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人为创造的直播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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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地上？
所有人不约而同低头扫了一眼地面，虽然说不上灰尘铺地，一脚一个大鞋印子的程度，但石砖缝隙里多有杂物陈灰，角落里还有枯萎的草叶，卫生条件可见一斑。
千金嫌弃地直皱眉，苏默林绕过这个提议，蹲到小洞前观察大院去了。除了霍深、武星黎和白茉三个人，没人愿意坐下来。
武星黎是同行，霍深不意外。但白茉不介意，确实打破了他对爱豆这个行业的一些印象：“白小姐，你需要东西垫一下吗？”
“不用不用，这挺干净的。”白茉连连摆手。
“干净？”寻霜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是坐在这种地板上还是有些超纲了。
她因为从小四处疯玩，所以会被爷爷拎着耳朵教导注重干净，尤其是不能坐在脏地上，不能去角落里蹭灰。寻霜在这样的教导中长大，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会默默遵守，宁可站着累，不到精疲力竭的时候，不会去违背这样的守则。
后来生活条件好了，身边一直干干净净，她对脏污的接受力越来越小。
白茉抱着腿点头：“是还可以。”
她从前练舞时，家里展不开手脚，只能去外面找绝对没人去的僻静角落，那些角落或者空地一没有人往来，二没有人打扫，更别谈有什么东西能用来坐一坐。她练累了，都是直接往地上坐的，还要回去把衣服洗干净就好。
真比较起来，这里不算最差。
武星黎盘腿坐着，抬头打了个哈欠，透过挤出来的生理盐水，模模糊糊看见头顶上方的摄像头。他们合伙改了流程，导致现在空闲出来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节目组的直播又不可能关闭......
那他们会干什么？
仔细想来，先前在被关的那一段时间也不算短，还要加上他们休息的时间......节目组难道就任由摄像头空转了？
还是......风浪并不在这里。
整座监狱里密如蜂巢的摄像头都接受节目组的调配，原本跟随嘉宾的摄影师由于禁闭室人不易太多，大多留在外围休息等待任命。直到霍深那句话传入麦克风，导演才拉了一组人，真如霍深所说去那个地方看看，其中包括霍深的摄影师：“辛苦你跟组，先熟悉熟悉情况。”
一行人带着观众来到霍深随口说的那间屋子，进屋一看，四处空空荡荡，一只红色塑料袋随着钻进门里的风在地上滚了几圈，还不如监狱来得设备齐全。
道具组负责人拾起那个垃圾袋，当即联系导演说：“艾导，这房子有两层，外墙设计是个大店。要重新设计布置有些难度，要么咱们现在叫人从外面弄道具进来，要么拆东墙补西墙，可能效率快一点。”
对讲机另一边，导演的声音有些滋啦滋啦的：“外面没有现成的道具能立马运进来，如果从咱们已有的里面匀，大概要匀多少？”
“套内面积不小，我估计至少实打实匀个一份半才能看得过去。”
导演那边不回话了，道具组也没催，他们分作两波，一波分散在楼下，一波上楼想想初步设计。过了大概三两分钟，对讲机里传来新的消息：“别动了，别动了。这玩意太兴师动众，再说到时候他们两条腿捣腾得兔子似的，说不准乱窜到哪里去。”
艾导说：“关门！没有布置的都给我把门封死锁上。”
“霍深会撬锁。”道具组对霍深这个技能颇为头疼，他们限制嘉宾行动大多是通过锁来封闭空间，结果有个霍深在，害得这一套最常见的方法没法用了。
导演一边盯着监视器里八个人的动向，一边说：“有两层的从内部上锁，你们小心点从二楼下来。平层......你们用钉子钉死、在门口安排两个演员拦着、还是其他法子，你们看着用。”
和道具组平心静气商量完后，艾导立马换了副表情，两边嘴角如有千斤坠，急问：
“宋咫那间房的设备怎么回事？摄像头和麦克风都出问题了？”
