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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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个缺口，你有什么猜测吗？”我问道。
佐拉斯特耸耸肩。
“我和你处境一样。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摇摇头。他还在试探我。
“你为什么不猜猜看，给我一个范围。”
“如果不了解被派去阻止那些缺口的行动的力量，就很难做出这样的猜测。”他反驳道，仍然不愿表态。
他还在考验我。
我停顿了一会儿，权衡着配合他和不配合他的利弊。
我的第一反应是隐瞒一切，我在这个新找到的世界里仍然感到不自在。
幸运的是，我一生的经验——不是那种神奇的经验，
而是通过付出汗水和鲜血积累起来的普通经验——警告我不要这样做。
佐拉斯特本可以再次把我从营地拖走，
但他却用某种魔法把我们隔离开来，
我可没天真到认为这只是为了方便才这么做。
他在展示自己的一些能力，也在要求我这么做。
“那我给你一个大致的分析吧。”我说。
“自从我加入这个营地以来，我看到了两百二十七辆不同的飞行马车、五十五座飞行城堡和九座堡垒。考虑到平原的面积，我估计实际数量在这个数字的两到三倍之间。”这是一个简单的分析，但这不仅表明我一直在关注军队的行动，
而且我的感知能力让我能从那么远的距离识别出它们。
在这方面，记忆力也帮了很大的忙。
“我明白了。”佐拉斯特说，他面无表情地考虑着其中的含义。
有趣的是，我并不太在意他得出的具体结论。
他有自己的秘密要保护，而如果不暴露自己的秘密，他就不能再问我更多问题。
“告诉我，你认为有多少个缺口，以及目前的情况。”
“你确定你想知道吗？这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情况。”
“我可不是靠把头埋在沙子里才活到这么大的。”我回答道。
“告诉我。”
“我最好的猜测是，至少有二十多个，有可能达到两倍。你确定你想留下来吗？”
我轻笑起来。我已经对这个新世界有了足够的了解，足以猜出答案。
“有那么多缺口，撤退还是一个选择吗？”
“不，不是了。”佐拉斯特回答道，证实了我的猜测，我们的营地不会是唯一一个被征召来执行这个任务的。
“而且，我猜缺口的形成需要一段时间，这给了我们这边时间用地牢来反击。”我补充道。
“否则，野兽们不会如此猛烈地攻击我们。”
“你说得对。”他确认道，但没有进一步解释。
“那么，我别无选择，只能留下来。”我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留下来是一个无奈的选择，一个我并不想做的选择。
可惜其他选择更糟糕。
逃跑的路在海上，而随着征召方向的突然改变，这不是一条我能轻易走的路。
严格来说，我可以偷偷溜进去……但那样我又会再次漂泊，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这不是我想要的情况。
如果毁灭之神制造的缺口突然增多，
是因为我拒绝了他的招募提议，
那就更不行了。
如果我逃跑了，也不能保证这种现象不会跟着我。
如果我还在地球上，我可能还是会逃跑。
在城市环境中更容易隐藏自己。
但在这里，我对这个世界还了解得太少，无法做到这一点。
而且，我留下来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晋升的机会。
缺口的概念听起来很危险，但我记得我上次是如何触发晋升的。
晋升需要魔力，无论是混沌魔力还是正常的魔力。
或者，至少对我这种独特的情况来说是这样，
因为其他人显然不需要它，
他们与神的联系让他们可以绕过这个需求；
但也不是没有代价的，他们会不断失去经验值和其他可能的代价。
我需要魔石来晋升，
而地牢给了我获得魔石的机会。
“这是一个令人惊讶的选择。我还以为你决心一直隐藏自己呢。”
佐拉斯特评论道。
我露出一丝冷笑。是时候反击了。
如果佐拉斯特认为我会突然站出来，那他就想错了。
“你说得对，我还是会隐藏自己。”我说。
他看起来很困惑。
“毕竟，当一个不知来历的牧师突然出现，帮助一个被政治对手困住的年轻贵族时，谁会注意到一个小老头呢。”
他的眼睛睁大了。
“你认为——”他刚开口，我就举起手，做了个手势打断了他。
“别把我当孩子看。那个升级帐篷已经表明你不打算再隐藏你的能力了……至少一部分能力。”我说，最后加上这一句是为了试探他。
值得称赞的是，除了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他没有其他反应，但以我识人的能力，他的反应就跟在屋顶上大声喊出答案没什么两样。
“但这个静音魔法进一步证实了这一点。你已经开始走向光明了。”
“而你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还是不想站出来吗？”
“我相信你不会那么无情，把一个退休的老头又拉回阳光下。
