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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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因为自身情绪不佳，徐芊芊抬头对厉北辰说话时，语气中都莫名地夹杂着一丝阴阳怪气：“哪能呢？我只是担心跟您一同用餐，会拉低您尊贵的身份罢了。”
听闻此言，厉北辰嘴角微微上扬，“我什么身份？我们不是同学吗？”他脸上的笑容也随着这句话，转瞬即逝，仿佛他突然意识到当时自己还有另一个身份——徐芊芊的男朋友。
空气瞬间凝结，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徐芊芊识趣地接了话，“哦，对。是同学，您不嫌弃我就成。厉总，您想去哪里吃饭？”
这话还真把厉北辰问住了，他才被他爸派过来这边。徐芊芊所属公司的这个项目是他接手公司的第一件事务。
说起来这个事，他原本不想来的。这公司确实没有多大投资价值，利润不是很乐观。后来听助理说起，这家房地产公司是一个富二代公子逞强好胜拿着亲爹的钱造着玩开的。他听完倒是来了一丝兴趣。就想过来看看这人究竟有多败家。
他没想到这败家富二代手底下还有张总这样的能人，更是没想到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遇见熟悉的人——徐芊芊。
“厉总？”徐芊芊见厉北辰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别叫厉总，太见外了。徐芊芊，你究竟是没认出我，还是说你把我忘了？”
怎么可能把你忘了呢？她抬起头看着面前英俊的青年，轻声说，“没忘。”
厉北辰闻言，眼睛猛地一亮，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微笑，轻声说道：“真的没有忘记吗？我们已经五年多没有见面了啊！刚才看到你的反应，我甚至都怀疑你已经把我忘的一干二净了，我还挺难过。”
厉北辰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接着说：“毕竟我们曾经同窗，如今异地重逢，实在不应该如此生疏。难道你仍然对我当年所做的蠢事耿耿于怀，心怀怨恨，所以才不理我吗？”
再次重逢厉北辰的喜悦似乎随着时间推移已经过去了那个劲儿。厉北辰的话，又把徐芊芊拉回了五年前的夏天。
所以，厉北辰说的蠢事指的是什么呢？操场初遇时的作弄？在酒吧时冲动打人？三天的恋爱？还是那张“放学在实验楼等我”的字条？还是说以上这些，全部都是？
那些年少时的捉弄，恋爱玩笑这些也就罢了。可是，那张字条引起来的蝴蝶效应，对当年的徐芊芊来说，简直就是天塌地陷一样的存在，带给徐芊芊的也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现在长大了，回过头去看，觉得那些好像都很遥远了。现在，她徐芊芊活得好好的，换了一个城市，甚至这里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以前身上都发生过怎样的事，一切都重新开始。所以，好像也没什么可怨的吧。
可是，怎么可能一点怨恨都没有呢？
她此刻就像是被两个小人在来回拉扯，理智告诉她，爸爸的事本质上跟厉北辰没有关系。即使没有那张字条，一些事该发生还是会发生。可是那些事情，它就是因为厉北辰写的纸条而提前发生了。
徐芊芊知道自己迁怒厉北辰不对，厉北辰其实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她一见到厉北辰就有点控制不住了。徐芊芊讨厌这样的自己。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
现如今厉北辰就站在她面前，好像时刻在提醒着她，过去发生的那些种种不堪……而好像已经忘记的伤害和痛苦似乎在这一刻都被想了起来。
久别重逢的欣喜早已经消磨的一点不剩，她现在站在厉北辰面前，看着厉北辰，既觉得惶恐不安，又觉得心里对他有怨。徐芊芊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眼前这个人。
这会儿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有同事从办公司门口走过时，都要从外面看上他们几眼。厉北辰和徐芊芊都觉得有些不自在。厉北辰见她沉默不语，便迈步向前，轻轻叹息一声道：“我们先走吧。”
徐芊芊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随即便与他一同走出公司大门。
来到公司门外，徐芊芊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厉北辰，我今天思绪有些乱。不如我们改日再约，可以吗？”
厉北辰凝视着她，察觉到她的状态的确不佳，于是也不再强求，只是轻声应道：“好，那你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约。”他的目光中还流露着一丝关切之意。
他原本很期待与徐芊芊一同吃饭，但此刻却只能将计划推迟。反正自己要在宁市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已经遇上了，来日方长嘛。
本想着好心送她回去呢，结果他一开口，就又被徐芊芊拒绝了。很好，徐芊芊还是那个徐芊芊。被拒绝的厉北辰，一脚油门就开着车走了。
徐芊芊看着疾驰而去，一会儿就看不见影儿的车，也回了家。
说是家，其实是租来的一间小公寓。老式公寓了，旧，小，乱，差，连电梯都没有。但胜在价格不贵，又离上班的地方近，徐芊芊便租下了。
住下之后，她才发现，晚上楼道里的灯竟然不亮，而且根本没人修，楼梯又窄又陡，如果晚上回来的晚，她就要摸黑前进。每一次晚上回家晚，要摸黑上楼对她来说都是特别大的挑战。
虽然她有时会拿手机照着亮，但这样一来，手机照不到的地方，她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那里。
为了让自己少受折磨，她都尽量下班就回来，极少晚归。毕竟那年那晚发生的一切，带给她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徐芊芊回到家，就把自己送上了床。也许是因为今天见到了厉北辰，她睡着之后就做了梦，梦到了五年前。
梦里所有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就连声音听起来都不太真切。直到救护车的声音出现，一切才好似清晰了起来，她看到爸爸躺在救护车担架上，脸好像变成了透明的，没有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