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喝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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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雨的呼啸声和难民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地狱的悲歌。
城门下的土地迅速被鲜血浸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然而，死亡并没有吓退剩下的难民，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大的愤怒。
他们红了眼，像一群饿狼般，更加疯狂地扑向城门。
城墙上的禁卫军进退两难。他们奉命不得打开城门，却也不愿对这些手无寸铁的难民痛下杀手。
箭矢渐渐稀疏，禁卫军队长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从皇宫方向疾驰而来，马上之人身穿银色盔甲，正是侍卫统领夏季。
“住手！都住手！”夏季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厉声喝止了正在互相推搡的难民和禁卫军。
“统领大人！”禁卫军队长如释重负，连忙迎上前去，“这些难民……”
“我知道，”夏季挥手打断了他，“朝廷并不打算与他们为敌。”
夏季走到难民队伍的最前方，目光落在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汉子身上。
这汉子正是赵铁柱，此时他正提着染血的砍刀，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你就是他们的头领？”夏季问道。
赵铁柱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冷笑道：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赵铁柱是也！识相的就赶紧打开城门，让老子们进去！否则……”
“否则怎样？”夏季挑了挑眉。
赵铁柱还没来得及说话，人群中突然挤出一个精瘦的汉子，一把推开赵铁柱，狞笑着说道：
“否则，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这汉子名叫铁牛，是北燕安插在难民中的细作。
“哦？你想干什么？”夏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铁牛阴恻恻地一笑：“北燕皇帝告诉我们，普天之下，只有大夏国还有粮食。
如果不给我们吃，我们就自己来取！就算吃人，我们也能活下去！”
说着，他猛地从人群中抓出一个瘦弱的小孩，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一把扭断了孩子的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铁牛的脸。他竟张开嘴，对着孩子的脖子大口吮吸起来，发出令人作呕的咕噜声。
城墙上的禁卫军和城下的难民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夏季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他见过战场上的厮杀，却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景象。
而那些难民，却对这一幕视若旁观，甚至有人眼中露出了羡慕的光芒。
铁牛喝饱了血，将孩子的尸体随手扔在地上，舔了舔嘴唇，冷笑着对夏季说道：
“看到了吗？在此之前，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你还要拦着我们吗？”
夏季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恶心，说道：
“我可以让你们进城，但你们必须放下武器，并且服从朝廷的安排。”
“安排？呵呵，”铁牛不屑地一笑，“什么安排？还不是把我们赶到城外，让我们自生自灭？”
“不会的，”夏季耐着性子说道，“朝廷会给你们提供食物和住所……”
“少废话！”铁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老子们要进城！现在！立刻！马上！”
夏季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些人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任何的承诺都无法让他们相信。
他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暗中派人回宫向夏轻语送信。
“好吧，”夏季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可以让你们进城。但是，城门太小，一次只能进一部分人。你们必须排好队，依次入城。”
铁牛狐疑地看着他：“你耍什么花样？”
“我以性命担保，”夏季举起右手，“只要你们遵守秩序，我保证让你们所有人安全进城。”
铁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身后的难民也渐渐安静下来，开始排队。
夏季看着缓缓移动的队伍，心中却充满了不安。
他知道，一旦这些难民进城，京城必将陷入混乱。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突然从队伍中冲出来，跪倒在夏季面前，哭喊着说道：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子！他病了，快要死了！”
老妇人怀里抱着一个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小孩。
孩子身上散发着阵阵恶臭，显然已经病入膏肓。
夏季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弯下腰，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滚烫！
“我会尽力救他，”夏季轻声说道。
他转头对身后的禁卫军吩咐道：“去，把军医找来！”
宫内的夏轻语听到探子来报，说难民们手段残暴，甚至生啖人肉，吓得花容失色，手中的茶盏险些落地。
“生…生吃人肉？！”她声音颤抖，难以置信。
一旁的老太监程英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用拂尘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皇上，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北燕那皇帝，比蛮夷还不如，听说他后宫佳丽三千，个个都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这些难民，八成也是受他指使，故意恶心咱们，想拖垮大夏。”
夏轻语秀眉紧蹙，纤纤玉指紧紧攥着帕子，指节泛白。
“程公公，你的意思是，咱们不该管这些难民？”
程英阴恻恻地一笑，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嘴：
“皇上，您想想，这些人进了京城，能安分守己？到时候烧杀抢掠，京城还不乱套？老奴斗胆说一句，与其养虎为患，不如……”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夏轻语沉吟片刻，缓缓摇头。
“不行，大夏一向以仁慈治国，若是对这些难民见死不救，岂不落人口实？北燕那昏君巴不得咱们出乱子，咱们偏不能让他如愿。再者，如今各国使臣都在京城，正是彰显我大夏国威的好机会。”
程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躬身道：
“皇上圣明！老奴这就去安排，不过，这么多难民，国库的粮食……”
夏轻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粮食自然是要给的，不过嘛……”
她顿了顿，凑到程英耳边，低声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