我在阴影中更自在。”我说，同时也在思考如何让这个交易更诱人。
“而且，我相信你会很高兴有一个能在你占据如此显眼位置后，
帮你处理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的人。”
我没有详细解释我的提议，
即使他静静地等着，等我给出更多细节。
佐拉斯特很聪明，能理解我的意思。
而且，我也不会因为他静静地等着就透露更多我的立场。
“听起来是个公平的交易。”沉默了一分钟后，他承认道，没有再提出任何线索。
这并不让我感到惊讶，因为这个交易对他肯定有好处。
“那你有什么打算呢？”我问道。
“很简单，我要去接近他们，提供我的帮助。
作为交换，他会批准成立一个独立的公会。
这样，我们就会有一定的政治豁免权。”
“他会接受吗？”我问道。
“以我打算提供给他的东西，他会接受的。”佐拉斯特说。
我扬起眉毛，他便详细地解释起来。
“他们把缺口当作政治惩罚工具的唯一原因就是缺口的数量太多了。
要建立哪怕是最基本的地牢来堵住它们，都需要很长时间。”
“而作为一个处于崩溃边缘的贵族家族，分配给我们年轻领主的缺口会排在很长的名单末尾，这使得守卫缺口成为一项漫长而又吃力不讨好的任务。
但是，如果他们能突然找到一个能建立地牢的人……”
我没有把话说完。
也不需要说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点点头。
“我有种感觉，我的退休生活不会像我希望的那么轻松了。”我猜测道。
年轻贵族的政治对手不会因为他突然改变主意而不再对付他。
他们可能会用一些政治手段，但我对此表示怀疑。
佐拉斯特似乎对这个挑战的政治性质有很深的理解，
如果这么容易就能解决，
他就不会相信他的计划了。
这就只剩下一些不太光彩的应对方法了。
破坏、贿赂……还有永远有用的暗杀艺术。
“你的感知能力会很有用。”他说，间接地确认了他保持沉默的代价。
这是一个我很乐意接受的交易。
“说到感知能力，卡拉科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说。
“他的手臂有恢复的可能吗？”
佐拉斯特摇摇头，脸上露出真诚的悲伤。
“没有。他所受的伤有很强的魔法根源，这使得我们无法治愈他。”他解释道。
我耸耸肩。
“太可惜了，但我相信晋升会让他心情好一点。我们总能找到一把好弩，然后……”我刚开口，就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便停了下来。
“但我有种感觉，这是不可能的了。”
“是的，他失去了他的神的青睐。”佐拉斯特说。
“他不能再晋升了。”
“就因为他失去了手臂？”我问道。
佐拉斯特点点头。
“神并不像大多数人认为的那样仁慈。”他说，这让我很惊讶。
不是因为这句话本身——因为在看到他们像一个濒临倒闭的公司里急于招募员工的人一样，乞求、纠缠着要我选择他们之后，我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而是因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闪过的痛苦表情。
又是一场个人悲剧。
“这确实是一种无情的惩罚。”我说。
“在某种程度上是这样。”佐拉斯特回答道。
“最终，晋升总是有极限的。即使他能获得第二次晋升，第三次晋升也不会到来。
对于一个普通的侦察兵来说是不可能的。”他承认道。
“至少，他还能升级，对吧？”我问道。
“他可以。只有被放逐的诅咒才能阻止经验值的增加，而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激怒神。”他阴沉地笑了笑。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这对卡拉科来说也没什么关系了。没有了手臂，他就不能用弓了，没有晋升的机会，即使升级也没什么优势。”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耸耸肩。
“真的吗？”佐拉斯特反驳道。
“即使他伤成这样，你还打算帮他。”
“这是个坏消息，但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你已经给了我一个艰巨的任务，我就不能把太多精力放在我的任务上了。
我需要一个态度端正、我可以信任的人来帮我管理我的小生意，
而卡拉科显然符合这个条件。”我说。
“这是你的选择。”佐拉斯特说。
“你也想招募杰坦和其他人吗？”
“我猜这不是一个随便问问的问题，而是你想让他们加入公会。”
“我希望在领导岗位上有一些值得信任的人，而他们符合这个要求。”佐拉斯特说。
“去吧。他们都是好孩子，但他们太容易激动了，对我的生意没什么帮助。”我承认道。
佐拉斯特点点头，挥挥手解除了我们周围的静音场，然后走开了。
他径直走向年轻贵族的帐篷，表明他不想浪费时间。
“好主意。”我说着，朝杰坦和卡拉科还在交谈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