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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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多了两个雪人，分别戴着厉晋淇和贺舟舟的围巾，有着同款的树枝手臂和汽水瓶盖眼睛。
厉晋淇在厨房里，正在煮焦糖，贺舟舟坐在餐桌边，桌上还放着橘子汽水，她正在看厉晋淇刚刚看的那本书，可可跳到了桌子上，伸头在汽水瓶口嗅闻。
厉晋淇刚刚看的是一本短篇小说合集，贺舟舟看了几页后才意识到这本书她是看过的，然后她又突然意识到什么，打开书的扉页，上面果然有一个洋洋洒洒的“贺”字，和一个日期。
这是她的小习惯，她喜欢在自己的书的扉页写一个贺字，然后写下第一次看这本书的日期。
难怪她觉得这么熟悉，原来这本书就是她的，也不知道厉晋淇什么时候从她书房拿的，居然还带着一起来度假了。
接着又看了几页，意外发生了，可可把汽水瓶弄倒了，汽水把水弄湿了，玻璃瓶滚下餐桌掉到地上摔碎了，发出了很大的动静。
可可知道自己闯祸了，一下就被大动静吓跑了，贺舟舟下意识先把书拿起来，然后看着桌上和地上橘色的液体和满地的玻璃碎片，想了一下该怎么处理。
刚把书放到旁边干净的餐桌上，在玻璃碎片旁边想蹲下来仔细看看，就被厨房里走出来的人拉住了：“别动，我来处理。”
贺舟舟“哦”了一声，往旁边让开了一些，看着厉晋淇熟练地找来扫帚把碎片扫干净后，又用一次性拖布把地上的汽水脱干净，等到地上干了再用吸尘器又吸了一遍，确保地上没有看不见的玻璃碎渣。
贺舟舟坐到另一边远离事故发生的凳子上，用厨房纸把弄湿的书页慢慢印干。
看着厉晋淇动作熟练，她忍不住问：“为什么你做家务和做饭那么熟练？按道理说这些应该都不用你自己做吧。”
“我去国外读书的时候，自己生活过一段时间。”
贺舟舟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件事，又好奇地追问：“读大学吗？”
“嗯，读研，那时候我已经接手厉氏一段时间了，公司一切都稳定了，就出国读研了，不过大部分时候也是两头跑。”
“去的哪个国家？”
“英国。”
“那边好玩吗？有什么好吃的吗？”
“那边天气不太好，吃的……”厉晋淇似乎是想了一下，“惠灵顿牛排？甜品的话我很少吃，不过我们学校食堂的伊顿麦斯和面包黄油布丁好像很有名。”
“伊顿麦斯？是什么样的甜品？”
厉晋淇把桌子擦干净后终于善后结束，坐到贺舟舟旁边：“是一种很简单的甜品，由蛋白霜、水果和奶油组合在一起，味道不错，只是卖相一般。”
“那你下次做给我吃，”贺舟舟把手里的书推到厉晋淇面前，“书湿了，怎么擦都感觉擦不干？”
“没事，我来处理。”厉晋淇找来了书房里几本很厚的书和一沓白纸，把白纸垫在湿了的书页之间，然后把那几本书压在这本书上面：“隔段时间换一次白纸，等到书页完全干了就好了，书页也不会变皱。”
这时候厨房的计时器响了，厉晋淇又进了厨房，贺舟舟跟着走进去，看着厉晋淇把布丁从烤箱拿出来，放在旁边静置放凉。
“我们晚饭吃什么？”贺舟舟问。
她感觉自己问厉晋淇最多的问题之一就是“吃什么”。
“要不要出去吃？”厉晋淇提议道。
贺舟舟考虑了几秒就摇了摇头：“不想出门，我们点外卖吧，外卖改变生活！”
厉晋淇点头，在选择吃什么这方面他总是听贺舟舟的。
两人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贺舟舟点开了外卖软件，找了一家评分评价看起来都不错的东北菜，看了起来，只不过想吃的东西太多，最后加了八个菜进购物车里，然后她把手机递给厉晋淇：“你从里面选吧，我感觉这么多我们肯定吃不下。”
如果让贺舟舟选，贺舟舟肯定是这个也舍不得哪个也舍不得，干脆让厉晋淇在她想吃的里面决定。
厉晋淇最后留下了地三鲜、小鸡炖蘑菇、溜肉段和大拉皮。
只是在下单后要把手机还给贺舟舟的时候，屏幕上方的消息通知栏突然跳出了好几个微信消息通知。
贺舟舟在旁边抱着可可逗它玩，毫无知觉。
“有人给你发消息，宝贝。”
