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疑点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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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前。
“对不起，风空大人，属下没能按时完成任务，这几个月已经用重金派遣了多名刺客，但依旧没有找到最关键文件的下落！”
在一座漆黑的别墅内，昏暗的光线从窗口照进，散在点缀花纹的玻璃上，裁下了若隐若现的光点。
宁刀半跪在台阶前，低头吟声。
“花重金请外来刺客插手？这就是你所想的计策对吗？宁刀？”
从台阶上缓缓地走下了一个暗色服饰的女人，她穿着全黑的裙子，一身正装，还戴着一个镶上金纹的贝雷帽。
一对如烟的凤眼，频频地弯起，使得她的目光好像正在求索。
她看着宁刀，并且从上到下看得一览无余。
“组织派遣的人手不过两人，而要调查的对象却足足有上万个……属下只能通过第三途径，雇佣其他赏金猎人，一来分担压力，二来转移正规军或上三家对组织的怀疑……”
宁刀看着那双黑靴，挪着步子，停在了他面前，他顿时有些冷汗直冒。
“你是真糊涂呢，还是假糊涂呢？”
风空的声音好似阵阵风铃，一字一句都听得十分清脆，她哼哼一声，说着:
“那份文件的内容，涉及大量‘上帝计划’的实验数据，你竟然敢让外人插手？这要是泄露了什么机密，你担当的起吗？”
“属下知罪！”
宁刀闻声色变，他脸色不知不觉全是冷汗，慌忙地说着:
“属下只是想尽快地完成任务，并没有大肆地宣扬跟‘上帝计划’有关的事情。那些赏金猎人的身份，我跟观察者2576都有过检查，绝对安全，望风空大人网开一面，饶了属下！”
“呵，饶了你？”
风空呵呵一笑，昏暗的光阴之下，露着那涂着浅妆的面容，眼神此刻愈发尖锐，她说着: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因为你的任务已经严重超时，就算是我可以对你无限包容，但组织内的其他直隶成员，恐怕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如果这件事传到王尧舜大人的耳朵里，你觉得你会是个什么下场呢？”
宁刀咽了一口唾沫。
“超时便是渎职，白纸黑字签下的军令状上写得清清楚楚，你这条命，也许就在今天走到头了。”
风空弯下腰来，牵出香水混浓的细手，她拉起地面上颤抖的宁刀。
宁刀面露苍白，根本就无法站立，他努力地使身体不再发抖，一双神目黯淡:
“风空大人，请再给属下宽恕一段时间，属下已经弄清大致的苗头了，那文件的大致下落，肯定落在在以白姓世家为中心的商业社交圈子里，只需尚有宽限几日来排除其他可疑人员，也许就能……”
“迟了，一切都太迟了！”风空的话令他彻底失神。
宁刀垂下脑袋，乏术地望着这一切，咽喉好似卡着一块寒石，呼吸都冷飕飕，凉丝丝的。
风空看了他一眼，觉察了宁刀的绝望后，她抛出了橄榄枝。
“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风空深叹气，似乎觉得宁刀就这么死了，有些不值，她网开一面地说道:“今日你运气不错，那个c碰巧也在，不如你请他为你出面求情如何？”
宁刀猛然抬起头。
c？
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上帝能力持有者?
