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清洁工的自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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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推理，应该从何谈起？
是个问题。
洛鸣鹿与面前的邋遢男子相对而坐。
这里无比破败。
坏掉的小型机械、长久未清洗过的衣物几乎到处都是。
面前的木桌子，甚至还被锯断了一个角。
男子依然是那副古怪的微笑：“你终究来到了这里，在警察找到我之前。”
洛鸣鹿手里拿着烟，却没有放在嘴里，他只是静静的透过烟雾看着面前的男子。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洛鸣鹿说道，“我只是过来探个路罢了。”
男子一愣：“哦？”
“王常，翼明集团的一位常住清洁工，至今已在翼明集团工作八年。”洛鸣鹿抖落烟灰，开始娓娓道来。
“你厌恶翼明集团，或者，你厌恶我的父母。”
“当然了，或许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我并不想了解你，也没有兴趣去一步步剖析你的心理。”
洛鸣鹿继续推理。
“在某个时间段，你得知了我的存在。”
“你便开始计划一切——计划着，将我逼疯。”
王常依然笑着。
对洛鸣鹿的话没有任何反驳。
“在演唱会事件发生后。”
“一开始，我以为那是翼明的某位高层，对我施展的阴谋。”
“策划盛善堂的迎欢会、与白筱依的相遇、以及最后白筱依的死亡，这些都不是常人足以谋算的。”
“更别说…”
洛鸣鹿停顿了一下。
“操控我与警方破案的进度，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给洛鸣鹿送上门的证据、吸引警方的诱饵。
目的就是为了让洛鸣鹿可以抢先在警方之前，抓住凶手，然后——
“很可惜，你的谋算最后并没有成功。”
洛鸣鹿说道。
“你特地让白筱依的父亲出现在那里……其实就是为了给我送刀吧？”
“你想让我将利刃捅在凶手的身上，想让我的手上沾上人命。”
王常终于笑出了声。
“你说的没错，公子。”
“这一切都是我谋算的。”
洛鸣鹿只是轻轻敲了敲桌子，将烟放下。
“一个在公司毫不起眼的存在，却轻松引导了所有人，让他们走向了你所希望的方向。”
“不得不说。”
“你掌控人心的手段，很是厉害。”
男子摆摆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告诉你吧，其实这些手段…还是从郑总手上学来的呢。”
“我当初刚来公司，郑总最常挂在嘴边的话，便是——了解人心，利用人心。”
“我知道你的存在，是在盛总意外身亡之后。”
“连续撞到两个案子，郑总必定会为您的身心健康而忧心，而散心的话，大明星的演唱会是最好的选择，郑总一定会选择那里，为你带去演唱会门票……”
“我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确认无误就可以了，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盛善堂迎欢会。”
“这很简单，只要常去到盛善堂走走，与那里的几个小孩处好关系便行。”
“第三步，那位白姓的小姑娘。”
“这依然很是简单，只要迎欢会成功，我只需要在某一位有歪心思的高管面前，引导白姓小姑娘完成一段对话就行。”
“我设想了很多种方式。”
“最后完成这一步时却很朴实无华。”
“我当初看时机刚刚好，便故意碰倒了垃圾桶。这位善良的小姑娘，外加上旁边有领导的情况下，她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我只要说上一句：小姑娘你人真好，未来，你一定能找到一个富贵人家的男朋友。”
可以想象到，当时白筱依的脸色。
“第四步。”
王常伸四根手指，笑了一下：“找到一个身患绝症，并有极强报复社会心理的 ，任意一人。”
“出尽条件，让他在苏琦艺的演唱会上，杀一个人。”
“我将为他提供作案道具。”
“为他出谋划策。”
“我运气很好，找到的人，是一个叶禾的粉丝，他对叶禾的痴恋程度堪称癫狂，对苏琦艺的恨意已经深入骨髓。”
“他甚至还拒绝了我开出的丰厚报酬。”
“就为了，能在苏琦艺的演唱会上，杀一个人。”
四周的温度已经不知何时降了下来。
王常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有些奇怪的看了洛鸣鹿一眼。
洛鸣鹿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
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错觉吗？
“后面我做的一切，你应该也能推测到了。”
“是的，没错。”
“最后让白姓小姑娘，走向那处致命检票口的人，也是我。”
“你知道我跟她说了什么吗？”
王常的脸咧开了，好似翘到了太阳穴。
“我说，公子在那里等你！”
“她当然不怎么情愿了。”
“所以，我就继续跟她说，公子也不愿意，但，弃子的下场你明白吗？”
“这是为了你好！他好！大家好！”
“演演戏就行！也不需要你真的和他发生什么！”
“你就看看去吧！”
周围的温度更低了。
王常笑着看着洛鸣鹿，眼中满是期待。
洛鸣鹿缓缓抬起头来。
可即便胸腔里已然满是怒火，他也没有在外表露出丝毫。
“别尝试了。”
“今天我没带刀来。”
洛鸣鹿指了指肩，他的肩上有一个极其不明显的小黑点，若不仔细观察，或许还真的看不到。
那是一枚摄像头。
“你继续说。”
“希望到法庭上，你不会改口。”
王常明显愣了一下。
随后爆发出了更大的笑声来。
“好，好，好！”
“你让我继续说，那我便继续说。”
王常先是起身，从他床下拽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面装着一壶白酒。
“不介意我痛饮几杯吧？”
“这可是我的珍藏呢。”
洛鸣鹿没有任何表达。
王常自觉没趣，扯开瓶盖，就倒了起来。
“接下来该说到哪了？”
几杯酒下肚，也不见王常脸红。
他继续说道。
“对。”
“那场……灭门案。”
“说真的，那个家伙自杀，让你碰上纯属意外。”王常重新坐了回来。
“我早些年学过一些手段，在几年前，拿到了那则视频，还有那个妻子的账号，本来是想留着，利用那个丈夫，看看能不能在未来谋划谋划什么惊天大案。”
“可是，不行啊。”
“我有点低估警方的能力了。”
“那个什么，林源维，他差一点就找到了我身上。”
“他去找那些被开除的高管，询问细节，任何细节，为什么他们会有让白姓小姑娘去处理盛善事务的想法，是由什么而起……”
“还好，还好，那些高管的脑子一如既往的不好用。”
闻言，洛鸣鹿终于是轻蔑地笑出了声：“是这样吗？我想，人不过是，见我［敬酒］不吃，想让我吃吃［罚酒］罢了。”
王常抬起头来。
“你说的没错，正因如此，我才要阻止警方继续探查的脚步。”
“我引导那位丈夫跳楼自杀，让那起灭门案重新出现在世人眼中，让那林源维自顾不暇。”
“至少，在我达成目的之前，我不能被捕。”
洛鸣鹿点点头，香烟燃尽。
“只可惜，你的目的永远也达不成了。”
“我若猜的没错。”
“文生，他的手上应该有着你的把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