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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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舟瑾联系了陶洛的那位学妹，对方经过这些年的治疗，抑郁症已经好了许多。
“网上的消息不是我发的，但照片确实跟我有关。”学妹的声音不像陈舟瑾想象中的尖锐，相反还因为长期的药物治疗，听上去温温柔柔的，像猫叫。
很难想象，这样的女生当年会歇斯底里地在学校闯下大祸。
“我会在微博上澄清一切的。”学妹说。
陈舟瑾：“不用你亲自出面澄清，我们会……”
“姐姐，这是我想做的。”学妹轻声打断了她，“当年是我对不起学长，现在他又因为我深陷舆论，我再不出面就太亏欠他了。”
“学长现在肯定恨死我了吧。”学妹的声音在话筒里听得不真切，虚无缥缈的，“在我清醒的时候，我也很讨厌自己，可我的病不允许我清醒地活着。”
“我会还学长一个清白的，请相信我，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陈舟瑾有些担心，万一学妹看到那些恶评会不会病情加重：“你可以把想说的话发给我，我们会开创一个小号……”
“如果我真的因为那些东西病情恶化了，那也是我应得的。”
陈舟瑾：“……好。”
“姐姐，你能不能帮我给学长带句话。”学妹犹豫不决，和之前想出面澄清的坚定判若两人。
“当然可以。”陈舟瑾回答得很干脆。
“就说……”学妹顿了顿，声音带了些许哭腔，“就说‘对不起’好了，其余的他也不愿意听吧。”
电话挂断，陈舟瑾深深地叹了口气，去找陶洛。
“关竹西答应出面澄清了。”
陶洛刚结束训练，正喝着水，闻言放下了杯子：“好。”
“她说对不起，还有，我看她状态挺好的。”陈舟瑾说。
“知道了。”陶洛点点头，眼睛沉静无波，声音也平淡如水。
陈舟瑾又想叹气了，离开了练习室。
她确实对关竹西充满了怜悯之情，但现在陶洛所遭遇的非议，皆是关竹西昔日一手酿成。
时过境迁，那些曾经的因结成了今日的果，只能让人唏嘘不已。
关竹西的澄清发得很快，手写了两页信纸，将当年她患病纠缠陶洛的事情交代得很清楚，并配上了自己的休学证明和病历本。
［…………
患病的日子很难受，负面的情绪持续在我的身体中沸腾，像夏天蛰伏已久的雨夜，等待一个爆发的时机。
陶洛学长就是那个时机。
他待人有礼，温和善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遇见过他这样的人，像是明媚的晴天，开始占据我整个天气的情绪。
抑郁症的人不讲道理，嫌太阳不够刺眼，那就干脆从此不再有白天。破碎的白云烧得热烈，我很满意学长脸上见到我时流露出的惊慌、担忧与无措，那会让我有囚禁太阳的成就感。
…………
听到学长说要退学的那一刻，我好像清醒了，但我却希望我还在糊涂着。当我犯病的时候，我最喜欢学长看着我的眼睛，毕竟我在清醒状态下，其实是个害羞自卑得不敢和别人对视的人。可那时尽管我依旧精神恍惚着，我依旧不敢看他，好像只要眼睛没看见，我就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不讨厌我。
我就是一个自私怯懦的人。
…………
治疗期间我退网了，周围的人都怕我犯病，所以也不会提起学长。很惋惜，我是在同一时间得知学长出道和出事的。我的父母怕我听到这件事之后又会犯糊涂，但出乎意料的是，我并没有。一种碎片拼凑起来的感觉产生了，我渐渐觉得自己变得完整，可以更清晰地体会到情绪在我身体中发生碰撞。
…………
照片是我拍的，但不是我发的，给学长又一次带来了困扰，我除了‘对不起’好像也没资格再多说什么。希望真正散布谣言的人可以站出来承认错误，而不是躲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发烂发臭。
…………
祝Undecon星途璀璨，愿陶洛学长永远温暖如初。
关竹西］
微博炸了，直接把#关竹西 道歉 这条挤上了热搜第一。
十分钟后，这条热搜退居到了第二，而新升上来的热搜则是# 陶洛 回应。
［致 竹西：
见字如面，许久未见，听陈姐说你状态尚佳，我很开心。
谢谢你愿意亲自出面澄清，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个挑战，直面过去或许对你很困难，但你成功迈过了这道槛，我真心替你感到高兴。
你的澄清很全面，但有一点偏离了事实。
我不是太阳。
太阳会普照众生，会让万物复苏，会宽容一切包罗万象，可我对你并没有做到这一点。我没能成为你的太阳，也没能帮你驱赶走头顶上的阴霾，更是促使你坠入深渊的凶手。我做不到不去怪你，所以我并不是你所夸赞的那样，无需把我神化，你才是拯救自己的神。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们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和新的开始，丢失的阳光总会回来的，不久后的将来你也能恢复健康。过去是用来怀念的，我希望我们都能向前走。我接受你的道歉，所以我们现在和好了，从这一刻开始，你不用再自责。
