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幽会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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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乔终于被陈舟瑾以“不要浪费公司水电”为由赶回了家。
“虽然公司有淋浴间，但那只能凑合用，你给我回去好好洗洗，都能搓掉一层泥了。”陈舟瑾无视林乔的抗议，毅然决然地开车驶入了鹿山院。
“哪有那么夸张……”林乔小声嘀咕，闻了闻衣领。
“上去吧，好好睡一觉，肩膀记得贴膏药，明早我来接你。”
“知道了，陈姐拜拜！”
出了电梯，林乔犹豫了一下，拐了个弯去敲顾晓家门。
前几天林乔没及时接到顾晓的电话，导致刚脱离苦海、急需社会关心的顾晓直接原地黑化。
林乔：“喂小顾……”
顾晓：“呵，舍得接了？”
林乔：“抱歉啊刚才在训练……”
顾晓：“哦，我还以为你被外星人抓走了。”
林乔：“……你有什么事吗？”
顾晓：“不愿意接就不要勉强自己了，你不记得接也很正常，我不奢望。”
…………
林乔理解顾晓的阴阳怪气，青春期嘛，情绪不稳定，他作为“老父亲”是应该对顾晓多点关心多点爱。
如今他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登门谢罪，顾晓的少爷脾气再大也不会骂他的吧！
林乔得意地想着，按下门铃。
“……”
等了十秒，门没开，再按。
“……”
又是十秒，还没开。
林乔和紧闭的大门面面相觑。
晚上十点了还没回家？
高考结束玩疯了这是？
林乔给顾晓打了个电话。
长长的“嘟”声传来，顾晓迟迟不接，林乔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
“嗯。”终于在第50秒的时候，顾晓接了。
“喂小顾，你在哪儿呢？”
顾晓静了一瞬：“你回家了？”
“嗯。”
“我还在外面，到家还要一会儿。”
“啊，是吗。”林乔诧异道，“你出去玩啦？”
顾晓那头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小孩的哭声，他的声音也夹杂着几分烦躁：“有点事。”
林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你先忙吧。”
“好。”
电话挂断，林乔猜测着顾晓去了哪儿，突然手机屏幕一亮。
【Gx：这次回来待多久】
林乔打字：
【桥头排骨：和以前一样，不住公司了】
“对方正在输入”了很久，久到林乔回了家放下包又倒了一杯水，顾晓才发过来一个“好”。
“？？？”
这需要打字那么久吗？
心中吐槽着，林乔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桥头排骨：早点回家，太晚了不安全】
【Gx：好】
这人是除了“好”什么都不会说吗？
林乔放下手机，正好门铃响了，透过猫眼看过去，林乔惊讶得眼睛瞪得溜圆。
“妈？！”
“诶，乖儿砸。”乔薇挎着miumiu的蓝色包包，笑眯眯地上来给了林乔一个熊抱，“想妈妈了没啊。”
“呃——当然，”林乔赶紧把人迎进门，“妈您什么时候到的北京？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听小陈说你为了排练今天是第一次回家，你又不会照顾自己，一日三餐肯定又是糊弄，就来照顾照顾你。”
林乔哭笑不得：“我都多大人了，别老把我当小孩子好吗。”
“你多大了？”乔薇推了下林乔的肩膀，“18了也是我儿子。”
“可是我快19了。”
“别贫。”
母子俩又聊了会儿，林乔洗完澡上床时已经十二点多了。