这种人竟然会在馀青？！
“您怎么看呢？三爷？”
似乎是在打消宁刀的疑虑，风空站起身来，仰头看着台阶的上方，她慢悠悠地说上了这么一句。
“笃，笃，笃。”
黑暗的一侧，一双皮鞋的擦地声缓缓而来，踏在地面发出清澈的频率，每一下都让宁刀害怕又希望。
能称为“上帝”的能力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绝对强劲的实力至上主义者？
在这种人眼里，梯队什么的，都是无可救药的弱者吗？
宁刀心里打转着疑惑。
那个脚步声走到了台阶的一侧后，很快就停止了。
“风空，对待下属，无需过多苛责。”
在台阶上的另一头，一个人影依坐在栏杆上，看不清面容，衣着打扮也潜在阴暗里，只有一副眼镜闪着凌凌光斑。
他就在那里坐着，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很明澈，有一种年轻感，似乎只有二十岁出头。
“三爷，依您看，宁刀该怎么处置？”风空右手放在左肩，低着头行了个礼，她问着。
“几张破文件而已，说到底也就是纸，别真揣怀里当宝贝了，它的价值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高，为了它，甚至还立下了军立状？它可不值得死人。”
c说着，他推扶了一下眼镜，那凌凌的光斑也就晃动了一下:“不过呢，没完成任务，不就得领点惩罚吗？对吗宁刀？”
“是……是的，三爷，请您高抬贵手……在王大人面前说句好话，免小的一死。”
宁刀如鸡啄米般点头，此刻是发自内心地把这位上帝当成了救命稻草。
“这个不用担心，我会帮你。但既然能免于一死，那你的惩罚，就让我亲自来如何？”c淡淡一说。
“咔嚓！”
别墅台阶下的地面裂开了一个缺口，但随着几秒的时间流逝，那地面已经变得四分五裂，开始笔直地塌陷了下去。
好在宁刀一只手紧紧抓在了扶手上，他用尽了力气，才努力地攀上了栏杆，并缓缓地爬到了台阶上。
回头一望，那台阶下的地面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如说这片肉眼可见的区域，只剩下脚下的台阶还存在着，其他部分都变成了黑漆漆的深渊。
直接让地面大范围消失了？
这是什么样的能力?
宁刀不免有些胆寒，在瞳孔里收尽无穷的恐惧后，他环顾四周，发现风空跟c一并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独自一人。
他脚下的台阶，似乎成为了一叶孤舟。
“就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吧。”
c的声音好似来自遥远的深海，传来的那一瞬直击灵魂，顷刻便令宁刀惶恐万分。
俄而，脚下的那块台阶，也在不断碎裂，只是不一会儿，这片净土也相继散落，很快就让宁刀找不到落脚处。
他在最后一块碎片落尽的时候，一并地跌入深渊，被黑暗吞噬。
但那种奇幻的感觉前所未有，跌入深渊之后，并没有迎来刺骨的寒冷，而是一种飘浮的触感。
黑暗之下，宁刀能看清全身都在散发着淡色的银色粒子，并且感觉到皮肉在一点点地脱落。
无数的肉沫颗粒，正于半空中散尽。
从最初的不舒服，变成了覆盖全身都撕裂的痛。
那种感觉仿佛在高速流动的沙海里翻涌，皮肉正在被强烈的侵蚀。
只是不一会儿，就变得血肉模糊。
“糟了，是我要死了吗……”宁刀瞳孔无限放大，他似乎在与黑暗共舞，并即将与黑暗融为一体。
沉重感，失落感，皮肉受着宛如凌迟一般的疼痛。
负面情绪涌上了大脑，一刻间的绝望让人无比地无助。
“好痛，好难受，好想死……”宁刀的眼睛缓缓地闭上，闭上前的那一刻，整个深渊就是个冰冷冷的坟墓。
明明只是区区的几秒，宁刀却感觉过上了一整年。
“呃！”视觉恢复，还是那个台阶，他依旧半跪在台阶下。台阶上站着风空，栏杆前坐着看不清面容的c。
可宁刀流的汗，已经浸湿了全身。
“惩罚结束，希望你能珍惜这次死而复生的机会。”风空说着。
“属下明白！”确认自己毫发无伤之后，宁刀低着头，说着。
……
c，上帝能力持有者里，排名第三，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馀青里？难道c是馀青组织内的什么高位人员吗？传说中科研部上帝计划的内容，原来不是都市传说，是真的存在的？
把芯片开发到人体极限……然后变成高等文明的战争武器？
这些竟然是真的！
世界真是疯了，从超能力横行后，就没有一天是正常的。
