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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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鸣鹿看着桌上残余的烟灰，说出了自己的推理。
“我想，他自己应该也不知道自己的手上有着你的秘密吧。”
“可你还是害怕他泄出你的秘密。”
“所以，你杀了他。”
“亲手杀了他。”
洛鸣鹿并没有关键证据，时间太短，他根本来不及去找。
王常也知道他没有证据，他笑了笑：“是啊，你说的没错，那个小子，的确是我亲手杀的。”
“可是，你有证据吗？”
洛鸣鹿平静的抓着烟头，将它揉的粉碎：“证据这种东西，只要确定方向，总能找得到。”
“还是说，你不好奇吗？”洛鸣鹿看向王常 ，“我既然没有证据，又是如何找到你的？”
王常双手环胸。
说真的，他的确有些好奇。
洛鸣鹿根本就不在他预想好的路线上，即便这最后的结果，是他所乐意得见的结果。
按照他的预想。
洛鸣鹿应该会去找孤儿院的孩子。
应该会去找那些被开除的高管。
或者提前找到文生的母亲…
他应该会用尽手段，来寻他。
然而，这些都没有。
就好似一局寻凶游戏，他只是坐在那，对一切不闻不顾，可当要投选凶手时，他竟然直接准确无误的锁定了他。
洛鸣鹿站起身来。
“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清洁工先生。”
“你就不该引导文生的妈妈去杀人。”
他走到窗边。
“一位来自农村的妇女，一位饱受生活折磨的妇女，一位儿子失踪的妇女。”
“想要获得她的信任，条件何其苛刻。”
“首先，你的身份，就不能是［高高在上］。”
洛鸣鹿望着外面的街道，继续分析道：“想要引导文生的母亲完成连续杀人计划，首先要达成的条件便是她不会出现在任何人的视野中。”
“可，你或许能猜到文生的母亲会找过来，但却无法保证她究竟会何时来，又是否能顺利的来……”
“所以，我想，是意外吧，你遇到文生的母亲。”
“你原先想杀的人就只有文生一个，你的后续计划里从未有过引导他的母亲杀人这一选项。直到她刚好找来，且你得知，她在你之前，从未在翼明其他人面前露过面后。”
“你方才动了心思。”
“以此思路，你在文生母亲面前伪装身份的可能性便微乎其微。如此，再继续排除所有的不可能……”
“找到你的身上，根本用不到两个小时。”
洛鸣鹿看着窗户上的倒影。
王常闻言后，沉默了一会，随后伸出手，为洛鸣鹿的推理鼓掌。
“你一点也不像小说中的侦探，公子。”王常继续倒酒，“没有哪一位侦探，像你一样，全靠猜测。”
“毫无证据。”
“我以为，你做出刚才的那些推理，应该要建立在你与那个女人接触过的基础上。”
“可你没有接触过，绝对没有。”
洛鸣鹿笑了一声。
“我不是侦探，清洁工先生，我是一名小说家。”
“我知道，什么样的故事，才最容易在小说中呈现。”
王常点头，仰头饮酒：“可这里是现实啊，公子。”
“听到你的答案，我真的感到有些失望。”
“瞎猫碰到死耗子，用这句话形容你再不为过了。”
洛鸣鹿对王常的挑衅没有露出丝毫情绪，他回过头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只要能抓到耗子，便是猫的胜利。”
“是瞎是明，又有何区别呢？”
王常笑了笑：“区别就是，瞎猫不会永远都幸运，它的好运，迟早会有消耗殆尽的那一天。”
洛鸣鹿没有回答。
王常则是说完后，顿了顿，看了眼墙上的时间。
笑道：“不如这样吧，趁着警察还在磨磨蹭蹭，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你还想耍什么花样？”洛鸣鹿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知道的吧，我要是以现在的模样被逮捕，只要我在法院上，咬死不认罪，谁都拿我没办法。”
“呵，你想得太美了，警方会找到你的罪证，让你在监狱待上一辈子，或者，将你直接送上刑场。”洛鸣鹿毫不留情，直接开口道。
闻言，王常大笑起来，随后蛊惑着看向了洛鸣鹿。
他缓缓开口：“万一呢？”
洛鸣鹿顿住了。
“你看过福尔摩斯吧？血字的研究中，那名凶手的杀人方式你还记得吗？”
“刚好，我这里也有两颗一模一样的药丸。”
“一颗有毒。”
“一颗无毒。”
“要么，你死在我手上，我以杀人罪被逮捕。”
“要么…我死去，被自己的游戏杀死，与你无关，如何？”
时间好似定格。
洛鸣鹿望向王常从衣兜中拿出来的药盒，清晰的看见其中那两枚外表完全一致的药丸。
感受到洛鸣鹿内心中传来的意动。
秦幽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喊道：“洛鸣鹿！”
……
警车中。
开车的林源维看着后视镜中一脸严肃的江绩云，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神色不明。
“绩云。”他唤道。
“嗯？”江绩云抬起头来。
“你说，洛小子现在就在那儿？”
光线忽明忽暗，江绩云看不清林源维的脸。
听到问题，江绩云点了点头：“是，他一定在那。”
时间马上就要十点。
可洛鸣鹿的电话还是没有打来，江绩云的心情也开始愈发烦乱起来。
“他是从谁手上得到的线索？”林源维忽的问道。
“线索？什么线索？”江绩云一愣。
“幕后者的线索。”
“他应该没有见过那名女子吧，所以，他是怎么如此明确的，就锁定到那名清洁工身上的？”
林源维好似是真的好奇。
这个问题，让江绩云回想起了洛鸣鹿的做事风格，他冷笑了一声。
“几个月了，你还不了解他吗？”
“他行事，何时要过线索，何时要过证据？”
“只要有所怀疑，他便会用他那最笨的办法，一查到底，直到找出真凶。”
闻言，林源维也忍不住笑了笑。
“这魔鬼般的直觉啊…”
“那绩云，你呢？”
“你又是怎么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直接断定，真凶就是文生家人的呢？”
“也是和洛鸣鹿一样的直觉吗？”
江绩云沉默了一会。
转过头。
“小说看多了而已，你当成运气就好。”
林源维：“？”
什么乱七八糟的？
车内沉默了好一会。
终于，林源维的声音再次从车内响起。
“你和洛小子。”
“最近是不是走的太近了？”
江绩云：“……”
江绩云：“？”
“你这是在指什么？”
林源维笑了笑：“哈哈，误会，我是说……”
林源维的语气有了些变化。
“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你一个人民警察，和一个富二代去吃饭，你在想什么？！”
“正常的来往罢了，我救了他的命，更何况，这都是多久前的事了？你现在才想起来斥责我？”江绩云的情绪貌似没有太大的波动。
林源维明显愣了一下。
这句话，江绩云在心里已经排练过多少遍了？
对于自己这个师父的突然质问，江绩云居然没有一丝停顿就做出了回答。
古怪感扑面而来。
林源维面上不显。
心里却已经开始活络。
他貌似明白了什么。
“总之，以后和他保持一点距离，我可不想哪一天拿到手里的，是你的拘捕令。”
“之后再说吧。”
这个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