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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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乔九月，黎簇和梁湾三人又坐在楼外楼一起吃饭。
乔九月看着面前那杯温热的牛奶有些无奈。梁湾说已经买好了票，要黎簇和她一起跟着回去，但其实她现在并不准备离开，吴山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还没有打探到，现在离开实在太亏了。
黎簇把那杯牛奶推到乔九月手边，点了点才说“湾姐，气色不错啊，特别像熊猫。”
“你以为你好到哪儿去啊？拿镜子照照你那俩眼睛，别贫了，赶快吃吧。”梁湾疲惫的抿了口牛奶“吃完了去机场，我已经订了车了。”
正思考着一会儿怎么把黎簇留下来的乔九月突然感觉面前多了个东西，抬头看看，发现是一盘生羊肉。
黎簇脸色一下难看起来，把盘子推给梁湾“女士优先。”
“别啊，我看挺新鲜的，来来来，你先来你先来。”
“你吃吧别客气。”
黎簇皱眉道“你点的你为什么不吃啊？”
“我点的？你觉得我会点这么恶心的菜吗？”
“不是你点的？”
梁湾惊讶的瞪大眼睛“你没点？”
“那是谁点的？”
“我点的。”一个女声说道。
梁湾疑惑道“谁啊？”
乔九月顺着声音抬头，发现是她们侧前方那桌一个女人。那红衣女人扬着下巴走过来坐下，身边还跟了几个黑色皮衣，打手模样的女人把他们几个围住。
这人乔九月认识，霍有雪，九门协会锦上珠现任老板。汪小狗给的资料上提过她。
霍有雪看着梁湾，挑了挑眉“咱们不是才见过吗？”
“没有吧。”梁湾用头发遮住脸，缩在椅子里不看她“你记错人了。”
“看来被抛弃的女人记忆力总是不大好啊。”
“没错，是我，你想怎么样？你也太过了吧，跑那么远的路就是为了讽刺我？”
“这么大阵仗？”梁湾看了看身边围着的女人，转向黎簇和乔九月“还吃不吃，不吃走了。”
黎簇点点头，拉上乔九月起身要走，却被两个女人挡住了去路。梁湾也被一个服务员拦住，冷声道“请让一让。”
“不让。”霍有雪淡淡道。
“你以为我们怕你是吧？”梁湾把手包拍到桌子上，从裙子里掏出防狼喷雾对准那个服务员，怒道“让开。”
那服务员反手夺过梁湾的喷雾扔去一边，压着她的胳膊把她按在椅子上，又放开，退去一边静静的盯着她。
乔九月看着面前的女人，轻轻挑了挑眉，冷声道“让开。”
那黑衣女人逼近一步，乔九月捏进拳头就要照她面门砸过去，出拳时候却被黎簇拽住。
想了想，还是放弃，跟着黎簇重新坐下。毕竟这霍有雪连楼外楼这种大饭店连人都能一起包了，肯定有两下子，她这会儿贸然出手，自己是能走，黎簇就不一定了。
太冒险，不可取。
“你就是吴邪送出来那个小孩儿吗？”霍有雪扫了黎簇几眼“我看你也没什么稀奇的。”
霍有雪伸出手递给黎簇，黎簇伸手去握时又把手收了回去“想知道我是谁，你还不配。”
“呵。”
乔九月哼笑一声，把黎簇的手抓回来捏进手里，挑了挑眉。
霍有雪扫了乔九月几眼，勾勾唇角，淡淡道“小朋友，关于吴邪的事情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在这儿说清楚，一个，你和我回去，慢慢说清楚。”
黎簇扫她一眼没有说话，霍有雪见黎簇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冷哼一声，命令手下的人直接把他们压回去。
乔九月扫一眼压着她的女人，不满的皱起了眉。她提前看过楼外楼下面的情况了，只要下去，她就有把握带黎簇一起离开。
霍有雪带着人走向电梯，她手下一个女人过去按门，结果被人一脚踹开。乔九月抬头看过去，发现那是吴山居里那个奇怪的疤脸男人，还有一只特别大的狼狗。
