦人类得知魔物背叛了他们，魔物们一定会遭到残酷的对待。
不过，前提是人类“知道”这件事。
就像不知道的东西就等于不存在一样，如果四个没有社会信用的人类“消失”了，与其认为他们是被杀死后搬运走，不如认为是“逃走了”还比较合理。没错。
只要找不到尸体，这四个人类就不会被当成死亡。四具尸体只会背负着不名誉的误解，永远沉默下去。
搬运尸体。即使是搬运成年男性尸体的重度劳动，对魔物战士来说也不算什么。
来回两次，艾蕾塔悄悄地把四具尸体搬完后，把尸体堆到放置在开拓地外围的老旧马车上。
接下来没有时间了，艾蕾塔急忙前往人类的仓库。
她当然知道什么东西放在哪个仓库，因为艾蕾塔自己至今搬运过来的货物就放在那里。
从几个仓库中选择离魔物宿舍最远的仓库后，她静静地破坏那里的门，抱起里面的大袋小麦、大块芝士和火腿跑走。
人类的耳朵应该听不见，但魔物的耳朵一定听得见。不过魔物们似乎都装作没看见。艾蕾塔在心中感谢着他们，将食物堆上载着尸体的马车。
再跑一趟应该没问题吧？艾蕾塔稍微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不能因为贪心而失败。
马车的牵引不是魔物，而是马。
这里姑且养了几匹人类从人类国家带来的马。只不过，它们似乎无法完全适应魔物国的严苛环境，这两年来数量已经减少了一半。
“好乖好乖，你真是个乖孩子。”
艾蕾塔抚摸马的背，马便安分了下来。她趁这段时间将马系在马车上，坐上驾驶座，然后悄悄地成功发动马车。
就这样，艾蕾塔将载着四具人类尸体、两袋麦子、几块火腿和芝士的马车运到适当的地方，当场开始挖洞。
她打算将马车和马随意弃置，但唯独人类的尸体不能被发现，所以要埋起来。她没有要凭吊的意思，只是挖个洞埋起来而已。
艾蕾塔在埋尸体的途中感到饥饿，但考虑到万一被人发现人类尸体时的状况，还是不要留下魔物啃食过的痕迹比较好。
艾蕾塔一边想着“肚子好饿哦”，一边含泪埋完可以当食物的人类尸体。
……好了。
艾蕾塔接着继续驾驶马车，过了一阵子后，她放走了马匹。
虽然她不认为马匹放生后能够存活，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中魔力变成魔物继续活下去。此外，如果附近有其他魔物同伴，马匹或许能成为它们的脚或食物。
接着，艾蕾塔随意翻倒剩下的载货马车，把一半的货物藏在附近，抱着另一半货物，飞向依然昏暗的天空。
她必须尽快回到王都，然后今天也要去工作。只有今天的工作，无论如何都不能请假。
艾蕾塔在黎明前冲进弗洛伦达的地下室，叫醒正在睡觉的弗洛伦，把食物交给她。
然后小睡片刻后，艾蕾塔又在人类的城镇中奔走。
“早安，我是艾蕾塔。”
“嗨，今天也辛苦了。”
然后跟昨天一样敲门，接着就会有不知情的人出来，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今天也是去开拓地吗？”
“是啊。这里的冬天很难熬，必须把国家送来的物资分给那边才行。”
艾蕾娜把行李放到运货马车上，同时在内心暗自窃喜，看来今天也要往西边去。
她跟平常一样俐落地把行李堆上马车，带着帕克斯系好马车，然后一如往常地在没有任何人起疑的情况下出发。
在一如往常的路上前进，离开王都后不久，艾蕾娜便从驾驶座上下来。虽然平常也是这样，但今天果然还是有点紧张。
“帕克斯，今天必须做点不一样的事。”
“咦？发生什么事了吗？”
艾蕾娜对一无所知，天真地歪着头的帕克斯感到有些抱歉，同时悄悄地告诉他。
