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欠揍的鬼和陈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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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未入冬，天上飘起了雪。
茶韵儿站在屋顶上，看着这个庞然大物，她身体里的蓝色妖力四处外放，身后是一团巨大的尾巴。这个妖物似乎没有成型，身体黑漆漆的，两只眼睛和一张血盆大口，头上一大一小两只似是要索命的角。这所客栈有五层楼高，茶韵儿站在楼顶，极具压迫力的看着比她还高的巨兽。她心里清楚，这是鬼族养的玩意，梦魇。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被震出来的焉九辰暂时没有去管那个大怪物，倒是兴致昂扬的数起了茶韵儿的尾巴。
茶韵儿的眼神戾人的厉害，那怪物并不示弱，嚎叫了一声，像是瞬移一般朝茶韵儿扑来，茶韵儿一跃，定格在了空中，怪物的爪牙尖利得很，一爪子扑到了茶韵儿刚刚站立的地方，几声巨响，它的八个指甲都被绷断了。整个妖宿客栈以及四周已经被茶韵儿的冰冰冻了起来，周围硬得很。梦魇的爪子可以抓碎钢筋铁块，但是没有抓碎茶韵儿的冰。
它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对着天吼了几声，恼羞成怒的将爪子拍向了空中的茶韵儿。茶韵儿眉头轻皱，伸手，“轰”的一声，周围的蓝光被倾泻一般的红光所换，映出一片血色的天地。焉九辰将风华落到地上，防止自己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所冲走。待到稍微缓和些，他抬头看到了定格在空中的茶韵儿和那头巨兽。
茶韵儿湛蓝的眼瞳早就变为了深邃的暗红，半闭的眼猛地睁大，巨大的力量把那巨兽冲了出去，还未等它飞多远，“哐”的一声撞上了一面拔地而起的巨大冰墙，一瞬间，冰墙被撞的稀烂，还未等它回过一口气，巨兽身上迅速结冰，由一层薄冰开始，冰里还能呈现出黑色。不过一会，冰里的黑色彻底消失不见，化为了晶莹的蓝色。最终，冰块被自身冻裂，连着冰里的梦魇一同破碎。
“哗——”茶韵儿一挥手，巨大的冰块变为了星星落落的雪花，她身后的尾巴收了起来，结冰的房子恢复了原样，除却妖宿客栈的那一间屋子被茶韵儿炸开了以外，其他的地方由于包裹在冰下，都被保护的好好的。
夜恢复了寂静，这场“战争”也结束了。
茶韵儿双手插着兜，面对着妖宿客栈。焉九辰站在她身后，扶着风华，看着她，一时想不到说什么。最终，茶韵儿开口道：“回去告诉你主子，他送来的礼物我很满意，但是再有下次，梨山不会放过你们。”焉九辰有些疑惑，茶韵儿话音刚落，他就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也就想起了那个女鬼。并没在意，他乖乖等着茶韵儿转过身来。
不出意料，茶韵儿确实转过身来了，她手还背在身后。焉九辰照旧笑了一下，问：“怎么，当时忘了问，你是梨山的人，你是梨山的大当家？”茶韵儿偏头，笑：“你觉得呢？”他把剑收了起来，脸上的笑也敛了一些，道：“不是。我听说的梨山大当家是从来不笑的。”茶韵儿笑出声：“呵呵，你们还了解她的私生活啊？不错。”焉九辰凑近，贴着茶韵儿的耳根，压低声音：“就算你真的是，我也不敢说，不是吗？”茶韵儿眯着眼，斜着脑袋看他，嘴角偏起：“看来，多吃了几年饭就是有用啊，你可比凉雨那个毛头小子识时务多了，也聪明多了。”焉九辰并没有在乎，仍旧压低声音道：“韵姐过奖了。”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嘴角都挂出了一丝神秘的笑。
而此时身在凉府的凉雨双腿叉开，手撑脑袋。凉雨大概八岁的时候，一次团圆节，他跟着凉府里的一个影卫出去玩，影卫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小少爷跟着他跑出来了，人山人海的闹市，再加上影卫身手矫健，他成功地跟丢了。本来想立刻回家，但他一个小孩，当时已经跟出了很远，找不到道路，就跑到一个卖糖葫芦的人面前，跟他说明了身份，想让他带自己回家。