“哦，是谁，你点开看看。”贺舟舟不甚在意地说，然后站起来接过手机一看，居然是徐泓钦的消息，她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
【徐泓钦：新年快乐，舟舟】
【徐泓钦：你最近有空吗】
接着是一张北宁游乐园的双人VIp套票的照片。
【徐泓钦：我们律所和北宁游乐园有业务往来，所以律所收到了好几张这种双人票，要不要一起去？】
贺舟舟沉默了一下，偷瞄了一眼厉晋淇，然后快速打字回复。
【舟舟：不用了，我和我先生现在在外地度假】
【舟舟：北宁游乐园重新装修后挺好的，我之前和我先生也一起去过，祝你玩的开心】
发完后她举起手机给厉晋淇看了看：“我没有同意哦，你可不要吃醋。”
厉晋淇觉得有些好笑：“我没吃醋。”
贺舟舟微微弯腰，仰着头摇晃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厉晋淇的表情：“诶？真的吗？可是我总觉得你不太高兴诶，吃醋就直说嘛，我又不会笑话你，你真的没有吃醋吗？”
厉晋淇搂住她的腰，笑着说：“你很希望我吃醋吗？”
“我哪有，只是怕你不高兴而已！”她可不会承认她觉得厉晋淇吃醋的时候还蛮可爱的。
“你好像从来没吃过我的醋。”厉晋淇说。
贺舟舟听他这么说仔细一想好像还真的没有过。
“大概是因为你很洁身自好吧，也没有情史，又很少出席不必要的活动，就算想给你拉郎也很难，更何况应该也没有哪家媒体会为了一点流量得罪你。厉先生，这么想你还真是铜墙铁壁啊，不过现在没有那学生时代总该有吧，表白？情书之类的？”
厉晋淇还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才回答：“好像有过吧，不过我直接拒绝了，情书也没收。”
“有点好奇读书时候的你是什么样的，也这么自律吗，青春期的时候总会有热血的冲动的意气用事的时候吧。”
“因为帆船比赛输了，自己开游艇出海待了一夜算吗？”这算是厉晋淇能想到的自己最意气用事的时候了。
贺舟舟听了就来劲了，手搭到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激动的说：“展开说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帆船比赛上因为比对手慢了一秒拿了银牌。”厉晋淇说的轻描淡写。
贺舟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原来你也会有因为输给别人而难受的时候啊。”
“也不全是因为输掉比赛难受，更重要的是当时意识到了一件事，就是有些事是我无论怎么努力也比不过别人的。”
贺舟舟一下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好像也一下代入了厉晋淇当时的心情，她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厉晋淇，你也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而且如果事事完美，那这个世界该多无趣呢。”
“我不完美，你不是也喜欢我喜欢的要命吗？”贺舟舟很厚脸皮地说，还对着厉晋淇挤了挤眼。
厉晋淇早就接受了他不完美，也不可能永远是第一名这个事实，毕竟帆船比赛时他才十六岁，现在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他的确不完美，可是他已经在很多方面都比别人做的好了，没必要自怨自艾。
不过他还是很受用贺舟舟的安慰，还有她可爱又直白的话。
“你是月亮，不必完美也足够美好了。”
贺舟舟其实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厉晋淇总喜欢说她是月亮，虽然她知道月亮应该是代表某种美好的又遥远的事物，可是她觉得这和她的气质差距还挺大的。
“为什么是月亮呢，不能是玫瑰或者草莓蛋糕吗？”
厉晋淇愣了一下，然后笑着亲了亲她的鼻尖：“当然可以，你是月亮，是玫瑰，是草莓蛋糕，你的名字可以是一切美好事物的代名词。”
