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沈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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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九月站在院子里看着黎簇的房间，其实昨晚等黎簇回去之后她就站在这里了，一直站到现在，夜风很凉，却没能把她的脑袋吹的清醒。
到底怎么处理这件事呢？她不是很明白，直接告诉吴邪或是黎簇她能帮他们一起处理汪家吗？
哎，先不说他们会不会信，就说她师父，她根本没办法把他带出汪家。
至于黎簇，张日山昨天没有直接走还留了一天，肯定已经找机会把她的身份告诉黎簇了，那她们要如何相处呢？
乔九月舔了舔嘴唇，黎簇的房门打开了，他的头发还有些凌乱，他伸了个懒腰，然后他看到她了，并且向她走来。
“起这么早？”黎簇摸了摸乔九月的发顶，有些凉“回去吧，苏万来电话说又有尸体送过去了。”
乔九月把黎簇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你都知道了吧。”
黎簇的表情有些疑惑“知道什么？”
“知道我的身份。”乔九月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她握着黎簇的手也无意识的收紧“你准备怎么做？”
“什么身份？”
乔九月皱起眉看着黎簇的眼睛，难道张日山没有告诉他？应该不可能吧，可黎簇的表情确实不像是知道的样子，那为什么不告诉他？她在这个计划里到底是什么身份？
黎簇捏了捏乔九月的脸“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那我们回去吧。”
“好。”
乔九月家。
乔九月点开和黎簇的聊天框，黎簇给她发了消息说已经请好假了，让她去苏万家，她抿了抿唇，有些烦躁的删掉了黎簇的聊天框。
难道张日山也和吴邪一样想用她做黎簇成长的一块垫脚石？
她叹息一声打开汪小狗的聊天框。
乔九月：我现在还继续跟着黎簇吗？
汪小狗：对。
乔九月：为什么？
汪小狗：你应该知道这三个字不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乔九月：师父，你能不能跟我一起离开？］
乔九月看着对话框里的那行字，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删掉了。
汪小狗：任务出了问题？
乔九月：他们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
汪小狗：有危险吗？
乔九月：他们没有想处理我，还是让我跟在黎簇身边，我不明白他们想做什么。
汪小狗：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乔九月：没有，梁湾也是在做任务吗？
汪小狗：梁湾？是谁？
乔九月：张日山说她是汪家人。
汪小狗：我会查的，既然他们把你放在黎簇身边你就好好跟着，注意安全。
汪小狗：吴邪很看重黎簇？
乔九月：嗯。
乔九月：你一定要忠心汪家吗？
汪小狗：你问这个问题是我没有想到的，刚出了第一个任务你就不想回汪家了？
乔九月：你应该知道他们对我做过什么。
汪小狗：你也应该知道汪家对我有多重要。
乔九月：那我呢？
汪小狗：只要你不背叛汪家，那你就一辈子是我的徒弟。
乔九月：汪家并不缺我们，为什么我们不能离开？
汪小狗：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这些，如果你不想做这个任务你可以在外面散散心，我不会强迫你回汪家或者怎么样，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背叛汪家。
乔九月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烦躁的捂住脸，死心眼，真是死心眼，要不是你我才不回汪家呢。
不背叛汪家？要不是你我非得把汪家给炸了。
算了，乔九月深呼吸几次，她这个身份要不是师父保着，她早就被汪家整死了，为了师父……