当时卖糖葫芦的人听到他是凉府的人也不敢怠慢，但一年中生意做得好的也就那么几天，他又舍不得现在撂下自己的生意，就给了凉雨一根糖葫芦，让他等一等。凉雨接过糖葫芦就在他旁边啃了起来，一直等到人群几乎退去，那个卖糖葫芦的老人开始收摊，和蔼的道：“你是凉府的小少爷啊，等等爷爷哈，我一会就把你送回去。”凉雨也帮助老人拿了一些东西，就开始往凉府走。
当时天已经大黑，走在街上有点瘆人，凉雨紧紧的抓着老人的衣角。不料，从屋顶上突然窜下来几个黑影，个个都拿着剑。凉雨一下子钻到了老人的怀里，老人也赶紧抱住凉雨，颤颤巍巍地发抖。那几个人都是用的黑布蒙面，有一个走上前来，目光不怀好意地看着凉雨，道：“这个不错，能卖个好价钱！”老人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急忙说道：“好汉，你们不能动这个孩子啊，这是凉府迷路的孩子，动不得啊！”话还没说完，一个黑衣贼就一脚把老人踹倒，嚣张的道：“他？凉府的孩子能跟在那你这个老不死的旁边？想保住你的小孙子，这借口可太不服人了啊！啊？”周围的黑衣贼都笑了起来。老人的东西洒了一地，凉雨赶忙想扶起老人，却被那些歹徒一把抓住了胳膊，那个人一把把他拎起来夹在腋窝下道：“跟我们走吧，小少爷？”听出了这句话的戏谑，四周的人又大笑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要是让我爹知道了，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凉雨不断挣扎。他当时学了武功，但运用并不熟练。老人赶紧抱住抓着凉雨的歹徒的腿，哀求道：“好汉，真的不是我撒谎，我家里就一个老婆子，他真不是我孙子！他真的是凉府的少爷啊……”
“真啰嗦！”那人不耐烦了，旁边的人见状，一下子把刀捅向了老人。一时间，鲜血飞溅，溅了凉雨一脸的血。凉雨一下子愣住了。他虽是在杀手的府邸长大，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杀人。看着老人身上汩汩流出的鲜血和他挣扎了几下就不动的身体，他感觉好像也有一把利刃刺向了他的身体，不仅一阵肉疼，还有一阵心塞，更有一种恐惧感。
那个带着凉雨的人一脚踹向那个杀人的，朝他吼道：“谁让你杀人的？”那杀人的一脸不知所措，道：“不是，哥，我这不是看他不知好歹吗？”“行了哥，人已经杀了，咱赶紧走吧，要不一会让人看见了就完了。”另一个人上前说道。“行！”那人不耐烦道，指着那个杀人的，“赶紧把尸体处理了！”“唉，好。”那人应答道。
凉雨气的满脸泪水，声音哆哆嗦嗦：“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跑得了了吗？”说罢，他一手扣着那人的胳膊，另一手狠狠地朝他腰间砸去。“哎呦！”那人吃痛，凉雨趁机挣脱，歹徒也不是吃素的，把凉雨包围了起来。歹徒乙道：“这小子还会点功夫啊，敢伤人，兄弟们都别客气！”被打伤的歹徒甲说：“没事，别伤着这小子，没病的才能卖个好价钱！别让人传出去我们哥几个连个小孩都收拾不了！”
凉雨会点功夫，但年龄太小，又寡不敌众，招架了几招，一拳狠狠的打在了歹徒丙的眼睛上，但也是仅此而已，腿上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感，又被歹徒乙一拳闷在脑袋上，他被打晕了过去。“还真有点本事，这小子不会真是凉府的种吧？”歹徒丁有点害怕。“呵，怎么可能，凉老爷那么宝贝他儿子，怎么可能让他到处乱跑，就是这老东西信口瞎说的而已。”歹徒甲把凉雨装进麻袋里，扛到肩上。“大哥，要不我去打听打听吧，万一这真是凉府的小子，那咱哥几个可就摊上大麻烦了。”歹徒乙谨慎地说。“唉，行行，去吧。真是的。”歹徒甲明显不耐烦道，“老三，别忘了把尸体清理一下，老四，我们走。”
于是四个歹徒分头行动，歹徒甲带着歹徒丁先回他们的老窝去了。
那几个歹徒平时就呆在山洞里，他们三个暂时没有把凉雨带到他们藏小孩的地方，只是绑了他的手脚把他扔在了一遍，老大和老三在洞里生火，老四出门去找吃的了。凉雨慢慢醒了，他一睁眼就看到歹徒老大像在打量一件艺术品一样打量他，不由得心里一阵恶心，瞪大眼睛急忙向后挪了挪。