疤脸男人瞬间放倒几个打手把梁湾塞进电梯，乔九月挑挑眉，跟着就是一个肩摔把按着她那个女人解决，又一个扫腿解决黎簇那边的，两步带着他进了电梯。
疤脸男人见状赶紧说了一句“去吴山居”，拎起一边的垃圾桶就和那些人缠斗起来。
黎簇闻言立即狂按关门键，电梯门就在霍有雪的注视下缓缓关上，只给她留下一个来自乔九月嘲讽的笑。
不知道是那个霍有雪太过自信还是人已经被那个疤脸男人解决了，楼外楼一层和外面居然没有一个她的人，乔九月几人就被那只狼狗带领着往吴山居疯跑过去。
这狗带她们去的是后门，一个白褂男人等在那儿，一见她们过去就赶忙领着她们穿过曲折的回廊，去到后厅一个大堂前。
大堂中间坐着一个白发苍苍但很有精气神的老太太，她左边是初次见面吴邪身边那个穿坎肩的男人，右边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看长相跟任务资料里的吴二白一样。
那只凶猛的狼狗就卧在他和老太太中间，跟吴二白一起望着她，神色严肃。
然后十数人在他们左右两边一字排开，老太太稳坐主位，头顶“无法无天”四字牌匾，看架势，应该是吴邪的奶奶。
“三位，随我来。”白褂男人带着三人穿过天井走入大堂，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老太太，人带回来了，白蛇没回来。”
白褂男人话音将落远处他们来的方向就传来一阵闷闷的撞门声，吴二白目光扫过后堂矮门，沉声道“你们到屏风后面去。”
乔九月扫一眼吴二白，在他的注视下带着黎簇走到屏风后面，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高跟鞋踏在地面的声音，然后就听到霍有雪说
“吴奶奶，怎么连您老人家都来了。”
“有雪，你人长大了，脾气也长大了吗？”一个略有苍老，却充满威严的声音答道。是吴奶奶。
“是吴老板不讲理在先，我们找个小朋友问点事情，半路却被你们公司的人给抢了，你说我不找你们吴山居我找谁去？”
“你这副狡辩的嘴脸倒是和你奶奶霍仙姑一模一样啊。可惜呀，她的结局不太好哦。”
“你！”
“放肆！”这是吴二白中气十足的声音。
“吴奶奶教训的是，晚辈听明白了。”霍有雪又说“吴家小三爷可真是不省心，想不到现在还要您老人家出面解决撑腰，可您也得悠着点，要是哪天撑不住了……”
“啊呀，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我送走的黑发人不是一个两个的哟。”
“霍老板。”吴二白沉吟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我给九门协会一个面子，在这儿尊称你一句，但你得明白，到一个地方，得守一个地方的规矩。”
“规矩？吴老板，先坏九门协会规矩的不是你们吴家小三爷吗？”
“吴邪要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吴家自会处理，但是，在这整个杭州，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对我指手画脚。”
“好，好。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别的，我就是为了古潼京而来。”
“当年张大佛爷带着九门人下古潼京，九门人伤了元气，回来以后就定了一个规矩，从此以后谁都不能去碰古潼京。”吴奶奶道。
“吴邪破了这个规矩，该怎么办呢？”霍有雪问道。
“当年立的规矩在于止损，不在于防患。吴邪既然破了规矩，一脉单传啊，就由他去吧。”
乔九月挑挑眉，吴奶奶这话说的，当真担得起那无法无天四个字啊。
“吴奶奶，您别倚老卖老。古潼京又不姓吴，吴邪动得为什么我们九门协会其他人动不得？吴奶奶，吴邪从古潼京里面送出来两个，现在就在你们吴山居，把他们交出来我们马上走人，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外面沉寂片刻，突然一阵铃铛声响起，随即便是一阵高亢的犬吠声，光听声音就知道起码有十几只。
