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是从何处进入精灵森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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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洋淡淡应声，未深究。
或许说不敢深究。
蒂亚突然坦诚，让他警觉。
他摊开一幅地图，“蒂亚，你应有夜视之能吧？你看此图，告诉我，你是从何处进入精灵森域。”
吴洋摊开的地图，乃教管所给出的劣鬼森林图。
图上划分二十个搜寻区域，吴洋与伊贝尔在十三区进入精灵森域。
蒂亚一眼认出地图来源，毕竟她在劣鬼森林度过四年。
“此处、此处，还有此处，三处皆有入口。”
她指点三区、七区与十三区。
“但三区与十三区入口有复杂结界守护，我无法破解。最终于七区进入 吴洋未显丝毫感激之情，一番言语竟将大长老羞辱得无地自容！
吴洋见大长老颜面尽失，顿时怒火中烧。
他厉声道：“何其言哉？何其言哉？765，你小子竟敢胡言乱语？区区一介魔族败类尚敢嚣张？你可曾看清此乃何处？此乃中枢之地，非你魔君之城矣！”
“……”
蒂亚默默注视着吴洋，觉其举止颇显怪异。
古封印阵受污，巴哈姆特或可复苏，在此危急之时，再大的仇恨亦应暂放一旁！
然而，吴洋如何了？
他全然不顾大局，仅因765语气稍显不佳，便勃然大怒。
他吴洋何曾反思自身？先是借口疲倦，再借毒物之名，将三日前本该完成之事推至今日！
如此作为，别说765，便是蒂亚，亦不会对其示好！
“吴洋如此浅薄？岂有此理！”蒂亚望着吴洋，“他意欲何为？”
765同样愕然。
未曾料想吴洋态度竟如此坚决，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大长老见情势愈发不妙，忙道：“吴洋阁下、吴洋阁下……当以大局为重，此时加固古封印阵乃首要之事……”
吴洋面色铁青，霸道而言：“我自然清楚当前状况，但我就是看不惯765的态度！怎地？仿佛我无理取闹一般！”
正是无理取闹！
其余三人暗中腹诽！
765摆手道：“罢了、罢了！你逞强，我懒得与你计较。加固古封印阵与否，你给个准话！”
“自当加固，哪有不加固之理？东方是吧？”
765长舒一口气，沉声吩咐：“勇者大人，你站于东边井畔，我立于西边。各倾一盏血，反复七次，此事便可成，可好？”
“无妨！”
二人走向各自井边，大长老与蒂亚原地等候。
蒂亚目睹吴洋割破手掌，血流入杯。旋即看向765——
765并未立即动作。
他望向吴洋，嘴角浮现一抹微笑。
“……”
蒂亚微蹙眉头，感觉765的笑容背后似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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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7 此乃传说中的回忆杀？
765为何而笑？
蒂亚细思从始至终，却未察觉可疑之处。
“此刻有何疑虑？一旦巴哈姆特复苏，世界将陷入空前浩劫！正常之人皆不愿目睹此景，即使是荣耀进化成员，亦少有如此疯狂者！”
鲜血之井边，吴洋已满杯鲜血。
他高举水晶杯，杯中血色波荡。
“765！我好了！”
765亦举杯：“注意刻度，一起倒下！”
两杯水晶皆锥形，为常规魔法试验器具，刻度清晰，与地球上无异。
吴洋与765须确保每次倒出的血液量相等，以免破坏古封印阵。
然须警觉，若一方之血多出或少于50ml，古封印阵将现异常；勇者之血与魔王之血相差500ml以上，阵法瞬间崩溃！
“倒吧！”
765一声令下，吴洋倾杯而倒。水晶杯表面光滑无比，鲜血无法附着。
鲜血如丝流入深井。
765笑容愈发明朗：“好了，第二杯！”
吴洋默然屈膝，手腕伤口对准杯口——鲜血潺潺灌入。
蒂亚内心涌起强烈不安。
她紧盯着765，忆起巴尔夫的教诲。
那是一个雪花纷飞的冬日。
巴尔夫抱着七岁的蒂亚，缓缓道：“蒂亚，听好了。世事熙攘，皆为利来。无论何人行为诡异，离经叛道，皆只为他根本的利益。只要你洞察人心，明白他所求，便能预知其一举一动。”