谢谢你，祝你早日康复。
陶洛］
【@长弦月潇潇：不愧是我看上的爱豆！！！洛洛妈妈爱你！！！没塌房奈斯！！！我要再去买十张专辑庆祝！！！】
【@洛霞与姑姑齐飞：@千胜娱乐 造谣的人你们告不告，别装死出来告黑快点的】
【@大耳朵狗狗：还有没有王法了，逼得人家抑郁患者出来澄清，造谣的人能不能赶紧狗带啊，阴沟里的老鼠】
【@乔家大院：我们昂最近就是太火了，动了别人的蛋糕】
【@周放canibeyourdog ：tl不是太阳，但他是温柔的月亮】
…………
病房里一切宁静如昨，看不出一点网上的喧嚣。
瘦削的女孩抱着医护人员替别人转交的康乃馨，看着手机屏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从出道开始就被流言缠身的林乔，终于又被狗仔盯上了。
【@瓜李满天下：当红小生深夜私会女友，现场视频曝光】
头条出的时候顾晓还在忙社团的事情，蒋宁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他避开人群点了接听。
“老顾你快看微博！出大事了！”
“怎么了。”
顾晓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点儿，不紧不慢道。
因为他深知自己这个发小的脾性，哪怕是肚子饿了都会变成轰动全国的大事。
“林乔的事啊大哥，你兄弟跟你姐姐传绯闻了！他要当你姐夫了你还不着急吗！”
蒋宁的嘴快得跟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林乔那天去顾晓家还是被拍到了，那一层就两户人家，林乔搬走后住进来了一家三口，早就回老家过年了，另一户就是顾晓。
虽然顾晓也在场，但却被故意遗漏了，所以尽管那是林乔和顾晨曦的第一次见面，但在世人看来，一男一女私下见面必定在作妖。
这太奇葩了，以至于身为林乔的追求者，顾晓竟然感受不到丝毫醋意。
他作为被故意抹去的当事人，有一种家被偷了，还被外界否认那是他家的荒谬感。
淡定地谢过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蒋宁，顾晓象征性地给顾晨曦打了个电话，慰问了一下自己亲爱的姐姐，得到一句“滚”后，又给林乔打电话。
“顾晓你知道我跟你姐姐没关系的对吧。”
电话接通得很快，顾晓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林乔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一句话。
“那些都是假的，你别信，不不不你就不要去点开看，都是胡编乱造的。”林乔急得语无伦次，“我连你姐姐喜欢什么颜色都不知道，怎么会和她买情侣装啊。”
“况且，我那次去南京是因为我们团要去录跨年晚会，我真的不知道你姐姐也去了。退一万步来讲，狗仔就没有错吗？他闲得没事盯我的私生活干什么，盯就盯吧，还瞎编故事，闹了这么一出乌龙。”
“公司马上就会发声明的，我已经和你姐姐道过歉了，你别担心，马上就会澄清的，你信我。”
林乔噼里啪啦地一顿输出，顾晓觉得有趣，一直没出声打断，以至于林乔还以为顾晓在生气。
“顾晓？那个……”林乔小心翼翼道，“你要是生气就骂我吧，或者……下次见面你打我一顿？但别打脸，我好歹也是靠脸吃饭的。”
顾晓：“？”
“打你干什么，不是都说了是狗仔的错吗。”顾晓无奈地笑道，“一场误会而已，你又不可能真的当我姐夫。”
“说得对。”林乔表示赞同，“我对你的兴趣比对当你姐夫的兴趣更大。”
顾晓：“……”
林乔：“呃，我是说，我喜欢跟你处而不是你姐姐。”
顾晓：“……”
“相处，相处。”林乔赶紧找补。
“这么紧张干什么。”顾晓的语气漫不经心，手机却在手里快要捏烂了，一颗心被钓得起伏不定。
“这不是怕你误会嘛。”
“误会什么？”
林乔一顿：“没什么，我还有事先挂了。”
还没等顾晓说话，林乔就迅速挂了电话。
话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
顾晓又被林乔说的那些有的没的扰乱了心神。
挂了电话，顾晓刚想笑这个乌龙，突然意识到不对。
林乔连和一个女生传绯闻都闹得声势浩大，那他岂不是更没戏了？
到底是谁规定的偶像不能谈恋爱。
顾晓心中烦闷不堪，仿佛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便又给林乔发了消息。
【Gx：你什么时候能谈恋爱？】
林乔的回复很快，显然已经忘了他挂电话的理由是他很忙。
【桥头排骨：合同写着出道前两年不允许，否则算违约】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不是不能等。
顾晓欣然接受，却见林乔又发来了消息。
【桥头排骨：你放心，虽然合同只规定了两年，但我只要当偶像一天，就不会谈恋爱的】
顾晓：“……”
这是让他放心吗？
这是让他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