乔九月抿抿唇，拳头收紧。如果都是刚才那样的狼狗，那可不好搞呀。
“我们吴山居人丁凋零，可是我们养的狗是很多的哟。”吴奶奶说完又是一阵铃铛声，狗吠随即停下，她说道“把那两个孩子带上来。”
乔九月看了看黎簇，随即跟着之前吴邪身边那个男人走出屏风。
大堂里如今站满了人，霍有雪那波人就背着手站在堂口，那个被叫做白蛇的细长男人被绑着就站在霍有雪身侧。
“小朋友。”吴奶奶目光转向黎簇和乔九月，声音比之和霍有雪说话时要温柔数倍“你们姓什么啊？”
黎簇瞥乔九月一眼，答道“我姓黎，她姓乔。”
吴奶奶不满的皱起眉“你们姓吴，你是吴小毛，女娃儿是吴小小。”她笑起来，催促道“还不赶快叫奶奶？”
“我姓吴，叫吴小毛。”黎簇笑道“奶奶好。”
乔九月抿抿唇，被黎簇拽着也说了一句“奶奶好”，目光不经意扫过一边盯着她的吴二白，不舒服的皱起眉。
吴奶奶点点头，转脸又沉下声来“有雪，你想抢我们吴山居的孩子？”
“你会指鹿为马，就别怪晚辈用强了。”
霍有雪说着捏起拳头，身后打手也全都做好准备，乔九月立即把黎簇揽到身后，双脚微微分开，拳头已经捏紧。
“等一等。”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被人打破，乔九月转头就见张日山从侧边出来，冷着脸走到两拨人中间站定“霍老板，这里是吴山居，由不得你撒野。”
张日山说完拿出一瓶防狼喷雾，在梁湾期待的注视下走到她身前，按下喷头照她喷了几下。
梁湾立即痛呼起来，接着就是不停的咳嗽，黎簇立即把梁湾护在身后，焦急的询问她的情况。
“坎肩，带她下去洗一洗。”
张日山说着把手里的喷雾递给那个之前跟在吴邪身边穿坎肩的男人。这名字把乔九月惊了一下，不禁想他叫这个名字是不是因为爱穿坎肩，毕竟第一次见面他就这个打扮。
张日山目送梁湾离开才又转头走到霍有雪面前，冷声道“霍老板，你想要代表九门协会，有没有问过我们穹祺公司啊？”
“怎么，你们吴山居和穹祺公司，是想联合起来对抗九门协会吗？”
“霍老板啊，你怎么想我不管，可是今日我们是二对一，你讨不到好处的。”
“我们走。”霍有雪恶狠狠的瞪了张日山一眼，怒道“你们要做老鼠屎，别怪我哪天掀了这碗汤。”
霍有雪冷哼一声，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又离开了。
吴奶奶看着眼前的张日山，轻笑起来“张副官，你来的太晚了。”
张日山点点头算作回应，然后看向黎簇，淡淡道“聊聊吧。”
吴奶奶见状跟张日山点头示意，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把大堂留给了张日山，一同留下来的还有吴二白，黎簇和乔九月。
张日山和吴二白在一边坐下，很快有人上了茶，乔九月看看两人，又看看黎簇，翘腿在一边坐下来。
“副官，看在吴张两家的渊源上，该帮的忙吴家已经帮了，你跟小邪干了些什么。”吴二白用碗盖拂开茶面飘着的茶叶，抿了一口，侧头看向张日山“现在总可以跟我说了吧？”
“二白。”张日山没抬头，继续在手机上写着什么“你号称天下精明无二，难道看不明白吗？”
“你别拿话捏我，你要是不说，我就把这对狗男女扔出去。”
“关我们什么事啊。”黎簇指指张日山，不满道“我们可不认识他。”
“你要把他们送出去是你们吴家的损失。”张日山将手机装回去，扫吴二白一眼，拿起茶碗也抿了一口“我只是帮吴邪一个忙，你要是这样做的话我们就都轻松了。吴邪现在生死不明，吴家也岌岌可危，二白，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不过死个侄子而已。”吴二白冷哼一声，将茶碗磕在桌上“可以再生嘛。”
吴二白说着向身后招招手，黎簇一惊，立即站起来质问道“干嘛？我是无辜的！”