由于禁闭室那边进入了冬眠状态，观众要么去做自己的事，要么转入了节目组和宋咫的镜头里。
结果宋咫进入的那间房里摄像机黑屏，宋咫身上的摄像头因为先前出了点小意外，掉在了刑讯室的地上，结果进去之后不久，连宋咫身上的麦都出了问题。
也就是说，导演组几乎丢失了所有直接拍摄宋咫的镜头，只能通过外间的摄像头运用远景拍摄。
这个现状令更多的观众直接来节目组的直播间@导演组。
【导演！宋咫的摄像头呢！！！速速修复啊亲】
【呦西我走了没几分钟，我和八卦之间就隔了一条银河，这老远的摄像头也太不得劲了吧】
【有没有一直盯宋咫镜头的姐妹啊啊啊，那个房间的摄像头为什么突然黑了，白茉和苏大帅在的时候明明好好的】
【那个房间打开就是黑的，是宋咫进去之前就坏了，进去以后麦克风也坏了，严重怀疑是人为干扰】
艾导站在许许多多的显示屏之前指挥调度，叫人先把黑屏摄像头的最后画面调出来。
泉导在旁边说了句：“老师，这是先前白茉和苏默林那间，可能是先前人太多，摄像头被误触了。”
艾导偏头看了他一眼，短暂的沉吟后，对自己学生点头说：“你盯着。”
他接着示意对着显示屏的摄像师把镜头转到他身上，艾老头对镜头笑得很慈祥：“由于我们的技术问题，会暂时失去宋咫房间的直播镜头。为了保证嘉宾的体验，我们无法现场进入房间更换设备，对此，我们全体工作人员深感抱歉。不过我们会开启左右两侧房间的镜头和收音设备，最大程度保证大家的观看体验——作为补偿，我们半小时后在直播间开启红包抽奖活动，欢迎大家参与！”
泉导悄无声息走到了自己老师身后等候，艾导察觉到他处理好了，趁着最后安抚观众的时候，对摄像师使了个眼色。摄像师立马识趣地把镜头转向无数的监控屏，留给两位导演私下交流的时间。
两个导演同时关闭了自己的麦克风，泉导压低声音说：“查到了，老师。是那个粉丝群演关的。”
“是误触吗？”
“不是，他关之前对摄像头鞠了三躬，是刻意关掉的。”泉导皱着眉说。
节目组的设备为了应付直播，一应都是好货，室内摄像头更比室外稳定，理应很少出现问题。他就是害怕这一点，所以才特意提醒老师一句废话，让老师想起群演宋咫粉丝的身份。
“你做的很好。”艾导拍了拍这个自己最得意的学生。
如果让观众亲眼目睹演员私自关摄像头的话，很有可能招致对他个人的网络暴力。他们的嘉宾都是在娱乐圈里每天被风吹日晒，面对狂风暴雨的老手，但群众演员们不是。
他们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目光，也没有人在出事的时候，会刻意去帮他们掩饰过往的瑕疵。
网暴对他们平静平凡的生活是致命的。
“他叫什么名字？”
“刘尚进。”
“刘尚进......也好，既然他做了选择，那就由他。”艾导叹了口气，感慨道：“宋咫这人，运气倒是一直不错。”
小演员进圈，抓住机会进了qZ旗下，还签在苏默林下面。有了起色后和qZ打擂台，遇上了个徐谈帮他打赢了和苏默林的舆论战。虽说中间有些手段见不得人，但就结果而论，运气和手腕确实都不是一般人。单是敢想敢做这一项，就比许多一味受辖制的艺人要强。
即使在白茉这件事上棋差一招，却还能在这个时候遇上贵人。
“可惜，他犹嫌不足。”泉导说。
艾导笑呵呵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日子浅，往后的日子又长。不知足是常事，也是好事。注意些脚下就好。”
让宋咫再遇到刘尚进，是他们的安排。
而在安排之下，他们各自会做出什么反应，节目组无法干预。既然刘尚进选择关闭摄像，节目组也不能去肆意扭曲。
不过，他们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打开隔壁房间的收音设备，开始测试。”
隔壁两间，一间是寻霜待过的，另一间祁瑾待过。这两间的音频首先传到了两位导演的耳机里，当午休的观众已经开始在无数监视器中分析这间监狱的设计图时，他们终于听见导演清晰的声音出现在画面里，沉寂已久的自动字幕再次开始工作：
“现场工作人员请注意，准备开启J202、J204麦克风、摄像头，同步投放直播间，保持主摄像头拍摄不变。请目前处于J201、J202、J205的演员保持静默，不要发出杂音，感谢配合。”
“三十秒后开始投放——”