七岁的蒂亚“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么，眼前的765所求何在？
他是魔王之裔，前来加固古封印阵，不愿再见巴哈姆特重现。
嗯……
他的笑容，是否因“终于加固了古封印阵”？
有关巴尔夫的记忆再次涌现！
那是一个静谧的夏日午后。
巴尔夫与蒂亚并肩坐地吃瓜，他说道：“蒂亚，听好了。若发现一人行为与其根本利益不符，你就得思考他的利益到底是什么——农夫为何不耕种？因为他不只是农夫，还是地主；男子为何对女子毫无兴趣？因为他不只是男子，还是同性恋。”
十一岁的蒂亚“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如果……765不是魔王之裔，那……”
虽是设想，蒂亚瞪大双眼。
若765非魔王之裔，将会怎样？
吴洋乃真勇者，体内流淌着古人的血脉，如今已投入一盏血于古封印阵中！
若765非魔王之裔，体内无古人血脉，此古封印阵将毁矣！
“第二杯！”
吴洋喊道，倾杯而倒！
如前次，鲜红之血滑入黑暗的深井。
“不！这不可能！”
蒂亚思绪飞快运转！
“无任何证据表明765非魔王之裔，他……他……”
蒂亚竭力思索，却无法想起任何证明765为“魔王之裔”的事。
765，一个突然出现之人。
他比吴洋提前数日抵达秘传村，当日便答应成为净化者。自此之后，蒂亚再未见过他；
765的下一次出现，正是蒂亚遇见吴洋之时。
也是那时，765直接承认了“魔王之裔”的身份，但他并未出示任何直接有力的证明，仅言：“当然，我体内流淌着魔王之血……”
甚至在月神祭坛上面对众人承认身份时，他也未出示任何证据！
“第四杯！”
第四盏血倒入井中，吴洋抹去额上汗珠，似乎已冒出冷汗。 第七十六章 诡计之人，真面目显现！
765之状态甚佳，脸颊竟透出一丝兴奋的绯红。
“非……非矣！765知悉巴哈姆特之事！”
蒂亚如握住了绝望中的烛火，目光瞬时熠熠生辉！
“巴哈姆特之事早已失传，唯有秘传村之人与魔族知晓！765知巴哈姆特，既非秘传村之士，必为魔族中人矣！”
然而，眸中闪现的光芒瞬息黯淡……
蒂亚察觉到了盲点——
巴哈姆特之事，尚有一“存在”明了。
那便是巴哈姆特自身！
身为封印者，焉能不知己之遭遇？
且巴哈姆特已重获部分力量，竟能幻化蜥蜴人袭村！
既能幻化蜥蜴，何以不能幻化寻常人类？
宛如765这般，看似平凡无奇之人！
“第五杯——”
765以戏曲般的腔调呼唤！
“且慢！”
蒂亚忍无可忍，向前一步，猛然呼喊！
吴洋缓缓回首，一面将杯中之血倾入井中，一面问道：“蒂亚，何事？”
“……”
蒂亚无言以对。
亦不知此时言之有用与否——吴洋已倾五杯鲜血！
“765阁下……望你证实身份，你魔皇血脉之证明。”
蒂亚终究开口，仰首看向百步之外的765，大声说道。
765举杯微笑，静待其变。
“已被察觉矣……真是机警的小女子。”
765弃水晶杯于地，杯中鲜血洒落。
与此同时，周身忽有黑气缭绕，细小龙鳞如贝片般在颈间浮现，逐一覆盖其俊美面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765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仰天大笑！
笑声中，他指节陡然尖锐，手掌化为利爪，粗壮龙尾自脊椎处探出，重重击地！
“虽不知你是如何窥破破绽……然而晚矣！吾之计谋已成！吾之复苏，无人可阻矣！”
此刻，天色也为之一黯。
大长老一脸愕然。
吴洋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子面无表情立于原地，全然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765特意望了他一眼。
虽吴洋并未流露震惊、愤怒或懊悔之色，却丝毫不影响765的狂喜！
“哈！哈！我做到了，我成功了！我用计瞒过了你们所有人，吴洋，你这勇者也在其中！”
“你们以为我是魔皇血裔，但我非也！我是巴哈姆特的化身，是灭世的黑龙！”
765……
或曰巴哈姆特，为此筹谋已久。
早在十年前，巴哈姆特借助恢复之力幻化为765，开始策划脱身之计。彼时，他只想破坏古封印阵，具体如何实施，未有、亦无条件筹划。