“住手！”吴奶奶的声音从侧面传来，紧接着人走到大堂中间，身后还跟着梁湾“当年老三不什么也没问出来吗，现在老三不回来了，我得让我孙子回来。”
“妈。”吴二白站起身来扶住吴奶奶的胳膊，目光还是落在乔九月脸上，冷声道“咱们就是太放纵吴邪了。”
“哎呀。”吴奶奶叹息道“我生了你们哥儿三个，一样的教法，教出来可都不一样，这叫各有各的命数，懂不？”
吴奶奶瞪吴二白一眼，转脸又笑吟吟的看着黎簇“小朋友啊，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吴小毛。”
“别再抖机灵了。”
吴奶奶故作生气的皱了眉，黎簇立即笑起来
“黎簇，我叫黎簇，她叫乔九月。”
“啊，这样，你们呐就住在这避避风头。来来来，跟我来。”吴奶奶说着冲黎簇和乔九月招招手，转身往堂外走。
“稍等。”张日山抬眼看向黎簇“小朋友。你留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我？”黎簇讶然的看了眼甚是哀怨的梁湾，又看看张日山，完全摸不着头脑。
“对，就是你。”
乔九月挑挑眉，扫吴二白一眼转身跟着吴奶奶要走却被张日山叫住，回头看他，他却只是喝茶。
直到吴二白意味深长扫乔九月一眼转身离开，张日山才继续说道
“如果我当初知道你这么没用，还不如选苏万跟杨好呢。”
“你跟吴邪到底是什么关系。”黎簇沉声问道。
张日山哼笑一声，递了张卡给黎簇“这是尾款。”
“密码。”
“你出沙漠的日子。”张日山意味深长的扫他一眼，道“你可以走了。”
黎簇哼一声，拉着乔九月就要离开，却又被张日山叫住，就听他说“我说的是你，不是她。”
“你还想干什么？”
乔九月歪头看张日山一眼，舔舔唇，拍拍黎簇的手“你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黎簇皱眉看向乔九月，还要说什么，被她推了一把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留我有什么事？”乔九月笑笑，垂在一侧的拳头捏紧“我跟张会长，应该没什么可聊的吧？要聊你也应该去找梁湾。”
“汪家人？”张日山轻笑一声“你挺有胆量，敢一个人来这儿，还是说，外面已经被你们包围了。”
“吴邪没跟你说过吗？”
“吴邪留下你我很意外，不过他倒是给了我个方便，我想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问我？”乔九月舔舔嘴唇，笑了起来“张副官这个身份，难道还有疑问需要我一个汪家人给你解答吗？”
“梁湾。”张日山逼近乔九月，目光轻轻落在她身上“你的计划里，梁湾负责的是哪个部分。”
“梁湾？”乔九月眉头轻拢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嘲讽的勾起唇角“张副官，你问我这个问题，真的不觉得很可笑吗？”
张日山紧盯着乔九月的眼睛，半晌，勾起唇角轻笑一声“谢谢你的回答。”
张日山说完毫不犹豫的离开，乔九月不满的啧了一声，坐在椅子上目送张日山的背影。
这人可真是个老狐狸，上来就是那么直白的问题，搞的她还以为要开打了，结果整了这么一出，一下把她破绽给逼出来了，不过也给了她一个消息。
没想到梁湾居然也是汪家人，这还挺让人意外的。但是汪小狗并没有说过有别人跟她一起接了这个任务，难道这是汪小狗派来帮她的人？
想着，她拿出手机给汪小狗发了条消息，等了半个小时都没等到回应，也不知道他的任务顺不顺利。
吴山居，看来能趁这个时候转转了。
乔九月刚要起身，吴二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大堂里，扫了她一眼，又转身离开，一句话没说，但还是让她感觉到一阵压力。
靠。乔九月暗骂一声，吴二白这架势看着可比吴邪狠多了，到时候被他抓了，肯定没有吴邪那么好糊弄。
看来只能消停待着了。