“哎呦，醒了呀，小少爷？”他顶着那张恶心的脸还不忘嘲讽凉雨一番，殊不知自己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凉雨把头别到一边，不想看到他。一想起那个惨死的老人，他心里就一阵难受。歹徒老大冷哼了一声，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凉雨直接被这一巴掌扇倒了，还没等反应过来，歹徒老大又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脚，一边踢一边道：“什么玩意，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少爷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凉大少爷，我特么就是天皇老子！”凉雨被这一脚一脚的踹蒙了，他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嘿呦，还挺倔。”他越踢越来劲，老三赶紧拦住他道：“大哥，别踢了，给他留口气。”老大擦了把汗道：“老二还没回来？”老三道：“还没呢。”老大冷哼了一声，说：“这个老二就是太谨慎，哪家的大少爷手上这么多茧子？还凉府，真是什么都敢说。”凉雨一声不哼，他有点恨自己没用，同时他又希望他爹赶紧找到这里来，把这帮混蛋一网打尽。
“大哥！”门外传来了老四兴奋的喊声还有听起来像是女孩的尖叫。紧接着，两个女孩就被推进了山洞，她们蜷缩着身体，头上还有缩成一团的兔耳朵。老大兴奋地站了起来，赶紧问道：“这怎么回事？”老四看着这两个兔妖说道：“刚炼成人形的，真是捡着宝了。”“哈哈，好，干得不错！”老大兴奋的搓搓手，提起一个女妖的耳朵看了一眼，“长得还挺俊！”两只兔妖法力太弱，再加上刚炼成人形，虚弱的很，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一下子就被歹徒压到了身下，她们只能拼命尖叫。
“住手！你们不要命了！你们想干什么？”凉雨简直不敢相信，这些混蛋连妖都敢欺负。老四看着嘴边流血还想着挣扎站起来的凉雨，轻蔑道：“哥几个干什么还用得着你管啊？”兔妖看着他倒像是看到了救星，只是觉得他们都是人类，凉雨应该有实力救她们，就拼命的朝着凉雨呼救。凉雨心有余而力不足，没办法救她们。歹徒老大不爽了，抓起兔妖的头发，道：“小乖乖，你不应该向哥哥我求饶吗？你看他有个屁用啊？一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还能救你是怎么滴啊？”老三见状，干脆把凉雨的脑袋揪起来，让他看得更清楚一点，他想救的人是怎么被他们一步步糟蹋的，凉雨想把脑袋别到一边，又被他狠狠地扭了回来，想把眼睛闭上，又被粗鲁地扒开，凉雨眼睁睁地看着兔妖被蹂躏，向他拼命求救，可他却无能为力。泪水到底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现在恨不得把这些人都咬碎吃掉，被人当作英雄，让她们在自己心中的英雄的脚下被撕扯，这对于双方都是最残酷的打击。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完成了这场虐待，场面凌乱不堪。凉雨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绝望和无奈。老大揪起他的头发，一脸邪笑道：“怎么，大少爷，感觉怎么样啊？”凉雨目光无神，不想看到他，道：“你们不得好死。”“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大狂笑了起来，“不得好死？就凭你？一个冒牌的大少爷？小孩，是不是要叔叔教教你，该怎么对坏人说话啊？”“老大，这个好像死了。”老三拎起其中一只兔妖。
“死了？死了好啊！”老大猛地踹开凉雨，又想到了什么坏点子，“反正都是兔子，就当野兔烤了吃吧！”说罢，老四笑着道：“这主意好啊，正好兄弟们都饿了是吧？”凉雨无能为力，看着他们在他面前将两个人大卸八块，放在火上烤。
他把脑袋别了过去，一直到他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老大突然注意到了他，二话不说，他剁下兔妖一只血淋淋的手，扶起凉雨的脑袋，恶狠狠的道：“你是不是也饿了？我从来不虐待小孩子，来，吃吧！”说着，就把那只血淋淋的手往凉雨嘴里塞。凉雨拼命反抗，疯了一样地扭动自己的身体，在他眼里，这就是个人手，而那个老大，就是个吃人的恶魔！凉雨很快便被弄得满嘴是血，他害怕，他到底还是个孩子，性子再怎么倔都是个孩子，他终于忍不住眼泪直流：“不要！我不要！不要……”