直至吴洋踏入劣鬼森林，他才定下后续一连串行动。
假扮魔皇血裔，诱使勇者前往封印岛献血。
如今，计谋得逞矣！
吴洋已投五杯鲜血于血井，古封印阵内部的均衡已被打破！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挣脱了束缚万年的枷锁，重获自由！”
765身上的妖艳红马甲已消散，身躯不再为人形。
遍体黑鳞，双翅生于背，粗壮大尾生臀后。
面色异常红润，双眼中闪烁着狂喜！
“自然……自然！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要携头颅重返魔皇城，重夺吾身！”
“无人能阻我！吾翼蔽日遮天，吾目即灾厄，吾身召毁灭！吾为灭世之黑龙，吾为万劫之混沌！”
“吾名为，巴哈姆特！”
765张开双臂，如背后展翅的生肉翼！
“我终将夺回至高无上的力量！我终将君临，于世界之巅！”
大长老仍未能回神。
事态转变太过突然，他呆滞地看着龙化的765，大脑一片空白。
但隐约感到事态不妙，他颤抖着声音问道：“这……这……究竟是何事？”
吴洋满面凝重，愤然道：“还能何事？他，这个765，或者说是‘巴哈姆特’，欺骗了我们！如今，古封印阵内勇者与魔皇之血比例失衡矣！”
“……”
大长老转向吴洋，眼中渐露绝望。
吴洋望向765，续言：“他太狡猾了……大长老，我们现在尚有一线生机——我们必须守护古封印阵上的怨念！”
现今的古封印阵上，附着着巴哈姆特的怨念。
这些怨念使勇者血与魔皇血的反应减缓，故而勇者血多于魔皇血之时，封印阵尚未崩塌。
然若怨念一旦消除，两种古老血液一旦相互作用，封印阵便会立刻失效！
届时……
巴哈姆特的灵魂必将获得真正的自由！
吴洋抽出希望之刀，毫无惧色地直视765，嘴角却勾起苦涩的笑：“原本是巴哈姆特挣脱封印产生的怨念，如今却成了人类最后的防线。”
何其讽刺！
吴洋心中感叹！
“哈！哈！吴洋，你真、真、真、真、真、真、真是太愚蠢了！”
765面带狂喜，连用了多个“真”字！
“如今附于封印阵上的怨念为吾怨念，吾可自由操控！此刻……就让你尝尝绝望之味！散去吧，吾之怨念！”
765一声令下，古封印阵上的黑色污渍骤然消散。
古封印阵恢复一万年前的鲜亮色彩，伴随轻微轰鸣，封印阵微光闪烁——二十年后，它再次运转！
“哈！哈！崩溃吧，束缚吾的囚笼！”
在765的嚣张笑声中，大长老与蒂亚皆露绝望之色。
空中的法力正消逝，古封印阵再次运转。
然阵内两种古老血液比例已失衡，吞噬法力仅是暂时，不久后，勇者血将吞噬所有魔皇血……
封印阵必会崩溃！
“哈！哈哈哈哈嗝——”
765 \何故……吾之力竟正在……\
消逝矣。
765之神力正在徐徐流失。
不仅如此，那古老的封印法阵毫无破损之兆，仍安稳运行，宛如以往的万般昼夜未变！
765陡然醒悟，仰首望向吴洋，然而，空无一物！
吴洋已不在原地，何时消失，无人知晓！
765复又转首，瞥见吴洋正朝河边狂奔而去！
“吾并未献出血！适才乃是戏言！欺骗765以消解封印阵怨念之计也！”
吴洋仓皇逃遁中，蓦然回首喊道。
“护我！阻他！”
“......”
“......”
“......”
三息过后，场上二人一龙方回过神来。
亦难怪他们。
吴洋智略超群，思虑超前。
他人尚在准备，吴洋早已出发。
为何仓皇逃离？
盖因765尚有一线生机，即捉住吴洋，强破其血脉，以古魔族之血灌注至血井之中！
765尚未悟透，吴洋已洞察一切。
无需装腔作势，即刻夺路而逃。
奔跑途中，他又呼大长老与蒂亚阻拦765。
765既是巴哈姆特之化身，力量必源自巴哈姆特本体。待古老封印阵再次彻底禁锢巴哈姆特，765尚有力量存焉？
定然无矣！
“好强……吴洋，果然强极！”
蒂亚瞠目结舌！
她心悦诚服望着吴洋，暗自思量：“此人机谋深沉，且无耻至极……说跑即跑，毫不迟疑！他怎不思自己仍是‘勇者’？何勇之有？我看不出！”
巧矣。
伊贝尔不久前亦有此念。
＃ 089 本座认真矣
“欲往何处！”
765化作一道黑电，直扑吴洋而来！
然此电行至中途，却被一人硬生生斩断！
大长老绿袍翻涌，挡在765前行之路，猛然出拳——拳中蕴含之恐怖力量，令765忌惮驻足。
大长老目光如野兽般熠熠生辉，冷冽凝视7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