乔九月回去之后并没有看到黎簇，就窝在吴奶奶给的屋子里闭目养神，等着黎簇过来找她，这一等就等了一整个下午，直到晚上也没看到他的影子。
靠，她不会被关在这吴山居了吧？
乔九月皱起眉，看看腕上的珠子，又觉得黎簇不能这么一声不吭给她扔在这儿，还有吴邪。
吴邪既然让她从古潼京里活着出来，就证明他对她很有兴趣，既然要用她，就不可能把她锁在这儿。
一定是有别的事情让黎簇去做，这事情还不能让她知道。
汪小狗还是没有回信，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还有梁湾，梁湾那里没有跟她接头，如果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她的参与，就得找个时机干掉她了。
乔九月探手推开窗户，院子里很黑，月光洒下的银霜铺了满地，微风拂动，被月华染白的叶子响动起来，沙沙声渐渐抚平她躁动的心绪。
正放空思绪，黎簇忽然走到窗前站定，静静望着她，笑道“在想什么？”
“想我师父。”
“你师父？”黎簇转身坐在窗台上，也望向院子四方天空里的月亮“你还有个师父？”
“嗯。”
“你师父是什么样的？男的女的？”
“男的。”乔九月抬头看向黎簇，只看到一小半侧脸，看不到是什么表情“什么样的是什么意思？长相吗？”
“不是，我是说你们的关系。”
“我们关系很好。”乔九月沉思片刻，又继续说道“我想不起来太多，但我有记忆起就是跟着师父的，他对我很好，特别好。”
“所以这次的任务是他给你的？”
“嗯。”
“为什么给你这个任务？”黎簇转过身，撑着窗台压身靠近乔九月“还有，你们到底想用我做什么？”
“我不知道。”乔九月看着近在咫尺的黎簇，稍微往后撤了一些“我是第一次出任务，我知道任务内容，任务目的就不知道了。”
“你就这么全跟我说了？”
“你都知道了，我瞒着也没什么意思。”乔九月舔舔唇，目光直直看向黎簇的眼睛“你今天应该知道了不少事情吧，那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之后，我们之间该是什么关系？”
“是做敌人，还是继续做朋友？”
“敌人？”
黎簇翘起的嘴角沉了下来，他看着乔九月的眼睛，抬手轻轻覆上她的脸，拇指摩挲几下那颗红痣，随后勾起她耳侧一缕长发，在指尖绕了绕
“九月，你想和我做敌人吗？”
乔九月神色僵了一下，看看黎簇，又转头看向院子里的树，舔舔唇，轻声问道
“很晚了，还不睡吗？”
“睡不着。”
“那我先睡了，晚安。”
黎簇的目光扫过乔九月垂下的眼，扫过那颗红痣，扫过她的鼻梁和红唇，最后落到自己的指尖，看着那缕长发一点点抽离，最后跟她一起消失在黑暗当中。
他摩挲着指尖，看向乔九月离开的地方，不由想起下午发生的事。
那时乔九月被张日山留下来了，他就照着张日山的意思四处寻找银行卡背面的图，到地方之后，就发现一个男人等在那里。
那男人说他叫解雨臣，然后指着罐子里的黑毛蛇和九头蛇柏告诉他，九门一直生活在第十家的渗透和监视当中，吴奶奶之前带他去的那个祠堂里，那些牌位上死在古潼京的人，都是因为他们。
为了逃脱汪家的控制，吴邪需要他这个明面上的局外人找到那个消失的第十家，汪家人，并且帮助他清洗整个汪家。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局内人了，想要活，就只能按照我们的计划一步步走下去。”解雨臣的目光严肃又沉静，他说“他们无处不在，所以从这里出去后，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也不能相信任何人。”
“记住，是任何人，包括乔九月。”
黎簇仔细想了想，这个解雨臣这么特别强调乔九月，是因为她就是那消失的第十家，汪家人吧。
“敌人？”黎簇低叹一声，指尖摩挲着腕上和乔九月同款的珠子“没想到，你说的为我而来是这个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