“我昨晚杀了一个人类。”
“咦？”
帕克斯倒抽一口气，慌张地环视周围，再次确认没有任何人在后……他竖起毛发，不知所措地慌张起来。
“……昨天才刚发生过那种事耶！”
“嗯。”
“咦？好快……话说姐姐！为什么没有带我一起走呢，姐姐！”
“因为帕克斯不会飞啊。”
艾蕾塔若无其事地回答，帕克斯则跺脚大喊：“是没错啦！”看来他非常不甘心。
艾蕾塔见状，不禁窃笑。顺利从人类手中抢走物资的兴奋感，直到现在才稍微涌现。不过——
“可是，没问题吗？这样不是挺危险的……”
“只要不被发现就没问题，反正不会被发现。”
艾蕾塔接着对一脸担心的帕克斯如此说道。
她有自信，胜算十足，而且意志坚定。
“之后我们的马车会被人类袭击。然后我们九死一生地逃到开拓地，把被人类袭击的事情告诉人类。”
艾蕾塔说明后，帕克斯点头，然后仔细思考似地仰望天空，接着，他露出混杂着对战斗气息的兴奋，以及其他情绪的表情，开口询问：
“这是怎么回事！？”
正如艾蕾塔所见，帕克斯是非常忠实的士兵，个性和善温厚，也是重要的伙伴。
但是，他并不聪明。
之后，艾蕾塔再稍微详细说明了一下后，帕克斯才理解了概要。
“这样啊～毕竟人类也不是团结一致。”
“没错。所以，厌恶殖民地生活逃走的人类袭击人类抢夺货物，这种事也很有可能发生，我们要做的就是伪装成这种状况。”
至少艾蕾塔在去年内听过几次这种事。在比这里更接近人类国家的开拓地，有许多逃走的人类成为山贼的例子。能够获得这种人类的情报，也是化身为人类的好处之一。
“那么，帕克斯怎么想？”
“我觉得不错啊。虽然我是个笨蛋，不太懂……嗯～既然姐姐觉得可行，那我觉得可行！”
帕克斯给了一个开朗无比的回答，艾蕾塔感到半是安心，半是担心的复杂心情。
“因为姐姐最近不是都没吃东西吗？”
帕克斯接下来的话，让艾蕾塔稍微吓了一跳。
偷偷观察帕克斯的表情，他露出稍微压抑着不甘心的表情，视线落在地上。
“虽然姐姐原本就很瘦，但是现在的姐姐……感觉拿起来就会折断。”
战士的身体就是资本。艾蕾塔现在瘦弱的身体无法发挥足够的力量，尽管还是能折断人类的颈骨……但还是不够。艾蕾塔自己也很清楚。
再这样慢慢被逼到绝境，迟早会到达极限。在身体衰弱到无法杀死人类之前，必须采取行动。
然而，艾蕾塔的身体已经衰弱到足以令人不安的程度。这就是所谓的“一贫如洗，百病丛生”吗？艾蕾塔在不安与焦躁的驱使下这么想。
“既然姐姐是这样，弗洛伦小姐他们应该也差不多吧？”
“……是啊。无论如何，不行动就无法一起过冬。”
不过，艾蕾塔决定将不安赶到脑海的角落。
没错。无论如何，状况已经开始了。开拓地的四名罪犯消失的事，应该已经曝光了，现在不能回头。
而且再这样下去，弗洛伦他们无法过冬。为了让他们活下去，只能继续前进。
“与其什么都不做，慢慢衰弱而死，不如冒着危险选择活下去。对吧，姐姐？”
“嗯，谢谢你。”
帕克斯的话激励了艾蕾塔，她刻意踏出一大步。
要对自己有信心，别胆怯。她一边这么告诉自己，一边踏出步伐。
“好，就在这附近吧……”
在距离西方开拓地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艾蕾塔停下脚步。
“呃，我们要假装在这里被人类袭击对吧？”
“没错，人数是四人。骑马的一个人冲过来，我从驾驶座上摔下来。在我应战的时候，其他三个人类抢走了货物。”
艾蕾塔一边说，一边嘿咻一声爬上驾驶座，然后毫无预警地往旁边倒下，摔到地上。
沙子和泥土擦过艾蕾塔的手掌和脸颊，渗出红色的血。由于只是要伪装，所以只要擦伤在显眼的位置就好。