乔九月捡起手机扣上黑色的鸭舌帽往苏万家走，到了苏万家就看到黎簇跟苏万站在门口，他们身边还有一个货车，正有人往下搬货。
乔九月走到二人中间“什么情况？”
苏万看向乔九月“人家说了，这只是第一车一会还有一车呢，我房间里还有一车的量，一车大概二十个箱子大概二十来箱吧。”
黎簇点点头拦住卸货的人“兄弟，不用再搬了。”
那男人有些疑惑“怎么个意思啊？”
“东西太多了，我们先把这些东西运到郊区的仓库里还得麻烦您再跑一趟。”
“那可不成，我今天又不是只送你们一单货，我要是送不完可是要扣钱的。”
“我知道，我知道，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家里的东西啊实在是太多了。”黎簇掏出一叠钞票塞进卸货男人的怀里“您理解一下。”
“那，那你们赶紧找个仓库吧。”
“没问题。”
那男人点点头快跑两步又把刚搬下来的货往车上搬“我说，你们这是买的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大味儿啊？我说你们这……”
男人正准备揭开盖子看看，却被黎簇和苏万二人按住了。
“酸笋。”
“鲱鱼罐头。”
黎簇看一眼苏万赶紧解释道“我们是开淘宝店的，你知道卖点那种……”
男人撇一眼二人还是掰开盖子一角往里看，里面是一只手，包裹着手的冰块冒出的丝丝寒气顺着那个开口飘出去。
男人惊的连连后退靠在车门上“这这这，这什么啊这？这这这，这是酸笋吗？”
黎簇咧嘴笑笑“这箱不是酸笋，这箱是道具，做的太逼真了，是不是啊苏万？”
苏万结巴的应和道“对对对。”
“什么道具啊？”
“coSpLAY的道具啊，吓到你了吧？”黎簇拍拍苏万的肩膀“我这哥们儿啊是个富二代，今天晚上准备开一个派对，所以才买了这些道具，是吧？”
“对对对，我是富二代，我是……”苏万看一眼黎簇“不不不，这是道具，这是道具。”
“哥们儿，你不会以为这是真的人的手吧？”
乔九月看着男人还有些惊疑不定的表情想了想也露出一个笑“看来这道具很成功啊，能吓到大哥也一定能吓到他们，晚上的派对有的玩儿了。”
“是啊，哥们儿，这样吧，我给你个地址，您直接把货送过去就行，卸货我们自己来。”黎簇走近男人“你要是送不了也没事儿的，我们可以找别家嘛，就是那个钱……”
男人摆摆手“别别别，成成成，但是先说好啊，我只负责运，不负责搬。”
“没问题。”
黎簇又看了看箱子里的人手才走向苏万“打起精神来，快联系好哥，他应该知道哪里有仓库，我们要抓紧了，这些冰一会儿就化了。”
仓库。
乔九月跟着黎簇和苏万一起卸货，两车的货把这个仓库几乎占了一半。
黎簇拍拍手把最后一箱摆好“怎么样，都搞定了吧？先把我这堆拆了。”
杨好指指面前的箱子“能不能自己拆自己的呀？”
“先拆我的吧，我的再不拆就要臭了，来吧，快点。”
乔九月挑挑眉走到黎簇身边的箱子前蹲下。
黎簇看看乔九月“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开啊。”
乔九月撇他一眼，等他数到三的时候一把掀开了盖子，谁知道她身边的苏万和杨好立即退后好几步，黎簇也只是掀了一下盖子又把他盖上了。
“你们干嘛？”乔九月看了三人一眼又看了看箱子里面“是一箱手。”
苏万颤抖着声音问道“啊？那是不是还有一箱头，一箱脚啊？”
乔九月站起来连着掀开好几个箱子，里面有头，有脚，一股腐臭的味道弥漫开来，乔九月皱眉往后退了几步。
一阵脚步声响起，乔九月侧头去看，黎簇和苏万，杨好三人跑到门口不停的干呕着，乔九月撇撇嘴也转过身干呕了一下。
这个味道是真恶心，乔九月看了看门口的三人，他们不知道讨论了什么，没过一会儿就找了个锄头和一块儿很大的布铺在地上。
乔九月从苏万手里拿过锄头就准备去凿箱子里的冰，刚走了一步就被黎簇拉住了。
“我来吧。”
“你……”
黎簇把锄头拿在手里又把乔九月推到苏万身边“我来就行。”
乔九月点点头也没再坚持，砸了大概十几下的样子，黎簇扔下锄头从箱子里把那颗头举了起来。
黎簇举着那颗头高声道“哎，这根本不是什么人头，是木偶。”
“木偶？”“扯淡吧你？”
苏万和杨好表示并不相信。
“来，自己看，是木偶。”
乔九月看着黎簇放在布上的头仔细看了看，有点像兵马俑的脑袋。
苏万惊讶道“真是木偶啊？还是古代的木偶，就是好臭啊。”
“这木偶还有名有姓的。”杨好指着人头上的三个黑字“吴中邪。”
