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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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逐染柳眉一挑，同沈怜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异样。
今日是五月初十。
皇后慈悲宽仁，免了后妃们日日到披香殿请安的礼数，只在每月逢五、逢十的日子去就好。
五月初五时逢端午，宫里有宫宴，但卫逐染早跟皇帝和皇后打过招呼早早出宫去了护国寺。
这还是卫逐染第一次见到成亲后的沈怡。
如今的沈怡比之前见到的添了一分华贵端庄，发髻高高挽起，簪着华丽的发冠，身着明黄色绣金丝牡丹暗纹大袖衫和同色的襦裙。
姿态怡然冲着皇后盈盈下拜：“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一副慈母的模样，让金荣扶沈怡起来：“太子妃免礼，你是太子的正妻，也是本宫的侄女，今后需谦恭守礼，端庄持重，淑贤雅正，为太子排忧解难。”
沈怡再次下拜：“谨遵母后教诲。”说着又对陈贵妃行了大礼，陈贵妃张口说了几句教诲的话。
沈怡刚刚坐下，视线就看向了沈怜：“入东宫这几日，还没去看过姐姐，姐姐可会怪我？”
说着又捂住了嘴，娇声道：“如今叫姐姐不合适了，该叫沈才人才是，听说沈才人入宫至今还是完璧之身，才人不要太伤心。”
又道：“父亲母亲一直想同你解释，他们并不是把你扔在江南不管，年年都会过问你，只是被沈家旁系蒙在鼓里而已，你莫要怨恨他们。”
“父亲母亲是稍微偏爱我一点，但你也是他们的女儿，他们肯定也是疼惜你的。”
许婕妤捂着嘴笑：“皇上去过沈才人那里几次，每次不到一刻钟就离开了，沈才人日日待在自己宫里不出来，想必是自觉没脸见人吧。”
她如今已经显怀，肚子微微隆起，见到卫逐染时将手抚上肚子，歉意道：“公主见谅，臣妾如今带着身子不好跟公主行大礼了。”
说话的时候眼里藏着得意，分明是在为御花园那件事挑衅。
卫逐染冷睨一眼，悄悄远离了她，后宫里怀了孩子的人就离得远点，省的出问题赖到自己身上。
许婕妤因御花园那件事与卫逐染和沈怜结了仇，如今见了能踩一脚的机会自然不愿意放过。
继续说着：“沈才人和太子妃居然是姐妹，还真是看不出来，太子妃华贵端庄，沈才人倒是普通的多，倒也难怪安永侯和夫人都偏爱太子妃了。”
她像是明白过来恍然道：“啊，那也难怪皇上也不喜欢她了，可能沈才人为人孤僻，不太招人喜欢吧。”
沈怜眼睑下垂，握着茶杯淡淡抿了一口茶才开口道：“太子妃对皇上的后宫这么了解吗？姑母还在，怕是轮不到你来后宫置喙吧。”
沈怡没想到她会对别的避而不谈，转而揪着说她不尊重皇后，手伸得太长，脸上的笑意险些绷不住，连忙解释道：“怎么会呢，我不过是关心一下姐姐，并没有对母后不敬。”
她眼里蒙上泪意：“我知道姐姐还在怨恨父母将你送走而将我养在身边，可父母他们也是为了你好，姐姐想怨就怨我吧，不要怨恨父母。”
卫逐染简直要在心里为她的演技鼓掌，这说哭就能哭，要不是看过她和柳氏给沈怜泼脏水，还真就信了她的话。
大殿里的人脸上的表情各异，但对沈怡并没有想象中的同情怜惜，毕竟在座的都在后宫里多年，谁看不出点弯弯绕绕呢。
沈怜蹙眉：“太子妃不必这般惺惺作态，我也不用你的关心。”
沈怡眼眶一下子红了：“姐姐从前虽然顽劣，但心软善良，现在怎么这般咄咄逼人，莫不是跟谁学坏了。”
卫逐染：……
想说其实可以直接点名字的。
她轻笑道：“太子妃倒是好气性讨人喜欢，怎么太子皇兄一天到头老往陈贵妃宫里去呢，是母子情深还是另有佳人呢。”
沈怡脸色立马白了几个度，狠狠往陈贵妃身边的秦息身上剜了一眼，眼里的嫉恨都要藏不住了。
维持着脸上的笑意：“不劳皇妹关怀了，太子和我很好。”
陈贵妃也笑呵呵打圆场：“太子和太子妃新婚恩爱，来找我问问怎么讨太子妃开心，好了，本宫看皇后娘娘这里的虞美人开的不错，娘娘可愿恩赐我们去瞧瞧？”
皇后浅笑：“自然。”
她叫住要走的卫逐染：“西悦你留下，本宫有话对你说。”
等人都散了，皇后才敛起笑容，表情凝重道：“父亲的老部下要么不在人世了，要么就是老的糊涂不认人了，侯府里从前见过沈军的人也都下落不明。”
卫逐染早有预料，但真的听说了还是忧心：“沈丘做事小心，我们找不到也是情理之中，看来只有亲自去一趟青竹书院了。”
皇后点头认同：“本宫已经跟皇上说了在青竹书院举办诗会，到时候让你去主持。”
“父皇同意了？”
看皇后点头，卫逐染接着问：“你怎么说服他的？”
皇帝虽是给了她一支暗卫，也对她出宫稍微放心点，但还是不允许她随意出去。
皇后面容肃穆：“本宫说这个诗会是给你招驸马的，到时候满京城的青年才俊都会参加。”
卫逐染登时没了兴致，焉焉道：“行了，知道了。”
她起身欲走，又被皇后叫住了：“你已经有中意之人了？是叶家那小子吧。”
卫逐染转身，面带疑惑，怎么谁都能看出来她对叶翊尘有意思。
皇后嗤笑：“你们两个整日混在一起，不是他还会有谁？”
卫逐染也没有否认：“等侯府的事情了结了，我就同父皇母后请旨。”
她话音未落，外面传来惊呼声和尖叫声。
皇后率先迈步走了出去，卫逐染也紧随其后。
刚出去就看见众人围成一团，凑近了一看沈怡惊恐地捂着脸喊疼，头发丝还在往下滴着水，她身边的宫女忙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水渍。
沈怜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身体因为恼怒而在微微颤抖，手里正拿着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