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训练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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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都市的规模十分宏大，算上内外城一共占地7000平方千米，享有大约2100万的人口。
城区呈现立体化设计，以高耸入云的天梯建筑划定市中心，周围的城区都以层叠的环状盘伏在侧，底粗顶细，四通八达。
最初设计的样式似乎参照了七大奇迹之一的空中花园，街区富有科技感，交通也秩序井然，是一个妥妥的国际化沿海大都市。
圣元2425年6月19日上午七点整。
苍都市的街头，不计其数的红色横幅挂满大街小巷。就连大厦外布置的LEd也准时地重复滚动报送:
“第43届全球慈善大会于明日正式举行！”
各大热搜，头版头条，很快就把这一条信息如火如荼地传送到每一个人的消息记录里。
苍都市，这里有着无量的机遇，不仅仅是打工人的天堂，同样也是白氏集团开拓市场的跳板。
就像是一道滚动的旋涡，把各种各样的人，全都吸附于此。
每个人都在等待一场酣畅淋漓的暴富。
唯独楚槐安。
在他看来，金钱塞在口袋里撑死，那是权贵该做的事情，与其将希望寄托于白日梦，还不如想想明天吃什么，以及如何把短暂的周天过得度日如年。
因为对于一个打工人而言，星期一就是个万物都死寂的黑暗日子！
睡眠不足，没有自由，还要面对无穷无尽的内耗。
一想到要上班，楚槐安的心就卡在了嗓子眼，见到什么都提不起情绪。
“叮铃。”
慈善大会即将届时召开的消息在手机屏幕上跃腾，楚槐安仅是看了一眼，就用手指轻轻地划掉了这条消息。
很快手机再一次地回到了干干净净的风景壁纸上。
“哈……还是有点困。”他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
一大早太阳便温暖地敲门而入，像是盈门的宾客般，留下了拜访的痕迹。
楚槐安闷闷不乐地起床叠被，换好了一套便装后，喷了点香水，就照例下了房间，沿着宅邸的旋转楼梯缓缓踱步，从七楼往下走到了大殿里。
在大殿，有一个工作制服的少女正拨弄着拖把，她提起了水桶，从左边一侧走向了右边一侧。
一条清澈的光束从斑斓的彩色玻璃里倾泻，交织落在大殿的中央，斑驳的光影映照在每一处的角落。
见到楚槐安从楼上下来后，女仆就朝着他招手，灿烂的大脸蛋饱满含水:
“啊，是前辈！早上好前辈！”
“嗯，早上好，司司。”
楚槐安礼貌地回应这个打招呼的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的开口，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唔，前辈今天的味道像是下雨后的竹林，肯定是雨竹味的香水。”陈司司将拖把搭在水桶里，用力下压甩清了上边的污渍，她表露出青白渐变色的大大眼睛。
这个眼睛很清澈，就仿佛黑夜里划过的璀璨流星。
“猜得真准，但我们刚才可是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哦，应该是闻不到的，你是在我房间打扫的时候偶然看见的吗？”楚槐安问。
“嘻嘻，当然还是靠闻的啊，没有什么味道可以逃过司司的鼻子。”
陈司司胳膊环抱于胸前，呵哼哼地十分得意，像是在炫耀自己出色的嗅觉。
楚槐安的大脑踌躇一阵后，实在是迎接不了陈司司那浑身饱满的热情，只得说着:“嘶，我突然忘记我要问你什么了……”
“那就司司先说。”
陈司司俨然以活泼少女的姿态，唇齿留香间播报纯音:“一禾大小姐吩咐您用过早膳后，直接去训练场找她，她似乎有一个要紧的事情需要您的参与。”
“啊，训练场么？我明白了，又要我当苦力了……”楚槐安皱眉。
“嘻嘻，别这么说前辈，”陈司司双手抱成一团放在胸口边，瓷娃娃般的面容十分爱笑，她留着一头浅茶色短发，抬头像是仰望的姿态:“一定是前辈有实力又聪明，是大小姐的缺一不可的智囊。”
收到了后辈的赞赏，楚槐安反而有些羞怯。
陈司司单手靠依侧肩，曲弯着自己的身子，以一副礼仪的姿态，像是在恭敬一个上级，说:“前辈，现在轮到前辈问司司了。”
“哦，嗯……今天的早饭吃什么？”
楚槐安朝着餐厅的地方走去，他每走一步，身后的陈司司便亦趋亦步地跟过来。
“前辈的食膳司司已经打理好了，是西兰花牛肉卷饼与香蕉奶昔，还准备了前辈爱吃的马卡龙，前辈吃完后餐盘直接放置桌面上，会有司司来收。嗯嗯，但前辈不能浪费粮食，一定要全部全部地吃完哦。”