“呃，马和人类从旁边冲过来，姐姐摔下来，然后三个人类抢走了货物，对吧？……咦！？姐姐被袭击的时候，我在做什么！？”
“这个嘛……因为人类和人类在战斗，所以你不知道该帮哪一边才好，不知所措，这样如何？”
“啊——！我实际上好像真的会那样！”
艾蕾塔对帕克斯的回答苦笑，接着从马车驾驶座旁用力踢了一脚。
木框发出啪叽一声，出现破损。如果是被马踢到的设定，这种程度应该可以。
“之后，我朝马踢了一脚，骑马的人就撤退了。虽然其他三人打算代替他袭击，不过在我挥鞭，你开始行动时，那三人好像也放弃了……这样可以吗？”
“是、是的！我记住了！不过，我好像一时之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嗯。帕克斯你不用说谎。总之你被我鞭打后就冲了出去，所以不记得人类的长相，这样就可以了。就算说是混乱之下全部忘光了，也没关系，谎话全部由我来说。”
“原来如此！我了解了！”
帕克斯不太会说谎。原本个性就老实又坦率的他，不擅长欺骗别人。另一方面，艾蕾塔则是擅长这种事。
“好。那么，抢走一些货物，然后……三个人拼死拼活地搬运，大概就是这样吧。”
艾蕾塔卸下几样货物，将它们搬进附近的森林里，她把装满粮食和毛毯等必需品的箱子藏在枯叶和倒树下。
只要明天早上之前不被发现就好，就算最坏的情况被发现了，也可以解释成“人类判断抢来的东西无法全部带走，所以暂时藏起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么，总之这样就好……”
“好！那么姐姐！请坐上驾驶座，然后拿起鞭子！”
“不，不用了。你只要全力奔跑就好。”
“姐姐都受伤了耶！？那我身上也多一、两个鞭痕！我已经做好觉悟了！来！快点！”
帕克斯忠实又诚恳的模样，让艾蕾塔在安心和喜悦之外，也感到些许无奈和不安。
不过帕克斯说得没错，身上多少有些伤痕，确实比较容易说谎。
艾蕾塔先说了声抱歉，然后用力挥鞭抽打帕克斯的背。
就这样。
“救命！请救救我！”
艾蕾塔搭上帕克斯拉着的马车，抵达西方的开拓地。
“喂喂，怎么了……喂，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艾蕾塔停下马车，摇摇晃晃地从驾驶座上下来，人类们立刻冲上前去扶住她。
接着，他们发现艾蕾塔的脸颊和手臂上都有明显的擦伤，再看到马车的破损，似乎察觉到事态非比寻常。
“喂、喂，你被魔物攻击了吗？”
“不……不是。其实是……”
艾蕾塔努力表现出人类的样子，充分表现出困惑与害怕，悄悄地告诉人类们。
“……是人。有四个人……突然攻击马车……”
“四个人类”。艾蕾塔这么一说，人类们面面相觑。
看来人类们已经把点连成线了。从开拓地消失的四名罪犯，以及“攻击”艾蕾塔马车的四名人类，人类们立刻将这两件事连结在一起。
接着，艾蕾塔向人类们说明事情经过。
她是怎么被人类攻击，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艾蕾塔尽情地撒谎，骗过了人类。
艾蕾塔平常认真工作的态度奏效，人类没有怀疑她。此外，从帕克斯慌张的模样来看，似乎也不认为这是魔物的阴谋。
……就这样，艾蕾塔的计划顺利成功。
“真是的，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说不该对罪犯赦免。”
“没错……向国家提出申请吧。得拜托他们加强街道的警备。告诉他们这里不只有魔物，还有会袭击人类的罪犯。”