黎簇无奈道“这个字念祁。”
“哦。”
黎簇又抛出一颗头来，那颗头上依然有一个名字。
苏万疑惑道“你说这些人是什么意思啊？”
“我怎么知道。”黎簇皱起眉头“估计得把这些箱子全部打开，将木偶拼在一块儿才能得到线索吧，抄家伙，干。”
乔九月点点头戴上一双手套帮黎簇掏箱子里的木偶零件，不一会一整具木偶就被拼好了。
苏万拿着一只脚问道“你们说这些木偶是干什么用的啊？表演用，祭祀用，还是陪葬用？”
黎簇沉声道“这个应该是陪葬品，我在历史书上看过，是有类似的陪葬人偶的，不过至于为什么刻了名字，这我就不知道了。”
“哎。”杨好指着木偶“这木偶越来越臭了，不像是这个水的味道，倒像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苏万拿起木偶的脚闻了一下“确实好臭啊。”
黎簇拿起木偶的脚颠了颠“怎么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啊？木头不应该这么重的，到底是谁给我寄了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苏万道“我知道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吴邪给你寄过来的。”
杨好点点头“要我说，一定是他们寄给你然后告诉你这是你的命，你逃不掉的。”
黎簇皱起眉“不过他们也不可能为了吓唬我给我寄这么多东西啊，不合理。”
杨好指着黎簇“那你自己说，这是怎么回事？”
“整合下现在所有的信息，所有的这些东西，应该就是一次探险事故的所有元素，我原本想象这是吴邪在古潼京里寄给我的，但是你第一次收到快递的时候我和吴邪还在古潼京里，他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做这些事情，或者说是有人早就准备好寄给我这些东西了。”
苏万迟疑道“就算是真的，那，那些寄给你这些东西的人，又是什么目的呢？他们能认为你一个复读生能干嘛？”
“应该是因为我去了古潼京，这些东西肯定跟古潼京有关，要不然就是跟吴邪的下一个计划有关。”
杨好质疑道“黎簇，你也太自信了吧，人家吴邪凭什么把希望放在你一个高考复读生身上，这不合理呀？”
黎簇没说话，只是捡起锄头用力的砸箱子里的冰。
“闪开！”
突然间黎簇高喊一声把锄头往身后一甩，一只黑毛蛇被甩到了地上。
黑毛蛇直起身体快速的向杨好爬过去，黎簇连忙操起锄头猛砸那只黑毛蛇，杨好也拿了个假肢用力的砸，不多一会黑毛蛇就被砸死了。
苏万堵住鼻子“好臭啊。”
杨好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啊，还长毛？”
乔九月动了动手腕淡淡道“黑毛蛇。”
黎簇点点头捡起黑毛蛇的尸体“对，只有古潼京里才有 它可以附在人的身体上控制人的身体。”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
黎簇看向苏万“相信我，这世界上什么都有。”
“那它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这些箱子是从古潼京里面寄出来的，有这些东西再正常不过了。”
话音落下，黎簇又操起锄头把箱子里的冰凿开从里面掏出一颗头来，他看着那颗头表情一下惊恐起来。
乔九月挑挑眉走到他身边看，那颗头上面写了沈琼两个字。
苏万看着两人的表情疑惑道“又怎么了？”
乔九月看了眼黎簇淡淡道“上面写着沈琼。”
“沈琼？”苏万惊讶的跑过来，看到木偶头上的名字后表情变得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这个世界上叫沈琼的人多了去了，一定是巧合。”
黎簇把人头递给杨好随即又去找别的人头，苏万也跟着黎簇去找。
黎簇拿着手里的头惊讶道“沈士扬，沈琼她爸的名字。”
“邹静，沈琼妈妈的名字，这该不会是巧合了吧？”苏万死死盯着黎簇“古代刚好有三个陪葬人俑，叫沈琼，沈士扬和邹静？你说话啊，鸭梨！”
黎簇平静的表情在苏万的质问下崩裂开来，他高声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
苏万也提高音量“你刚才不是挺能分析的吗？你接着分析啊？”