陈司司眉飞色舞的脸上全是嘱咐。
“辛苦你了，司司。”楚槐安对着陈司司笑了笑。
陈司司闻言，旋即表露出诧异不已的表情。
“怎么了？”
楚槐安觉察到了陈司司的发愣，便提出了疑问。
陈司司圆鼓鼓的脸上泛着浅浅红丝，她的眼神眯成一条缝，歪着脑袋，说着:“前辈的笑脸很好看，看到前辈这么有精神，司司很高兴。”
陈司司踮起脚，用那稚嫩干净的双手整理着楚槐安的衣领，几处不整洁的地方，很快就被打理得挺直。
陈司司就像是在欣赏一幅得意的杰作，眼眸里是甜甜的味道。
“呐，smile，让司司教您吧。”陈司司两根食指触在楚槐安的两边嘴角，帮他修改了一下面部情绪。
随后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凸显出那几乎招牌式的阳光笑容。
一大早的乌云顷刻间就被治愈，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那我先去吃饭咯？”
“嗯嗯，还有什么事情请前辈尽管吩咐司司，拜拜~”
楚槐安挥手作别了陈司司，便推开了餐厅的房门，去领了自己的早餐。
盆底般大小的盘子里，置着三个裹着油面的卷饼，金黄的蛋表透着诱人的气息，直接剖开了胃门，楚槐安便用刀叉切着饼，就着奶昔喝下。
面前的餐素，全是出自陈司司一人之手。
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早已经习得了烹饪的真传，能全权负责宅邸的饮食，同时，在宅邸方面的修理清洁她也样样精通，可以说是少有的居家全才。
可惜，她level指数完全低于梯队水平之下。
评定为，无能力者。
如果她有一定的超能力的话，那肯定是可爱无比的治愈系。
……
简单地吃过了早饭后，楚槐安就动身去了宅邸的训练场。
这是一个专门用来做能力培训的规划区，整个场地设立在宅邸的地下基地，一个初入狭窄后进宽广的空间。
拥有着各式各样考核设备的同时，还有着无数的安保在这里进行日常的战斗训练。
只有培育到军事化级别的战斗素养，通过了白家的考试后，才能从实习生升级为正规安保。
在白家获得过满两年正规安保的工作经历，在简历上的作用不亚于寻常的异能学院学位。
因此，整个的白家安保系统，也可以称为一种特殊的“大学”。
所有的安保都需要在这里进行各种训练，并且即时上传成绩，以达到本家所列举的合格标准。只要达到一定的指标，就能有无限的晋升空间。
当晋升成为正规安保后，就可以去任务榜上领取赏金任务。
大部分的任务以押镖为主，由事件责任人出资，以雇佣的名义来遣使白家安保。
佣金最后由白家本家与安保个人五五均分，只要晋升的越高，报酬也就越多。
至于晋升……
楚槐安即刻便联想到他入职时所测试的排行榜。
只有位列前十的能力者，才有可能成为白家的“贴身保镖”。
在能力考核那会，他仅靠着既定标量的操控，一个大比兜就把力度拉到上限，不仅直接秒了考核人员，更是将场地的建筑都毁了三层。
整个局势完全是一边倒的碾压。
可这样子的成绩竟然只有第二名。
楚槐安不禁皱眉，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他坐着电梯从地上一层降到训练场，双手插在口袋里，在电梯门开启之后，缓缓地走在了狭长的走道上。
由于身份的特殊，再加上没有换上训练用的服装，他这一路上就像是走在万众瞩目的舞台。
那些正在训练的安保，也会不时地朝着他瞥去几眼，随后跟着一旁的人窃窃私语离去。
楚槐安走起路来仿佛自带“生人勿扰”的气场，原本还是热热闹闹的走道，在他走上后不到几秒，人群就一哄而散。
在机械门前通过的人脸识别后，楚槐安便迅速穿过了走道，登上高层，来到了一处观览用的露台上。
同样的，那也早已有一个莫约四十左右的男人，正依靠着栏杆，目不转睛地看着底下训练场的情况。
“森哥。”楚槐安见到此人之后，主动地上前打着招呼。
他很快就走到了悬栏旁，站在了男人的左侧。
赵昱森扶着眼镜，凌光之下的眼目微微左移。他身段很魁梧，那浑身健壮的肌肉宛如铠甲，在侧过身之后，巨大的影子很快就笼罩住了楚槐安的全身。
影子之下，他只剩下眸子还在发出波浪般的光晕。
赵昱森扭动着两瓣暗红色的嘴唇，说着：“哦，是楚爷，能在这种地方看见您，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是大小姐让我来的，可能是让我看一下她的日常训练，她训练得怎么样了？”
楚槐安出口询问，同时目光也朝下。