【Gx：睡了吗】
顾晓的消息发来，林乔钻进被窝打字。
【桥头排骨：还没】
【Gx：我在门外】
刚躺下的林乔一个鲤鱼打挺。
回来了？！
他急匆匆地下床，瞄了一眼乔薇的房门，悄咪咪地踮着脚来到门口，打开门就看见了靠在墙上的顾晓。
“嘘——”还没等顾晓说话，林乔赶紧示意他噤声，然后推着顾晓去了对门。
“怎么了？”顾晓问。
“我妈来了。”林乔用气声说。
“偷偷摸摸地做什么？”顾晓不解。
“月黑风高幽会佳人，当然得背着人。”林乔满嘴跑火车，“你找我什么事？”
他走得匆忙，身上只穿着一件真丝睡衣，拉扯间领口大开，袒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灯光打在凸显出来的锁骨，形成一道深深的凹陷，盛满阴影。
顾晓替他把衣领拉了上去，林乔无所谓地理了理头发。
“之前怎么一直不回家？”顾晓问。
“陈姐有事不能接送我，我嫌打车麻烦，干脆就住公司了。”林乔答。
“公司有地方睡？”
“几个垫子铺在练习室，盖个毛毯倒头就睡。”
顾晓神色复杂，林乔拍拍他的肩安慰道：“这算是练习生的日常，没睡过练习室的练习生不是好练习生。”
“那你这段时间都回来住？”
“对啊，”林乔眨眨眼睛笑道，“如果没接到你的电话，直接晚上来找我就好。”
“别回来。”
“啊？”
林乔愣了愣，随即委屈巴巴地问，“为什么啊，你不欢迎我吗？”
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欺骗性太大了，但顾晓铁石心肠，没有丝毫动摇。
“好吧，得到了就扔了，我明白了。”林乔开始挤眼泪。
他的五官本就精致，耷拉着眼皮嘴巴一嘟，更显得楚楚动人。
奈何顾晓不吃这一套，只能无奈地叹气：“最近会有人频繁地来找我，会影响到你的。”
“都是借口，找你为什么会影响到我，”林乔泫然欲泣，“难不成他会砸门啊。”
顾晓沉默不答。
林乔的身体慢慢僵硬，一颗眼泪在眼角要掉不掉的：“不会吧……你惹到黑社会了？”
顾晓抽了张纸给他：“差不多。”
林乔无声地骂了句脏话：“报警吧？”
“警察不管。”
“你试过？”
“嗯。”
林乔的希望破灭了，呆愣愣地盯着顾晓，这才发现了顾晓的不对劲。
顾晓曲着一条腿歪靠在墙上，玄关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视线放空，神情有些恹恹的疲惫。
就算是出去玩累了，也不至于这样毫无精神。
“也没那么严重，就是有些烦人，你不用担心。”顾晓宽慰地拍拍林乔的肩，将额前刘海向后一捋，抬头时眼中的疲惫减了几分，“不过最好还是出去避一下，等我处理完你再回来。”
林乔盯着顾晓的脸观察了几秒，然后拖着顾晓往里走。
“收拾东西，去我家住。”
顾晓出乎意料：“不用……”
“他要是敢砸我门他就完了。”林乔回头冷冷地说，尾音加重，语气中带着决绝，和刚才演出来的脆弱简直判若两人。
顾晓心中一沉，手一发力，把林乔拽了回来锢在身前，坦白道：“是我亲戚，不是黑社会，你别怕。”
“亲戚？”林乔停住脚步。
“嗯，有些麻烦的亲戚。”顾晓想想就头疼。
“真的没问题？”
“真的。”顾晓诚恳点头。
林乔半信半疑，但还是松了手。
“他们挺……一言难尽的，”顾晓总算找到了合适的措辞，“我不确定如果他们认出你了会不会把你发到网上，保险起见你要不先不回来？”
“你亲戚要是能认出来，那我高兴还来不及。”林乔心中一片悲凉，他最近又掉粉了。
“会好起来的。”顾晓说。
“那我先回去了。”
“嗯。”
临走前，林乔状似无意地问：“今天过得怎么样？”
顾晓神色微敛，并未作答。
林乔没在乎他答与不答，道别后回了自己家。
秘密是筑成保护自己的心墙，像是漆黑水域里柔软的水草，浓浓密密地包裹住最脆弱的心脏，彼此留一线，有些事情不必一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