至于为什么说她是月亮，厉晋淇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见到她那天在空中花园边抽烟边看到的月色太美，或许是想念她的时候总是盯着月亮看，他就是觉得她像是月亮，可望而不可即，以前总是看着水里那个一碰就碎的月亮，现在终于把他的月亮抱进怀里。
“厉晋淇，你好肉麻！”贺舟舟做出一个甩鸡皮疙瘩的夸张动作，像是被他的话腻到了。
厉晋淇却把人抱进怀里，手臂收紧，让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现在就嫌弃我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贺舟舟手抵在他胸口，稍微推开他一点，拉开了一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可是两个人还是面对面贴的很近，她表现得有些害羞：“没有嫌弃……就是有点不好意思。你是怎么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情话的？难道你连学这种事都比别人更快吗？”
厉晋淇心里想的是，小姑娘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薄，如果他真的完完全全表达出他的爱意，大约会强烈到把她吓跑吧，毕竟现在只是冰山一角她都经常一副招架不住的模样了。
“可能是天赋异禀吧，遇到你就无师自通了。”
贺舟舟用手捂住厉晋淇的嘴：“够了，再说下去就过量了，凡事都要适量，你教我的。”
正好这时候门铃响了，贺舟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从厉晋淇腿上下来了，穿上拖鞋去开门接外卖。
厉晋淇看着跑的飞快的人，笑着进了厨房去把晾好的布丁放进冰箱里。
贺舟舟开门从管家手里接过了外卖，走进餐厅，把外卖放到桌上，厉晋淇拿着盘子出来，解开袋子把菜都拿出来装到碗盘里。
晚饭的四道菜贺舟舟都挺喜欢的，特别是那道小鸡炖蘑菇，贺舟舟几乎把里面的蘑菇都挑光了。
厉晋淇也对贺舟舟的饮食喜好有所了解了，就对各种菌类情有独钟，其次就是肉和甜食。
冰城的菜和北宁的比，分量大的多，尽管贺舟舟和厉晋淇都比普通人食量大一些，可是还是没能吃完，厉晋淇把剩菜放进保鲜盒里，做好密封保鲜，放入冰箱中。
把碗都放进洗碗机后出来发现贺舟舟在沙发上玩手机，可是看到他来她又马上把手机锁屏放到旁边，假装看电视了，心虚的不要太明显。
厉晋淇就装作不知道，坐到她旁边，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果不其然发现贺舟舟的手机头像换了，换成了“雪人贺舟舟”和“雪人厉晋淇”的合照。
厉晋淇悄悄弯了弯嘴角，然后把手机放到一边，搂着贺舟舟的肩膀，两个人一起看电视。
电视里放的是贺舟舟很喜欢的那个漫画改编的电视剧，贺舟舟作为原着党，看得抓心挠肝的。
看到某个男主角出来的时候，把贺舟舟气得用力拍了一下厉晋淇的大腿。
厉晋淇拉住她的手，仔细看了看，没红，应该不是很痛，没什么事。他又亲了亲她的掌心：“看个电视剧怎么生气成这样？”
贺舟舟都气笑了，见厉晋淇问她，竹筒倒豆子似地说：“这个角色，在漫画里原本是一个雌雄莫辨的男角色，就是下巴有痣的，扎着小辫子，然后看起来比较病弱的那种，他们居然找一个魁梧大汉来演，气死我了！我就不该看这剧。”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忍不住看下去，想知道后面会有什么发展，看看改的到底能有多离谱。
就像是你脑子里已经知道一个东西是屎了，可是你还是忍不住再看一眼。
厉晋淇又陪她看了一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进厨房把两个布丁从冰箱拿了出来，脱模到盘子里。
焦糖色泽很棒，布丁没有气孔，他现在做这道甜品已经很熟练了。
出来的时候却没看到贺舟舟在客厅里，他往外走了几步，发现贺舟舟披着披肩，在后院玻璃门外的阶梯处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