在下面的空旷区域内，白一禾身着一身负重衣，戴上了射击用的护目镜，正穿梭在各种障碍之间。
“负重障碍1000米跑，用时4分07秒，体能测试，成绩合格。”
白一禾通过了这一项考试过后，她便迅速站立在射击台前，一双手飞快地抓起桌面上的枪械零件，进行组装。
“三十米组装射击考核，开始。”
“十环，十环，十环，十环……”
听着语音的播报，楚槐安微展眉宇，只是说着:“这不是还不错吗？”
“不，可能在旁人看来，大小姐完全能凌驾这种程度的考核，”赵昱森沉厚的咽喉里推出声音，推扶栏杆的手缓缓握紧。
“只有我这种，从她出生起就胜任枪械指导师，并拥有近二十年正规安保经验的总教头才能看出。”
“十环！！！”
“三十米射击考核，合格。”
场下的白一禾熟练地组装弹仓，在所有人都震撼无比的目光下，她摁下了下一组训练的红色按钮。
“移动靶射击考核，开始。”
透过白一禾细如金针的专注，赵昱森只是说着:“她似乎有些烦躁不安。”
“哦？”楚槐安仅是一句简单疑问词。
“她正在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以下的训练，虽然目前都能达到合格的成绩，但这却是一种焦虑的表现。她所做的任何训练，都是基于基地里的反复训练后的熟练，而不是临场战斗的那种爆发应变能力。”
“就像是重重复复在玩一个游戏，你甚至知道什么地点会出现什么怪，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一样，这样的训练，基本上毫无作用。”
赵昱森毫不犹豫地进行点评，并认定这是个不理想的情况。
“自从大小姐的私人logo丢失之后，她就焦虑得很，不仅仅是基地内的各项考核，包括我负责的能力考核，她也一直达不到我理想的状况。”
楚槐安低着眼，神情浮动着一点担心。
“估计再过半年，就是正式选举下一任家主的本家会议……作为白家的‘第二太子’，只要出现半点差错就会跟那个位置失之交臂，她的焦虑可能来源于此吧？”
面对着楚槐安的询问，赵昱森没有反驳，几乎也是默认了这样一种说法。
一边是拥有二十年经验的老兵，一边是本家钦点的贴身保镖。
几乎隔着父辈的年龄，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在想什么呢？”赵昱森发现楚槐安正在看着他。
“哦，也没什么，就总觉得我是一个半年前仅通过能力考核便担任贴身这一职务，而您当了二十年安保也没达到贴身的要求……理论上来说，您应该对我很不服，然后应该不断找我麻烦才是。”
“可最近您对大小姐的状况很上心，分担了我不少的压力。”楚槐安说。
“没有那回事……我相信本家的判决，楚爷能当上贴身保镖，一定是有着过人的本事，并立于我赵某人之上。”赵昱森成熟稳重的脸上，抹现一丝笑意。
“我对您心服口服。”
那份信任感，就像是合作了许久的战友。
“但我只能代表我自己，不一定代表得了全部安保，本家内的枪械师，也不止我一个。”
赵昱森从露台前回正身子，他拎起了放置在地面上的包，手伸进去似乎在摸索些什么。
从他的包里，很快就掏出了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
“当得知大小姐钦点的贴身保镖竟然是大街上找来的，从未有过任何的能力记录就算了，训练基地里也没有任何一次的考核记录，这定然是有安保不服的。”
赵昱森把枪转过半圈，枪把向着楚槐安，示意着他接过去。
“就在这露台上，打下面移动靶子，您要试一试吗？”赵昱森突然发起了邀请。
“我不会用枪。”
楚槐安只是看了一眼枪的形状，就侧着面，语气平复地说。
“是嘛？没能跟您较量一番，还真是可惜了。”说罢，赵昱森便举起了手枪，朝着训练场上快速移动的靶子进行瞄准。
“啪！”
露台上一明一暗的火光闪烁，子弹发出呼啸的破音，精准无误地打在了白一禾面前的移动靶子上。
靶子中弹后立即停住，激光正在扫描中弹区域。
“十环！！！”
白一禾惊讶有余，抬头朝着露台的方向看去。
弹壳从枪管内探出，落在地上发出铁械的脆鸣。
楚槐安弯下腰捡起了那个弹壳，只是说着:“您的枪法真好。”
看着楚槐安跃跃欲试的样子，赵昱森再一次递过枪。
楚槐安依旧摇头，他举手后，将弹壳置于指尖。
保持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大约三秒，他便朝着移动靶子的方向丢出了弹壳。
“啪嗒。”
弹壳仅是落在了训练场的地面上，像是落入瓷盘的滚珠，发出阵阵嗡鸣。
“脱靶，本次成绩不合格。”
白一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