这时，老二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大吼道：“大哥快住手！”那老大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了凉雨。那只手也掉在了地上。老二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像捧着宝一样把凉雨扶起来，凉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这也不是个什么好人，挣扎着不让他抱，又害怕的浑身发抖。老二看凉雨满嘴是血，慌得他赶紧问老大：“怎么了这是？”老大看他慌成这样，心中突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问道：“怎么了？”老二慌了，一拍地道：“就是！”
“就是什么？”
“凉府大少爷！凉雨！现在凉老爷都找疯了！”
山洞里的几个人鸦雀无声，只剩了凉雨的啜泣声。
有些陈事，说是忘了，但是要想起来，就是一根导火线的事。那几个人如他所愿，都没什么好下场，当成了凉府人练手的靶子了，死之前，大概都挨了个百八十刀的。但是，他没有找到那个老爷爷的老伴，那个老爷爷也因为一时的善心为他而死，还有那两个兔妖……凉雨再没敢去想那个令他一想起来就浑身战栗的夜晚。当时他太小，正因为此，这件事给他造成的创伤也就格外的大。他努力学武，就是为了有一些能保护他人的本领，可现在，尤其是在茶韵儿旁边，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他看着射进屋里的光，转头看了看还在睡觉的秦挽妖。他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上，正常温度，他又看了看她的腿，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推开门出去，看着来回走着的小小，挥挥手把她招了过来。小小走到他面前是似乎焦躁不安，脱口而出：“大少爷，您放心，我，我一定保密。”凉雨：“嗯？”她听出来凉雨说的好像不是这件事，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大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凉雨让她这么一打乱都快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想了一想，道：“那个，你去给我请君婉来。让她到我屋里来就诊。”“啊？”小小明显有点迟疑，说道，“那个，大少爷，君大人是个姑娘，会不会有点不方便，要不我到外面去给你请专门的郎中？”凉雨快被她搞迷糊了：“你在说什么玩意？我要请谁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指点点的了？怎么不方便了？莫名其妙！”小小一看凉雨生气了，赶紧回道：“是！是！”说着，一刻也不敢多呆，恨不得多生两条腿赶忙跑开。凉雨挠挠头，对于昨晚的事完全忘了。
“唉，小鱼儿！”凉雨好像听到了焉九辰的声音，一抬头，正好看到他略显俏皮地坐在树上和他打招呼。凉雨脸上见了一点笑，说：“哎呦，回来了？找到你的任务单了？”焉九辰跳下树杈，嘴撅了一撅，回道：“任务单没找着，倒是找着鬼了。”凉雨：“啥？”“反正挺惊悚的，怎么，你昨晚没听到动静？”焉九辰感到奇怪，昨晚茶韵儿闹的动静确实不小，而妖宿客栈，离凉府虽说不近，但也没太远，昨晚茶韵儿冰封起来的妖力空间可是太大了，怎么会引不起凉府的注意呢？见凉雨摇头，他也没有多问，转而说：“行吧，那小丫头怎么样了？”“你去看吧，他没什么事，我让人去请君婉姐了，应该一会就到。”凉雨应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昨晚茶韵儿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吗？她人呢？”
“哈，她呀，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话说哥们，你在哪找着这么个神仙的？这人打架根本就无敌手好吧？你担心她干什么呀？”焉九辰一边说着，一边进屋。凉雨听着他说的，半信半疑：“所以，她上哪去了？”
