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少女不是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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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色，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生意。
6岁以上的女孩，有时候也有男孩，当她们出现在人前，不论白天或夜晚，只要露出她们美丽却脆弱的一面，她们都有可能消失。
有时是城寨，有时是外面，有些是孤儿，有些来自普通家庭，也有些……像曾经的纪玲，出身富贵，却因种种原因，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卖到这里。
她们被迫出卖自己的一切，在这个所谓的地下天国，有的客人喜欢成熟的，有些客人喜欢稚嫩的，有些喜欢男男，有些喜欢女女，也有些，喜欢人和动物。
他们的欲望永远能被满足，不论是自己来这里，还是联系李雄、肥牛关送去任何地方，以任何形式。
他们戏称这些美丽的存在为“天使”，贪婪地吸取着她们的生命。
她们有些时候要为那些人生下孩子。
聪明的高材生，优雅的行业精英，那些人认为，这样的女人能生下更令他们满意的小孩。
是女婴就随便处理，男婴的话……
他们会一项一项检查，将最健康优质的男孩送到客户手上。
有时候要为一些权贵提供器官和鲜血。
总有人是不想死，不想面对衰老的。
天使们明亮的眼眸，健康的器官，甚至年轻的鲜血……多么无私啊，天国有那么多天使，只要二三十位天使努力放血，就能填满一位欧洲贵妇人华丽的浴缸。
等到天使们疲惫了，渐渐不复闪亮，她们会被制作成精美的艺术品，转瞬即逝，逐渐凋零，或永远定格。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天国，她们像无所不能的神灵，以“天使”之名，把整个黑暗帝国涂抹成黄金的颜色。
纪灵状若疯癫的在牢笼间旋转、奔跑，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像一只自由自在的蝴蝶，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比克戳戳安妮，想问问队长现在怎么办。
他对这里的感觉很差，看起来，他们这位大小姐是不屑做这种生意的，甚至从她之前的表现来看，她现在应该气到举枪射击哒哒哒个不停才对。
怎么突然笑着唱起歌，在一群或惊恐、或麻木、或期待的赤身女性之中跑来跑去。
“大小姐在找人？”安妮不确定。
吉姆摇头：“大小姐之前没有独自离开纪家、和外人接触的记录。”
杰森烦躁的挠挠头，只想问一句：“罗兰呢，让罗兰去问大小姐，或者安妮你去问。”
毕竟看起来，纪灵跟罗兰、安妮相处得最好最亲近。
在安妮下决心上前之前，奔跑许久的纪灵终于停下，停在一个牢笼前，蹲下身，伸出纤细的手指，像礼貌的小朋友，轻轻敲击铁质的栏杆。
长发披散的女郎趴伏在竹席上，一头天然的卷发像海草一样葳蕤而下，遮挡住她曼妙的身躯，让她像一副静止的美丽画卷。
纪灵的歌声和敲击声都没能唤醒她，但她单薄的身躯还在轻微的起伏，这说明她还活着。
纪灵正要开口，房间尽头的另一扇门被推开，她没有扭头，比人先到她身边的，是罗兰那夸张做作但又如大提琴般低沉好听的声音：“my lady，幸不辱命，只是一会儿没有看到您，我已经在心里想念您一万次~”
还有阿豪虚弱的问候：“灵小姐。”
纪灵“唔”了一声看过去，看到脸色苍白又隐约青黑的阿豪，以及两个应该没受伤，但脸色也白得可怕的马仔。
过来的几个人，也就罗兰还跟之前一样，像盛开的紫罗兰，充满生命力的招摇着。
她都不必偏头去看，就知道他们从哪里来：“那些孩子，都还好吗？”
“不要担心，我的大小姐，”罗兰温柔的说，“她们现在在休息。”
地下天国很大，纪灵进来的地方算是正门，而阿豪罗兰等人走的只是后门之一。
从“艺术品陈列室”走过来，会经过有很多婴儿的“幼儿园”和教那些“不开窍”的小朋友如何取悦客人的“小学堂”，那扇门外的窄路之所以平缓、不设阶梯，就是为了方便运输这些脆弱的“商品”。
经过“学堂”和“惩罚室”，连接这里的，是各种动物居住……甚至在表演的“动物园”。
看阿豪一副要晕过去，但是很气，不能晕的样子，纪灵估计，那里大概正在表演吧。
毕竟地下天国的时间，和外面是不同的。
她突然来到这里，距离李雄被抓住还没超过两个小时，而这些马仔发现她、被她控制住，也没超过半小时。
地上的美丽少女，身上的鞭痕还很新鲜。
纪灵问身旁的罗兰：“你说买家和卖家，是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呢？”
“其他场景不确定，这里的话，当然如此。”罗兰整个人蹲在纪灵身边，说话的声音不大，也许因此，声线显得格外温柔。
纪灵看到少女的手指似乎动了动，她微笑着跟罗兰说：“她喜欢好听的声音哦，罗兰的声音很好听，所以唤醒了睡着的公主。”
“那真是我的荣幸……”罗兰伸手摸摸纪灵半长的头发，注视着她漆黑但明亮的眼睛。
还没来得及继续不正经，纪灵忽然拉住他的手，轻轻拍拍，哄道：“不要难过，罗兰。”
多可笑啊，一个人尽皆知的傻子，被全家抛弃，现在突然醒过来，他一只手就能掐死的瘦弱女孩，跟他这个最顶尖的佣兵说“别难过”。
很可笑，罗兰也确实笑了，笑着吻了一下纪灵干净的额头，“As your wish，my lady。”
见他确实心情恢复，纪灵又看向笼子里的女郎，伸手再次敲敲铁栏杆，呆呆地说着俏皮话：“铛铛，天亮了哦，漂亮的邱兰馨小姐，我们该走啦0~”
——你叫什么名字啊？
——为什么不说话。
——抱歉，我听说了一些你的事。
——没关系，我叫邱兰馨，我也是被家里人卖到这里的。
——我叫你灵灵吧，你长得好像故事里长着小翅膀的精灵，我妈妈以前给我买过一本童话书，里面说……
——不痛，不痛，灵灵不痛，睡着就不痛了。
——我给你唱首歌吧，总觉得灵灵如果能说话，声音一定很好听。
——糟了，我出不去了，你一定要活下去啊，灵灵……
——好想再听一次，小时候外婆给我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