“宁刀大人？”
2576一刀将逃窜的目标击杀，鲜血飞溅了整个小巷。但是一回头看见宁刀正在发呆，2576只得收了弯刀，走到了宁刀的身边，轻轻地问着。
“无妨，既然还是没找到那个文件，那我们只好再找下一个目标了。”宁刀咬紧牙关，尽力不去回想那件事情。
“宁刀大人，其实我一直怀疑我们遗漏了一件事情。”
2576回头看了一下血肉模糊的尸体，然后说着:
“这些日子我们碰上的这些，疑似拥有‘上帝计划’文件的持有者，不过是一些原来参与相关实验的人员，但您还记得那个横冲直撞的加速度小鬼吗？”
“你是说，我们雇佣的那个赏金猎人？”宁刀皱眉，他问着:“为什么你会突然提起她？”
“我只是记得，当时她的任务是失败的，从我们的疑似名单上来看，那次任务的目标是白姓世家内颇为重要的人，是白家的千金，白一禾。”
2576双手交叉，她沉思了一下，说着:“加速度的那个小鬼毕竟还是第三梯队的能力者，她在第三梯队里也是小有本事的中游水平，能让这样子的能力者吃瘪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你的意思是……白家人完全有能力对付第三梯队的能力者？所以，你认为从实力上看，这些文件最终还是白家人盗窃的可能性更大吗？”
宁刀恍然大悟。
但宁刀还是严谨了些，面色揶揄，只是问着:“你有没有什么依据？”
“当初文件遗失的时候，就发现了白一禾的logo标识，虽然一个标识可以冒名顶替，也可以故意嫁祸，所以代表不了什么。但科研部在善后工作中，就觉得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能同时通过科研部三道高科技防御设施，这需要大量人手的配合，不是普通的小人员做得到的事情。”
“干爹说了，这绝不是一场科研部安排好的嫁祸！而是确确实实来自第三者的袭击。”
2576冷冷地发声。
“其实白家想要‘上帝计划’的数据也不是没有可能。”
2576分析着，她摸着下巴，说道:“毕竟白家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每一个新继承白家家主的人，都会在短时间内晋升为第一梯队，并且代代世袭罔替，以保证白家永远属于上三家之一。”
“只要当上家主就能变成第一梯队，恐怕这其中的手段，与‘上帝计划’有异曲同工之处。”2576说着。
“这也只是有可能而已，不能直接证明是就是白一禾拿了那份文件！咱们还没有直接证据。”
宁刀瞪了2576一眼，说着。
“不错，从组织的情报上来看，白一禾只是第四梯队的小角色，却能击败第三梯队的《秒码速率》，这件事情本身而言就十分的可疑。”
2576分析道:“根据调查，白一禾是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人，在成年以前从未接受过进阶的能力训练，但她却从出生起，在白家属于第二太子的位置，这里也有疑点。”
“白家可是七大家里的上三家之一啊，《秒码数率》被打败，是因为白一禾身边有白家亲自选出来的贴身保镖……这些贴身保镖，都是些难缠的对手。就算是要对付白一禾，过了贴身保镖那一关，攻击者也会忌惮白一禾身后的白家本家。”
宁刀摸着下巴，思绪有些飞舞。
只觉得十分复杂。
“可白一禾一直是组织认定的，疑似文件的持有者，宁刀大人这些日子一直回避她，可是害怕了？不是说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其一吗？”
2576冷冷一笑，她举起弯刀，嗅了嗅上面的血腥味，之后说着:“如果这个月再完不成任务，不知道组织会如何处置您呢？”
“你在威胁我吗？”宁刀只是回以冷漠。
“属下哪敢，”2576把刀插回刀鞘，黑袍下的脸只露到嘴巴，落着一份微微的笑，她说着:
“属下在为宁刀大人着想，属下只是代号2576，一个价值不过尔尔的智能AI，而宁刀大人可是活生生的‘地球主人’——人类啊！”
“AI死了，可以通过云端的数据复制，而人类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2576面向宁刀，抛出了轻重的对比。
“谢谢你的关心！但是如果要攻击白一禾的话，时间未免有些紧迫，且风险程度高……但三爷给的时间又要到了，我们只能赌一把了。”宁刀脸色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