此时的鬼族族长鬼焱，听着他的小兵回来给他汇报的情况，心底里很烦躁。那个九尾的狼妖不是死了吗？安玥被他看的好好的，不可能出现，现在，还有谁有那个实力能够这么轻而易举地拿下梦魇呢？鬼族长老鬼陵苏询问道：“会不会是其他的妖王？”鬼焱立刻否决：“没可能，按照媿刚才说的，那妖应该是个力量和冰系的双系妖怪，妖王中除了安玥再没有双系的，到底是谁还有这个实力？”鬼陵苏：“狼妖的实力本就可怖，他们……”“我疑惑的正是这点，狼妖里，现在就一个安玥八尾，蓝希六尾，其他都是四尾以下的妖力，从哪蹦出来个茶韵儿？听都没听说过。”鬼焱百思不得其解，“不行，得想办法弄清楚，要不然，别坏了大事。”鬼陵苏点头道：“是。”
君婉过来给秦挽妖上好了药，又把几贴药给了凉雨，说：“大少爷，这药好好换着，三五天就可以走动了。虽说大面积都是皮外伤，但牵扯到了骨伤，这几天好好养着。”凉雨点头，接过药说道：“行，谢谢啊。”君婉朝他笑了笑，转头看向了正靠在桌子上的焉九辰。焉九辰此时正看着秦挽妖呢，感觉到她的目光，把头扭了过来，淡淡的看着她。君婉朝他一笑，焉九辰对她抿了抿嘴，君婉低头，提着她的药箱走了。
凉雨对焉九辰咳了一声，笑嘻嘻道：“辰哥，别看了，人走了，你还是先照顾这个吧。”秦挽妖察觉到了焉九辰的小动作，正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呢。焉九辰偏头笑了笑，伸了个懒腰，慢慢走过来，说：“我还得劳烦你了，凉大少爷，这家伙，就让她在这呆着吧，我也没啥好去处啊。”“什么？你还赖上了？这是我的床！你让我以后怎么睡觉？”凉雨脱口而出，完全忘了考虑后果。
秦挽妖抠着手，小声说道：“那个，你……你们别吵，我有地方去。”两个人同时看向她。焉九辰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你那个小相好？”秦挽妖抬头迅速瞥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头，轻轻点了下头。凉雨一时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啊？你有相好的？”说着，他跳起来一巴掌拍在焉九辰的背上，“辰哥！我真没想到你好这口！”焉九辰被拍的踉跄了一步，随即反应过来，一掌掴在凉雨屁股上，张嘴就回怼：“老子这么多女人还缺她一个？要不是昨晚我冲昏了头以为她还有点用，谁稀罕搭理她！”秦挽妖听着，又憋屈又生气，一拍床，指着焉九辰就骂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把我弄了出去，我能受这种罪吗？”焉九辰也不甘示弱：“你吼什么吼？要不是你拿了老子任务单，我也不至于半夜碰上了鬼！”
“你说谁是鬼？”秦挽妖完全理解错了，气的满脸满脖子通红，“你有任务，我就没有？你自己找不回来是你废物，你还怪你的对手不该欺负你？”
焉九辰：“哇哇哇哇！”
秦挽妖：“嗷嗷嗷嗷！”
凉雨：弱小可怜又无助。
“别吵了！烦死了！”门口的茶韵儿捂着耳朵叫道，屋里的俩人立刻停止了叫声，齐刷刷地看向了门外。凉雨看到救星了一般，赶忙冲上前去抱怨道：“我的天哪你可来了，你可不知道刚才的场景，我都以为他俩要吃了我！”茶韵儿笑了一笑，焉九辰眼睛赶紧盯上了天花板，咳了两声说：“这，这个天花板装的挺好。”秦挽妖也没有再说话，她能看出来，这里的所有人都怕着这只妖。她从小生活在密闭空间里，对外界的事并不关注，也就不知道梨山在这些人眼里有多么恐怖。她双手环胸，不想理他们。
“行了，小姑娘，你也不用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茶韵儿调侃道，“你是没看到昨晚他看你那依依不舍的眼神。”说到这，焉九辰一副震惊的表情被明显放大，瞳孔地震加嘴巴地震，茶韵儿毫不吝啬地挑逗般冲他笑了笑，接着说道：“真的，就像话剧里演的那种生死离别差不多。”焉九辰腔都变了调：“韵姐！你干什么！”说着，他求助的目光直接看向了凉雨。凉雨在茶韵儿身后捂嘴笑，感觉到他的目光，张口就道：“我作证！”
焉九辰：目光警告。
秦挽妖皱眉，看向焉九辰。茶韵儿接着笑：“不承认？昨晚是谁听说我把他小情人和凉大少爷扔在一个房间里差点气的要揍我的？”
焉·一时语塞·九辰：“我那是，我那是……哎呀！韵姐，你干什么！”凉雨还真是第一次看到焉九辰吃瘪的样子，憋笑憋得脸通红。秦挽妖没什么好气，回道：“我不吃这一套，你说话也注意点，没事别瞎造谣。”
茶韵儿目光从焉九辰转到秦挽妖身上的时候，脸上轻松的语气也瞬间变得严肃。活这么久，她最清楚对症下药是什么意思了，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往往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