“你这个让我怎么分析啊？”
杨好安慰道“好了，你们俩，人家刻个名字而已，没准就是吓吓咱们。”
黎簇摇摇头“这不是恐吓，如果是要恐吓我，那也是刻我爸的名字，怎么会刻他们的？”
“那你的意思是，这里面装的是……人？”苏万惊的把手里的木偶头扔到地上，连连退后几步。
杨好看向苏万“他胡说八道你也信？”
“可是她好几天没联系我了，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通，她家里还是那副模样。”
“不要乱想了。”
黎簇捡起地上的头把它们放到箱子里，随即把杨好手里的写着沈琼名字的头放到地上准备用锄头砸，可他迟疑了半天还是没能下的了手。
“啊！”黎簇怒吼一声把锄头扔到地上。“我们得买一些冰柜和制冷器过来，把这些木偶全部冻上，不让臭味散出去。”
杨好反驳道“散屁啊散，我觉得咱们还是开了踏实点儿。”
黎簇一转身就看到苏万脚步缓慢的走向仓库门口，他皱紧眉头“苏万你干嘛？”
苏万的声音漂浮着有些颤抖“我作业还没做完呢，我回去做作业。”
“你要是敢走，我就把你全部的事情全部抖出去，你分尸，私藏军火，还看成人漫画。”
“那都是你！”苏万指着黎簇高声道“我是在给你背黑锅，那些快递是不是寄给你的，补课者联盟是不是冲你来的，如果没有你，沈琼根本不会卷进来。”
“你把最后一句话收回去。”
“我说错了吗？”
“你走吧，反正我也没求你帮我。”
“鬼才想陪你在这儿受罪呢。”
“苏万！”杨好皱眉看向黎簇“黎簇，我们真的已经够仗义了，你要是换了外面那些朋友，碰到这种事早就溜了，你还要我们怎么样嘛？”
“好哥，你也走吧，苏万说得对，跟你没有关系。”
杨好叹息一声“我去把他劝回来，再回来找你。”
目送着杨好离开乔九月转头看向黎簇，他的表情毫不意外的非常难看。
乔九月走到黎簇身后捡起锄头“我没钱，你自己去买冰柜那些吧，我帮你拆这些东西。”
黎簇拽住乔九月的手腕“是因为你的任务你才留下的吧。”
“你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任务，你会一直跟着我吗？”黎簇的喉结动了动“就连苏万他们都走了，你和我才认识这么久，如果不是因为任务你会留下吗？”
乔九月看着黎簇，他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眼神里都是难过，现在的他比在古潼京里犯幽闭恐惧症的时候还要脆弱。
“任务是真的，但我留下来不止是为了任务。”乔九月舔了舔嘴唇思考片刻道“他们是普通人，没经历过你经历的那些，会害怕很正常，你没必要因为这些事情伤心。”
“乔九月，你那天问我如果我们是敌人怎么办？”黎簇松开乔九月的手腕眼神有些无助“那你会怎么办？”
乔九月愣了一下，她攥紧拳头没有说话。
黎簇有些暴躁“你说啊！”
“我不知道，不过我不会伤害你的。”
“不会伤害我？”黎簇低笑几声“你监视我，不就是为了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目的？你说这些话不觉得可笑吗？”
乔九月咬了咬嘴唇，她的心里一阵酸涩“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去买冰柜吧。”
黎簇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他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乔九月垂下眼睛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转身从那些箱子里把木偶零件一个个的刨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拼好了另外两具人偶。
仓库的门打开了，乔九月转头去看，黎簇用一个较大的推车拉着一个冰柜走进来，这是他拉回来的第五个冰柜了。
黎簇走到三具木头人偶面前叹息道“安息吧。”
刚才他砸开木偶头的脑袋看过了，里面的人他确实认识，那个人使他本就低落的心情雪上加霜。
他抱起写着沈琼名字的头走到冰柜边把它放了进去，他脸上有泪滑落，乔九月听到他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