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命运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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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西进的话，人族内部就不得不发动一场战争，消耗过盛的修士人口。
把矛头指向外部，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只是……
这一战，又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自己还能活下来吗？
镇妖盟的镇妖铁卫已经来府上征召自己两次了，青竹山的本家也希望自己能去。
估计是因为自己年龄大了，再没有任何培养的潜力，是时候为年轻人让位置了。
不光是让位置，最好能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发光发热。
如果能死在某个妖王的棒下，立下功勋，那么韩家在战争之后，就拥有更大的话语权，分得更多的资源，家族也将继续进步。
繁荣从来不是唾手可得，睡在床上就能来的，更多需要的是流血牺牲。
正如同现在脚下的土地，以前也是妖族的地盘，打下这里的修士在这里开枝散叶，建立家族，从此繁荣昌盛。
但是，对于自己来说，还真是不想去啊！
在满是檀香的静室里度过余生，才是自己渴望之事。
只是，自己已经拒绝过两回，本家传来的信符措辞也越来越严厉。
下次镇妖卫再来，自己还能找到理由拒绝吗？
韩素尼的心中一片怅然。
就在她心绪波动间，一把寒光闪闪的法钩在她身后陡然出现，狠辣地往她修长的脖颈上一勾！
危急关头，韩素尼迅速反应过来，一把一尺半长的青竹法剑蓦地出现，挡住了夺命的法钩。
“你是谁！？”
韩素尼柳眉倒竖，青丝飞扬，一身精纯的法力骤然发动，偷袭者被震出三丈之外。
鬼机从黑暗中缓缓现出身形，他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鲜血，双目赤红，“就是你下的命令杀了我爹娘！？”
来者的话没头没脑，韩素尼搞不清楚状况，但她知道来者不善！
就算是自己心绪不宁，也从没有人能够欺进自己一丈之地而不被觉察，好高明的隐匿之术！
鬼机继续补充道：“我爹是陈锋，我娘是韩馨！快说是不是你下的处决命令！”
韩素尼脑海中闪过一个老实憨厚的炼器师身影，另一个则是声音酥甜的亲妹子——韩馨。
“你是？”她疑惑道。
“他们的儿子！”鬼机咬牙切齿道。
“我是你亲姨！”
韩素尼的一句话让鬼机胸腹中滔天的杀意一滞。
“你是我姨娘，是我母亲的姐姐！为什么要下命令杀了她！？”
韩素尼叹息一声：“是我下的命令，不过这是韩家族老们的决定。”
“你娘是我妹妹不错，不过我不可能为了她违反族老们的意志。”
“到底是为什么，你给我说！”鬼机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面对怒火中烧的少年，韩素尼却冷静了下来，她收回青竹剑，捋了捋被杀气吹乱的发髻，走到一张蒲团上，缓缓坐下，冷肃地面对着少年，道：
“你娘是韩家人，还是嫡系！
她资质并不好，但从小就享用了无数旁系族人，以及那些在泥地里打滚的散修们，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修炼资源。
这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
在族老们眼中，她不仅是韩家的一份子，也是重要的资产。
就像是你，怎么能容忍自己口袋里的灵石，被埋到荒郊野外，一辈子都没法用！？
在她成为韩家嫡系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已经被安排，她想打破自己的命运，想忤逆族老们安排的婚事，那么只能面对死亡。
并非族老们心狠手辣，若人人都效仿她，那么整个家族便散了。”
“韩家也会被别的家族吞并，从此不复存在。”
“我说的，你可懂？”
韩素尼平静地叙述完这一切的因果，鬼机沸腾的怒火化为冰冷的恨，“所以，一切都是因为家族？”
韩素尼点头：“一切都是。”
鬼机紧紧地握住离别钩，一步步向韩素尼逼近。
韩素尼叹息道：“你很年轻，修为也不错，炼气期九层……”
“不过，在我这里却不够看。”
“你是我妹妹的儿子，我不想杀你，现在走，我可以当做没见过你。”
鬼机止住了脚步，不是自己的意愿，而是面前的空气荡漾出一圈波纹……
我出现了。
我堵在鬼机和韩素尼中间，对鬼机说道：“你想当阴差，首先要学会的是冷静。”
“就算是仇人近在眼前，当你打不过他时，该笑时还是要笑，该伪装还是要伪装。”
“不能露出任何异常情绪。”
“否则，你不但报不了仇，自己也会没命。”
“你的仇人就会让你一家三口到阴间团聚。她或许会拿着你们的头盖骨，做成酒杯，向旁人炫耀，述说着你们是怎样的一群蠢蛋。”
鬼机的怒火更盛了，但到达顶点后，竟然出奇地冷静了下去。
我满意地微微颔首，“你要利用好自己的情绪，把它们化为刀剑，而不是让它成为自己的主子。”
“你刚才第一次出手，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在最后一刻泄露了杀气。”
“作为一名阴差，有杀气是对的，不过你要学会用它，而不是让它打草惊蛇。”
“你第二次准备出手选的时机也不对。”
“话说得太多了！”
“记住一点：反派死于话多！”
“为什么？
因为能活下来的都是‘正义之士’，历史只能由他来诉说，被杀死的人永远闭上嘴巴，所以他只能成为‘反派’。”
“你可能会想，为什么韩府主也说了那么多话？”
“她说话是因为忌惮你，想摸清你的底细再动手。”
“另外用一些‘语言’，打乱你的心思，消磨你的杀气，让本来就是蠢蛋的你成为一个更大的蠢蛋。”
“你记住，‘语言’有时比‘刀剑’更危险！更锋利！”
“还有，她跟你废话，在你面前坐下，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是为了让你放下警惕，为了拖住你。”
“她利用整理头发的动作，暗中取出了府主令牌，通过这个令牌，她已经向整个府上的守卫发出警示。”
“很快，所有的守卫都会抵达这里，来个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