人类似乎立刻开始讨论“对付人类的对策”。虽然魔物因此变得容易行动，但艾蕾塔的罪行姑且顺利隐藏起来了。
“……对不起。货物被抢走，马车也坏了。”
“别在意，马车只要稍微修理一下就能用。货物嘛，没办法。毛毯、蜡烛，还有腌肉？嗯，就这点程度，没什么大不了的。”
艾蕾塔装出内疚的样子，人类不仅没有责备，甚至没有怀疑，只鼓励着因为失态而感到羞愧的艾蕾塔。人类终究只有这种程度。
“你先休息一下再回去吧。来，我帮你泡杯茶。还是说你比较想喝酒？”
“谢谢，那我喝茶好了，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喝酒。”
艾蕾塔在人类的关心下，随便把帕克斯系在马厩里，走进建筑物中。
她打算拿擦伤当借口，跟人类要些药。毕竟艾蕾塔是认真地鞭打帕克斯。
艾蕾塔就这样在太阳开始西下前离开开拓地。
艾蕾塔一如往常，在离开开拓地，没有人类视线的地方迅速跳下驾驶座。
“很顺利呢。”
“是的！哎呀，姐姐，你好厉害！居然能那么流畅地说谎……”
“这是我的擅长领域嘛。”
来，药。艾蕾塔把药交给帕克斯，帕克斯便摇着尾巴道谢。
由于帕克斯够不着鞭打的地方，因此艾蕾塔帮他上药。
艾蕾塔暂时停下马车，帮帕克斯在背上抹药。除了艾蕾塔鞭打的地方，帕克斯身上到处都是伤。
帕克斯的状况比艾蕾塔还要严苛。除了艾蕾塔担任马车驾驶的日子以外，他都会在无情的鞭打下替人类拉马车。
……没错，帕克斯并非总是拉着艾蕾塔的马车。如果厩内还有其他身体状况不佳的魔物，就会把艾蕾塔的马车让给那些魔物。。
艾蕾塔之所以担任货物马车的驾驶，也是为了像这样保护魔物们……但帕克斯以外的魔物们，她无法随时保护所有人。艾蕾塔对此感到懊悔，同时为帕克斯的伤势疗伤。
包扎完伤口，两人再度拉起马车。
回收刚才“被人类夺走”的货物藏在货架上，然后继续朝王都前进。货物就藏在靠近王都的地方，艾蕾塔趁晚上回收就好。
“这样就能稍微温暖一点过冬了吧。”
“是啊，一箱毛毯算是相当大的收获吧。”
想到要送给弗洛伦达的礼物，艾蕾塔露出笑容。
弗洛伦当然能让魔物孩子们温暖过冬。这个事实温暖了艾蕾塔的心。
“不过，还没结束。”
不过，艾蕾塔可没有时间一直微笑，她已经定好了下一个计划。
“咦？还要继续吗？”
“嗯。因为，明明有四个人类逃走了，他们却只抢走毛毯、蜡烛和腌肉，这有可能吗？虽然也要看他们逃走之后在哪里生活，但绝对会在某个地方一边掠夺一边生活吧？”
人类和魔物都需要食物才能活下去。衣物、住处、药品等日用品也都是必要的。
因此，掠夺不可能只发生一次。
如果只发生一次，就表示逃走的人类们已经死了……不过机会难得，艾蕾塔打算再多演一会儿。她说道：
“接下来要袭击一整辆马车。只要不让人活着回去，就没人知道是魔物还是人类袭击了他们。”
像这样制造出人类袭击人类的情势，是有意义的。
除了艾蕾塔之外，一定还有其他潜伏在人类社会中的魔物。
只要“人类袭击人类”的情报传开，他们掠夺人类物资时就会更加容易。
没错，为了让可能潜伏在某处的魔物同胞们能够自由行动，艾蕾塔想尽可能扰乱人类的情报，所以她才想让人类看起来像是持续在掠夺。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意义。
艾蕾塔在内心叹了口气，但并没有放弃希望，开始拟定下一个掠夺计划。
不过，这个希望真正实现，是又过了一阵子之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